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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宁馨怒啸:“亲娘想做什么、会做什么与你无关!我与师兄之间的事也与你无关!回答我!”
极炎魔摇摇手道:“与承诺无关。父亲先前说过,我想要的东西不屑人送。既然树祖不愿将小薇遗物交还乖女儿,毁树杀人就是必然之事。因着树祖的掩护,那时父亲无法确认藏着的人是那小子,还是花神波哲罗。”随即满目浓烈杀机,一字一句地道:“试了几拳后,终确定是那小子在试图夺取暗魂之心碎片。哼,不管想夺取小薇遗物的人是谁,只要不是乖女儿,他就是父亲的死敌!”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压根就比不上亲娘。所以为了亲娘的遗物,你宁可做个食言父亲?”
极炎魔默而不答,面上重回万事皆不重要的倦怠神情,避开寒宁馨的质问目光,怅然望向天空。
沉默了会,阴寒着脸的寒宁馨突然笑了起来,甜甜地道:“虽说心气不顺,可做出这种选择才像个好丈夫嘛。师兄遇到类似的事,必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站到我这边。放过你这一回。我要见师兄。”
极炎魔万万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只能苦笑摇头。以他的性子,实是宁可寒宁馨发火闹脾气,也绝不希望她因为一个气人小子就原谅自己一回。不过女儿心情转好终归是件好事,极炎魔也就将别事先扔到一边,走到藤蔓墙前,高喝:“树祖,听到我女儿的话了?”
树祖在关注对面父女状况的同时也一直有注意狄冲霄的情况,第一时间就感到困扰树数十年的祸源突然消失,心生不禁无限喜悦,又听见极炎魔主动休战,可谓喜出望外,迅疾操纵无尽藤蔓回缩入地底。
及至极炎魔重回树下,树脸盯着寒宁馨来回打量,终于感慨地道:“是本树疏忽了。小姑娘与母亲的状态完全不同,一生只对一人有情的永夜魂灵已经拥有一个能真正守护黑暗、关爱黑暗的人了。你的心中,满是幸福与快乐。能引导你的人,绝不是极炎魔,是得到永夜魂灵真爱的幸运儿。”
“树祖,你似乎对我是魔皇女儿毫不惊讶,是个人就会对我与母亲的年龄差异产生疑惑的。”寒宁馨道。
“小姑娘,你都是说是人了,我可不是人,是棵会说话的老树。对于年年开花结果的树而言,只要命够长,孩子与父母相差万余岁都不值一提。小姑娘,那个幸运儿是谁?你拥有暗魂之心与黑神魂,与他分开太久可不是好事。”
“树祖,那位幸运儿就是藏在树身上的可恶坏小子。让他下来见我。再敢藏着,我第一个揍死他。”寒宁馨暗道原来如此,还以为是师兄将原委告诉他了。
树身上的可恶坏小子?!
树脸不禁扭成一团,心道:树身上可不是只有一个坏小子,还有一个光溜溜的俏丫头,这要是让永夜魂灵见到了可怎么得了,会出人命的!怎么办?!树可以说谎,可哪里可能瞒得过极炎魔,啊,对了,敢情他先前的杀机就是感应到那小子身边另有女人才会如此强烈。糟了,糟了!
正当树祖纠结该不该说实话时,想到什么的寒宁馨突然猛烈摇起手来,连声说不要见了,让狄冲霄在树身上与自己说话就行。
树祖并不清楚寒宁馨是担心极炎魔会以狄冲霄违背誓约为由下手杀人,但着实为她的转变松了一口气。树祖瞄了瞄极炎魔,心虚轻语那位坏小子正在为自己拿取暗魂之心碎片,一旦成功,就让他来前面的树干上。
这边话音刚落,一道人影自树上跃下。官双妍一身水衣,立在树脸旁格格娇笑,对着寒宁馨用力挥手。水衣是特别加厚的,且杂有树叶遮掩,足以保证不会春光外泄。
“呀!”寒宁馨惊喜尖叫,冲了过去。见到官双妍,她才真正相信树上的人是狄冲霄。
来不及阻止的树祖颇是不忍地闭上双眼,寻思瞧这尖锐叫声,八成是要打起来了,身为树,等会到底要不要管一管人类男女之间情感纠葛呢?
