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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浅浅一笑,故做轻松的回答她:“只是去看看玉莲,我们回房歇息吧。”
“恩。”小姝没再多问,轻掺玉清回了房。
玉清躺上床榻,便没再言语。
小姝第二日醒来,便见玉清已早早起了,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而她的手上正握着一支笔。
等她起床来整理,才瞧得那笔下是一副男子画像,温文儒雅的男子,却独独没有瞄上那双眼,很是可惜。而姐姐,一直是安静的,只是毫无焦距的瞧着窗外,心不知遗落在哪里。
等过了早膳,王府便派了任来接玉王妃回府,自始,玉清只淡淡说了句:“走吧。”,直到回到王府,仍是静的。
小姝始终不明白到底在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牢笼。
灯下,书册翻在同一页,纤纤素手始终不肯再动一页。
但见,素衣女子只是看着,那浓密的羽睫掩住了眼里所有的思绪。
末了,她终是起身往床榻而去,将身子蜷缩在棉被里。
越说越紧,直到微微颤抖。
终是痛了,终是前世今生。
那份依托,终是离他而去了。
心口痛起来,急剧的痛,泛滥猛烈,她一下断了呼吸。
“痛,师兄,我好痛。”她终是呻吟出身,抓紧身下的棉被,翻转着身子。
脑海里是那张渐行渐远的脸,全身只有那胸口噬心痛楚,直到帐里多了个高达身影,她仍是沉浸在那剧烈里。
“该死的女人,你的毒又发作了。”男人抵吼,确实不失柔情的从后抱住她翻滚的身子,将她紧紧贴在自己的怀里,细细吻着她带着冷汗的鬓角。
再见那掌抚在她胸口,微微运气,渡进她的疼痛之处。
她立刻缓了些,睁开迷蒙的眸,将身子贴紧那片给她带来依托的炙热厚实,嘴里呜咽出声。
“你哭了?”男人转过她的身子,果真见到她脸上的晶莹泪珠,却不是疼痛的泪水。
“为何哭?”他用指轻柔擦去她的泪珠,不觉声线已是柔情万分。
女子的泪却是更加汹涌,她呜咽一声,突然紧紧抱住他的劲腰,头一次将悲伤倾靠在他的怀里。
她亦是柔软了,搂紧她抽噎的身子,轻柔抚摩她的青丝,哑声道“|别哭……”
那一夜,她在他怀里痛苦到睡着;
那一夜,他没有对她怒目相向;
那一夜,他们第一次相拥而眠……
061 云轩宫养伤
巴东有巫山,窈窕神女颜。
晚夏,破晓晨光。
院里的紫薇红了一地,点点露珠滚动,散发着淡淡晨香。
再见那小窗微开,晨风拂进,缭缭纱帐为之起舞,隐约见得帐内相拥两人。
男人是醒的,那初醒的星眸静静看着怀里女子的睡颜,细心为她挑起额前的发丝。
女子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一下,身子越加贴近了他,往他怀里钻去。
他星眸一沉,霎时有了冲动。
他搂紧那娇软馥香的身子,将俊颜靠近那带有泪痕的娇颜,渐渐逼近她粉嫩的唇瓣,先是如羽毛般轻点,随后霸道的含住那香软,辗转吸允,没了满足。
这芳香,在这清晨真是醉了他。
女子羽睫轻扇,呻吟一声,睁开了朦胧的双眸,陡然见到眼前的俊脸,她先是愣了,随后才反应过来,遂在男人的怀里有些挣扎,推拒着他宽厚的胸膛,极力扭转着。却始终是敌不过他的激烈,被他紧紧搂住身子,任他挑逗的舌在她的檀口肆虐无忌。
末了,他终于放开她,一双利眼沉沉望着她,有着意犹未尽。
而她,已是气喘吁吁,双颊粉红一片,娇唇有着诱人的红肿。
一身薄衣,亦是散了开,露出凝白细致香肩,及鲜红肚兜。
皇甫律利眼又是一沉,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思再次骚动不已。
这个女人这副娇柔的模样真是该死的吸引他啊,让她险些成了一个不闻人事的冲到小伙!
