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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良久,老夫人耳垂上悬挂的金刚钻一闪,她的声线听不出多余的感情,只像陈述事实般说:“坐下吧。帝景也没有不让客人落座的礼节。从丽景深夜远道而来的两位贵宾。”
元恪绝对不想站在父亲的对立面让奶奶参与他们父子的夺女大战,于是和元宏选择坐在了一张长沙发上。身边的陈意涵执意侍立,元恪安抚性地看了看她,最终妥协了。
老夫人瞧了一眼还身穿女仆装的陈意涵,眉头稍微动了动,不怒而威:“真是千头万绪,家丑连连啊。天元这个样子,实在让意涵小姐见笑。你来帝景特训的时候,我们还不相识,今天拜我不成器的两个儿孙所赐,又要让你在帝景书房罚站啦。”
陈意涵知道老夫人平和的态度里对自己隐忍的怒气,不过真心来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哪些优点可以让元氏父子如此倾心,可以惊动天元主母,夤夜接见。
她垂了眼皮,貌露恭顺地致歉:“作为惊动老夫人您的罪魁祸首,我站着听少爷们讲话也是应该的。”
元恪嘴角向上牵动,内心为女仆的对答点赞——关键时刻,他呆头呆脑的陈意涵也不傻嘛。应对得非常不卑不亢,属于他喜欢的风格。
元宏睨了一眼满脸得意,爱情顺遂的儿子,率先开口说:“妈妈,这次我从北京赶来,专门为公寓新管家一事,您已经答应了我,要求宋容调度指定人员的。现在,把结果直接向他公布吧。”
老夫人沉吟一声,问元恪,“你的意见呢?”
“什么意见?”
元宏狠狠瞪了在长辈面前明知故问地元恪一眼,“不许在奶奶面前无礼。”
元恪毫不示弱,“元宏爸爸毫无民主风度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做得这些又怎么算侮辱家规呢?”
“好了。大家聚齐坐下来协商的目的就要把这件事当成家族私事来处理。现在各方当事人都在。也就不会传出天元家族擅自干断各方前程的事了。意涵小姐,令堂尚在非洲工作,你需要和她通话,告诉陈若愚女士你目前的处境吗?”
老夫人压抑着内心的情感,跳出两父子的诉求,理性地征询陈意涵的个人意见。从转系到上岗,再到今日卷入元氏两位继承人的情感生活,眼前端庄的姑娘看不出有何惊人之处。却能轻而易举地把天元集团的少爷们迷得团团转。如果仅仅因为爱情也就算了,如果另有目前调查证据背后的隐情,作为一家主母,她肩头的责任和担子真的非一般沉重。
陈意涵摇摇头,坚定地说:“妈妈也有妈妈的工作和生活,我已经让您为我担心了,不想再增加另外一个人的烦恼。”
老夫人闻言一笑,“人说傲慢必须有傲慢相应的资本。你们听一听,意涵小姐把话说到这个情分之上,你们父子两人坚持的立场和理由还存在吗?难道让家中女仆为难就是专属于天元少爷的特长?”
元恪闻言在内心冷哼,奶奶根本赞同元宏爸爸倾慕陈意涵超过我,又何必假惺惺地安抚我的心灵呢?
