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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过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罢了。”
苏悦和青阳正随着他的走近慢慢往后退，此时一听更是不解，二人皆瞪大了眼看向那老者。
那老者却是转过头，细细打量着苏悦二人，再看苏悦二人凝神戒备的模样，不由一笑，“你二人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能来这里，想必是和神庙有缘，我怎么会伤害腾蛇大人选择的人呢？”
苏悦皱眉道，“可你始终没说你究竟是谁。”
老者脸上苦痛之色加深，“我就是壁画里那个城主。”
苏悦啊了一声，看看壁画，再看看面前的老者，始终无法将壁画中那个英姿勃发、身材颀长、浑身散发着王者之风的城主和面前这枯瘦驼背脸上都是深深皱褶的老者联系在一起。
青阳则更加直接了，问得毫不客气，“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你有多少岁啦？”
老者也看向苏悦视线所到的方向，那正是他继承城主之位和大婚时的壁画，他的目光落在壁画之中美丽的女子身上，悠悠叹道，“我已活了两千余年啦。”
苏悦和青阳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两千余年？怎么可能？”
这老者身上一丝灵力也无，看着就是一个凡人，能活过百岁已是得天眷顾，怎么可能有两千多岁？
“你们不信？呵呵呵呵，我也不敢相信啊，我确实是早该死啦。”老者的声音似笑似哭，“可是我不敢死啊，呵呵呵呵。”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容啊？
充满了悔恨、沉痛和极致的哀伤和怀念。
苏悦和青阳一时默然。
那老者看了看他们，“你们想必很想知道我为何能活这般久。”
他的神色更加苦痛，嘶哑着声音大声道，“那是因为我身上承载着几百人的命啊。”他的眼泪滚滚而落，嘶声道，“那是我的……我的族人们哪，那是我腾蛇部落仅剩的几百族人啊！”
他的脸颊抽搐起来，痛苦地低声道，“他们却是都把寿命给了我，给了我这个罪人哪。”
苏悦和青阳动容，一来是初次听说竟有可将寿命转接给他人的秘法，二来则是被这老者的浑身上下散发的痛苦所震动。
他们方才已经从壁画里了解了当初发生之事，一座繁衍了数万年的繁华城池在面前这位城主手里毁灭，而且族人除了他之外一个不剩，真的太惨了。
过了半晌，老者平息了激动的情绪，淡淡说道，“我腾蛇城历经万年，虽然遭到其他部落的血洗，但仍留有大量的宝藏，你二人想不想要？”
苏悦和青阳对看了一眼，干脆的异口同声道，“不想。”
老者惊异地睁大了眼，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里面可有很多修真者梦寐以求的宝贝。”
苏悦笑了笑，“宝贝谁都想要，但并不是谁都能要，从小我爷爷就教育我，不可贪心太过。”
她的神木洞府就已经够神奇的了。
青阳则更是干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者苦笑了一下，“你们实不必如此紧张。我早已说过了，你们是腾蛇神兽选中的人，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苏悦好奇道，“我们是腾蛇神兽选中的人？你怎么知道？”
老者说道，“方才你们不是走出了地宫么？”
苏悦讶道，“就因为这个？可那不过是一个幻阵而已，这种阵其他人也能解掉。”
老者摇头道，“你说的对，这地宫确实是我们昔日所设的幻阵，就是为了阻挡擅闯神庙之人。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掉进来过，而且也将地宫之阵给破了，但他们都没有被送到这里来，而是直接被送上了地面。”
他顿了顿，叹息道，“两千余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能进神庙之人啦，腾蛇大人终于要原谅我们了么？”
苏悦听得更加云里雾里，连忙道，“等等，为什么你非要在这里等能进神庙之人呢？这跟你们的腾蛇大人又有什么关联啊？”
老者转向最后一幅壁画，说道，“这事情还要从我们躲入神庙之后说起。”
“我们在神庙之中跪地祈求腾蛇大人的原谅，最后终于求得神谕，只要我们最后能把那腾蛇神像上的眼睛找回，便饶恕我们，重新归还神力。”
“族人大喜，纷纷出去寻找。但当我们找到腾连时，他已经暴尸荒野，而那对眼睛却从此失去了线索。”
苏悦看着老者咬牙切齿的表情，小心翼翼问道，“那腾连，可就是你们腾蛇部落的叛徒？”
老者脸上恨色更甚，咬牙道，“正是。若不是因为这贼子，我腾蛇部落焉能一夕毁灭？我那爱妻……”
老者倏地顿住，怆然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默然片刻，接着道，“族人们因为失去了那股神秘的力量，虽然后面接着努力去找，但仍未见踪影，渐渐地，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老者的眼中隐含泪光，“眼看着我们的身体慢慢衰老，因害怕最终无人能完成腾蛇大人的神谕，长老们便以燃烧神魂为代价，做了一次占卜。”
他看向苏悦青阳二人，慢慢说道，“那卜辞上写道，千余年后，若能有后世之人能进神庙者，便是有缘之人。此人当能寻回我腾蛇部落至宝，将我们解救出来。”
“可是，”他又上下开始打量苏悦二人，“卜辞上所写的只有一人，你们却都能进入神庙，这倒是奇了。”
第一百二十百一章 腾蛇之眼（）
青阳笑眯眯地拉了拉腰间的冰火青绫，“不奇怪，我们绑着呢。”他又指了指苏悦背后的云霄，“还有他呢。”
那神情语气颇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开心。
