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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祝亦阳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他望向沈黎的时候正好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眼，她笑起来的时候比平时刻意装作深沉的样子可爱很多。
“老板都解约了，我有什么理由还留在这里呢？”沈黎眨眨眼，“您打算去哪儿？还缺助理吗？”
祝亦阳笑起来，“你大可以直接问，拐弯抹角不是你的风格。”
“直接问您会回答我吗？”
“当然，”祝亦阳正色回答，“商业机密，我不能说。”
沈黎：“……”
大概是觉得她一脸憋屈的样子特别有趣，祝亦阳笑得更开心了，“助理总裁只是挂名而已，我离职也只是合约上的流程而已，你也说了欢跃总归是祝氏的产业，我身为祝家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置身其外，况且这一块目前祝易山也没兴趣接手，所以基本上还是我来做，只是这段时间我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委托你帮我打理一阵，这样说你还要拒绝吗？”
从理智出发，沈黎肯定是还得拒绝的，但是情感上又不想这样，她低下头犹豫了足足一分钟，最后抬起头直直看向祝亦阳的眼睛：“好，我签。”
比沈黎更好奇的，绝对是唐秘书。
这是在公司啊，光明正大听墙角肯定影响不好，被发现了搞不好会被开除的啊！但即使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也不妨碍她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因此当沈黎从祝亦阳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她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她眼前的，张嘴就问：“老板怎么说？你肯定是被留下来的，对吧？”
第二章 【谁说在一起】（6）（）
“你呢？”沈黎不答反问，从表情里也看不出什么有效信息来，“你是被留下来还是被要求离职？”
唐秘书很茫然啊：“我为什么会被要求离职？我肯定会留下来啊！我刚签了一份续约合同呢！还是总裁室第一秘书啊！”
沈黎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干姑娘，你的新上司对你很满意！”
唐秘书更茫然了：“说什么呢？哪儿来的新上司？”
“少女，不是我不想说，是怕你一下子接受太多信息会消化不良，”她再次拍了拍唐秘书的肩膀，“我还有事，回头再聊哈。”
其实刚才祝亦阳的话信息量那么大，沈黎自己也真的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他刚才说他要离职，但又没打算真的脱离欢跃，让她留下来当名义上的总裁助理，但又并没有真正放权，问多了吧，他一句“商业机密”就打回来了。
他到底想干吗？
以沈黎自以为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不可能去做一些违反原则的事情，但是说得这么含糊其辞，不怀疑一下又对不起自己的智商。
沈黎觉得有点为难。
但唐秘书是个天真的少女，她追上来胡搅蛮缠地问：“你跟老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为什么他连我都不说，但是告诉了你？”
“见不得人”这四个字用得可真是太见外了……
“既然是见不得人的秘密，”沈黎翻了个白眼，“那你觉得我有可能告诉你吗？”
“有可能啊！”唐秘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就当我不是人好啦！”
沈黎：“……”
好奇心真的要不得啊！这都逼得人承认自己不是人了啊！沈黎扶额叹气：“什么叫当你不是人，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人过好吗？”
唐秘书瞬间变脸：“沈黎你是不是皮痒了！”
然而还没等她扑上去，就听到背后传来开门声，祝亦阳的声音很快响起：“谁皮痒了？”
还保持着张牙舞爪姿势的唐秘书尴尬地僵住，声音也小下来：“那个……老板你怎么就出来了？”
“听到外面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就出来看看，”他笑得温温暖暖的，“刚刚好像听到有人皮痒了，需要我帮忙松一松吗？”
唐秘书瞬间放松了：“好啊好啊，沈黎皮痒了，老板你帮她松一松吧！”
沈黎嘴角抽搐了一下，扭头刚好对上依然还在笑的boss大人，她在祝亦阳面前向来不如唐秘书随意，也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勉强扯了扯嘴角：“那老板你们先忙，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等下啦！”
身后两个人竟然同时出声阻拦，沈黎回头：“还有事吗？”
祝亦阳耸肩：“女士优先。”
第二章 【谁说在一起】（7）（）
祝亦阳挑眉：“有问题？”
唐秘书原本愁眉苦脸的，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都亮起来：“老板你说的让我定位子是让我来定到底去哪里吃东西，而不是让我去订那个贵的要命又吃不饱的餐厅位置对不对？”
听这口气就知道她肯定有想去吃饭的地方了，祝亦阳对这些无所谓，但沈黎知道，唐秘书肯定是想去路边摊吃麻辣烫，换做以前，去也就去了，但这段时间沈黎胃不是很好，吃清淡点也就算了，这么重口味……还是算了。
“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沈黎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我想先回家……”
话还没说完就被祝亦阳打断：“既然胃不好，那就去喝粥，我知道一家粥店味道还不错。”
唐秘书哀嚎一声：“不是吧？老板我不喜欢喝粥啊……”
