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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就只有我们母女二人在,为娘便与你把话都挑明了说吧,你父亲和哥哥都是希望你入了帝王家的,否则不会一个明里借机行事,一个暗中推波助澜。”
明里的是宁氏的丈夫,暗中的是她亲生的儿子。
哪个她不了解?
这么多年了,宁珮烟心如明镜,她太晓得如何做好玩弄权术的男人的妻子和母亲。
三个儿子那是顶天立地,吃点苦头算人生阅历,皮肉之痛是意志磨练,当下苦难落到她唯一的女儿身上,她心疼得很!
“上元节前你爹叫我从三个庶女当中选一个过到膝下,其实我早晓得蓝氏的两个女儿都不成,却还是选了慕容若芩,你可知为何?”
慕容紫不是个笨的,对近来发生的事她多半后知后觉。
父亲向太后求情让她回家调养,她一回就遇上这样的事,说是巧合,未免太刻意了。
于是她做猜测,“母亲猜到父亲的心思了?”
“没错儿,给你说对了,看来我女儿还有得救。”宁珮烟眉眼含笑,话里的调侃和任重道远让慕容紫目瞪口呆。
慕容家的当家主母做得太久,太久没搬权弄势,忽然本性的流露,饶是亲生女儿也承受不来!
宁珮烟神清气爽的说道,“这两个月,你爹去吴氏那处的次数最多,吴氏不如金氏漂亮,更没有蓝氏风情,他若没个别的心思,怎会如此勤快?昨日的戏全是为演给你看,就为求你一个反映。”
她不屑的哼笑,男人们这些手段,使得真是——粗糙!
“上元节前他叫我选人,他岂会不晓得我中意有规矩的?哪怕蓝氏有两个女儿,可她教出来的都难登大雅之堂,再加上自来蓝氏就不安分,处处同我较劲,我不与她计较是不想失了身份,她倒好,蠢得妄图借还没升天的女儿做得道的鸡犬,她都能把我从慕容家女主人的位置上拉下来,我这些个年头才是白活了。”
宁珮烟说着便笑起来,摇摇头,胜者为王的淡然。
眼角眉梢只有一个意思:和我做对?你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斤两。
最绝的是,她举止话语无不透着端庄高贵,公主就是公主,气度风范与生俱来。
缓息了下,她接着道,“罢了,且说你爹,他想打什么主意,一个眼神我就能瞧出来,我便也随了他的意思,省得将他逼急了,还不晓得他又会如何来逼你。”
话停在这处,她看了女儿一眼,“昨夜有个人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却不知还有个人早就做了吩咐,撤掉府中大半守卫,不然……”
慕容紫早已经对自己这个曾经看起来稳重内敛的母亲佩服得五体投地!
得她一抹深意十足的眼神,她连忙回以‘谨遵示下’的神态表情。
宁珮烟很满意女儿的反映,毕竟就那么独一个。
小时脑子太简单,她总担心女儿吃了大亏也只能吵吵嚷嚷,好些事情是教都教不会。
后而一下子突然变得寡言了,性情天翻地覆不说,瞧着就是个有主意的,让她再说些什么,却都无从说起。
如今送算找回做母亲的滋味儿,不就是如何地将一颗都送到面前的热乎乎的心弄得死心塌地么?
不就是再进到宫里去叫那些各怀鬼胎的女人晓得——谁才是正主儿的是么?
宁珮烟看得清楚,端得明白,要斗,她狠起来比哪个都斗得厉害!
她亲生的女儿岂会逊色?
“如今你这么不上也不下的,不趁着他真心喜欢你的时候把他抓牢了,等到选秀过后,宫里百花齐放,就是他不想,也得按着祖宗定的规矩挨着各个宫苑逛个遍,你呢,过几日就要回宫,避无可避,不若顺应心意,免得难受了自个儿,得意了别个,我也实话同你说了,吴氏教出来的女儿精炼得很,她进到宫里,初初是为激你,你若还不开窍,将来就会取代你!”
