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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你心地纯良。”卢秋道,“所幸沉雪兽本性温和,即便你不契约它,它也不会蓄意伤害你。”
秦悦淡淡地应了一句:“嗯,保持现状,别太亲近,也别互相伤害,最好。生而为人,未必就高高在上。人修与灵兽,应该是平等的,不该添一层契约与被契约的关系。”
“不过,七品灵兽已经有灵智了,你今天说的话它全都听得懂。”卢秋压低声音,“没准它一直记着这些话,往后真的偷偷溜走,回它的深山老林去了,再也不回来了。”
“那便是我与它的缘分太浅,怨不得旁人,也与我今天说的话无关。”秦悦平静道,“它若喜欢留着,我自然乐意。它若执意要走,我也断不阻拦。”
卢秋接口道:“这只沉雪兽在你洞府里待了这么多天,你既没有同它拟定契约,而它又没有走,可见它多少是有些喜欢你的,将来也未必舍得离开你这个良善的女修。”
秦悦看了一会儿翡翠,蓦地想起了它的原主人明惠,眸光变得悠远起来。静默了许久,她垂下了眼眸:“我希望我将来,仍旧当得起‘良善’这两个字。”
翡翠抱着花瓶,玩得不亦乐乎,秦悦思忖了一下,道:“它至今还不走,说不定只是受我府中禁制所困罢了。等哪天我把禁制解开,它定会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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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分合远送别卢秋 问喜恶浅谋策明惠()
第一百章:叹分合远送别卢秋,问喜恶浅谋策明惠
寻常灵兽,六品启灵智,七品口吐人言,八品便可化形成人。但沉雪兽族天生慢了一步,七品才能开启灵智,八品才能口吐人言,直至九品,才能渡天劫,化形成人。
所以翡翠这只灵兽,虽然已有七品品阶,但只是有了些灵智而已,能听懂旁人说话,辨别是非善恶。秦悦时常会想:待它有朝一日,升至八品,会不会也会像玉泉兽一样,向我开口辞别。
卢秋倒是很喜欢翡翠,一直赞叹:“你看看这雪白的皮毛,半点杂色都没有,定是沉雪一族相当尊贵的存在。”
翡翠听得懂,经常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
秦悦深感与有荣焉。
卢秋又在木摇宗待了几天,终于打算走了。秦悦把她送出山门,很是伤怀:“此番一别,真不知你我何时才能再见上一面。”
“好端端的说这些伤感的话做什么,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几十年后就一同回北川?”卢秋劝慰了两句,“这些年里时常传讯便是。”
“我总觉得见一面不容易,仿佛再过几百年才能碰面一般。”秦悦颇感难舍难分,“你可要千万珍重,凡事别再任凭脾性来了,毕竟这儿可不是由着你胡闹的玄道宗。”
卢秋笑道:“以往总是我说教你,今日倒轮到你来说教我了,果真是长进了。”
秦悦也跟着笑了一笑,一路把卢秋送到山脚,看着她踏上一片树叶飞远。
“分分合合,聚少离多,才是修行的常态。”秦悦慢慢踱回山门,“若想得证仙道,还须忍得住寂寞,受得了荒凉。”
走到洞府前恰好遇见了周浩然,秦悦问了一句:“你来找我?”
周浩然说:“不是你有事找我吗?我听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时常来我洞府探访。”
“我的确有事找你。”秦悦微微一笑,“进去说。”
两人坐定之后,秦悦留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旁人在此,这才开口说道:“我想知道明惠的喜恶。”
“这我哪记得住?”周浩然翻出一枚玉简,“这里面应该有,你自己找吧。”
秦悦接过玉简,输入灵气探查。里面记载的全是木摇宗各位长老的品性、癖好,还有结丹期以上的弟子的师承、亲友。
“你莫非整天都在忙着打探门中之人的*?”秦悦很是感慨,“这掌门当得也忒不容易了。”
“其实不只是木摇宗,别的宗派里稍有名望的人,我都会一一调查,记载在案。”
“那你有没有查过我?”秦悦有些好奇。
“没有。”周浩然迟疑了一下,答道,“你来自北川,在这儿半点根基都没有,我从何查起?”
秦悦不信:“你都记了我什么,让我看看。”
周浩然犹豫着递出了一枚玉简。
秦悦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的有。连忙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墨宁,性情狡慧,好问善思。天资卓越,然非湎于修炼之人。尤喜博览诸道,游乐赏景。”
“我还当你说了我什么不是,不敢拿给我看。”秦悦摇了摇头,“你太夸奖我了,其实我就是贪玩,不思修炼。”
周浩然故作哀愁:“正主儿竟觉得不太贴切,可见我识人不清了。”
秦悦笑了笑,已经找到了记载明惠的一段:“个性挑剔,奇珍异宝,非上品不用。忌恨惊风雀,见必杀之。”
“明惠为什么厌恶惊风雀?”秦悦好奇道,“我隐约记得,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妖兽,养活不易,进阶不易,捕获也不易。”
“明惠曾经结婴失败过,就是因为一只惊风雀扰了她。”周浩然解释,“她最最记仇了,后来每每见到惊风雀,必定杀之而后快。”
秦悦想了一下明惠针对自己的种种,连连点头:“的确挺记仇的。”
“你为何突然打听起了明惠的喜恶?”周浩然问道,“总不会是要想法子讨好她吧?”
秦悦意味深长地说:“你这些日子不在宗门,不知道明惠差点不声不响地害我了的性命。”
周浩然看了她两眼:“你现在一切安好,可见她没有得手。”
“那你觉得,我该不该回敬她一番?”秦悦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周浩然笑道:“你这是问我的意见?你不是早就下了决定?”