苏悦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那老者说，“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你去找腾蛇神像的两只眼睛？”
老者点头，激动地说，“若是谁能找到我腾蛇部落至宝，我愿将我族的一半宝物都给他。”
苏悦皱皱眉，“可是，都已经过了千余年了，谁知道那两只眼睛流向了哪里？而且你丝毫没有线索么？”
老者叹了口气，“你可知这鬼市是为何而设的？就是为了寻找我族至宝啊，只可惜啊，至今仍是毫无收获啊。”
苏悦惊讶道，“原来这鬼市是你设的？可是你不是说你们部落里只剩下你一人了么？如何还能弄出一个鬼市来？”
老者神秘一笑，“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了，这涉及到我族的一种秘术，若是哪****将我族至宝寻回来，我定当传授于你。”
他顿了顿，又加了句，“还有这将寿命转给他人的秘术，到时也一并告知。”
老者的眼中闪过期待之色，“如何？这笔买卖不亏吧。”
苏悦沉吟了一下，看了青阳一眼，这人正一副你做主就好的样子，好奇地东张西望。
苏悦想了想，最终对老者说道，“我们可以帮你去找那宝贝，但因为那对眼睛现在仍是下落不明，所以或许你仍然要等上很长时间，而且我们还不一定能找得到，呃，你还能等么？”
看着这老者垂垂老矣的样子，苏悦很怀疑他还能坚持多久。
那老者沧然一笑，“不看到宝物寻回，我是无颜去见我的族人的，姑娘尽管放心就是。”
苏悦点了点头，问道，“不知那对眼睛长什么样子？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呢？”
老者道，“哦，你们稍等一下。”
他慢慢地沿着大厅的石壁走了一圈，手忽上忽下地在石壁上摸来摸去。
苏悦和青阳二人睁大了眼看着，初始时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直到听见一声响，对面的石壁竟是朝两边分开了，里面是一个更加宽敞的大厅，在大厅的中央有一个高台，而那高台之上，一座石像正昂然而立，气势俨然。
这座石像正是壁画上所绘的腾蛇的石像，看上去很是威严，只是腾蛇的头部，有两个深深的圆坑，想必就是被挖去的眼睛了。
苏悦二人正在打量着，就听老者说道，“二位请进来吧。”
他一进去就五体投地，泪流满面，虔诚地膜拜那腾蛇的石像。
苏悦和青阳互看了一眼，默默地站在一侧。
半晌，老者方起身，同样走到苏悦二人所在的一侧，虔诚地看着腾蛇的石像，口中说道，“你们看到过外面的壁画了，想必也知道了，我族之所以拥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关键就在于这座神像上的眼睛。”
“它们就是腾蛇大人赐予我们神力的本源。”
“至于那种神奇的力量到底是什么，”老者转向苏悦二人，“我可以告诉你们，就是咒术。”
“咒术？”
苏悦眯了眯眼，思索了片刻，似乎她看的那本《东洲志》上有提到过，但却说的不甚清楚，只说那是只存在于特定血脉的，与生俱来的一种神秘的力量，非常人所能拥有。
真的是这样么？
苏悦好奇地问了出来。
老者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据我所知，目前这世间能使用咒术的就只有我腾蛇部落了，这是腾蛇大人赐予我们的，就是凭着这咒术，我腾蛇部落才能让其他各部臣服于我们，岁岁缴纳贡品。”
苏悦疑惑地问，“那你们的咒术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她惊疑道，“该不会就是咒人生死什么的吧，这样岂不是太不可思议了，你想让人生就生，想让人死就死？”
那样就太恐怖了啊。
老者摇头，“那倒不至于，断人生死就连仙人都做不到，何况我们？”
接着他语带骄傲，“但是我们的咒术也很厉害的，其实就类似于你们的符箓，只不过你们的符箓需要用灵力画出来，而我们的咒术根本不需要任何东西，所谓言即咒，舞即咒，歌即咒，我们自己就是咒。”
“虽不能咒人生死，但可感通天地，役使鬼神，可除邪祛病，可退来犯之敌。”
“而我族至宝，腾蛇大人神像的那对眼睛，就是我族咒术的本源，其咒术之力是最强的，甚至有搬山移海，枯木回春，召唤魂魄之效。”
苏悦哦了一声，复又问道，“那对眼睛无论谁拿着都会有此神效么？”
老者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问到关键了。那对眼睛是有惊天神力不假，但须有特定的启动之法，否则只能发挥一些小小的咒术，丝毫不起眼。这也是我这些年来一直找不到线索的原因了。”
苏悦恍然，又问，“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们那对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老者微微点头，走到那石像底座处，不知按了什么，空中便显出一个巨大的画面来，就是腾蛇石像完好之时的图像。
苏悦和青阳看去，腾蛇的那对眼睛形状好似三角形，而颜色则是红色的，就像红宝石一般，闪着幽暗的色泽，与之对上时，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一样。
苏悦和青阳看得转不开视线，呆愣愣地直盯着看。
寒识针散发出清爽的凉意，苏悦猛然回神，不禁一阵后怕。
这对眼睛果然很不一般，让人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就沉在里面，很能惑人心智啊。
她转头看看依然目不转睛的青阳，赶紧一掌拍在青阳身上，寒识针的凉意顺着灵力送了过去。
青阳打了一个寒噤，随即也清醒过来，喃喃问苏悦，“小师姐，我怎么方才竟有些迷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