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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这个黄揆在军中素来低调,比起其他嚣张跋扈的黄氏子侄颇为收敛,处处与和善。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向自己落井下石。
王道之想为自己解释,“大王,事情并非如此,属下必须要解释清”
“够了!”一直冷静的黄巢突然大声说道,额头上青筋暴起,“王道之,你欺瞒孤的事情难道还少吗?军中四处皆是你有不臣之心的谣言,难道都是空穴来风吗?可笑孤一直信任你,将你当作大哥看待,你难道没一点良心吗?说!你究竟有多少花花肠子,要孤如何做才能满意,啊!?”
裴元眼见有戏,赶紧加了把火,丝毫不顾身份,朝王道之躬身一拜,“秦国公,既然这义军中无人识你的大才,你又何必强留下来对牛弹琴,请跟我回去见刘大人吧。刘大人说了,若是你肯主持朝局,他愿意退位让贤,反正你和他乃是同道中人,谁来都是一样的。”
王道之没有回答裴元,闭眼仰天长叹,“罢了,罢了,老夫今日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胸中愤懑,猛地睁眼望向黄巢,眼中厉芒惊得黄巢往后急闪。
王道之身为一代武林宗师,身上蕴藏的气势果然天下无人可匹,即便一道眼神也能摄人心魄。
林言见状,赶紧和诸将上前护住大王,口中斥道:“王道之,你要犯上作乱么!?”
黄巢内心震颤不已,强自按捺住心神,喝道:“王道之,你要做甚么,难道想杀孤么?来啊,上啊,孤让你杀!”
王道之原本气势极盛,听了黄巢这一声喝喊后顿时变得颓然,沉声道:“属下一心效忠大王,不管大王信与不信,事实都摆在那里。”
黄巢一声冷笑,“你效忠的哪里是我,你效忠的分明就是自己的道。你不顾义军大局,一意孤行,连最大的敌人都能原谅放过,甚至还教其绝学武功,你这不是背叛又是甚么?”
王仙芝遥遥听见黄巢呵斥王道之,心中大乐。他内心极其惧怕王道之,这才假装答应要重归义军大营。若是王道之不在,那他便可如天空中的鸟儿一般自由飞翔,再不用受黄巢的约束。
想到这里,他决定添油加醋,心想:“若是黄巢能杀了王道之,那么往后的事情便好办了。我走我的阳光道,他走他的独木桥,看还有谁能拦我!”
他将双手拢成喇叭状,远远喊道:“大王,我原本也不想离开义军,只怪王道之处处与我作对,他一身武艺宁肯传与外人,也不愿教我半点。这等吃里扒外的小人,我是一刻也不愿意奉陪了!”
黄巢没有理王仙芝,他之所以能成为百万义军的首领,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他与王仙芝相处日久,深知其为人反复无常。此人今日既然决定离开义军,一旦开了这个头,那往后必然还会复叛。
黄巢远远地盯向被重重骁骑保护的王仙芝,此时他麾下的大部人马仍未赶到,想要冲入其军中擒下王仙芝又是何其之难。
黄巢轻轻叹了口气,决定最后用王道之一次,道:“军师,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擒下王仙芝,那么孤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王仙芝没想到黄巢会是这般反应,他心中大惊,却不敢逃,生恐被王道之追上后再下狠手,只得遥遥地向黄巢拱手求饶道:“大王,属下真的知错了,今日之事完全是唐廷的人在挑拨离间,我这就带人回去攻打长安城,无论是死是活,皆是属下对大王的一片赤胆忠心。”
第六百九十四节 封印琥珀()
普天之下若论及武功,少有出王道之其右者!即便王仙芝远远躲在军中,隔着王道之数百步的距离,可人人都知道,一旦王道之出手,那几乎是手到擒来,无人能有抵抗之力。
在听见黄巢向王道之发号施令后,在场的惊慌之人不仅王仙芝一个,即便那些随他征战多年的部下,以及将他护在中间的骁骑也纷纷后退。所谓的人心,在这一刻真正体现。
直至此时,王道之仍未对黄巢的话作出回应,他闭眼凝神,迟迟不作答复。黄巢有些恼怒,又连问了数次,王道之这才答话。
王道之道:“大王,义军本是一家人,若是在此时内讧,恐会惹得天下英雄笑话,将来后患无穷。”
黄巢冷笑一声,“甚么笑话,难道还有比下属抗命不遵更大的笑话么?我时至今日方才明白,你这颗心始终不在我义军,可谓是身在曹营身在汉哪!”
王道之对大王的冷嘲热讽无动于衷,对王仙芝的落井下石同样未放在心上,“天下各处藩镇诸侯觊觎我义军实力者众多,可至今无人敢对义军动手,为何?只因我军实力强大,众志成城,让外人无隙可乘。今日内讧一起,义军实力削弱,只怕会给了他人可趁之机,说不定天下诸侯会因此围攻我义军,大王从此无宁日矣!”
