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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辛去了哪里,你们知道吗?”他仍旧不甘心地向身边的这几人问了句。
“狄辛?”这几名牢卒和衙役听后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刘驽这才醒悟过来,像狄辛这样身份隐秘的人,这些平庸的牢卒和衙役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其姓名。
他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攥紧了拳头,只觉全身力气无处发泄。他转眼望向四周,企图从中发现狄辛仍然活着的蛛丝马迹。
由于未到饭点,那个负责打饭的牢头此刻正坐在墙角里一张发黑的木凳上。此处与狱中的各个牢房均相距甚远,即便有犯人嘶喊,声音传到此处后听上去也是极小。
那个打饭牢头悠闲地抖动着胖乎乎的二郎腿,看向刘驽的眼神似笑非笑。
刘驽觉出其中的异样,于是将跟在身边的牢卒和衙役尽数支开,快步走到打饭牢头的跟前,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位老人家,一个人在这里闷得慌,可想和我说点甚么?”
“老人家?”打饭牢头嘿嘿笑了起来,咧开嘴后,豁掉的门牙清晰可见,“我的年纪并不大,我想你肯定叫错人了。”
“人可能认错了,但是身份一定不会错。”刘驽听后微微一笑,原本紧张的情绪反倒放松了下来。
他有一种直觉,面前此人应该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哦,我只是一个打饭的牢头,难道还能有甚么其他身份?”打饭牢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仍旧在卖关子。
“大约半个多月前,一个满头扎着发辫的姑娘曾经带着个木盒来过这里一趟。她不慎丢了个木匣,而后再也没找着。”
刘驽紧盯着此人的眼睛,他无法忘记李菁当时带着夔王托付的木匣,第一次来此地与自己相见的情形。
“哦,竟有这等事儿?”打饭牢头故作惊讶,“这牢房里有很多人被关得久了,以至于头脑迷迷糊糊,每天都在问自己是谁,找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在哪里。即便如此,他们可从来没有丢过东西。”
“是吗?那是因为他们身无长物,没东西可丢。”刘驽冷冷地一笑,“当初那位姑娘丢了木匣之后,第一个怀疑的人可就是你。”
“那她肯定怀疑错了。”打饭牢头耸了耸肩,“我一个老人家的要她破木匣干甚,何必惹那个麻烦?”
“你真的不肯承认?”刘驽丹田暗运真气,双掌微微发力。
“为甚么要承认?”打饭牢头笑着反问,他瞅了眼刘驽的架势,心知对方想要动手,忙道:“除非……”
“除非甚么?”刘驽忙问道。
打饭牢头见刘驽紧跟着自己的话,不知不觉地落进了陷阱里,不禁笑得眯了眼,“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甚么条件?”刘驽心中生出警惕。
“加入米斗会!”打饭牢头从凳子上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大半截胳膊从袖中露出,上臂处的一个米斗状刺青清晰可见。
刘驽瞄了眼他臂上的刺青,微微一笑,“你们的总舵主袁龙城还真是个人物,将一个川西米斗会的触角伸得天下皆是,每一个角落里都有你们的身影。”
打饭牢头哈哈一笑,凑至刘驽的耳边,低声道:“我们袁总舵主胸怀大志,这天下早晚会被他老人家收入掌中,他老人家所缺的只是一个时机而已。而你,有能力给他带来这样一个机会,并成为开国功臣。”
刘驽低头沉默不语,他不禁想起当初离开雍州城时丁铁曾向自己发出的警告——勿要介入朝廷和黄巢之间的纷争,以免让袁龙城渔翁得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是他本人,连同天下黎民都要跟着遭殃。
打饭牢头见他不说话,不禁皱了皱眉,“难道说阁下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而是袁总舵主能出多大的价码。”刘驽抬起来头,他倒是想试一试,这个袁龙城究竟有多大的野心。
“价码不小,比如说……”打饭牢头又一次凑到刘驽的耳朵旁边,“比如说狄辛并没有死,早在夔王派人来之前,我已经想办法将他转移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让那些杀手扑了空,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人。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个狄辛的身上肯定藏着很大的秘密,否则阁下不会这么急着找他。”
他话音未落,右手食指趁刘驽不备,向其风池穴疾速点了过来,企图将其制服,好听从自己的号令。
“狄辛的身上若是没有秘密,你又怎会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牢里守了他好几年。告诉我,那牢房地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刘驽貌似不经意地一掌挥出,将此人的偷袭招数尽数化解。
打饭牢头吃了一惊,这个披发青年的武功之强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强自按捺住心神,“血是那个东瀛浪人的,他与我产生了一点误会。为了制服他,我不得不动了手。”
他嘴上说话的同时,右脚撩起,无声无息地踢向刘驽的裤裆,果真十分阴损。
刘驽右脚一抬,身子以左腿为轴向旁略微一转,躲开了此人这一脚,紧跟着伸手抓住此人脚脖,顺势向前送出,笑道:“告诉我他二人的下落!”
