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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追问,“那娘娘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
复又再将楚萧离看了一眼,她艰难回答,“自然是……精致的。”
精致俊俏堪称当世第一小白脸么……
单单就此,万岁爷很有自知之明。
那是你们没见过他在沙场上血战四方,傲然睥睨的英姿!
花影闹上了兴头,放眼望向各个玉台,做环视找寻状,“精致啊……娘娘是说像宰相大人那样的,还是如那位礼部侍郎花清扬大人那样儿?还是……”
“哎呀!你今夜话怎么那么多!”
眼瞧楚萧离笑意减退,慕容紫连忙打住,硬着头皮道,“我就喜欢万岁爷这样风流倜傥,温文如玉的,你要喜欢你那些个,你随意,各花入各眼!”
说完,烧烫着脸皮,伸手拿茶来喝,以作掩饰。
楚萧离心里舒坦了,向东莱道,“爱妃身旁的都是得力的人,难得良宵佳夜,各赏醇酿三杯。”
东莱会意,憋足了一口气,昂首挺胸的宣出个烈到骨头里的酒名!
众下一听,竟是赏给皇贵妃的近身宫婢,纷纷叹:宫里的姑姑们好酒量!
花影知道那酒厉害,可是没法子,论武功她敌不过夜君,若要论个权势地位,同她半个铜板关系都没有,三杯送到跟前来,想不喝都不行。
从旁的月影比她更加抑郁,她同这事又有几个铜板的关系?
待这厢三杯唇齿留香的烈酒饮罢,苏德也从远处‘跋山涉水’,跨过座座弯月拱桥,来到圣驾的所在之处。
身为一方芝麻小国的王子,苏德面圣并未显得慌乱。
稳重从容的见了礼,再与楚皇大方对谈,往来谈吐不俗,极有见解,颇得人欣赏。
咔塔木乃大楚北境诸多邻国之一,军队加上百姓,统共只有十几万人口。
国小地薄,加之苏家的王族与楚国的苏姓同出一脉,只经过数百千年的演变,自立为小国,便依附了楚国讨生活。
咔塔木盛产各种珍奇药材,作为边国,很知情识趣的把最好的上贡给楚家皇族。
就是看在这份上,楚萧离都觉着,是有责任给丧妻多年的苏德赐一桩不错的婚事。
这苏德一表人才,他大哥在平乱中重伤不愈,白白亡故,咔塔木的王位终是落到他的头上。
段意珍在楚宫里不过是不起眼的昭容,此次二嫁,将来要做咔塔木的王后。
于她不单是件好事,于着楚萧离,也能算作颜面有光。
最后,亦是最紧要的所在。
送走了段意珍,宫里又少了个女人,万岁爷还能以此向小辣椒讨些好处。
怎么想都是赚!
心情锦上添花的愉悦了几分,遂,楚萧离直奔关键,向苏德道,“朕登基四载,虽未去过咔塔木,但素闻你父王治国有道,百姓安居,这次你出任使节,不远千里带来珍奇药材无数,作为礼仪之邦,当礼尚往来,长结友好。”
言下之意,话头是给你起了,心里有什么想要的,赶紧说出来罢。
至于先前慕容紫要求的为难准表妹夫,也得人家先开了口不是。
楚萧离的金口玉言,苏德却像没有听见,坚如磐石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慕容紫正等着他求赐婚,她好借以‘为表妹把关’做由头,一试这位二王子的文治武功如何。
未料他神情严肃中显露呆滞,不在状态,好似心头有说不出的顾虑。
“苏德二王子?”
东莱在楚萧离眼色的授意下,上前了两步,笑意盎然的低声提醒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一语惊醒了如在梦中的苏德。
他微有轻颤,接着掩饰般愕然单膝跪下,压低了头颅,一只手机械的抬起,握拳置于胸口。
“楚皇仁德,小王……别无所求!”
怎么会别无所求?
慕容紫看了同样不解的楚萧离一眼,急道,“大楚与咔塔木交好多年,二王子不远千里前来,今日又逢本宫父亲大寿,且是听闻二王子明日便要返程,如何都要带上一份礼物回去,表以皇上重视咔塔木的心意。”
——而赐婚,就是最好的心意!
