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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大步走到台阶上,一挥手,围在四周的年轻人齐齐的举起短棍大喝道:
“安静!!”
几个胆小的女人被吓的尖叫一声,随即全场鸦雀无声,马三标笑嘻嘻的凑过来说道:
“大人,几个跳窗翻墙的,都被等在外面的兄弟们拿了,一顿棍棒打过,丢进了院子来,一个也没跑出去,大人放心。”
王通点点头,扫视了下面这些龌龊男女,朗声说道:
“有人密报,这鸣春楼有江洋大盗隐藏,本官率众前来捉拿,各位不必惊慌,也要告诫大家一句话,这鸣春楼无证营业,很容易招惹此类祸端,今后各位想要寻欢作乐,可要看看有没有官府发的凭证!”
说话间,身边的张世强就着灯火举起了一块木牌,黑底红漆,上面写着“平安”两个大字。
“各位等下去大厅那边排队写个凭证,等辨明身份之后就可以回去了。大家再耽误半个时辰。”
听得王通这么说,下面的人总算松了口气,王通走回大厅,那边孙大海的两个手下已经把写字的先生找来了,清理出来两张桌子坐在那里。
这家鸣春楼的老板已经把那杨百户搀扶了起来,两个人都用颇为怨毒的眼神看着王通,王通根本没有理睬,只是在哪里吩咐两名写字的先生说道:
“今晚你们两人每人五两银子,文书可要给本官写的清楚明白,谁人做什么,谁人家住何处,一定要记录详细,谁要含混不说,你们立刻和这边的人喊一声,一概以疑犯的名义下到牢里去!”
每人五两,在街上给人代写信件文书一年都未必赚得到,何况又是管着地头的锦衣卫老爷,岂有不满口答应的道理。
外面看热闹的吕万才和王四、李贵也走进来,一进来先给王通竖起个大拇指,这吕推官笑着说道:
“王大人还真是了得,这么大个院子,居然一个人也没跑出去,全抓到了手里。”
王通摆摆手,打量着这鸣春楼的装饰,转过头低声说道:
“为兄弟出气是一桩,今日这凭证推行,来到的第一处就这般阻拦,若不立威,震慑其他,这活计还怎么干!”
吕推官收了调笑的神色,郑重的赞道:
“王大人考虑事情面面俱到,环环相扣,由不得不佩服。”
差不多一个时辰,鸣春楼里面的男人们都写完了凭证文书,在上面按了手印画押完毕,一叠文书被交到了王通手里来。
“居然不少还是秀才,还有几个举人,啧啧,监生也有!”
王通随手翻看,忍不住笑着说道,方才话说的严重,寻欢客们唯恐自己被怀疑,都把自己的身份住处说的明白。
“大海,你去和他们说,没功名的白身每个人交十两,秀才十五两,举人和监生二十两,拿不出可以打欠条,要是不给的,直接把这凭证送到他们家里去!!”
边上的推官吕万才瞪大了眼睛看着王通,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句称赞讨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晚上的鸡飞狗跳且不去说,第二天一早,事情经过就被呈在有资格了解的各位大佬案头。
“由小见大,谭子理倒是颇有识人之能啊!”
内阁首辅张居正感慨了句,把这呈报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了炭盆之中。
九十四
“冯公公,派人守住前面两个门口。然后领人冲入,这个算不得什么,公差那人都有这样的手段,倒是派一队人在外游弋,这样的心思十分难得,能想到这个,已然可以带兵围城了。”
冯保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他的书案边上坐着张诚,在书案面前站着两名御马监的营官,躬身毕恭毕敬的解释。
等这二人说完,吩咐他们退下,冯保转身对张诚笑着说道:
“张公公,看来天上真的掉下个宝来,今后你这边可要多照顾些才是。”
威风八面的张诚在冯保面前谦逊和气,如同属吏一般,听到这话,连忙欠欠身回答道:
“请冯公公放心,万岁爷有事没事总是念叨他在武馆里面听到见到,这样的人物,自然会多有照拂。”
双方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张诚起身告辞。冯保说闲话一般的讲道:
“咱们年纪都不小了,终究不能伺候万岁爷千秋万代,能有个差不多大的伴是好事。”
张诚稍楞,随即笑着答应。
一出冯保的衙门,在回廊上走不几步,邹义却快跑跟了上来,凑近了低声说道:
“义父,王通那边送来的孩子已经在净事房养好了,义父您看安排在什么地方当差合适?”
“就是那个自宫的赵金亮?”