他放下手中软馥芳香的身子,极力忍住将她扑在身下的冲动,低哑:“心口还痛吗?昨晚为何痛?”
玉清完全清醒过来,为什么会痛?那是不可挡的剧痛,是因为她失去了某样重要的东西啊。
这个男人,能懂吗?
遂坐起身子,沉默下来。
皇甫律没有逼她,他睡初醒,带着三分慵懒,七分性感,精壮胸膛微露,长发随意散落肩头,修长双腿叠起,狭长眼眸微眯,声线仍有着沙哑:“起床吧,本王今日要进宫,你随本王去。”
说完,也不管玉清会不会拒绝,兀自起身下榻来,然后再次命令:“过来为本王穿衣。”
玉清坐在床里侧,听着男人低醇沙哑的声音,有些感受他的改变。
他对她,似乎变了些,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昨晚他抱着她一整夜,任她的泪水弄湿他的衣襟,任她在他的怀里倾泻她的悲伤,他甚至对她说了“别哭”……
他似乎也不再恶狠狠的叫她“焦雨卿”,也是第一次陪她到清晨,第一次让她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
此刻,他们很像一对夫妻。而他,是她的夫。因为那坚实的胸膛,昨夜成了她的依靠。
呵,她的夫?她苏雨清似乎从未有过良人。
遂自嘲一声,掩住心头的忧伤,起了身来。
男人早已在帐外等了,见了蹙眉的她,终于恢复了他的低吼:“女人,别再,磨蹭,误了本王进宫的时辰可不好!”
玉清看着他挑动的剑眉,突然有了心思反击他:“王爷是要起了吗?臣妾去让秋娉来……”
男人剑眉更是挑动得厉害,深邃的眸深沉起来,下一刻,他陡然搂了她的身子抵在床柱上,邪魅起来:“你是本王的爱妃,不该为夫君穿衣吗?别忘了,这身子,也只能是属于本王。遂用他的胸膛逼近她,霸道的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气息。
玉清微微挣扎,轻喊:“我不是你的侧妃……”
男人看她一眼,又陡然放了她的身子,转过身子,打断她:“快些,本王可不会等人。”
这时门外传来秋娉的声音:“王爷,奴婢给你端来净脸水了。”
皇甫律剑眉一皱,道:“进来吧。”
门扉被人从外打开,秋娉端了铜盆进去,看一眼室内的两人,放下铜盆,熟练取了皇甫律的银袍,恭敬等候:“让奴婢为王爷更衣吧,宫里已派了人来。”
男人看一眼松懈下来的玉清,压下眉心的皱褶,遂让秋娉细细为他穿衣。
三个时辰后,玉清随他进了宫。
一望无垠的皇室猎场,广袤的草原,之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她第三次见到那个有着温和笑意的年轻皇上,他仍是对她浅浅的笑着,给她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在看到皇甫律揽她入坐,他更是吃惊不已,眼里的浅波转为戏谑与好奇。
玉清是局促的,她不曾想皇甫律会带她来这里,看看龙椅上的皇甫泽,再看看旁边的王孙贵族,清楚可见这时他们的皇室狩猎。只是,这个男人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那些个王孙贵族旁边果然有很朵穿着华丽的女子,但见那宫廷凤头鞋,便知那些个女子也是有着身后的家世。但她是觉得无聊的,那些女子的眼里只有身旁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亦是嫉妒与奚落,很是赤裸。她之见得男人间的谈笑,吐不出一句话,终是闷起来。
她看一眼旁边的男人,但见他亦是转过首来看着她,那份关心就那么撞进了她的眼。
“累了吗?”他低问,丝毫不顾及周围惊愕的目光。
“有一点。”玉清低下首来,有些被他突来的关怀扰乱心绪。
这个男人,转变的有些快。
男人看她一眼,低声吩咐身后的宫女:“扶玉王妃下去歇息吧。”
玉清感激看他一眼,想龙椅上的皇泽微一欠身,随宫女退出那让她窒息的氛围。
场外,有个清瘦的蓝衣宫女模样的女子站在外面,见了玉清没有吃惊,只有沉静。
倒是玉清大惊,她记得这个女子,那一夜,分明是这个女子求圣主放了她。为何今日,她成了宫女模样?
