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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涵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可她认为,既然选择爱和喜欢,亲人和爱人之间也没有分别。爱人的可为之事如有二至,爱还是爱吗?
从回忆中汲取爱的能量。女仆陷入了追思。
高中文理分科前后,意涵曾经一度特别迷茫。妈妈那时还没有参加环球志愿医疗组织。医院工作忙碌的不得了,值完夜班回家双眼通红,看她坐在沙发上发愣,小睡一会儿都没有,洗了把脸就坐到她身旁。
“妈,我不想当医生。白天黑夜照顾人。还要落埋怨。”
现在回想起来,多么任性的一句话啊。妈妈当时听到肯定心如刀绞吧。
“那意涵未来的工作志愿是什么?”
“我要成为金融人士,做一名成功的会计师。赚好多好多钱来让您幸福。”
“是吗?”陈妈妈笑了笑,抚摸着女儿的头顶没有说话。
一连几天,母女两人的晚饭吃得都很沉默。本来只有母女两人的公寓里,更显得安静。意涵一度以为妈妈肯定要坚决反对自己的决定了。因为当天饭后削苹果的妈妈神情比以往都更加严肃。将手术刀早就熟练操弄的外科女医生,竟然把苹果皮削得七零八落,一段又一段地不成条。
人生第一次自决未来的道路,想得到唯一至亲祝福的心情,渴望到非比寻常。陈意涵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直到她把一块料理好的果肉,叉在牙签上递过来,笑脸盈盈地说:“会计师,想当就去努力吧。金钱和成功那么想要,也去拼命追逐吧。”
“妈妈。”意涵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咬了一口甜甜的水果,才脸红耳热地辩解道:“妈妈,我不是因为钱和成功才去当会计师的。也不是嫌弃您的工作累。嫌弃我们的日子过得不够富裕——我想让您幸福。”
这就是十六岁少女的全部心事。和同学搭着城际高铁来逛京城,路过午餐时段的CBD,被金融人士光鲜的生活外表迷惑到目眩。从此念念不忘。
三年后回忆起来,妈妈当时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对待女儿任性而欠考虑要求的?因为深深的爱而包容,还是因为深深的爱而坚信女儿过分功利的决定肯定遭遇挫折最终选择了沉默和守护?
无论如何,这是陈意涵从小受到的爱的启蒙,喜欢一个人,支持一个人,就意味着无条件地站在她身后无怨付出。
少爷的佣人房里不见月光,不见星光只有为数不多的阳光照进来。少爷的佣人房属于少爷房五十平方玄关的一个部分,扼守着登堂入室的咽喉。饶是如此,她头顶的天花板上还有一盏个头不小的方形水晶吊灯。虽然在黑夜沉沉的氛围中它隐而不现,但意涵知道,只要按下开关,它就能播撒出柔和的橘色光线,将雪洞一样的白色空间装点成温馨的鸡蛋黄。
居住在宫殿一般空旷里的元恪此时会不会一样难以入眠呢?
陈意涵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趿起拖鞋,走出卧室。玄关角落的坐地罗马大钟吱吱作响,像名忠诚的警卫立定在少爷房门之侧。意涵刻意忽略掉它,奓着胆子敲了敲大门。
声音如泥牛入海般不见踪迹。女仆不由得为自己的胆小发笑。
叩门的右手都在颤抖,少爷的主卧距离门口那么远,熟睡的他怎么能听到?