“回义父大人的话,就是这个。”
“明儿我写个片子,送到内书堂读书吧,看看值不值得栽培造就,这个安排也算对得起王通的托付了。”
张诚说了两句,邹义连忙谢着退下,等张诚走远,邹义站在原地咂摸下嘴,自言自语的笑道:
“还真是好运气。”
大明朝的读书人想要由读书进仕途,无非是童生考秀才、秀才考举人,举人考进士,这么一步步的上来,期间也有花银子弄得监生功名,但这一步步科举靠上来的,才被人视为正途。虽说这举人也有做官的资格,可中央地方各个衙门的高官以及要害官职,却只有进士才能担当。
外朝如此,内廷却也有一套差不多的制度,小宦官自幼入宫。若是能被选进内书堂读书,这就算进了正途,读完书若是表现优秀,往往会被送到十二监四司八局各衙门去协理公务,称为“写字”,等“写字”完表现还是不错或者有大太监照顾的,就要进十二监当差了,伺候就要看个人的造化,当然若能进司礼监,那就等同于入了内阁,进了御马监等于进了兵部。
这就是内廷内官们的正途,紫禁城中幼年入宫成百上千,可有资格进入内书堂的,不是聪慧异常,早熟世故,就是那些大太监收为义子干孙的,这赵金亮在内廷无亲无故,因为王通的托付进了这内书堂,实在是天大的运气。
赵金亮养好了伤之后,就由王通委托邹义送到了宫里来,小孩子自己下手只是把那里割坏了。净身的地方为保完全还要再动一刀,赵金亮少不得也要吃第二回苦,好在有人照顾,不用丢在黑房里自己挣扎,慢慢的也就恢复了过来。
这小孩子让邹义颇为满意,净身那么大的痛苦,很多成人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顶住,赵金亮却没有说一个疼字,咬牙忍了下来,而且一恢复正常之后就乖巧懂事,极有眼色,从不让旁人麻烦。
……
第二天上午,张世强拿着早已预备好的平安牌子,和一个写字的先生在那边等待,他想的是昨日立威之后,今天总该有些听到消息的人过来买这个牌子,买这个平安。
谁想到一直到午饭时分也没有人登门,反倒是李文远上门来的时候说,有些看着不太对劲的人鬼鬼祟祟在街口那边出没。
这肯定就是那些赌坊和青楼派来的探子,王通本以为上门登门的人会有大批,没想到众人依旧不给面子,听到外面有还有过来盯梢摸底的,心里不由的火大,直接把在这边的锦衣卫全都喊了出来,拿着棍棒刀剑就出门。
出了宅院,这情况又是让他们意外,王通宅院这边已经是南街的一端,没什么店铺,自从那虎威武馆开起来之后。周围连人家都被宫里买了下来。
这里平素已经算是个半封闭的所在,南街上的行人大都是买卖消遣,美味馆下了牌子只对禁卫和宦官营业之后,更没有什么人过来,想来清净的很。
今天这一出门,却看到难得的热闹,差不多是两人对付一人,老鹰捉小鸡一般的把人按在地上,连拖带拽的弄进了边上的厢房,再无一点动静传出。
众人在门前愣了楞,李文远才转头低声的说道:
“被抓的这些,似乎就是跟我来的……”
每个被抓的人嘴里都被塞上了东西,声音都发不出来,王通反应的倒是快,笑了笑转身回转,开口说道:
“看来犯了案子,不理会就是,咱们进去说说接下来的方略。”
这块区域外面可是东厂的番子们在负责,那些江湖市井人物,看着不像是良善之辈,来这边探头探脑的,自然要倒霉。
王通想到这个都有点可怜他们,被东厂的人抓进去。这辈子恐怕不要想出来了,能不能有这辈子恐怕都两说。
虎威武馆是个极为秘密的事情,顺天府不知道,锦衣卫不知道,朝中大臣也有很多不知道的,这里平时就属于偏僻所在,市井中人更是没什么关注,充其量知道这边有家饭馆,做宫里宦官和禁卫生意的。
任谁也没想到这边是个老虎洞,进来了就要被吞掉,而且骨头都不会给他们吐出去一根。
王通只要在这个宅院里。就不担心外面的人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危险,有东厂和四大营的人守卫着呢!
不过这样的力量却对他做什么事,拓展什么,丝毫没有助力,这些市井江湖人物过来折腾固然是自己送死,可想要把这个凭证准入的收钱法子推行下去,王通目前也没什么办法,难道昨日的立威不管用。
昨日从鸣春楼回来的时候,给自己的弟兄出气,长了面子这个不说,居然一下子罚了将近五百两银子。
能去鸣春楼这种地方的人身家都算富裕,很多人还有功名,偏偏写了那个条子,王通他们罚钱罚的狠,让人头疼,可却没有人敢不给,要不然锦衣卫和顺天府的差役真把这条子送到家里去,家里大闹不说,做人的体面可就全没了,只得捏着鼻子给了银子,一时给不出这么多的,还打了欠条。
王通一帮人闷闷的回到屋中,才坐下,王通就猛地拍了下桌子,冷声说道:
“再等一天,要这牌子还是发不下去,咱们就一家家的抄拿搜查,不信这帮人不服!!”
……
王通在自己那边发脾气,锦衣卫第六千户的千户周林柄却要去经历司办事,三月底临近四月,一个千户中的各项牵扯到钱财,已经上面派下来的差事,都要去经历司这边做个结算,办个报备。
可也巧,千户周林柄要打交道的正是经历司的百户杨世法,一晚上下来又上了点伤药,杨世法双颊的红肿倒是消下去不少。
虽说经历司的百户身份不同。但周林柄这正牌的千户却也不必要太过低头,能有个客气的态度已经是足够。
不过今日里这位杨百户却一直是阴沉着脸,草草的把各项事情办完,却把文书案卷朝着边上一推,干笑着说道:
“杨同知这些日子事务繁忙,等四月之后这些案卷再交给他吧!”
周林柄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锦衣卫都指挥使下面有两名指挥同知,其中一名指挥同知就分管经历司之事,而这杨姓的指挥同知正是这杨世法的远方堂哥,案卷若是交的晚了,一个逾期失察的责备肯定会挨上,往大了说,考绩升迁都要受影响。
自己和这个杨世法素来客气,怎么今天突然要下手卡自己,大凡这种为难,一般都是有所求,周林柄也是老油子了,当下皮笑肉不笑的恳求道:
“杨百户,这些案卷有不少都是上面催着要的,还要麻烦杨百户你这边多费费心。”
果然,说了这句话之后,百户杨世法也笑着抬头,偏偏两颊红肿异常,一笑牵动伤口,整个脸立刻扭曲,好不容易恢复过来,这才口齿不清的说道:
“周大人,你们千户有个叫王通的总旗行事太过嚣张跋扈,昨夜横行街头,在下不过去说了两句公道话,却被他和手下肆意殴打,周大人,咱们锦衣亲军之中这殴打上官可是大罪啊,昨日却被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