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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多武林人士的目光齐聚在刚才那名惨叫的岭南派弟子的身上,只见此人咽喉处豁然多了一道大血口,颈血直喷如泉,整个人身子往后仰倒,挣扎了几下后便没了声息,紧跟着身上血肉开始萎缩,如同漏了气的皮筏子一般塌陷下去。
只不过片刻之后,尸体已是变得面目全非,全然一具粘着点干皮的骷髅,哪里还有刚才那副肌肉饱满的年轻人的模样?
众人从未见过这般骇人武功,皆是被吓得呆了。
法严禅师急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切皆因祸从口出。在场的大伙儿皆是心直口快之人,还请峨眉五老莫要怪罪。”
苏墨山脸上带有微微歉意,“我峨眉派五位圣师都是至情至圣之人,眼里容不得丝毫沙子,这点还请大师和在场诸位见谅。”
“当然,当然。”法严禅师连连说道,“年轻人敢对尊长不敬,本就是自取祸端,贫僧虽然怜惜,却也无可奈何。”跟着话风陡地一转,“此番讨逆大会,我们所需面对的乃是江湖第一叛徒刘驽,此人武功极其高强,据说大名鼎鼎的夔王李滋便是死在他的手中。接下来的征讨掌剑门一仗,江湖各派还须仰仗峨眉五老发力,帮助武林扫清祸害!”
“这个自然。”苏墨山淡淡一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大缸,目光微微下落,竟有了些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法严禅师是个老江湖,苏墨山表情里的些微变化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可两人究竟并非熟近之人,他不方便径直越过礼数,问一些对方可能会敏感的问题。更何况苏墨山背后的峨眉五老武功高强、脾气乖离,动手辄是杀人,万万得罪不得。况且这些人是他将来讨伐刘驽的极大助力,决不可因一些不见眉目的小事而闹得不快。
想到这里,法严禅师没有再言语,而是命麾下弟子将峨眉派众人请至早已安排好的上房住下,并安排下接风宴席。
当晚,镇岳宫里热闹非常。峨眉五老照旧没有出面,大缸摆置在由数十名峨眉弟子把手的房间里,闲杂人等一概不得靠近,显得神秘异常。
宴席上,苏墨山代替峨眉五老向前来参会的武林群豪致谢。武林中人向来懂得攀龙附凤的诀窍,众人眼见苏墨山背后有峨眉五老如此五座大靠山,怎能不对他连番恭维。
要知峨眉派自金顶道长死后,已经九年没有掌门。众人纷纷称赞苏墨山老成持重,将来必然是峨眉派的当家人。苏墨山听后只是笑笑,也不明确答承,频频和众人举杯,直喝得面皮酥红。
这场夜宴的气氛大体和睦谦让,仅有少数不和谐的事件发生。神拳门、碧焰帮和清凉观这三个小门派此番带来的精英弟子在前夜几近全灭,三个门派的当家人因此思忖着自家势单力薄,留下来恐怕不仅无法从讨伐掌剑门的战斗中获益,将来反而可能成为其他门派的替死鬼,于是索性认了倒霉,吵闹着要下山打道回府。
许多个拥护法严禅师的门派得知情况后纷纷派人堵住山门,不肯放三人离开,生怕因此折了讨逆大会的锐气。
三人见状愈加恼怒,竟和堵山门的各派武林人士打了起来。
这场争斗中总共有三个人受伤,其中一个是碧焰帮帮主,混乱中被人在脸上抡了一拳,右脸腮帮子肿起老高。
另外两个受伤的人分别是一名江南霹雳堂弟子和一名少林寺僧人,两人中一个人鼻梁断折、一个胳膊脱了臼。
最终还是法严禅师出面解了围,说是此番讨逆大会乃是“以德聚人,断不能因为争吵伤了众家和气”,这才放三人下了山。
三人不作片刻停留,连夜急奔下山。
在此期间,岭南剑派掌门人金逸也曾起了散伙之心。金逸是个身材修长、面目黑瘦的中年汉子,生性素来刚直好强。