她一再出言温和地剑指陈意涵,也不过想瓦解我们之间的心灵默契,仿佛最最惧怕牵扯到婚姻的话题。在这个奇怪到不能奇怪的家族里,究竟何时才能给有爱情的婚姻一个立足之地。
他不想在忍耐下去,干脆直接戳到元宏的痛处,“元宏爸爸今夜来帝景见您,真的单纯因为需要一名敬业的女管家吗?爸爸相中了哪位天元女仆,我不敢妄加猜测,但不管爸爸相中哪个,我都绝对不会和他争抢。我尊重天元完善而合理的仆从制度。更尊重仆从的价值。”
元恪停顿下来,观察着祖母和父亲明显缓和下来又稍稍呈现疑惑的神情,深深拖长了一个“但”字,“但——我今天来帝景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听闻奶奶和爸爸都在天津家里,所以特意带来我的女朋友,我下定决心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美丽女孩让你们认识她。”
元恪转身牵起了陈意涵的手,有些炫耀,有些得意地说:“我们只单纯地打算把爱情的美好分享给家庭成员,仅此而已。人事调动这样的公事,我根本觉得没有必要把无辜的意涵牵扯进来。像她这种低等级的丽景雇员,由宋容管家转告她影子雇主的心意就很好啦。”
儿子轻易将意涵女仆的外套扯掉,理直气壮地在他面前诉说着爱情的甜蜜,元宏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短短一周内,元恪竟然成功地打动了陈意涵的芳心,他所谓共同居住后慢慢淡化意涵对元恪的感情,渐渐培养自己与意涵感情的稳妥计划彻底扑了个空。
失去作为妻子人选的克丽丝后,他第一次重新为夫妻生活燃起希望,便被兜头泼了一身冷水。
这一次他已经有了充足的自信打动自己和母亲,让她确信他会亲手建立一个充满爱和温馨的家庭。
“元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元宏怒极反笑,冷冷地注视着儿子年轻的脸,“你现在,在对一位和你同样年轻的女士开着空头支票,你已经举行了订婚典礼,身份如此尴尬的情况下,你究竟在拿什么给眼前的女人做出承诺?你有问过未婚妻关于你不忠诚婚约而结交新人的意见吗?你任性地说出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之时,清楚自己拥有的能力和实力吗?什么也没有考虑清楚,什么也没有准备好,便一意孤行带着女孩子来帝景冒险吗?你可以将我视作竞争者,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说服奶奶,你们可以结合,能够结合呢?”
☆、81 逼宫伙伴
81逼宫伙伴
够了。够了。
不要再进行让我伤心欲绝的表演了。
老夫人强迫自己在儿孙和客人面前表现得从容优雅。
这么多年来,天元的每一个人都把她的从容与优雅当成了必然和必须。但她已经受够了——来自身边男子肆无忌惮的背叛。
元恪完全忽略掉她,甚至元宏也完全忽略掉她。
父子对白句句诛心,只听元恪冷笑一声对元宏说:“爸爸口中的说服指的是什么?您要为奶奶挑选一名合适的帝景女主人继位者吗?还是说现在的我不具备与爸爸相当的财力和权力,在天元集团内根本无法与您相抗衡,凭我的能力根本支撑不了未来女主人在社交界的地位?”
“难道你认为自己具备了自主结婚的条件吗?不仅自主结婚,现在的元恪,能不能结婚都属于未知的情况!”
元宏几乎恨到握紧拳头,如果有可能他真想能够不作为朋友,也不作为男人同儿子讲话。但天元立志要做中国现代家庭,民主家庭的榜样。面对儿子,他不是父亲,不是权威,不是家长,不是唯一的意志主体,不是上级,不是发号施令的人,他只能在丧失元恪监护权的不满两年后,为了共同的结婚对象与儿子奋力舌战到底。
“那爸爸呢,坚持二十年单身生活的意义就是要把未来的她培养成帝景的女主人吗?”
