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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门上的破洞,比自己小了一号,想走进去有点困难,还得用钻的。“三清道尊,降下真身,五殿阎罗,斩妖除魔,疾!”顺着洞扔两张符进去,秀娣“嗷”地一声怪吼,我立刻钻进洞,短剑上穿着符向它刺去。
秀娣“呼”地一声从我头上蹦了过去,夺门就跑。
“哪里走!看剑!”我掉头就追。还在纳闷那天秀娣还跟我对打,今天为什么突然怂了?仔细一看,今天的秀娣居然没长毛!
也就是说,现在的秀娣,只是一具会活动尸体,而没有变成紫毛僵尸。
难道是在教室过了一把老师瘾,心情好,所以才不变异?
我想不通,也没时间想,照着秀娣又扔符又念咒,它也不跟我直接动手,来去如风,就在教学楼里飞逃。三四十个教室被它折腾得乱成一团,碰到障碍物也不管,那些小学生用的桌桌椅椅一撞到它就碎,反而阻了我的路,草上飞根本发挥不出来——早知道有这一天我先跟刘翔练练跨栏好了!
“看剑看剑看剑看剑……”我也顾不得它是女的了,只求把它撂倒,拿剑直扎它屁股,可是每次都差那么几分。
它仿佛是故意的,我追它就逃,看我追不上了居然还停下来等。我给它气得发昏,满世界追着它转了三四圈,才醒悟过来,自己跟一僵尸治什么气啊!用法术降伏它不就完了!
趁它还没长毛,赶紧收了走人!僵尸一看我不追了,又在楼梯拐角处停下来。我对着它“嘿嘿”一笑,决定试试罗根水的赶尸术。从怀里把小阴锣和摄魂铃拿了出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按着节奏敲着小锣,然后又“哗啦啦”地摇铃。说也奇怪,锣声铃音一起,刚才还活蹦乱跳地秀娣老老实实地站那儿不动了。
我急忙上去,在她脑门上贴了镇魂锁魄符,然后又敲一敲锣,念起引咒,往前走了一大步,秀娣也乖乖地跟我走了一步。
哈哈!还真灵!我又往前走,秀娣亦步亦趋地跟上来。我先去三楼走廊底那间教室,得看看那两个保安怎么样了才行!
过去一瞧,我终于擦去头上的冷汗,谢天谢地,秀娣没杀人,这两个保安只是昏了而已。
看看被完全破坏的教学楼,三四十间教室无一幸免,不禁感慨一番,这学校的灾后重建工作是任重道远哪!我当然没那么高尚,主动留下来承担责任,国内惯例,坦白的牢底坐穿,抗拒的回家过年,我要是正义感暴发,那么秀娣的去处是火葬场,我的去处是拘留所。所以为了个人安全,趁着两个保安还没醒过来,我带着秀娣溜走了。
“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我一边哼着歌一边领着秀娣走,很有成就感。姜昆的相声里说,屁股后面跟一大老虎,是个人都能攀登珠穆朗玛峰!我后面跟一紫毛僵胚子,离地狱的距离可比珠穆朗玛近多了。
夜深人静,这种被人跟着……跟踪的感觉——我倏地回过身,后面除了秀娣,谁也没有!可是我刚刚明明感觉到是在被人跟踪窥视!虽然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但那感觉却非常真实,这是很奇妙的第六感。
怎么会有人跟踪我?抢劫的?卖身的?还是——蜘蛛侠?能躲过我眼睛的,应该不会是普通的小贼,是蜘蛛侠们的可能性大。
立在北京的街头,我感觉冷汗都下来了。
我不怕僵尸也不怕鬼,在我有限的接触异物的生涯,碰到的鬼无论是长白火魇、烈士英魂还是二兔子,甚至这个秀娣,好象都有简单的思维,所以也更单纯和“可爱”一些。与它们打交道,虽然危险重重,但也深受感动。
但是,我怕人!没有什么比来自同类的暗算更危险的事情了。
我究竟哪里长的比别人漂亮,值得蜘蛛侠对我青眼相加呢?