世间事多有出人意料之处,苦恼思索的树祖并没听到想象中的吵闹与打斗声,睁开眼,发现两位美少女正彼此戏闹着抱成一团。树祖无比费解,忽地发现极炎魔的表情远比一棵万事不管的长命树还要淡然,
忍不住问道:“极炎魔,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你女儿不知道她是情敌?”
极炎魔冷冷反问:“本人倒是更好奇一棵树怎么会关心这种事。”
“因为暗魂之心汲取的就是本树渴望有段美好爱情的寂寞欲望。说起来人类大多没有保护树木与大地的念想,随手在树下乱扔垃圾,魔皇也不例外。所以本树保有一些你妻子当年不想要的东西,或许对你有用。算是不能将暗魂之心碎片交还给魔皇女儿的小小补偿。”
听着令人意外的好消息,极炎魔接受树祖的交易,看向树身某处,悠然道:“你以为本人为什么要下杀手?除去暗魂之心碎片与你的树心树魂,那小子也是原因之一。他的女人不只是你看到的这一个,光是说得出名字的就有七八个。不过,唯有这一个,是本人还算能接受的。”
“你不可是好脾气的父亲。”
“她叫官双妍,是小薇离世后收的徒弟,待若亲女。小薇讨要你的树魂,或许就与此事有关。”
“喔。除去这个,其她女人的存在,你女儿都知道?”树祖好奇心又上来了。
“全都知道。”
“她可是狂暴的永夜魂灵血脉,就没闹出流血事件?”
“没有答案。只能说和乖女儿最亲的,并不是眼前这个,是任婷秀。”
树祖啧啧称奇,赞道:“看来那小子在对女人上远比你有本事。奇迹啊,连树都觉着这事比灭神师想达到极神境更难几分。换了当年你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脚踏八船,不是她们人间消失,就是你被轰成碎尸了。”
“看来你是对成为一堆木炭很感兴趣。”极炎魔微抬右手,三环魔火罩再现。
“极炎魔,别这么认真嘛,连树都觉着你没趣了,都是滑头坏小子讨树喜欢。再说,你我刚刚才打过一场,难道你认为重伤未愈下,有一年时间可以浪费么?”
极炎魔冷冷地道:“你怎么想是你的事,若不交出暗魂之心与树心树魂,本人就会抛开一切,用上全力。”
树祖头痛万分,道:“你们夫妻俩都是顶麻烦的存在。就不能用和平点的方式解决纠纷么?”
“和平的前提是双方拥有相近的武力。你实力虽强,可毫无半分用武之心,有何资格与本人讲和平?面对能退就退、能忍就忍、能让就让的树,本人就算不敌也能全身而退,又有何必要讲和平?一切到你忍无可忍,让无可让时再说。”极炎魔坦白直接,言语如刀,丝毫不给树祖留面子。
第五百八十章 相见(二)()
树祖叹息无语,暗思极炎魔与自己就是两个极端:淡泊与霸道的极端!有事躲事与没事找事的极端!
极炎魔刚想在说什么,目光猛然凝缩,盯着树身某处发起怔来,渐渐地,目中霸道傲然之色消退,伤感、缅怀愧疚等情绪涌上面容,沉声道:“树祖,看在小薇面上,在乖女儿办完事前,本人给你时间考虑和平解决之法。只要方法可行,今天之事就此了结。”说完径自走到树身前,缓缓抚摸似是几个字样的树痕。
树祖操纵树脸转到极炎魔一侧,盯着古怪树痕,寻思这些当年被魔皇弄出来的伤痕难道别有隐意?
