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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认识的那个王老二本来饿得快要昏过去了,后来经高人指点,来到了这曹嵩庙。自从昨天成功进上了香之后,王老二精神顿时大振,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十分有精神啊!”
这两人讨论的声音并不大,可有些人却不如此,声音大得好似平地惊雷。
只听一名汉子喝道:“哎,你们说得这算甚么!依我看,甚么太上老君、观音菩萨,都不如这个曹大官灵验。我上次就快饿死了,结果拼着死力进上了香,看我身体如今多棒,根本不需要吃喝!你们看看我现在这身腱子肉,一拳打死只狼都不成问题!”
刘驽顺着声音的出处转头一看,只见说话的人是个身魁力壮的古铜脸汉子,观察此人气色,确实算得上神采奕奕。一个人不需要进食饮水,竟然能有如此之好的体质,着实令人感到讶异。
他从炉中燃烧的线香中闻见一丝药味,心中暗道:“莫非这奥妙竟是藏于香中?那些跪在炉前的人自然离香最近,这药味多半都被他们吸去了。”
他望着面前这些排成人墙的童子,揣测这些人手中所捧铜盆绝非仅是作个架势,而是大有用处。
他稍稍向前靠近,期图靠得离这些持盆童子更近一些。
他从盆中闻见一股甘冽辛辣的味道,若是他没有猜错,这些铜盆中所盛的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某种特殊的药物。
这种药物可以将线香燃烧产生的绝大多数药味吸收,使得排在后面的人无法清晰地辨别出药物组分,更无法识破其中的奥妙。
雨仍然下得很大,雨珠砸在这些铜盆中,溅起了连绵的浪花。这些童子每隔一段时间便须轮班进屋换一次水。
他由此推测,这些人如此做,定是由于盆中的药物被雨水稀释的缘故,才不得不对药液进行更换。
他想进入到铜炉附近,彻底查明这线香中的奥秘,于是刻意向排在最前方的人群靠近,若是他所料不错,这些人应该是下一批即将参加进香的人。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自己的这一举动竟在等待的诸人中惹起了极大的愤慨,一时间谴责声铺天盖地而来。
“你是甚么人,凭什么插队站在我们前面!”
“就是,你可知道我们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个机会!”
“你们看看他穿的这身皮,一看就是当官的,当官的都没良心啊!”
“就是,打死当官的,就是他们害得我们无家可归!”
有些人按捺不住愤怒之情,竟挥着拳头要上前来打他,却都被紧跟在他身后的八名隐卫给阻拦开来。
众人见状愈加愤怒,有人吼道:“看吧,这些无良的官老爷为了跟咱们抢进香的机会,还带着狗腿子过来欺负人了!”
一时间,数十人攥着拳头向刘驽这边挤了过来,面露狰狞之色。
八名隐卫见局势愈发不可收拾,急忙向正卿大人建议道:“大人,形势不妙,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嗯!”刘驽淡淡地回了一声,内心却并未有打道回府的打算。
他袖子一甩,在八名隐卫的护卫下从愤怒的人群中抽身而出。
这些冲过来的汉子本就是为了争取个进香的机会,此时见他服软也就不再计较,一个个地赶紧排回了自己的原有位置,生恐一个不慎被他人抢走了进香的机会。
局面平静得出乎意料地块,那些持盆护卫的庙里童子见状相视一笑,其中一人趁着人群混杂之际,悄悄进屋禀报。
八名隐卫显得对这曹嵩庙毫无兴趣,他们的任务仅是当好今天的差,然后赶紧回家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大人,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可不是您这种尊贵人物应该待的地方。”有隐卫借机劝道。
此人口中苦苦劝着正卿大人,眼光却向其余弟兄瞄了瞄,在得到弟兄们无奈的叹息作为回应后,他停下了劝说,脑袋耷拉得像被雨打趴的树叶。
刘驽仰起头,用内力将声音传进八名属下的耳朵里,“据朝廷的意思,这曹嵩庙乃是反贼聚集之地,我们非查不可,不能走啊!”
“这……”八人面面相觑,似是犯了难。
然而他们商议一番后很快作出了决定,其中一人指着斜后方道:“大人,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那里歇息吧,正好也可以躲一躲雨。”
第五百八十三节 无名酒肆()
一刘驽顺着此人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就在曹嵩庙的斜对面处,有着一家歪歪斜斜的酒肆,墙壁因为年久失修而布满裂缝。
在屋顶破碎的黑瓦间插着支小旗,旗面布满窟窿,又黑又脏,加上被暴雨淋湿,墨字因此模糊,令人难以辨清上面的字迹。
他冲着说出此番提议的属下微微一笑,“这倒是个好主意,看起来你对这里很是熟悉啊!”
那名隐卫急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禀大人,如今谋生艰难,但凡想低价买一些吃食,都得来这死人街走一遭,不熟不行啊!”