听着‘取代’这两个字,慕容紫陡然一僵,忍不住色变!
放空的心悬高不下,对着宁氏小嘴半开,还没说上话,宁氏伸手温柔的抚她的脸,看她的眸光欣赏有之,疼爱有之。
“莫怕,凡事有为娘在,我宁珮烟的女儿,说才貌双绝都是虚的,你乃世家嫡女,朝中有你父亲和哥哥撑着,后宫有我的人为你暗自打点,最最紧要关键的是,当下圣心只属意着你,我便只想听你一句准话,他这个人,还有他的心,你要是不要?”
早就没有别的选择。
离开了皇宫,她还能去哪里?
心早已经为那个人留下,想不认都不行了。
“母亲。”慕容紫浑身都在轻颤,深瞳里的光彩激荡得厉害,终于亲口承认,“我想要他……只成为我一个人的!”
看脸打分
楚萧离虽然在心里给慕容紫腾了个位置,可那不过是对她凭空的画的一张吃都吃不到的饼。
看起来他一而再的对她让步,她则是铁石心肠、不知好歹,还绝情绝义……
但实际上,若她应了,并不能真正得到什么,反而会一败涂地。
在这里,女人最大的依附就是男人。
男人呢罘?
他此时的承诺或许动人心弦,一生那么的漫长,眼下都不确定,还谈什么今后?
做了六宫妃嫔里的其中之一,生杀大权在他的手里,她的人和心都是他的,他仍旧是主宰大楚的天子,仍旧坐拥天下,仍旧有三千佳丽等着他疼爱。
她无权,无势,无依,从了他之后就只能看着他的脸色过活……太被动飓!
是人都会捡着好听的话说,慕容紫不信楚萧离,更不敢轻易豪赌。
她也有贪念,即便再是喜欢动了心,不能完全得到,那就宁可都不要!
只经由昨日发生的事,被着父兄一个劲的往那位置上推,加上母亲三言两语点拨,被动也好,时局所致也罢,逃不过,终是要往前走。
反正么,也没叫着你立刻选,那就从长计议,步步为营吧。
坐以待毙不是慕容紫的作风。
况且,她还有身为北狄大公主的母亲做军师,不见得会输。
……
一鼓作气的把心里话倒出来,慕容紫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再向身旁稳坐如山的母亲看去,眼里心里都多了实实在在的佩服和崇敬。
宁珮烟对此受用得很。
早看出女儿硬壳里藏着软绵绵的心,打眼瞧去觉得是个能干的,实则遇到稍微拿不准的事,立马缩得比谁都远——输不起!
“出息!”她笑着假意嗔骂,面上洋溢着少见得意的笑意。
从前,就算看出女儿内心如此,却如何都亲厚不起来。
宁珮烟很清楚,母女间这层阻隔是经由五年前在北狄的意外而起。
想起那件事,想起女儿醒来之后的性情大变,她眉间微不可查的轻轻一蹙,那颗心忽的颤了颤,忙是把从前国师与她说的那些话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不会的。
她默默的对自己肯定的说。
爱怜的望着那副脸孔,只看那眉眼神态,那轮廓五官,如何都是她的女儿,哪里可能不是?
察觉宁珮烟眼神有点儿不对劲,慕容紫怪觉,“母亲,怎么这样看着我?”
在她的眼中和认知里,宁氏是这个世界上少有内心无比强大的女人,居然盯着自己的脸露出担忧的神情,是怕她回宫后艰难险阻太多吗?
可是就在先前,母亲不是还从容的开解她来着?
“为娘没事。”不露痕迹的收拾了乱在心底深处的不安,宁珮烟对她慈爱的笑了笑,“日子太淡漫,不知不觉你都出落得这样好,原本早该嫁了人家,生儿育女,是为娘那会儿太自私,借着战乱把你留在身边。”
以慕容家的势力,嫡小姐要出嫁,战乱又能如何?