当年岭南剑派在南越武林中算不得最强,始终被老对头点苍剑派压上一头。六年前,金逸从半夜暴死的父亲手中接过掌门之位,为人老谋深算,行动果决,事事与点苍剑派争锋。
几番争斗下来之后,何为贵带领下的点苍剑派在他手底下吃过不少亏,最后一战连总舵都被他率领岭南剑派众弟子给烧了。何为贵从此在南越武林再无立足之地,这才无奈之下率众北上投奔了掌剑门。
可就是金逸这样一个素来不肯居于人后的枭雄,今日却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门下弟子丧命于峨眉五老之手,全程连个屁都不敢放。
金逸心里越想越憋屈,他看着法严禅师、苏青等人对苏墨山阿谀讨好的样子,便觉着一阵恶心。
晚上宴席前,他曾当着门下众弟子的面发过一顿无名之火,将该骂的话都骂了,该咒的人都咒了,可终究清楚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公然与少林寺作对,以岭南剑派的实力,将来被少林寺在武林中打压乃是必然。
金逸怀着愤懑之心参加了欢迎苏墨山的宴席,他本打算一直压抑自己,决不作反对少林寺的那个出头鸟。
直至看见神拳门、碧焰帮和清凉观的三名当家人跳起来表示要离开,而法严禅师不得不答应,金逸心里不由地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想着下一刻便赶紧率众离开这个令人生惧的镇岳宫,不想让门下弟子都成了名门大派之间争斗的牺牲品。
可没过多久,他又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所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岭南剑派的老对头,点苍剑派仍然没有灭亡。
如果点苍剑派在随着掌剑门征战天下的过程中发达起来,那么将来何为贵定然会“衣锦还乡”。
届时整个南越武林将重新刮起腥风血雨,金逸麾下的岭南剑派将首当其冲成为何为贵的复仇对象。
金逸是个明白人,他懂得必须将敌人斩草除根的道理,绝不给对手任何喘息壮大的机会。为了这一点,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忍受再多苦难也是值得。
留在这个讨逆大会,不仅是为了让岭南剑派在江湖上露脸,更大的意义在于彻底消灭点苍剑派这个老对头。
只有如此,岭南剑派方能高卧南越,做一个稳稳当当的天南武林霸主。
想到这里,金逸抿了抿嘴,脸上露出祥和的笑容,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与其余在场的各派掌门插科打诨起来,“看看刚才逃走的那三个家伙,仿佛丢了魂似的,哈哈!”
“金掌门剑术称奇,门下弟子个个精干,将来在讨逆之战中必能建功立业,名扬四方啊!”掌门们开始熟练地互相吹捧。
“哈哈,哪里,哪里!”金逸哈哈大笑着冲众人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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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节 袁氏少主()
厢房内,肖苍蓝正襟危坐,唯有一盏孤灯相伴。
在他身后,房门被推开。一个黑袍人踱步走进屋中,脚下气流飞旋,看得出武功十分高强。
肖苍蓝听见声音,急忙转过身,望清来人模样后赶忙拜倒在地,“卑职见过少主!”
来人披着件黑袍,面孔藏在斗篷下的阴影里,令人难以看得清楚。
他手微动,真气冲出,合上身后屋门,冲肖苍蓝抬了抬手,露出带着黑皮手套的手,“肖特使,起来吧!”