元恪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梦里的他清晰地看到了母亲的脸。伦敦的雨天阴冷恼人,隔着细密斜织的帘幕,穿着深蓝格子外套的妈妈停驻在公交站牌之下。但任凭街道对面的自己怎么呼喊,她都无法察觉,只是不断搓动着佩戴浅灰色毛线手套的双手,目视远方的车道。
“妈妈,妈妈·······”元恪不知道自己扯破喉咙大叫了多少声才逐渐清醒过来。他抬臂揉揉自己的眼睛,摸到了满脸的泪痕。
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柔弱的一面。少爷摸索着来到浴室,胡乱洗了把脸。顶着恶劣到底的纷乱心情,坐到了起居区。刚刚打开游戏界面,门外就传来了微弱的敲击声。
元恪一时受到惊吓,手机脱手,砸到脚面上。生疼。
莫非刚刚梦呓被人听到了?本能的反应,管家可能在门外。但冷静下来,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得不介意仆人的眼光。在仆人的监视下一板一眼地活着。如此懦弱的自己才会抓不到对抗家庭束缚的勇气。
“少爷。少爷。”
贴身女仆的声音。
原来是她。元恪松了一口气。但意识到来人为陈意涵之后却更紧张了。盼望如此之久——有一天能有人走入他的世界。给予他母爱般的温暖。但夜已深,他究竟该不该为这位不知礼节的试图闯入者亮灯呢?
敲门和呼唤都没有回音。
陈意涵有些气馁。就此转身回到佣人房。那么她对少爷睡眠安稳的挂心该怎么表达。今天的情况如果换作妈妈,一定会陪伴着她直到入睡为止吧。那么元恪呢?明明睡前一直心事重重,不能亲自确认他安然入眠,又怎么称得上合格的夜间女仆?
想到这儿,陈意涵勇气倍增,再次未经允许推开了少爷房间虚掩的大门。堂堂正正地迈步走了进去。
好黑。
------题外话------
有九位看官大人了!哈哈哈哈。欢迎,撒花。木鱼敲敲。
☆、27 夜潜者曝光
27夜潜者曝光
活生生的肉体撞到木质家具的边边角角的磕碰声。躺在床上装睡的少爷光是听听就觉得疼得要命。
元恪有一点点感动。甚至有一点点幸福。
被职业身份,社会地位隔离开来的人心与人心之间的距离,那么残酷。残酷到母亲与儿子亦不能见面相聚。
陈意涵可能从没有料到,自己借助手机亮光每向前迈进的一小步,尽管步履踉跄,尽管跌跌撞撞,尽管只有几十米,却步步都迈到了少爷的心坎上。
到底等待了多久,能有一个人发自内心地向着他走过来。
“元恪。”
还未走到卧室的陈意涵轻轻喊了一声。
结果当然没有回响。
不会已经睡着了吧。临睡前明明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因为是男孩子,所以特别心胸开阔,枕着满腹心事一样安然入睡?
手机的亮光照在少爷脸上会不会不太礼貌?意涵赶紧收敛了手机,然而麻烦又来了,她对元恪的卧房布置根本就已经记忆模糊。在跨入卧室后不借光前行,简直分不清方位。
一片漆黑之中,元恪的大床究竟在哪?
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姑娘此时恨不得把自己的双眼抠出来,变成两盏火红的大灯笼,照耀出前方的一条血路。
大脑记忆本能告诉她,元恪的卧室里唯一的家具便是那张特大号,亦称kingsize的大床。所以只要用脚试探着前行,必定能够摸索到目标。
作为蹑手蹑脚的闯入者,她紧张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一些。少爷卧室的大灯亮了。
毫无征兆开启的万丈光芒,如同无法计数的密集钢针,瞬间把陈意涵钉在了原位,动弹不得。意涵觉得自己就像是高速公路上被强烈的车灯吓傻的一只小动物,任由危险的到来而麻木不知所措。
但最最危险的不是卧室的灯光,而是元恪的目光。
只见少爷倚靠在床头,整个人娴雅自在,毫无睡眠起夜之后的种种丑态,就连他身上最容易起皱的丝绸睡衣都保持着衣线笔挺的优美形状。
难道他活在真空的玻璃罩里不成?夜入私人空间被抓到现行的罪犯,眼见逃遁不成,有些愤懑地搔了搔头——潜入别人房间前,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发型肯定乱成了鸟窝状。
眼下的情况无论如何解释都成为了越描越黑的掩饰吧。以元恪的智商和洞察力怎么可能相信她?