“哦,可是我发给你们的俸禄,应该足够支持你们的家用吧。”刘驽意味深长地看着此人。
“回禀大大人,卑职家中人人口众多,因此吃食经常不够,还是得时时来这死人街东边的黑市上做些小交易,否则实在不够家用啊。”这隐卫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顺便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透过斗笠渗下的雨水。
“嗯,方今乱世,维持生活着实艰难,你也确实不容易。那我们就进酒肆看一看去罢,正好也躲一躲雨。”刘驽笑着点了点头,未在继续多问。
他背起手,穿过人群,朝那无名酒肆的方向挤去。
八名隐卫跟在他的身后奋力往前挤,被前后簇拥的人们挤得龇牙咧嘴。
即便如此,这八人也不敢拔刀,否则若是惹得乱民围攻,后果将不堪设想。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诸人方才成功挤至酒肆门口,只见有十名持刀大汉分成两列站在酒肆门外的屋檐下,满脸警惕地盯着街上的这些游民。
这些大汉个个身穿绫罗绸缎,脸色红润,与街上这些穷苦的游民相比堪称天上地下,与他们身后布满裂纹的旧墙更是不相称。
他们一眼便扫见挤过来的刘驽和八名隐卫,见他们身穿官服,这才略微松了松手中的刀柄。
其中一人走上前,用盘查的口气问道:“诸位,我们的酒肆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消费得起的,你们可有足够的银两?不然还是不要进了吧,以免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大胆,这可是我们大理寺卿刘大人,说甚么有没有钱,刘大人肯来你们酒肆消遣,那是给你们脸,你们怎敢无礼!?”八隐卫一听怒从中来,纷纷上前为正卿大人回护。
那名问话的汉子似是真的被吓着了,怔了怔,气势稍有削减,低声道:“即便如此,诸位大人也该遵守这里规矩才是。”
“废话,规矩我们当然懂,少跟我们磨磨唧唧!”隐卫们彻底愤怒了,或许是真的出于愤怒,或许只是脸上装出来的,但至少此刻人人都显得气昂昂,声势赳赳。
两列大汉见状互看了几眼,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
他们微微朝两边闪开,彻底松开了腰间刀鞘,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供刘驽等人通过。
众人没有多客气,在扫视了一遭周围后,大步踏进了客栈。比起大雨磅礴的屋外世界,屋内的宁静让他们内心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在初见客栈内部的那一刻,这八名隐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在那一瞬间,他们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好似从凡尘升入了云端。
任凭他们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识过这等金碧辉煌的地方。即便与大内皇宫比起来,恐怕也是过犹不及。
当着众人的面,一面由数千枚拇指般大小的东珠串起的帘子缓缓升起,十数名身穿罗衫的美丽女子捧着金银器皿,笑盈盈地款款走来。
在她们的身后,是耀眼的金色雕花屏风,以及镶嵌满各色宝石的华丽穹顶。宝石如星辰般闪耀,璀璨而夺目。
刘驽脸色稍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寻常,朝这些罗衫女子道:“让你们掌柜的过来,我要见他!”
这些女子噗嗤笑着围了过来,略略弯腰,将手中所捧金银器皿稍微放低了一些,露出其中透着幽香的淡青色液体,“官人们,掌柜的吩咐说让你们先放松放松。这盆里可是最名贵的天竺香料,用它来按摩身体,能多活一百岁呢,咯咯!”
八名隐卫身处艳色之中,全然没了主意,只得转头向正卿大人道:“大人,这这”
可从他们脸上迷醉的神情来看,与其说是向正卿大人求救,不如说是在邀请正卿大人和他们共陷温柔乡。
“既然如此,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吧。”刘驽对着八名属下摆了摆手,他身形一晃,越过这些美丽的罗衫女子,径直朝金碧辉煌的内厅走去。
“大人!”“大人!”“大人!”
这些隐卫见正卿大人无风花雪月之意,怎敢继续逗留,慌忙推开身边环绕的这些罗衫女子,跟着往厅内追来。
刘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心中暗笑,他早已别出那些罗衫女子所捧金银器皿中的香料存有异样。
若是他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种西域迷药,只可惜虽然非常隐秘,却瞒不过他这位医术大家的鼻子。
同时,他可以断定,采用这种迷药的人和街道对面曹嵩庙的那帮人不会是同类,因为两者的用药水平之间存在天壤之别。
曹嵩庙中那铜炉内线香的用药十分高深,即便是他也无法清晰地辨别其中的组分。
像那种用药高手,又怎会用出美女、天竺香料和按摩这等下作伎俩来?
众人冲进内厅的那一刻,瞬即被耀眼的光芒填满了瞳孔,这些光芒来自黄金、玉石和珠宝。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影从光芒中走了出来。这一次不再是美女,而是两个身穿丝绸长衫胖子。
众人揉了揉眼睛,定定地看着这两人。
只见这两人带着满脸的亲切笑容,挡在前方一施礼,道:“众位客官还请留步,我二人便是这里的掌柜,如果诸位有甚么吩咐还请和我们说,我们一定办到!”
两名掌柜礼节颇全,客客气气地将众人引到一张由大块翡翠雕成的飞凤案前,“客官们请坐,如有怠慢,还请海涵!”
第五百八十四节 幕后老板()
一刘驽也不吭声,就地落座。任凭两个掌柜的如何恭维,始终淡然置之。
八名隐卫见正卿大人如此,也不敢随意走动,于是纷纷跟着坐下。
两名掌柜手一挥,又使了个眼色。那些罗衫女子会过意,赶忙退回了屏风后面。
她们再次出来时,手中原先捧着的金银器具,已经换成了用色极为考究的漆盘。
盘中乃是用各色翡翠、和田玉雕刻而成的杯盏和茶壶。镶金的茶壶嘴吐着丝丝雾气,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两名掌柜不等手下的罗衫女子动手,赶忙抢上前,分别从漆盘中端起茶壶和茶杯。
其中一人将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刘驽面前的玉案上,另一人捧着茶壶亲自上来斟茶。
滚烫的淡褐色茶水从呈线状流出,茶香随之四溢。但凡是个稍微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