“唐影办事不力,我已经想办法将他与米斗会之间的关系尽皆推脱干净了。”肖苍蓝身为米斗会派驻讨逆大会的特使,此时有些战战兢兢。
“这倒不算件坏事。”被肖苍蓝称呼为少主的来人慢悠悠地说道,“这也正是我父亲派你前来参加此番讨逆大会的原因,无论唐影成功或者失败,都对米斗会有百利而无一害。唐影若是成功,米斗会可以通过他的手掌握武林。而今唐影失败了,他留下的唐门将会成为武林中人的众矢之的。唐门若想存活下去,唯有投靠米斗会一途。”
肖苍蓝连连点头,“袁总舵主果然神机妙算,有他老人家运筹帷幄,相信局势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袁氏少主冷冷地看了肖苍蓝一眼,“你可别小看那些老和尚、老道士,他们能活到今天,成为一派宗门的掌舵人,必然都有其过人之处。此番讨逆大会,领头者有少林、龙虎山、唐门和霹雳堂四家门派,其中霹雳堂苏青早有依附少林之心,但龙虎山和少林素来不睦,加上唐门其实是我们的人,本来那个法严和尚是无法掌控局势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可自从那个冯孤鹜一死,龙虎山立刻变得群龙无首,听说那个少掌门冯破是个没头脑的人,竟然一心投靠了少林。法严和尚手中由此控制了少林、霹雳堂和龙虎山三个大派,又借苏青的手将唐影和门下弟子全部处死,已然全权掌控了讨逆大会。”
“冯孤鹜的死有蹊跷。”肖苍蓝说出埋藏在心中的疑问。
袁氏少主淡淡一笑,“冯孤鹜剑术卓然一家,所创的落霞剑法在江湖上少有敌手,江湖上能在十个回合内制服他的人屈指可数,可他丧命的那间房内并无打斗的痕迹。”
“少主的意思是,冯孤鹜被下药了?”肖苍蓝揣测道。
“也可能是熟人下手,所以没有防备。”袁氏少主摇了摇头。
肖苍蓝缓缓点头,“少主所言极是,只是此番大会来的人实在众多,想查出是谁干的着实太难。但那个行事的人定然与法严和尚、苏青等人脱不开干系,否则不至于唐影还没有对冯孤鹜下手,他们便已经在守株待兔,还收买了那个叫薛红梅的女子,使得唐影有口难辨。”
袁氏少主冷笑一声,“只需要局势向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便可,至于杀死冯孤鹜的真凶是谁,我们又何必关心,难不成你还要替唐影报仇?”
“卑职不敢!”肖苍蓝忙道。
“不是不敢,而是不需要!”袁氏少主出口纠正,“别忘了唐影曾经骂过你是个卖屁股的人,这种人杀他十次都是应该。”
肖苍蓝一听羞红了面皮,结巴道:“少少主所所言极是。”
袁氏少主仰天叹了口气,“法严和尚其实不足虑,毕竟他武功虽高,却没有达到炁的境界,可那五个峨眉派的老儿却不一样,这五人当年被宰相谢攸之邀请到雍州,听说在袁岚墓中探知了一些秘密,近几年已经领悟炁的奥妙。他们此番前来参加讨逆大会的目的,才是眼下我们最需要关心的事情。”
肖苍蓝道:“峨眉五老秘不示人,卑职查不清他们的心思,但是那个苏墨山卑职却有些了解。此人有个儿子叫做苏铭,当年曾经投靠了刘驽,率领四十二名峨眉子弟鏖战契丹草原,最后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
“如此说来,那苏墨山竟是刘驽打入讨逆大会的内线?”袁氏少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
“也未必。”肖苍蓝摇了摇头,“少主可曾听说过一个典故,昔日战国名将吴起行军打仗时极其爱护士卒,此人曾经亲自用嘴为一名兵士吮吸出腿上脓疮中的血水,后来那名兵士的母亲听说此事后一下哭出声来。别人见状十分奇怪,问那位痛哭的母亲乃是何故。母亲说:‘吴将军为我儿吮吸脓疮,我儿怎能不为他竭死效命?吴将军这是将我儿往死路上送啊!’那个刘驽曾经厚待苏铭及四十二名峨眉子弟,承诺要给他们和峨眉派以荣誉,此人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将苏铭等人往死路上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