有心的话,照样能寻觅着良人,衣食无忧的过安乐日子。
闻她所言,慕容紫心有一动,“母亲不必自责,是紫儿不愿意太早出嫁,至于眼下形势,想想也不至于真的到了艰难的地步。”
“那是自然的。”宁氏抓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有对她的宽解,也有对自己的安慰,“你放心好了,谁敢伤你丝毫,为娘绝不放过他!”
今日宁珮烟说了太多心迹外露的话,字句情真意切,让人温暖。
这厢时候的慕容紫,忽然有些羡慕从前的慕容紫。
她好奇,那个被慕容徵亲昵的唤作‘小妹妹’,被楚萧离最先喜欢上,又有宁珮烟关怀疼爱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同时她又一丝丝的庆幸。
终究,本该死在病痛中的她得到了这副躯壳,连同‘慕容紫’应有的生活一起占有。
她像一个谁也不知的窃贼,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份‘庆幸’。
因为她害怕被试穿,被剥夺。
不敢轻易以身犯险。
无数个难免的夜晚,她都不停的催眠自己,她就是慕容紫。
正当她不自觉的想到别处,那厢宁珮烟已完全整理了思绪,对她叮嘱道,“这些天你且在家中好好养着,你爹那边有我对付,若徵儿来了,借故试探你的口风,你大可含糊其辞,终归他们父子几个都不会真正为你着想,不用理会他们,该用的时候搬出来用就是了。”
说起能耐的丈夫和儿子,北狄大公主那是嘴不软,心更不软。
慕容紫回了神来,点头应了个‘是’,宁珮烟一边思量,一边道,“借他们在朝中的地位,你在宫里就算只是女官,选秀之后,那些娘娘们只要识得清局势,断不敢把你怎样。”
后位暂且不想,女儿为妃是早晚的事。
这当中还需等些火候。
宁珮烟心里早有了无数个主意,等到楚萧离的生母被迎回京城,她还得找个空闲进宫一趟,亲自和两位太后打个照面。
后宫的女人,除了关氏和洛氏,其他的都不足为惧。
见着宁氏停下不语,慕容紫借机问,“母亲,杜欣是您的人么?”
还是来自北狄皇庭的人?
她不确定,毕竟母亲的身份不简单。
宫廷里求生存,事事都要讲求小心,万一哪日因为此按了她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想必就是楚萧离有心,她都没得活路。
宁珮烟晓得女儿在担心什么。
这些事本就打算同女儿说,故而她道,“当年我的父皇秘密派了三十人潜入楚国的皇宫做细作,活下来的人不多,并且这些细作各自都不相识,杜欣是其中之一,她更是我的结拜姐妹。过去这么多年,北狄晓得她存在的人,除了我之外,其他的都死光了,她不愿意再回北狄去,以着如今的身份活在宫里,你可以相信她。”
稍顿,宁珮烟语调变得柔和,“她可是看着你出生的。”
“是吗?”慕容紫微诧,想接话,忽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杜欣看着出生的那一个不是她,到底她还是介怀的。
宁珮烟再是心神通天,也断不会洞悉她的这个小纠小结。
一挑眼色,人是毫不含糊的说道,“好了,宫里的事暂可不提,你且好好同为娘仔细的说,你与他私下在一起时是如何相处的?”
听宁氏直白的提起那个‘他’,慕容紫登时一僵,脑子里就浮出一张让她烦心的脸孔。
她讪讪地笑,犹犹豫豫,“女儿同他……”
“别想同我打马虎眼。”
宁氏气定神闲的喝茶,耳聪目明的形容,“昨个儿我见着被你使唤来料理蓝氏母女的那四个人非同一般,无泪宫扰乱祭祀的事我也听说了的,这当中机缘巧合太多,你一人命大也就罢了,关家的小姐和那位将要成了你嫂嫂的公主都活了下来,真是天佑大楚啊!”
轻哼了声,她再接道,“别个不敢说,你三哥是什么人?比起你爹来,那可真是青出于蓝,他要娶的女人岂会简单?平白无故冒出个楚云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