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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海顿了顿,迟疑了下才笑着说道:
“大人说的也是,以大人您的身份地位,肯定要万岁爷那边指一个高门千金小姐的,现在在天津卫,也没什么大户。”
王通摇摇头,却没有接话。
……
香河县县令吴理文接到天津卫的公文之后,当真是诚惶诚恐,他一个小小县令,虽说是顺天府下辖,可怎么得罪的起锦衣卫千户王通。
千户正五品,已经比这七品的知县高,更别说,香河县是顺天府下辖,顺天府通判吕万才是香河县令的上官,但从香河县本身,来自天津卫的官他就得罪不起。
香河县周围全是京师富贵高门的庄子,本地人不是做佃户,就是自己种点地,或者做些小生意。
原来那些年,香河县的粮食和出产都是卖到通州去,香河县的百姓则是农闲时去通州做工,天津卫兴旺起来之后,需要大量的农产品,需要大量的人工,香河县距离天津卫又是近,这些粮食副食,还有人工劳力,都是涌向了天津卫。
庄子农田的出产有了销路,劳力能赚到工钱,香河县的皇粮国税就好收了很多,现如今天下考核官吏,税收完成多少,是一等一的规矩,香河县因为天津卫的存在,香河县令吴理文吏部考绩已经连续两年得了个“上”,再过一年,不是去个州做知州,就是要调回顺天府做个从六品或者六品的官。
更别说,因为香河县在天津卫与京师之间的路上,得了不少物资中转的钱财,这些钱财自然落入县令腰包很多。
可以说这香河县令吴理文的荣华富贵全都着落在天津卫这边,他也知道,如果违背了王通的意愿,那边心中不喜,都不必动用官面上的关系,在天津卫做些什么,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吴理文也是纳闷,他虽然不是什么青天名臣,可香河县内大概的事情他也是清楚,香河县这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太平世界,但也不是乱七八糟的地方,治安一直还过得去,而且这地方不是什么偏僻地方,就算有逃犯也不会傻乎乎的停在香河县,这位王千户来香河县作甚。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也派了亲信下去打听了下,却发现什么迹象都没有,香河县一切正常。
……
“吴知县,明日白天上午锦衣卫这边会动手,动手的地方是牌坊街,周围三条街还请贵县派人封路,但请明日清早召集人下令,今晚不要动作!”
吴理文没想到公文上午到,下午就有人登门拜访,看打扮还以为是商户,家人要驱赶,对方却亮出了锦衣卫的腰牌,王通居然化妆前来,身边只带了三个随从。
一边惊讶于王通的年轻,吴理文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客气的说道:
“下官一定照办,不过,王大人就带着三名仆从,如何拿人啊!?”
王通笑着说道:
“二更天,请吴知县派人把东城门开一条缝,到时候自然有兵马入城,不过,吴知县,从此刻起屋中的人不得外出,等到晚上再动,贼人狡猾,一切严密,免得惊动了他,有什么不方便的,还请见谅。”
吴理文脸上笑容僵了僵,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点头笑着答应,跟外面招呼了一声,就坐在这边。
屋中除了王通主仆四人,还有吴知县和一名亲随,双方对坐无聊,那亲随也是去县里查访过的,吴知县纳闷侧头低声问道:
“牌坊街不是香河县几家大户住的吗?”
声音不高,却也没有瞒着王通等人,那亲随点头说道:
“大人说的是,牌坊街那边只有两户人家,一户是个当年长芦盐场告老还乡的巡检,还有一户是做生意的,男人常年在外……”
这话同样让王通那边听的到,王通笑着说道:
“不知道你们打听到没有,这家的女主人去年生产,生了个大胖小子。”
五百七十
一大清早,香河县城城外的人想要进来,城内的人也急着出去,等来到城门这边的时候,却发现城门紧闭。
太平时节白日不开城门,肯定是出了大事,众人在那边鼓噪,立刻被守卫城门的兵卒虎着脸赶走,平日乡里乡亲的都是客气,这么一严厉,大家都知道事情不对,各自散了。
住在牌坊街周围的百姓,一大早就被差役们拍门叫醒,被严厉的叮嘱不得出门,不得喧哗。
前面说了,这牌坊街居住的都是香河县的富贵人家,不让出门自然很多人发怒,冲着衙役发火,衙役们自然得罪不起,可这帮人要继续耍威风的时候,却有带着刀的锦衣卫兵卒冷脸上前,谁也不敢继续闹了,都是缩回去。
牌坊街这边只有一户人家,高墙大门的,外人也看不清里面的虚实,只从出来采买货物的丫鬟和小厮口中听说,这家主人是在外面做丝绸生意的,常年在外奔波,家里一般只有女主人在。
这等家中只有女眷主事的,又是这般富庶,肯定会被心怀不轨之人打主意,也有泼皮无赖上门生事,但当天就被打了出去,当晚这几个泼皮无赖的房子就被烧了,衙门里的银钱使的又足,一切手尾都被压下。
经过此事,香河县这边的人才知道,牌坊街这户人家得罪不起,还是少招惹些的的好。
……
牌坊街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兵卒,有穿着飞鱼服挎绣春刀的锦衣卫,更多的是披甲执兵的士兵。
更让人感觉到吃惊的是,牌坊街那家人的门前,居然还摆放着一门火炮,黑黝黝正对着大门,有炮兵拿着火把守在边上。
且不说被围得的水泄不通,每个方向上还有二十几名火铳兵,火绳都是点着了火,做准备开火的模样,墙头一有人向下张望,他们就举着火铳向上瞄了一下,看到这黑乎乎的铁管瞄过来,墙头的人慌忙下去。
又是火铳又是火炮,又有精锐的士卒值守,从凌晨到天亮,牌坊街这家“大户”连大门都没敢打开,就连墙头张望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家大人王通,想要见沈枉!”