黄巢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叹道:“王道之,我看着你怎么像看着一个傻子呢,可笑的是我竟陪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白日梦。甚么天下大同,甚么不分贵贱,本该是逐鹿天下者用来的诓骗百姓的谎言,可你却将这些无稽之谈当了真,还拉着我一起陷入其中。”
他愤然指着远处的王仙芝,对王道之怒道:“这个小人对你落井下石,生怕你不死。如果你连这种人都不肯下手,那只能说是迂腐至极。你这个人表面上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大宗师,骨子里其实不过是个腐儒罢了。”
王道之深叹了一口气,“属下身为义军军师,自当每件事情都为义军考虑,至于个人荣辱,却是难以顾得。”说着向大王拱手,“王仙芝不可杀,不然义军定会分崩离析,从此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好个不计个人荣辱!”黄巢气极反笑,此时恰逢他身后马蹄声轰如雷鸣,乃是他麾下大军赶到,他却一眼也未回头看,仰起头,眼角微微湿润,“王道之,你我相识相知多年,该给的面子和机会,孤都已经给了你,是你自己不珍惜机会。你若是不愿意擒下王仙芝,那就请自裁证明你的忠心吧。”
王道之依然摇头,“属下并不惜命,留着这身功夫乃是为了给义军办事。属下若死,义军便如没了牙齿的老虎,不知会被多少用心险恶之徒盯上。如此陷大王于险境,请恕属下不能从命!”
黄巢冷笑着连连点头,“你这个人当真有点不要脸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便不再给你面子!”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叠书信,径直扔在王道之的脸上,吼道:”这些都是举报你有不臣之心的书信,每一封都让我读后如鲠在喉。我忍了你许久,你却始终不肯低半点头,即便如此,我也不再容你。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义军军师,该去哪里,还请便吧!“
王道之听后瞳孔猛地一缩,全然没有料到会是这等结果,颤声道:“属下绝非惜命之人,既然大王不肯相信我。我愿意自我封印五年,待五年后,大王若是还想用我,我自会从封印中醒来。若是大王认为我毫无用处,看法仍无改观,那我再死不迟!”
他不等黄巢回话,兀自运起真气。只听环绕在他周身的空气中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好似雷鸣阵阵。
秋日的旷野上刮起一阵旋风,以王道之为核心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所有人都感受到从漩涡中传来的巨大吸引力,心中陡然恐惧,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可劲风是如此之有力,导致所有人的步伐都被束缚,只能一步一步地在风中艰难跋涉。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黄巢和王仙芝所率双方义军方才分别往后退出百许步远,以王道之所在之处的旋风为界限,两军遥像对峙。
这时,双方虽然已经处于安全地带,却没有人愿意继续远离。对于普通兵士而言,谁都想亲眼目睹所谓武功天下第一的大宗师自我封印是何等景象,不肯错过这等终生难得一见的壮观景象。
至于黄巢和王仙芝本人,以及他们麾下一些别有用心的将领,他们虽然想置王道之于死地的目的不同,但谁都不敢在王道之彻底封印之前松气。万一王道之只是耍了一个诈,那么接下里该倒霉的人便是他们了。
王道之在数十万双目光的注视下,静立犹如雕像。他四周数尺见方的范围内,真气缓缓流动,呈现出好似胶水般可见的状态。这些真气越流越慢,逐渐缠绕在他周身,将他裹得密密实实。
时间又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包裹在王道之周身的真气显现出淡褐的透明色调来,缓缓开始凝结,成为琥珀般的模样。王道之本人被石化在这块淡褐色琥珀晶体的中央,再无一丝一毫的动静。
黄昏,血色残阳的照耀下,琥珀晶体折射出鲜红色的光芒,映在琥珀中心王道之的身影上,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好似浴血一般,像极了远古时期帝王奉献给上天神灵的人祀。
唯一不同的是,王道之今日并非先给了神灵,而是输给了人心。
“属下觉得,这个人真是个傻子!”林言在旁小声咕喃道。
黄巢怒视了林言一眼,对于这个女婿心中的小算盘了如指掌,他心中的怒气随着王道之自我封印而稍有缓和,甚至生出些许悔意来,冲着林言道:“他虽然傻,你又好得了多少,别以为孤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些甚么?”他说着有指了指站在另一侧的黄揆。
林言和黄揆均不敢作声,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黄巢长叹一声,对始终不曾说话的尚让道:“你派人上去取回琥珀,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即便是孤本人,你也不用告诉具体位置。孤心中哪天忍不住了,会将这块琥珀敲成碎片。等哪一日军师若是苏醒了,孤在找他算账不迟罢!”
“遵命!”尚让听命后,急忙率人冲向两军阵地中央的那块一人般大小的淡褐色琥珀。
正在此时,天空中突然箭如雨下,乃是从王仙芝大阵中射出。王仙芝平时最惧王道之,怎能让尚让轻易将琥珀从战场上带走。若是能趁机将被封印在琥珀中的王道之射死,那才叫遂了他的平生之愿。
尚让不紧不慢,命众兵士齐齐举盾,形成一片鱼鳞阵,抵挡来袭的箭雨,可终了却发现,大多数箭雨并非射向他们,而是封印王道之的琥珀。
无数的箭矢击打在琥珀的表面,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却最终连一道白印也未留下。淡褐色的琥珀表面依然光洁,晶莹透剔得好似琉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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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节 纵论天下()
刘驽与萧呵哒在后院的柳树下饮茶,刘驽吹了吹杯中水面上漂浮的茶叶,笑着向萧呵哒问道:“军师觉得这茶叶怎么样?”
萧呵哒瞅着杯中的一团绿色,连连点头,“闻着很香!”
刘驽继续问道:“那尝着如何呢?”
萧呵哒缓缓抬起头,“掌门难道忘了我没有舌头么?”
刘驽哈哈大笑,企图用笑声掩饰尴尬,“我一直以为你的味道藏在心里,此番兵不血刃便削去黄巢两员大将,军师心中作何感想?”
萧呵哒微微一笑,“黄巢和王仙芝两军并未真正交战,而是彼此向后撤退了三十里,这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两个人都是老狐狸,当真不容易对付。倒是那个王道之幼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