不远处,互相戏闹的寒宁馨两女终于从激动心情中恢复,挨着树身肩并肩坐下。
寒宁馨瞄瞄走神中的极炎魔,低语:“妍姐,飞神枷锁这一神技,师兄等闲不会施展,老实说,你是不是在爱情比战中放水了?水衣,身上衣服呢?哼,师兄刚刚是不是正在树上对你使坏?”
官双妍点点她眉心,笑道:“装傻不像,冲霄是什么性子你会不清楚?何况极炎魔可是圣洁之暗的无上暗尊,本领通天,妍姐因伤垂死的事哪可能瞒得过他,你啊,根本是想等会能有个借口揍他一顿。”
“妍姐知道还不装糊涂,分明是不想我揍他嘛。心气不顺。”
官双妍掩嘴娇笑,笑声中以眼角余光扫了扫极炎魔那里,见他似是真的莫明走神,暗道机会难得。谨慎起见,官双妍不敢用神系觉醒,抬指在寒宁馨手腕上写下一行字。
无形字写得极快,可寒宁馨的目力超人一等,从笔画上判断出八、九成,微微摇头后拉过官双妍素腕,也在上面写起字来,同时提高声音随口问些事情以掩盖指肤接触时产生的极微动静。
官双妍读完“字迹”后同样摇摇头,边写边道:“宁馨,你怎么知道我与冲霄被山白虎追杀的?”
“当时我就在天上看,还以师兄的小命与他赌了一局。妍姐,你们怎么逃出生天的?他的判断从没错过,害得我一直担心到现在。”
“若没有波哲罗分身挡了挡,确实早被追上了。原本还是逃不掉,可冲霄弄出个极度猥琐的神技,带着我逃上山峰悬崖,成功从空中溜掉了。”
“飞?师兄哪可能办到嘛。快说说。”
……
过得一会,抚摸树痕的极炎魔终于从回忆中走出,看向那些似是贴上银膜的闪亮树干,心中暗思神光释放已达到远超斗神境所能达到的极限,接下来就是凝缩以求突破了,以此来看,那小子有极大可能在晋入灵神境的同时就诞生出天地灵源。
树祖对变得银光闪闪、极是华丽的外形没什么兴趣,见极炎魔回过神来便凑过去询问树痕到底是什么玩意。
“它是小薇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极炎魔答非所问。
“魔皇采集树木时可没有什么耐心,树身上少说有三四十处她留下的采集伤痕。让我想想,嗯,对了。就是魔皇和你相见前的那次。那天她心情很古怪,采集树身木块时在树身上又切又割,花了很长时间。”
极炎魔沉默无语,眼中神光变得无比复杂,伸出手按向树痕,半道又如被电击般收回。反复数次,极火魔终是目光一凝,手蕴神光,对着树痕弹出一点黑光。
见极炎魔竟是要将妻子留下的树痕完全焚去,树祖心下极为好奇树痕真意为何却是没有阻止,心想这是他夫妻两个之间的私事,一棵树没必要掺和进去,另生事端。
然而树祖不想多事,不代表别人也是。
就在黑色火光接近树身时,一声长啸自树身传来,连绵不绝,震得湖心岛颤晃不休。啸声中,一道银色闪电已是挡在斑驳树痕前方,正是狄冲霄,张嘴将黑光吸进嘴里。银色身影不满足于化去火劫,再发怒啸,体外银光霎那间变得银翠黑三色交缠,错步前击,一拳轰向极炎魔脸庞!
因着已经失去击杀狄冲霄的良机,极炎魔便不想做多余事,对来拳不理不睬,侧移一步避开。眼见极炎魔避过拳攻,本该擦肩而过的狄冲霄暗展神技,在同一时间随着随着极炎魔侧移一步,起脚落脚毫厘不差,仿佛两人就是个连体木偶。
原势不变,拳风扑面而至!
极炎魔与极速魔施无隐相斗一生,已然明白狄冲霄用的是什么神技,没有再行闪避,身周赤色火光微现,焚去狄冲霄悄然设下的外附雷衣,竖起一根手指挡向来拳。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