打饭牢头收不住攻势,身子向前扑出,口中喊道:“除非你加入米斗会,否则我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那好!”刘驽微微一笑,他紧追到此人身后,一掌拍出,风浪四起。
打饭牢头果真算得上是武林高手,虽然身处危机之中,但并未慌乱。他双脚还未落地,身形便已在空中一转,强自回身将双掌推出,于电光火石之际接下了刘驽这一掌。
两股巨力相撞之下,涛声轰然而起,发自刘驽掌心的九重巨浪连绵而至,直向打饭牢头扑来。
正在此时,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角落里闪过,与打饭牢头擦身而过。也未看清他的动作,便见打饭牢头往旁一跌,接连涌来的巨浪竟全数扑了个空。
“刘大侠,把这个人留给我来对付吧,不值得你动手。”那个身影淡淡地说道,带有很重的东瀛口音,“我等了很久,就想在你面前展示一下我新悟的刀法。”
第五百三十八节 扶桑刀法()
刘驽这才看清,从暗处出现并救下打饭牢头的人正是东瀛人上泉信渊。
此人身后并无他人跟随,当然也不包括突然失踪的狄辛。
上泉信渊双目微闭,右手背上是一道数寸长的血口。他右手摩挲着腰间刀柄,冲那打饭牢头道:“隋堂主,出招吧!”
原来这个打饭牢头姓隋,乃是米斗会埋伏在大理寺监牢里的一名暗角,真实身份是弱水堂堂主。
隋姓堂主望上去镇定自若,实则手心已经开始沁出冷汗。
他的目光落在了上泉信渊手背处的伤口上,“上泉先生,你我刚刚已经分出胜负,又何必再打?若非隋某手下留情,这道伤口便应该留在你的脖子上,而非只是伤了手背而已。”
上泉信渊听后竟未动气,他整个人的心思都沉浸在自己的剑道之中,除此之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我的刀是杀人的刀,不伤你,那便只能伤己。你若是不信,你我不妨再比一番。”
打饭牢头当然不肯答应比试,他心中犹然抱着侥幸逃脱的想法,话却开始拣软的说,“上泉先生,你先前输给我之后分明已经答应,做我米斗会风雷堂的堂主,每月俸禄千两,更有美女无数。此刻你应该与我同仇敌忾对敌才是,为何突然变卦,竟要伙同别人一起对付我?”
上泉信渊面色不动,脸孔平静得如木刻一般,淡淡地回道:”答应你,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刘驽,“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我要在他面前展示我新成的刀法!”
他刻意保持呼吸均匀,避免被周遭动静扰乱了心神。
他左手紧握刀鞘,右手按住剑柄,“隋堂主,来吧?”
隋姓堂主仍在找脱困的时机,见眼下自己处境不妙,他首先想的乃是活命,怎肯与上泉信渊以死相搏。
他指了指一旁的刘驽,对上泉信渊道:“上泉先生,你若是要展示剑法,那想必是要与我单打独斗。可是这个刘驽跟我是死对头,他肯定会趁着你和我决斗之际偷袭我。”
上泉信渊听后微微摇头,”不,他不会。“
刘驽退至一边,准备旁观两人对决,道:“是的,我不会。”
隋姓堂主听后一愣,犹然不肯放弃说辞,决定继续挑拨两人,对上泉信渊道:“你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他又曾数度折辱于你,将你的刀打落在地,只差在你的脸上再扇几个耳光,这样的人你怎么能相信他?”
上泉信渊听后不为所动,“跟他决斗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便是输了我也肯认。他是个君子,从未在武功之外折辱我,这一点恐怕你说错了。”
他紧握刀柄的右手又紧了紧,道:“来吧,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
隋姓堂主见这个东瀛人死活说不动,心知自己只剩拼命一途。他突然神情变得紧张,极为惊恐,指着上泉信渊的身后喊道“你看,他们也来了,这么多人,咱们可怎么比?”
他企图骗上泉信渊挪开视线,话音未落,双手便已从袖中探出,一对晶莹闪亮的分水刺出现在他的手中。这兵器小巧玲珑,便于藏匿,实在适合他这种做眼线的人带在身上。
分水刺虽短,但一寸短一寸险。眼下他距离上泉信渊不过两步他自信能够赶在上泉信渊拔刀之前,用手里的分水刺戳穿其脖颈,绝不会拖拖拉拉。
只是他手中双刺甫动,上泉信渊的刀便已出鞘,快得几乎不见踪影,如一阵清风从这位隋姓堂主脸上划过。
隋姓堂主直感好似清风拂面般,温柔非常,便连自己的心肠也变得软和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双刺,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上泉信渊,“为甚么不杀我?”
上泉信渊闭眼不答。
隋姓堂主复又望向一旁的刘驽,“刘驽,你也不能杀我。我手里还掌握着你想要的重大秘密,你如果杀了我,那便甚么都得不到。”
刘驽深叹了一口气,望向此人的目光中满是怜悯,“你所说的秘密我已经知道,早知如今,又何必当初呢?“
“早知如今,何必当……?“隋姓堂主有些疑惑,然而话还未说完,声音便哽咽起来,接着意识模糊,眼前一黑。
他的身躯从头至脚突然一分为二,干脆利落得如同被劈开的柴火。
上泉信渊持刀一震,将黏附于刀身的鲜血尽数抖落。他不无得意地问道:“刘大侠,你觉得这半个月来我的刀法可有进步?”
刘驽望着满地血污,不禁皱了皱眉,“有进步,而且很大。”
上泉信渊嘴角微斜,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但一天不赢过你,我一天食不甘味。”
刘驽微微一笑,“武功胜过我的人很多,比如说……”
“我知道,比如说大内夔王!”上泉信渊不等他说完便抢着说道,“只有赢过你,我才能赢他。”
刘驽笑着点头,“好,我就等着那一天。“
他转而问道:”你可见过狄辛,他在哪里?”、
不等上泉信渊回话,一个声音突然从暗处传来,“我在这里。”
一个袍衫褴褛、脸色惨白的青年人缓缓从暗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