秦悦眨了眨眼睛:“我下了什么决定?”
“我周浩然,若作为你墨宁的朋友,定会全力助你反击明惠。但我若作为木摇宗的掌门,必不能赞成此事。你若敢戕害木摇宗的元婴期弟子,不单是我,连带门中几大长老,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可明白了?”
秦悦挑了挑眉:“我懂了。”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周浩然起身告辞。
秦悦敲着桌案,自言自语:“他在提醒我,若想灭杀明惠,千万要做得隐秘一些,别让人查出来告诉他和几位长老。”
她站起身,负者一只手,来回踱步:“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果了她,还不被人发觉?除非假手于人,祸水东引。”
“喜欢上品奇珍,厌恶惊风雀。”秦悦喃喃道,“根本无从下手啊。”
接下来的几天,秦悦依旧闭门不出。偶尔开炉炼制丹药,闲暇之时就陪着元婴玩耍。
翡翠倒是经常在她眼前晃悠,喜欢她的元婴胜过喜欢她。这一个婴孩和一只灵兽常常各自抱着几株灵植,面对面坐着傻笑。
开始的时候,秦悦还很不放心。毕竟这只沉雪兽是七品,比她的修为还要高一些。她的元婴又不会法术,如果真和翡翠打起来,肯定打不过。
但后来秦悦见小元婴和翡翠相处愉快,其乐融融,就随着它们去了。有时候她把元婴收回丹田,翡翠还会跟她闹,扯着她的裙角不让她走。
秦悦很是忧愁:“等这只沉雪兽升品之后,能口吐人言之时,说不定会天天缠着我,让我把元婴放出来陪它玩。”
秦悦脑补了“一只白猫趴在自己的耳边,天天嚷嚷着要她的元婴,不给就不让她安寝”的画面,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
沉雪兽易卜吉凶事 解忧丹难添碧灵草1()
第一百一章:沉雪兽易卜吉凶事,解忧丹难添碧灵草
后来秦悦翻看典籍的时候,找到了关于沉雪兽的记载。书上说,这种灵兽并没有多大的攻击力,但是“温顺乖巧,擅卜吉凶”。
秦悦想了想:这不就是会算命吗?和尘年一样。
书上还说,沉雪兽有一种生来相克的东西,名唤挽青剑。
秦悦盘算着什么时候寻来这把剑,若沉雪兽抱着她的元婴不撒手,她便用这把剑胁迫它。
她自己不想着修炼,身边的照心灯可比她勤勉多了。她总共就两个珠子作为储物空间,照心灯就霸占了一个,躲在里面沉睡休养,以期进阶升品。
虽然每天过得很是闲散,但时间总是飞快地溜走,转眼间,几年光阴又过去了。虽说秦悦的修为未见增长,但这几年,她得了空就为木摇宗炼制丹药,于炼丹之上的本领倒长了不少,远非昔日可比。
有时她数着日子过去,会想:“明惠这些年也没来烦我,我也想不到法子同她作对,再过二十多年,我就要离开木摇宗了,不如就这么放过她吧。”
但心里终究有些不情愿:“她险些害死我,我若饶过她,她以后更是要胡作非为了。即便我离开了这里,她也必定不会放过席昭和承影。”
她正这般想着,席昭就过来了,递上一张符箓:“这是给前辈的传讯符,应该是从虔正宗寄过来的。”
秦悦笑道:“定是启涵写来的。”打开一看,果真是启涵亲笔,说他已经找到了碧灵草,问秦悦是想自己去取还是让他送来。
秦悦自然不好意思劳烦别人跑一趟,便回复了一句:“多谢告知,不日定当前来。”
再看了几眼席昭,秦悦道:“这几年倒是经常看见你,很少看见承影。”
“前辈有所不知。明惠道君与你结怨,只要一回宗门,就会到你洞府门前走一遭。你经年闭门不出,自是不知此事,但我同承影师妹却要经常同她打交道。我还好,凡是都能忍让几分。但承影早些年就受过明惠道君的虐待,此番屡屡与她交涉,更是受尽了折辱。如今师妹都不怎么爱出门了。”
秦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席昭拜了拜便走远了,留着秦悦一人喃喃自语:“我本想就这么放过她”
碧灵草一事,并非十万火急,但关乎自己身上的寻香符。所以秦悦还是收拾了一番,准备前往虔正宗。
临走之时,翡翠环抱着她的小腿,不让她走。秦悦弯下腰,摸了摸翡翠的猫耳朵:“小元婴暂时不能陪着你玩了,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翡翠依旧抱着她的腿,把她扯回到屋子里。
秦悦低头问了一句:“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翡翠摇了摇头,眼底有说不出的焦急。
秦悦估计它就是想跟小元婴在一起,见她带着元婴一块儿走了,难免情急。她笑了笑,道:“你放心,来去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不出一个月,我肯定会回来。”
翡翠扒着门框,看着秦悦头也不回地走远,碧绿色的眼珠子动了动,竟像染上了浓浓的忧虑。
六天之后,秦悦抵达虔正宗,就见启涵在山门口等着,迎面走上前,笑道:“估摸着前辈快到了,特意在这儿等着。”
“等了很久了?”秦悦问了一句。
“不久,昨日午后才出来等着的。”
秦悦算了算时间,启涵已经等了一天多。她摇了摇头:“都怪我飞得太慢了。”
启涵笑了笑,拿出一只玉盒:“这是碧灵草,前辈收下吧。”
秦悦打开一看,这是一株中品碧灵草,以启涵的修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