从突发状况里回神的陈意涵,收回了幅度有些惊人的肢体动作,尴尬地对着少爷波澜不惊的一张脸笑了笑。忽然又想起来,按照女仆的规矩行了个礼。见惯了一身黑白制服日常状态下的贴身三十八号,也不知道元恪能不能认出来,现在一头披散长发,身着丽景女仆睡衣,脚踩丽景女仆拖鞋的自己。
拽了拽不够端庄的上衣衣襟,双手在企图提一提睡裤裤腰时停住了,“少爷,我是丽景的三十八号。现在穿着睡衣。”
“我知道。”元恪连忙抬手用臂腕遮脸——如果再不笑出来,继续板着一张脸,他简直快被自己憋疯掉。
“哈哈哈哈······”
陈意涵莫名其妙地盯着突然爆笑飙泪,捶被不止的少爷,表情呆萌而迷惑深深,“元恪,你不要紧吧?”
良久,笑到岔气的元恪捂着肚子,抬头关切地瞅瞅自己的女仆,“不要紧的是你吧?还是你梦游,所以走错房间了?”
“啊?”
好心好意来看他睡得好不好,竟然说她梦游,陈意涵使劲儿掐了掐大腿,嘟嘴不满道:“说梦话的是少爷你吧。”
“我?”
“嗯!不是你还有谁?”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大跨步爬上了元恪的床,抬手在少爷的头顶上一顿胡搓,搓乱了他满头的柔亮带卷秀发,用饱经沧桑的大妈口吻教训他,“你瞧瞧,大半夜的,突然开灯吓人,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男人情怀不说,还净臭美了你。啊。啊。起床就起床吧,干嘛还整理造型,你以为你戴的真是假发啊。就元恪你这样的家伙活该夜夜失眠,夜夜心烦,夜夜不得安寝。还敢瞪我,你看你这双绿眼睛,亮得跟点了灯似的,睡得着的人能这样吗······”
事后回想起来,元恪自己都觉得脸红丢人。明明占尽先机的捉贼场面,剧情竟然急转直下。
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不然怎么会被女仆瞬间逆转了呢?
不过也托陈意涵莽撞刁蛮,喋喋不休的洪福,元恪破天荒睡了一次无梦到天亮的好觉。
用过早餐,精神饱满的少爷与精神不振的女佣一前一后共同走向车库。
管家大人早就在大厅的玄关处恭候主仆二人的晨驾了。
照例满带笑容的二人寒暄。心中有鬼的陈意涵今天的心理防卫能力明显降低,无论对于管家大人,还是对于少爷的假面表演,她都有些吃不消。
在同一个屋檐下,天天演戏难道也是贵族生活的一部分?
“天气真不错啊。少爷气色也很好。”明明在夸赞少爷的脸,管家大人的目光却扫了扫少爷的鞋。
唬得贴身女仆连忙追随着管家的目光俯下身去查看。
还好。她今天有认真擦。还真不好。她今天犯了操作失误,鞋底也该保养打油了,她居然忘记得一干二净。
管家大人的火眼金睛不会一下辨识出鞋底未抹油的皮鞋吧。元恪的衣物向来保养得宜,错过保养周期一次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意涵有些侥幸得挺了挺脊背。不过,她再也不敢同管家大人进行目光与目光的碰撞,生怕被瞧出心虚来。
只听少爷略显明快的嗓音说:“嗯。我最近体力消耗严重。所以宋管家的早餐里特别加大了三明治的肉量,体贴周到。我会告诉奶奶为您加薪的。”
“少爷真会说笑。宋管家的薪水您几时可以关照得到了?倒是少爷您,昨晚卧房里突然亮灯,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状况。值夜的保安昨晚一直在紧盯少爷房内的动向呢。还是大学学业压力过大,您经常出现失眠症状?”
元恪闻言侧脸转身,泰然一笑,“管家也知道我学业苦重了,难道临时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