“住口!”老夫人喝止住了丑态尽出的两个男人,“好。非常好。在爱你们的女人们面前,真正说出了心声,很是痛快吧。意涵小姐。想必你已经完全明白了元宏少爷与元恪少爷的所思所想。你没有义务在陪他们疯下去了,我掀铃要管家上楼来接你去休息。你是俘虏了我二位儿孙的女孩,是天元的贵宾。请恕家丑不可外扬。”
逐客令下。
争辩无益,意涵应答说:“我先去问候宋容管家,听他吩咐做事吧。深夜来天元,打扰您休息了。”
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目送她出门去。安静娴雅的家宅女仆风度,开关房门响声悦耳,元宏和元恪不自主地回头留恋得瞧了瞧伊人的背影。
无奈的冷笑第一次从老夫人的喉咙里发出来。
“你们真不愧为元氏的好儿郎。连兴趣爱好都如出一辙,女仆就那么让你们着迷吗?因为迷恋女仆没有顺利结婚的爸爸,因为迷恋女仆把同班同学改造成女仆的儿子。”老夫人悠悠地击掌,“嗵嗵”的闷声在书房内回荡,像要凿刻在两位男士的耳膜上。
老夫人真的生气了,她被激怒了。
“今天我在意涵小姐走后抱怨半句,我便同你们父子两人一般愚蠢。就会被仆人传出我是阻碍子女婚姻幸福罪魁祸首的流言。让我们家族苦心经营多年的开明家庭形象彻底毁于一旦。”她摘下接见客人佩戴的体面钻石耳环,状似漫不经心地放在桌面上,“你们可真了不起。父子同时爱上一个女人,口口声声要娶一个女人,深更半夜,不约而同来到帝景要人。我有说过会选定陈意涵作为我未来的儿媳,未来的继承人进行培养吗?你们稍微有一丝羞耻心,就不会把帝景女主人的尊严践踏到底!”
“······”
“门当户对的婚姻有那么可怕吗?一定要把爱情凌驾到家族需要之上吗?这个世界上,天元集团内,肯为了事业委屈自己的男人比比皆是。女人也在这样!只有你们的爱情可贵,感情不能违逆吗?只和我爱的女人结婚。说出这样任性的话时,没有想过旁观者的感受吗!只不过从来那么自私地思想问题,根本没有在意过别人的意见吧!”
被劈头痛骂的元宏不满地嗫嚅:“比起单身生活,公众更讨厌商业联姻吧,有钱与有钱公然合作,再生育血统正宗的有钱人,不留给别人一丝上升的空间,简直公敌!”
元恪第一次听爸爸说出如此带有社会阶层色彩的评论,不由得佩服不已。原来元宏爸爸在内心深处竟然这样肯定自己的存在,肯定妈妈的价值。
他,富家公子与皇室女仆的儿子,不正是这种开放人生观的产物吗?
“爸爸。”
元宏挥手,“算了。奶奶已经被我们气得不轻,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竞争关系的父子两人,突然转变成逼宫关系的好伙伴。
老夫人凝视着一对落难好友的微妙变化,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世家大族荣宠出身的老夫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显赫的身份,有一天也会遭到儿孙的质疑。她辛苦持家半生的意义又何在呢?
有时候她真想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城市主妇,可以痛痛快快对家庭成员嘶吼出内心的不满。可规矩限制了她的表达天性的权利,她只能优雅而理性的标签生存下去。在一座深宅大院里。
失望至极,伤心至极的老夫人对着元宏与元恪两人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挑你们喜欢的客房住。说不定可以和你们喜欢着的意涵小姐有幸成为邻居。”
从书房里走出来,元恪突然有感而发,“爸爸。我们不需要去向爷爷请安吗?”
“晚安吗?傻孩子。”
元恪斜眼睨着元宏爸爸,“喂,大叔。不要这样称呼与你一并竞争的男人。”
元宏使劲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这混球,一点都不了解奶奶。只了解爸爸。奶奶现在已经接近七十岁,虽然仍旧保持着女人的端庄仪态,但她一定也有心力交瘁的时候,不要和爸爸学,满嘴一直不停说出伤害她自尊的话,知道吗?当然啦,如果你因为奶奶的意志,动摇了自己的立场,作为男人,我就更加瞧不起你,懂吗?”
元恪耸耸肩,“thankyou,gentleman。”
元宏欣慰一笑,“英文说的不错嘛。傻孩子。”
“我本来就在伦敦长到十二岁,好不好。”元恪心里如同陈意涵擦拭过的浴室镜子一样清楚明白——元宏爸爸对他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