我在街上大约站了五分钟,那种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不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赶紧引着秀娣回家。
孙威正一脸紧张地在等我,见我把秀娣找回来了,他长长舒了口气。
“罗老爷子呢?”我边把秀娣立在墙角边问。
孙威微一摇头,低声说:“情况不妙啊老俞,那老爷子好象挺不了多久了!这下麻烦大了!”我们两个相视苦笑,这麻烦却是自己找的。
我去看看罗根水,他正在书房的沙发上昏睡着。我去壁橱拿了两床鸭绒被,丢给孙威一个,裹着被子坐在地上,啃了两个面包火腿肠,我的书房是实木地板和地采暖的,也不冷,两人就在书房地上凑和一宿。
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会想蜘蛛侠,一会想罗根水,一会想紫毛僵,脑子乱得跟一锅糨子似的。最后终于拿定主意,明天非约李笑笑三人见面,快点把罗根水和秀娣的事情办了是正经,想来在我的严密监视之下,秀娣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然后赶紧把这二位爷送走,回湘西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放在北京早晚被他们吓出心脏病不可!
第二天一早醒来,先伸出头看看秀娣,见它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没动窝,于是放下心来。又去看沙发上躺的罗根水。吓了一跳,才一个晚上,他整个人好象都缩了一圈,脸腮深陷,眼睛都凹回去了。心里一凉,这老爷子生机已断,已是说挂就挂的人,想把他活着送回湘西,是连门都没有哇!琢磨要把他送医院去,一来医院是救病不救命,二来又觉得应该遵守老人自己的意愿。唉!心里总觉得惨兮兮地不落忍。
罗根水毕竟快九十岁的人了,一会明白,一会胡涂,孙威又喂老人喝了碗参汤,我趁着他精神稍有振作,跟他说了找到陈蒙、李笑笑和杨剑之的事,问他要不要安排见面。他说要,然后又沉沉睡去。
然后我打电话给杨剑之,说我是记者,想采写关于青年志愿者的稿子,请他下午二时来某某小区的十六楼A1室。他觉得很意外,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了。又给李笑笑打电话,她的警惕性挺高,盘问我半天,我跟她说了工作单位、姓名、地址、电话,让她去单位查询。十几分钟后,她打回电话,说同意接受采访。于是我又从她这里拿到陈蒙的电话,同样联系了一遍,终于和三个人都约定今天下午二点来我家见面。
我和孙威两人也没法去上班了,先把一地破烂简单归置归置,破坏得太严重,得等送走罗根水他们之后才能再装修。可不在家里见面又不行,我可没胆把秀娣领到光天化日之下去。再说,罗根水的身体状况也不经折腾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终于移到下午二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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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十五章 尖峰时刻 字数:2652
看着李笑笑三个人快来了,我琢磨不能让秀娣这样见人,拿出昨天为秀娣买的衣服,扔给孙威,“威子你帮她换上!”
孙威翻着白眼,“那位姑奶奶忒厉害,我怕再把它惊炸喽!”
我瞪了他半天,最后没招自己去给秀娣换衣服。里面的衣服是没法换了,我把秀娣那件红羽绒服、白旅游鞋换成红色的羊绒风衣和红长靴,然后笨手笨脚地帮秀娣梳梳头发,还别了一只红发卡,又找来毛巾,把秀娣脏兮兮的小脸擦了擦,然后用朱砂笔给它画画嘴唇,孙威说它脸太惨白,提议再给画画腮红眼影什么的,说这样才显得秀娣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我说脸上顶着两块红脸蛋,一看就是柴禾妞,还是白的好,冰清玉洁小龙女嘛!
这么一打扮,我们秀娣漂亮多了。随手往秀娣头上戴了一只红色的帽子,遮住脑门上那张镇魂锁魄符,正往她脸上挂墨镜的时候,门铃响了,我示意孙威去开门。
门一开,来的却是五哥。
“五哥!”孙威高兴地打招呼,我也忙走过来往屋子里让。
五哥一脸错愕地看看空空的房子,然后才看着我们:“你们要搬家?”
