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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逍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双目望向清欢,道:“不累了?”
清欢“嗯”了一声。然后气氛,就一直的怪异了下去。或者只是她自己觉得有些怪,拉着宁颢道:“中午没吃饭,肚子有些饿,宁宁陪我去吃一些吧。”
宁颢自然陪着她往膳堂去了。
寂流看着二人背影,又看了看城遥与云逍,对云逍道:“你又得罪小叶子了?”
云逍道:“没有。”然后也走了开去,却是径往来路去了,一眼都未瞟督学府外的榜单。(。)
第111章 群音荟萃(加更)()
第二日上午,众人坐在四时镇的朱明区内用早餐。虽说是早餐,但时辰也不早了,只是清欢与宁颢二人起得迟,动作又慢,寂流三人为等她们,出来得自然也就晚了些。
清欢喝了口白粥,想要给自己夹个包子。可是包子放得远,她的筷子就举在半空犹豫了一下。然后云逍长臂一伸,替她夹了一个包子到碗里。他今日正坐在她的旁边,这与往日座次不太一样。清欢心里一口闷气未出,老大不乐意,便对坐在对面的寂流道:“我不要吃包子,小流给我夹个油炸饺。”
寂流便笑呵呵地给她夹了一个。
云逍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她碗里的包子夹回去,自己吃了。
清欢愣了一下,红着脸道:“你不是辟谷吗!”
云逍一眼未看她,自顾吃着包子,道:“我乐意。”
清欢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除了城遥淡然自若,宁颢与寂流的眼神不断在他二人之间徘徊。
用完早膳,一行人便往白藏区去。一路上,清欢都不与云逍说话。云逍的话本来就少,而今莫名其妙不受某人待见,更是一句话也没有了。
方至白藏区,便见满大街的人无一不是戴着面具。清欢初始惊讶,听城遥解释过后便也明白了。
如此行为,自然还是因为今日四时镇内的最大盛事——八音会。
八音会佩戴假面出席,由来已久。据说最开始是因为某一届的举办者,不知两位受邀者间彼此冲突,同时邀请了这两人。这两人在八音会上相见,自是闹得十分不愉。与会众人便劝说他俩,八音会以音会友,只需带来聆听的双耳,纯净的心灵,何必掺杂那么多的别样情感。音乐的世界,该当最是纯粹美妙的。
后来那二人间如何发展不得而知,但这番说辞却打动了当时许多人的内心,也不知是谁兴起,这过后的每一次八音会,众人皆佩假面出席,以示暂放俗世身份,单纯以音相会,俗事不染。
以往的八音会,虽也有在四时镇的八音楼内举行,却绝少有挑在人数如此多的日子,且向大众公开时间地点。而今如此,自然也是因为今届的举办者,慕容云裳所持观点,“真正的音乐不该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
八音楼内地域宽广,未受邀者也可前往聆听。如此,自然吸引了十分多的音乐爱好者,甚至是一些音痴——听不懂音乐,去瞻仰下众仙的风仪也是好的。光是慕容云裳、音尘绝、云出岫、意孤行这几人的风采,便已足够为世人所倾倒。
总之“佩假面”的传统被铺延开来,自有头脑灵活的商贩嗅出了商机,白藏区的各处皆有假面出售,即使不去参加八音会的,佩戴假面也俨然已成今日风尚。
清欢等人自是乐意得不得了——这样的五人,走在街上实在是太过惹人注目,如此,自是可以避去不少目光。五人各挑了一枚面具戴上,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嘴部及以下区域。然后往八音楼去。八音楼外自是热闹非凡,往来各人又都戴着面具,清欢便有些忧心找不到二哥,原本相约要在楼外见面。
谁想欢门左近,便是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长身玉立,纵使面佩假面亦与旁人不同,一眼便能让人注意到。不用看脸,清欢也能认出那正是一染尘与公仪修。他二人自然也认出了他们,众人相见,各自欢喜,结伴往八音楼内行。
楼外自是早便有人相迎,见众来到,便上前来问过可有邀帖。无帖虽也可入内,但待遇自是不同。城遥与公仪修、一染尘三人便各自奉出邀帖,清欢此时方见这帖子面素而不陋,装点简洁却清雅,当真是十分耐看。
城遥离得她近,她便猛然瞧见那帖子上写的姓名竟非是宫城遥,而是“玉漱公子”,再看二哥的帖子,也非是“公仪修”,而是“睿清先生”。到了一染尘那,就是确确实实的一染尘了。
清欢觉得好奇,一边随了众人往里走,一边向城遥询问。城遥便道,就与佩戴假面一样,八音会的受邀者也多不用俗世之名,而是给自己取个雅号。当时慕容仙尊向他询问,他报的只是“玉漱”,“公子”两字却是慕容仙尊自己给他加的。公仪修的“睿清先生”也是如此,原本只是“睿清”,然后送来的八音帖里,就多了“先生”两字,自然是慕容仙尊为表尊重。
清欢对公仪修笑道:“睿清……这两个字,真是很符合二哥呢。”
公仪修道:“如此,还要多谢好友赠此雅号,实在是谬赞。”
清欢方晓原来“睿清”两字,是一染尘所取,随即问道:“那为什么尘师兄的帖子上,写的就是‘一染尘’呢?”