这么尴尬的僵持了一会,有兵卒大声的向里面喊道,喊完这句话,外面的兵卒们都能听到院内的骚动。
“这么扇木门,能顶得住火炮一炮吗?”
院内没有给什么答复,又有兵卒大喊道,喊完这句,院子里面安静了会,拿着火把的炮兵回头看看坐在后面的王通,王通微笑看着大门,却没有下令。
里面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正当面的几十名火铳兵齐齐举起了火铳,开门的却是个青壮汉子,脸色煞白,看到这边火铳瞄过来,下意识的一哆嗦,向后退了一步,差点坐倒在地上。
“王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结结巴巴的说了这句话,王通嗤笑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都这般境地了,还摆弄什么架子,除了沈枉和他妻儿之外,其余人都把兵器丢出来,然后举手出门投降,还有一炷香功夫,快些!”
王通说的大大咧咧,可如今情势不由人,开门那汉子脸色难看的点点头,转身又是跑了回去。
这次没有等待太久,不多时,一件件刀斧被丢了出来,甚至还有两根三眼铳,然后就和王通吩咐的一样,一个个人举着手从门中走了出来。
天津锦衣卫早就预备好了人手,出来一个,立刻检查一遍,然后捆上丢到一边,又过了一会,再也没有人出来。
谭将在王通身后挥了挥手,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兵卒一拥而入,按照预先的安排,各处仔细的搜索。
“禀报大人,宅院都以肃清,沈枉和妻儿正在正厅等候。”
……
“你们两个带着沈枉的女人去偏厅,把那孩子留下!!”
王通在门口的时候吩咐了一句,然后停下,两名壮健婆子连忙答应了,快步走进那客厅。
听到里面招呼一声,王通走进了客厅之中。
一向是从容自若的三水王沈枉,脸色木然的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个熟睡的婴儿,看到王通走进,沈枉顿了顿,涩声说道:
“小人多谢老爷维护,不让贱内抛头露面。”
男女有别,男女大防,百姓间不在乎,讲究的人家还是看重的紧,若方才兵丁涌入,或者是王通走进,看到沈枉的婆娘,那沈枉的脸可就丢尽了。
王通不在乎折辱沈枉,可如今局面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就没有必要折辱对方的妻儿了,索性卖个好。
也不理会沈枉的话,王通走过去将那婴儿抱起,低头看了看,笑着说道:
“还真是可爱,眉眼间很像沈老板啊!”
王通过去抱的时候,沈枉下意识的想要推拒,可还是颓然的放弃,听到王通这么讲,沈枉微微低头,木然说道:
“海上若没有我,必然大乱,到时除了战舰兵船,无人能到天津卫贸易,大人损失惨重,给宫内的金花银增额缴不上,那还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对沈枉这绝望的威胁,王通却好像没有听见,只是笑着说道:
“香河县虽好,毕竟不如天津卫繁华,你在倭国居住,海上来往自然是在海港才方便些,本官给你预备好了宅院,让你老婆孩子搬过去住吧!”
沈枉身体晃了晃,木然消去,却盯着王通说道:
“大人,不过是妻儿,沈某若舍了这两个累赘,你还能奈何我吗?”
这等海上大豪,察言观色,极善抓住机会,发现王通言语松动,马上谈起条件来。王通笑了笑,开口说道:
“不过是妻儿,你说的倒是好大话,你现在杀了你老婆孩子,本官放你回海上,你那些人马海上威风,可攻不进我天津卫,断了我海贸,我天津卫还有和草原贸易的利润,金花银自然不愁,可你又能断天津卫海路几年,船厂炮舰你也看到,三年之后,你还有把握自保吗?”
沈枉脸色又是沉了下来,王通抱着的那孩子却醒了,看到抱着的人不是父母,稍微愣怔下立刻大哭起来,沈枉浑身一绷,就要站起向前,他身后的谭将在这一刻已经抽刀出鞘,横在了他脖子上。
王通轻轻摇动臂弯,小声哄着孩子,那婴儿居然也止住了哭声,盯着王通,王通笑看这婴儿,又是说道:
“还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女人和孩子我不杀,你我也不杀,阉了你放你走就是,到时候你若领着人来断天津卫的海贸,来就是了。”
阉了他,孩子什么的让王通控制住,那结局还不是一样,方才沈枉的着紧已经说明了很多。
王通的第一个条件已经给沈枉当头一棒,真撕破了脸,王通位置未必动得,第二个条件更是狠辣,女人孩子虽然不动,可却有实实在在绝后的危险。
“大老爷,孩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饶了他吧!!”
隔壁偏厅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喊求告,不过,那婴儿被王通逗弄的高兴了,在那里“咯咯”的笑起来。
孩子天真的笑声让屋内紧张的气氛松弛了不少,沈枉此时终于显出了颓然的神色,呆坐在那边,没有出声。
“把宅子安在香河县,说自己是丝绸商人,乔装打扮,还给自己挂了个大胡子,费这么大力气安置老婆孩子,还说自己不在意,说什么舍了累赘,若真不在意,你接到平户去,整日相对岂不是快活!”
王通说完这话,沈枉的头更是低下去几分,接到平户去,虽说整日相见,可也有了被其他人拿住或者威胁的可能,沈枉宁可秘密奔波辛苦也是为此,虽然自保的成分为主,但自有害怕妻儿遇险的顾虑。
“天津卫的实力你也看过,真要海上开战,天津卫或许赢不了,但你自家伤了元气,你手下那么多二道浪,难道各个对你忠心耿耿,难道他们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