苏德面色紧凝,仿佛揣着旁人无法明白的难处,无法说出来,唯有沉默应对。
长指敲打着铺了繁花锦簇的绣纹桌面,楚萧离俊庞泛出愠怒,不悦道,“若然二王子没有所想所求,朕绝不强求。”
“二王子!”
跟随在苏德身后的侍卫心急火燎的唤了他一声。
“楚皇陛下!”苏德蓦地抬首,双目灼光烈烈,“小王不才,想请楚皇成全小王一桩婚事。”
听他终于说了出来,玉台上的人都为他松半口气。
讨要段昭容做王妃而已,楚皇的后宫缤纷多姿,少一个又不打紧。
再说,如今举国上下都晓得了,慕容皇贵妃比过后宫里所有的女人,楚萧离有她一人足矣。
慕容紫在心里为苏德开脱的想着,和颜问,“二王子看上哪个了,快快说来。”
“是——”苏德迟疑半瞬,转而坚决,“慕容皇贵妃!”
满座鸦雀无声,接着是面面相觑。
听错了?
一定是听错了。
再看苏德,神情里只有决然。
“这……”慕容紫尴尬,无所适从的望向身旁,万岁爷彻底黑面,周身冷冽,杀气肆意。
苏德与楚萧离直视,形容竟是不成功便成仁。
“此次出使大楚之前,小王的母后忽患怪疾,经巫医占卜,得天神神谕:慕容皇贵妃命数不凡,若小王能够娶其为妻,便能为母后化解一劫。小王知道楚皇陛下与皇贵妃情深意重,可是小王的母后危在旦夕,就请楚皇看在咔塔木与大楚交好多年的份上,成全小王!!”
好大的口气,好惊人的胆量!
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被苏德的豪言壮语惊动。
真是疯了,活腻歪了。
可转念思绪,这事情太过蹊跷。
一个女人,怎比得过两国交好?
即便咔塔木只是区区巴掌小国,即便,那个女人是帝王的心头之爱。
沁冷的寒风暗自缓流,在碧水上掀起阵阵涟漪,气氛压抑得叫人窒息。
“荒谬!”慕容薄拍案站起,怒色怒斥,“什么巫医神谕?难不成皇上不允,咔塔木王后病故,这笔帐要算在皇贵妃的头上不成?”
连他一介武夫都知,患了病疾,请大夫瞧病便是,娶个女人能顶什么事?
荒唐至极!
慕容徵也冷了脸容,沉声道,“苏德二王子好大的口气,且不说真的娶了皇贵妃,王后是否能够痊愈,你可知,皇贵妃在我大楚身份尊贵,你想娶,凭何?”
心底的话迫于无奈被逼出,苏德口执一言,坚持到底,“巫医为我咔塔木神使,与北狄国师一般存在,世代守护我苏家王族,就算楚皇不信,也该相信小王不会拿小王母后的性命安危当作儿戏!”
请求的望着楚萧离,他语态真挚,“只要能救母后,我咔塔木愿意归做楚国的边境之城!”
从一国变一城!!
众人暗惊不已。
听了苏德所言,大多人开始真的相信他并非有意惹恼皇上,更不是一时疯魔,只因救母心切,别无他法。
渐而,慕容紫感到无数目光向自己望来,异样的期待。
仿佛都想见到她舍生取义,只为成全谁的求仁得仁。
不安油然而生。
事情远没有眼前发生的那么简单。
——有人算计!
意识到此,慕容紫紧忙向座下的小姑姑看去。
慕容娇面色湍急,又愤慨又失措,恨不能站起来先为自己辩驳一番,显然,她没料到苏德狮子大开口,要的人是做了皇贵妃的亲侄女儿!
眼前,苏德看似神情坚决,联想他之前反映,无不是进退两难。
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并且,来人最终的目的——是她!
诡静中,楚萧离呵声轻笑,一扫先前隐怒,凤目流光涌动,姿态万千。
他倾身去,饶有兴趣的问苏德,“你是说,只有将朕的爱妃娶回咔塔木,你的母后才有救?”