女子遣退玉清身后的小宫女,带玉清往一僻静之处而去。
“圣女,不要靠近围场。”
玉清蹙眉:“为什么?”
蓝衣女子淡淡看她一眼,道:“圣女你该记些教训。”
玉清不知如何向女子解释原由,遂看向围场,只见数匹精良骏马戴着男人们往远处的树林而去,为首的便是换了戎装的皇甫律,他一身青色戎装,头发束起,正夹紧马背,在草原上驰骋。
她看着那高大的影,心头微微紧缩,有着莫名的不安情绪。
“这是他的命,我们无力阻拦,圣女,这是我们的使命。”这时蓝衣女子亦望着那渐渐消失在树林的身影,幽幽开口了。
玉清终于明白这惊慌为何,原来是那个圣主仍不肯放过皇甫律啊。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看着那消失在树林的身影,玉清不免急切起来。
蓝衣女子看她一眼,淡道:“是圣主的意思,我们管不了。”
玉清终是走近那围场,走回皇甫律刚刚坐过的位子,看着那片树林忧心起来。
良久,果见林子深处骚动起来,围场里的侍卫匆匆往林中而去。
玉清的心,提到嗓子眼。
再见,那个男人已让侍卫用架担了出来,他闭着眼,身上插了三支利箭,血流不止。
“你……”玉清惊慌的握着他的手,干涩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声响。
她的心脏是急剧收缩的,他身上汹涌的血,有些痛了她的心。
男人睁开虚弱的眼皮,深深看了玉清一眼,便放了她的手,被侍卫匆匆送走。
再得知他被抢救过来的消息,她已让人去了云轩宫,那个挂满孟素月画像的地方。
来人只说是王爷吩咐下来的,让她即刻来云轩宫。
清淡的云轩宫,因为他的被刺,有了气息。
远远的,她便见得院内守满了带戕的锦衣卫,层层叠叠,任是让一只雀也难以靠近。
她走进去,突然发现墙上是空的,没了那个女子的画像。
走进内室,皇甫律躺在床上,身上缠满白色的绷带,而皇甫泽则一脸沉重的站在床边。
见了进门来的玉清,清喊了一声“皇嫂”,遂侧开些身子,让玉清靠近。
床上的人微闭着眼,眉心有褶皱,一张薄唇苍白如纸,似是刚刚睡去。
玉清看着他此时脆弱的模样,有些心疼。明明早上,他还是个那么霸道的人。
她清晰记得从他薄唇里吐出的那句“夫君”,虽知道他是霸道的话,却仍是记住了,记住了他安稳的怀抱。
她走过去,取出丝帕,轻轻拭去她饱满额头上的冷汗。
男人这时陡然睁开眼来,眼神幽深得不见底,他哑着嗓子,却仍不失霸道:“|不准离开本王身边,知道吗?”
玉清看着他苍白的俊脸,首次为他的霸道强势感到窝心。这个男人,果真是治死都不肯放过她呵。却又突然关心了她,比起相濡多年的师兄……
师兄!
她突然又有了些难受,为世事的无常感到难受。昨晚在他怀里哭过后, 她的心境平静了下来,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早知她和师兄是没有结果的,只是不曾知晓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男人深深看一眼请蹙眉头的她,眼里隐隐有着思绪,道:“你出去吧,记住,不要离开云轩宫!”果然是再三强调了。
玉清习惯了他,遂捏紧手中的帕子,看男人一眼,在他的视线中静静走出房门。
等到那清瘦的身子消失在房门口,皇甫律收回眼神,对旁边的皇甫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