一染尘道:“因为一染尘,便已算是我的号,乃是师尊所赠。其实我们现在耳闻的许多仙尊名号,比如‘月下人’,‘云出岫’等等,都是自八音会上流传开来。大家叫得多了,往日便也都习惯如此称呼了。”
清欢恍然,然后记起,一染尘有架唤作“焦凤”的琴,也是音尘绝仙尊手作。二人名中同有一个“尘”字,可见音尘绝对一染尘之钟爱,实是非比寻常。有这样一个师父,尘师兄可真是幸福啊。清欢羡慕万分。
说话间,众人已至八音楼大堂。大堂虽然宽阔,却早已是人山人海。受邀众人围坐中心,椅案齐备,香茗相奉。未受邀者只得处于边缘围观,来稍迟些便已没了座位,只能站在最后。
清欢一眼就看见了音尘绝。虽然戴着面具,但他露在面具之外的精巧下巴,还是让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音尘绝的身上依旧披着毛裘,这也是他如此好辨认的原因之一。但许是因为今日人多,他身上的毛裘也就没有那日在泗水寻芳所见的厚了。众人跟随一染尘向音尘绝行过礼。音尘绝便招呼他们在他身旁入座。
清欢等人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既是音尘绝仙尊相邀,便也不客气了。别的仙尊皆有三两弟子随行,音尘绝身畔却只一染尘一人,还是自己获邀的帖子,他们帮他占些位置撑起场面,也不过分。清欢乐滋滋地想着。再看与座仙尊,因为都戴着面具,清欢依稀只能认出一人,似是监考过她三次的意孤行,别的人便皆不知晓谁是谁了。
就在这时,一阵幽深凄凉之音于八音楼内扬起,满场嘈杂顿止。(。)
第112章 声乐盛宴(七夕快乐To现在就开始追文的小天使们^^)()
埙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哀伤凄烈,悲壮苍凉。吹埙之人仿佛由远古战场,徒步穿越而来,遍历血染黄沙,尸骸曝野,远征的大军一去无还,落日底下徒余鸿雁孤飞。最后所有的愁肠,尽诉一壶酒,一支曲。
这样磅礴如诗,豪情似血的曲调,竟是由女子吹奏。纵使她的面容被遮掩,在座还是无人不晓,她便是鼎鼎大名的慕容云裳。
慕容云裳吹罢一曲,与众笑道:“八音向以金音为首,丝、竹为盛,今日可算是轮到我们土音当家了。去画实在有幸,今日能够广邀各位好友前来,最先抛砖引玉。”
如此一番语笑嫣然,场上气氛立变,哀伤氛围一扫而空。慕容云裳不愧慕容云裳,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俱是大方优雅,让人觉得分外舒坦。
立时便有在座仙尊笑道:“何谓抛砖引玉,去画先生实在是过谦了。”
“去画?”清欢却觉这名号实在是有意思,只不知道是何意。
城遥低声为她解释,“你看‘去’字去掉一画,那便是个什么字?”
清欢恍然大悟,“就是慕容云裳的‘云’字啊,想不到慕容仙尊还这么顽皮。”如此,便更对慕容云裳其人喜了三分。
宁颢道:“我怎么觉得还有别的意思呢?”
不仅城遥与清欢,寂流、云逍、公仪修、一染尘等人也一齐看向她,十分好奇她有何高论。
宁颢道:“‘去’,也可以说是‘缺’、“少”的意思,画嘛……不就是指的画绝,晴方仙尊吗?她的意思是不是说,她还缺个画绝……”
“噗……”清欢急忙掩嘴。其余人也是失笑。
寂流笑道:“宁富婆,你怎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真相一次呢?”
“呵。”一声轻笑,竟是由音尘绝发出。旁人离得远或还没有注意,音尘绝却是将少年们的对话尽收耳内。
宁颢立时分外局促,相当不好意思。
音尘绝点头微笑,向她赞道:“很有洞察力。”
宁颢也不知该不该谢过仙尊夸赞。
过了一会,清欢凑在城遥耳边,道:“其实我觉得,按照宁宁的说法,说不定还有第三重的意思。”这一次,却是确保只他们两人听见。
城遥道:“是什么?”
清欢道:“也许慕容仙尊的意思,是‘去他个画绝’。”
城遥失笑,道:“嗯,这样好像还更说得通些。”
清欢掩嘴轻笑。也不知晴方仙尊有没有像他们这样,深研过“去画”两字的意思,听见如此说法估计一定会吐血。
这边众人品评过慕容云裳的埙乐,依照八音顺次,接下来的演奏便该是金音。清欢便见座中站起一名分外高大的男子,胡子拉碴、穿着随意。清欢本就瞧这身形熟悉,待见到那人走至场中,从虚囊里边掏出的不是什么乐器,而是一个硕大的酒葫芦,瞬间反应过来——可不就是让云逍吃了好几十剑的那位,残剑仙尊么?
想到云逍那日受苦时的景象,清欢的心中又有些疼,然后涌起微微的涩,也说不上是酸还是苦,总之不由自主便往云逍望去。云逍微微低着头,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便也向她望来。双目一触,清欢立时将视线挪回场上,心头却已不似先前安稳了。
残剑咕咚咚饮了几大口酒,然后大手一挥,地上方多一整套形制庞大的编钟,三层八组,浩浩荡荡,将场中空地占得满满腾腾。
赴邀众人早已见惯,他这般演奏前饮酒的行径,也知他如此才能尽兴,奏乐水准方能酣畅发挥,自是丝毫不以为意;旁观者纵使心觉怪异,自然也不会宣之于口。
真正的震撼,是在残剑身形舒展以后。
世人总爱将极其悦耳的乐声,称作是“仙乐”,其实也非仅是对仙神的溢美和向往,而是有着更实际的原因。
清欢觉得,便如此时耳畔之乐,凡人便根本不可能奏得出来。如此复杂庞大的乐钟,由左至右,从上至下皆延展开十分宽广的距离,凡人若要独奏,光从一头跑到另外一头,声音便早已断却;偏偏残剑身形腾飞,翩转如龙,于如此庞大乐器之间游刃有余。他的双手间,亦不停变换着各种模样的丁字木锤和长形棒,每一敲击,即使是落在同一钟上,也随他心意变化而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