“没问题，”祝亦阳摊摊手，“我从不勉强人你知道的，既然你不喜欢，我和沈黎去就可以了。”
唐秘书“嗷”了一声，“我知道了，重色轻友就是这样的啦！”
沈黎听得眉头一皱，但祝亦阳倒是没什么反应，“乱说话这种习惯我劝你还是趁早改了比较好，你的老板不是很欣赏这种习惯。”
唐秘书立即伸手捂住嘴，发出“呜呜”的声音，沈黎看得头疼，再次试图拒绝：“不用了，我还是想早点回家休息，你们去吃吧。”
祝亦阳已经开始穿外套了，“既然这样，那我送你回家。”
“……”沈黎觉得胃开始不舒服了，但老板亲自送她回家这种事还是没办法消化，“忽然想吃点热东西了，不如还是去喝粥吧。”
祝亦阳一副“我都行”的表情，偏头去看唐秘书：“怎么样，要不要先送你去吃你的大排档？”
“老板你别折我的寿了，”唐秘书一边笑一边往外头跑，“不耽误你陪沈小黎去喝粥啦！”
沈黎：“……”
祝亦阳这种人，十年前正当红的时候从来不耍大牌，十年后的现在转居幕后，当然更没什么大架子了，所以当他提出来喝粥的时候，沈黎很自然地以为就是普通的一家粥店，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特殊的一家店。
说是店其实还不够准确，这样古色古香的环境……沈黎第一反应是，这里应该是哪部戏剧组的布景，但祝亦阳在身边向她介绍：“百年老字号的店，老板现在脾气怪得很，一般人来都只能吃到所有除了粥之外的菜式。”
沈黎明白过来，“也就是说只有你来，才能吃得到了？”
“所以一会儿一定要多吃点，毕竟机会难得。”
机会难得的不是能沾光来喝粥，而是看到祝亦阳这么拽的一面，沈黎不觉得他此刻形象多么高大，反倒觉得有趣，他这样实在是太像等着家长表扬的小朋友了。
她憋住笑意，捧场夸道：“那真是托老板鸿福了，一会儿我一定多喝几碗。”
第二章 【谁说在一起】（8）（）
祝亦阳这么好脾气的人，偏偏认识的朋友各有各的怪脾气，比如眼前这位，非要他承认沈黎是他女朋友才肯亲自下厨做粥给他们，沈黎有些窘，几次想开口说要不就算了，其实原本就没有很想来这里喝粥啊。
但是祝亦阳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他淡笑了一声，“上次过来带的并不是女朋友，你不是也下厨了？这才多久，你的要求怎么又变了？”
他那位穿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朋友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串很夸张的菩提子握在手里摩挲，说话的语气也很搞笑，他耸耸肩：“上次你带来的那个小妹妹一看就不是你会喜欢的类型，而且欣赏水平太低了，竟然觉得我的粥太清淡，不可能是你女朋友，但是今天这位就不一样了。”
沈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听他刚刚的话，上次来的应该是唐秘书，这样一对比又觉得……哎还是有区别的。
祝亦阳轻笑一声：“没人告诉过你这么穿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沈黎没忍住，也跟着轻笑了一声。
那个被嘲笑成地主家傻儿子的朋友倒是不以为忤，并不介意，把手里那串菩提子递给沈黎：“倒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嘲笑起我来你们俩还真是有默契得很，拿着吧，就当是见面礼。”
这次沈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拒绝了：“真的不用了，我和祝先生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怎么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地主家的傻儿子直接把菩提子从桌上推过来；“你想多了，这根本就不贵重，地摊货而已，十块钱一串，别客气。”
沈黎：“……”
祝亦阳喝了口水，“哪儿的地摊，能十块钱买到这么好成色的菩提子？”
“就你眼毒，”对面的人已经站起来，“不跟你废话了，我去厨房看看，对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这已经是第二个非说他们搞到一起去了的人，沈黎都有些无语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所有人当成真的的？
好在地主家的傻儿子脾气怪，问出来之后也并没有继续留下来等答案的意思，朝祝亦阳挤了挤眼，就出去了，留下沈黎和他坐在一起，尴尬着沉默。
不过也只是沈黎一个人尴尬而已，祝亦阳到底是混过演艺圈的人，连各种狗仔的逼问追问都能应对得柔韧有余，这种朋友间的小玩笑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沈黎就不一样了，她当初也只是差点涉足这个圈子，然而还没开始就被祝亦阳喊停了，好在她当初的目的根本也不是进军演艺圈当明星，能有现在这种发展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祝亦阳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菩提子你收起来吧，兆林这只铁公鸡很少肯拔毛的，不要白不要。”
第二章 【谁说在一起】（9）（）
其实他说那句“不要白不要”的时候，沈黎是很想接一句“要了也白要”的，但是祝亦阳今天好像心情特别好，如果当时就顶回去，多半他会引出更多让人窘迫的话题来。
事实上从她走出祝亦阳的办公室之后一直到现在，所有人都在调侃她和祝亦阳的关系，祝亦阳偏偏不解释，但沈黎很清楚，这种不解释并不意味着承认，大概真的在这个圈子里待太久了，四两拨千斤这种事还真是做得得心应手。
粥上来之后，那位穿得像地主家傻儿子的“兆林”却没再进来，祝亦阳从前是略有些重口味的，这两年大概是因为胃的问题，吃得健康了很多，近期沈黎甚至发现他开始吃素了，而她同样胃不太好，可没他那么好的克制力，稍微舒缓一点的时候立刻就去吃辛辣的东西了，从来没有顾忌，不过今晚这粥倒是真的很地道，沈黎一口气吃了三碗，才放筷子。
祝亦阳只吃了半碗就在喝茶，看到她这么好胃口很满意，“下次再带你来就别客气了，我什么时候介绍错过？”
“您当然不可能介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