“唉,别提了!先进来再说!”把五哥请进屋子,“五哥,家里刚遭了难,看着寒碜点,你别介意。”
“我不会影响你们吧?”五哥看看秀娣,“这位是……”
“它叫秀娣,是湘西来的!它是……”孙威说着平伸两条胳膊,笔直的向前蹦了几步:“它是……这个!”
五哥惊讶地睁大眼睛:“看来……我又赶上什么好戏了!”
我苦笑,简单把事情跟他说了,五哥的脸容平静下来,刚要开口,门铃又响了。这次我自己去开门,门外是一对青年男女,都是二十四五的年纪,男的个子很高,看上去很帅气,女的穿件白色的大衣,眉清目秀的。
我正打量他们,那个男的开口了:“您好,请问俞越先生在吗?”
“我是俞越,这位漂亮的女生一定是李笑笑吧?您是杨剑之还是陈蒙?”
“俞先生您好。我是陈蒙!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李笑笑。”
我伸手跟两人握了握,然后请两位进屋,“还有一位杨剑之也是你们的朋友吧?”
我这话问出口,发现陈蒙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而李笑笑的表情则有些尴尬。想起罗根水曾说过,三人在玛吉寨的时候因为吵架才离开寨子,并且累及秀娣丧命的,看来他们之间的疙瘩还没有解开——小时候陪老妈看琼瑶剧的经验告诉我,两男一女凑一起,不发生三角恋爱的机会等于零。他们之间的矛盾多半都来自感情。
陈李两人进房之后,发现空荡荡的房子明显刚遭过劫,里面还有其他三个人,一时显得很紧张。我急忙安抚:“这间房子正准备重新装修,这两位是我朋友,这位……也是朋友!”我指着秀娣介绍说。
客厅里有孙威上午临时买来的两对沙发,请他们两位坐下喝茶,再等了几分钟,门铃又响,杨剑之也来了。
陈蒙和杨剑之见面,连招呼都没有打,李笑笑对杨剑之笑了一下,杨剑之有些感伤地坐在他们的对面。
我没功夫理会三人复杂微妙的关系,咳嗽一声:“电话中我已经跟三位认识了,我是×;×;杂志的记者,想写一篇关于中国青年志愿者的文章,一位朋友介绍,三位去年曾经参加青年志愿活动,到贫困的地区援教,是这样吗?”
“嗯!”陈蒙说。
“是,毕业前,我们班二分之一多的学生都参加志愿活动了,大家被分配到各地,我们三人去的是湖南西部的一个苗寨。”杨剑之说。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苗寨,人也非常淳朴,就是太偏僻了,在湘西乌龙山深处!”李笑笑略有几分感慨。
“我听说——三位并没有教满一年,就离开了那里,能问问为什么吗?”
这一问,三人都迟疑了,互相看了一眼,好半天,杨剑之说:“我们……是因为有些个人情况,个人隐私。”
“听说三位是连夜离开的寨子吧?好象途中还发生了点危险的事情是吗?”
三人的脸上都露出惊奇的神色,互相看看,脸上露出疑问:“俞记者,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我笑了笑,“你们还记得寨子里的人吗?”
“记得记得!”李笑笑一迭连声地说:“南嘎爷爷、玛妮婆婆、小树生、厄乃、布多、山丫、秀娣、木保、泰根……我都记得,你到寨子里去过了吗?他们大家好不好?孩子们怎么样?木保和布多今年应该上初中了,有没有考到山外?我很想念他们呢!”
陈蒙也问:“还有满巴,他怎么样了?我们离开的时候他刚摔坏了腿,山里出去不方便,没落下后遗症吧?”
“族长石头老爹还好吗?上次老爹还说要带我去山上采药,可惜走的时候……都忘记和他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