苏德自知要求无礼,亏心的把头埋得更低,语气依旧坚决,“是!”
楚萧离将尊贵的头颅轻轻一点,和颜悦色的俊庞上一派了然之色。
他优雅起身,顺势将身旁明艳大方的女子也一并牵起,绕过了摆满美酒和佳酿的长桌,来到苏德的面前。
明黄龙袍的衣角映入苏德垂下的眼帘,黑靴上龙纹缠绕,兀自神威。
连抬头去看都是逾越。
苏德额角泛出冷汗,紧锁眉头,硬抗住逼至眼前的龙威。
他知道所求过分,可事关苏家王族的生死,不得不铤而走险。
楚国朝廷自来就有矛盾,无论楚皇有多宠信慕容一族,却不乏反对之人。
周围渐有沸腾之势的窃语声说明了一切。
单凭此,他是有些把握和底气。
哪怕是错,也只能一错到底!
想罢,苏德沉声道,“楚皇乃一代明君,还请成全小王!”
“明君?”楚萧离扬起英气的一双眉,语带诧异,“若朕不成全,就成了昏君?”
他问得轻松,叫人难辨喜怒。
苏德觉不出味儿,抬首看去,只见得他微扬起的下巴,还有那双同样看着自己,深谙无比,危险无比的瞳眸。
楚萧离将四下环顾,似在审度群臣不同的反映,温煦的笑容浮于表皮之上,收回眸光,他凝视着手中的人儿,缓声说道,“慕容紫乃朕之独爱,朕将她轻易拱手于人,谁又来成全朕?”
闻出拒绝之意,苏德不死心道,“血浓于水,小王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母后病去。”
他一双灼目钉死了慕容紫,还道,“假如皇贵妃肯纡尊随小王回到咔塔木,小王定会全心全意待皇贵妃,绝不辜负楚皇的心意!!”
侧目去,楚萧离挂在唇角的笑意变得清冽可怖,“朕何时说过,朕要将自己最爱的女人当作心意赠给你?”
苏德怔忡。
楚萧离不屑一顾的轻笑了声,“楚国的疆土足够大,朕对咔塔木委实没有那般心思,朕想要的,自会取来,朕不想要的,莫说用国土来换朕的珍惜之人,咔塔木的王后死与不死,与朕有何相干?”
他乃大楚天子,凭何要买一个小小咔塔木王子的帐?
语毕,在众讶异的目光中,楚萧离牵着慕容紫淡淡然离席。
身后哗然声如同山洪爆发,不可遏止。
苏德像是遭了五雷轰顶,神情明暗交加,跪地垂首,长久不起。
……
铁蹄铮铮,往皇宫方向行近。
异样的氛围将肃穆威严的队伍缠绕,跟在帝王马车后的宫人们面色沉凝,并没有参与了喜宴的愉悦和轻松。
夜还未算太深,不少百姓被禁卫军阻隔在大街两旁,探首掂足,稀奇又好奇。
生在皇城根下的百姓有着更敏锐的嗅觉。
亥时中都没过完,圣驾居然就回了宫,难不成寿宴上出了岔子,生出枝节?
车内,楚萧离舒展的侧躺在长榻上,仿是在筵席中没有喝尽兴,此时一手执白玉酒壶,一手握玉杯,沉默的自斟自饮,停不下来。
浓郁的酒香充斥在车中,随着马车轻微的颠簸荡出阵阵浓淡不均的味儿。
慕容紫被熏染得飘飘然,忙了整日,一时也不太想说话。
上车后她就捡了个宽绰处,倚靠松软的靠背枕头,放松身姿而坐。
帝王的龙撵非比寻常,三面车壁上都嵌着柔软的锦帛,中间置一双层暖炉,里面放上炭火,外面寒风肆虐,里面暖如柔春。
叫她当寝房住下,夜夜来睡都可。
自然,若不是万岁爷情绪不高,时不时拿眼色瞄她,她早都睡着了。
他看她,她也看他,一眼对上一眼。
楚萧离是滋味儿千番反复,将寿宴上苏德这件事怨到她头上,太委屈人,可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