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达之闻言,便绘声绘色的将三人相遇的种种一一说给她听。
“好啊,果然是你们强拉人家来的。我说人家怎么会好好的同你一起。”
“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这是和佩英一见如故。”顾达之饮了口茶,笑道。
“老板娘,与我们布酒菜吧。”沈玠见天色已晚,唤老板娘前来。先点了几个苏州特色菜。又对老板娘道,“有什么好酒吗?”
“今日花朝节,去年酿的桂花酒还有一坛,就饮这个如何?”老板娘见他带了两位女娇娘,道不能饮烈酒,故而荐了讨喜的桂花酒。
“好,就这样。”沈玠吩咐妥当,就让她去准备了。
“佩英和东娘不是本地人氏,点几个苏州菜,请二位尝尝本地特色。”沈玠安排完酒菜,向二人道。
东娘听到沈玠提到自己,露出些受宠若惊的神情,陈素青却不推辞,只微微一笑,道:“沈兄费心了。”
顾达之见气氛缓和,便好奇的问沈琪道“琪妹,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和那群人打起来呢。”
沈琪见顾达之发问,立刻兴奋道“我今天一早和侍月出来,看见真娘墓人多,便挤到前面去看,原来是一个大美人在唱歌,大家正听的高兴,谁知道那群人突然出来,喊东娘去喝酒,东娘不愿意,谁知道那几个人就仗势欺人,要强拉她去。”
说完又看了沈玠一眼,继续道,“那你们说这种情况,谁看到都不能忍啊。那我就挺身而出,谁知道那几个人竟然还跟我横,旁边的人也不帮我说话,但是我也不怕,偏偏侍月没出息,慌慌张张去寻你们。”
顾达之看沈玠面色一暗,连忙道,“侍月也是为了你的安危啊,幸好她机灵,知道到这里来找我们,所幸你都没出事。”
沈琪本欲辩驳,瞟了眼沈玠的面色,沉默了一时,然后才问东娘道:“东娘,那些人为什么要欺负你啊。”
东娘叹了一口气,“我们这样的人,在世上飘零,这种是也是寻常。”
“他们说你是洛阳人?”
“是”
“那你为什么从洛阳来这啊。”
东娘见她问起,不由得红了眼圈,道,“我本是商贾之后,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流落到勾栏之间,学了三年弹唱。所幸还未接客,就被我爹一位旧友搭救,接我到了他家中,谁知没几月他就病死了,他的夫人欲将我再卖一次,所幸丫鬟小翠提前知晓,并陪我偷跑了出来,一路漂泊,到了苏州。”
“那然后呢,你现在要去哪里?”
东娘苦笑道,“无亲无故,哪有什么定处,不过是随风飘零罢了。”
沈琪正欲答话,老板娘带了人开始上菜了,都是一些苏州特色菜,酱汁肉、松鼠鱼、鸡油菜心,五六个菜放了一桌,而后又端上一套精巧的青瓷酒杯,沈玠将酒杯与众人分好,挨个斟满。陈素青低头去瞧那酒,清凌凌的琥珀色,上面飘着几朵桂花,花瓣都已被酒液浸成褐色,盛在青瓷的杯子里,相得益彰,也颇为清雅。
沈玠举杯道,“今日花朝,逢良时,会佳友,好不快哉。我敬大家一杯,酒薄菜微,不要嫌弃。”
众人口称客气,共同举杯,陈素青饮了一口,入口先是甜丝丝的酒味,酒入喉后,嘴里才涌上来一阵阵淡淡的桂花香。酒香和桂花香融合一起,简直妙不可言。
一杯酒下肚,顾达之叹道,“果然好酒!月夕露,花朝得饮,简直妙极,亏得老板娘一双巧手。”
“也不枉你们每次来虎丘都来这里吃啊。”沈琪给顾达之斟了一杯酒道。
顾达之见她斟酒,高兴的连连称谢。又见陈素青吃了几口菜,问道,“佩英觉得我们苏州菜如何?”
“浓而不腻,清鲜可口。很好吃。”陈素青赞道。
“不知道比你们徽州如何?”顾达之又问道。
“徽州菜咸多了,不似这个清淡。”
“秦公子难道是徽州人?”沈琪闻言惊叹道!
“嗯。”陈素青心里明白沈琪为何吃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佩英能不能吃的惯。”沈玠饮了一口酒,语气淡淡的。
沈琪和顾达之见沈玠如此问,知道他话里有话,意不在佩英,相互看了一眼,促狭一笑。
陈素青愣了愣,拨了拨筷子,“我倒是很喜欢吃,不知道旁人如何。”
第十六章 扁舟难载闺中愁(一)()
酒过三巡,众人脸上都微微有些泛红,沈琪用手撑着脑袋,歪头看着东娘,赞叹道,“东娘,你可真美啊!”
东娘羞涩一笑,“沈姑娘才是天生丽质。”
沈琪摇摇头“连我哥哥都嫌我粗鲁,只晓得舞刀弄棒,常说我没个姑娘的样子。不像你,特别温柔,歌唱的又好听。真可惜,刚才好好的歌被那些混蛋打断了。”
“沈姑娘想听,我再唱一首给你听就是了。”东娘说这话时轻轻的瞟了一眼沈玠,正好被沈玠看到,忙收回目光。
“真的吗!太好了!”沈琪很是高兴,坐正了身子,连连拍手。
东娘拿起月琴道,“丫鬟们都下去了,我叫小翠上来吹笛吧。”
沈玠道“她们在后面吃饭,就别麻烦了,就这样唱吧,不必笛子和也很好了。”
东娘称是,将椅子拖出,在席外轻轻落座,调了调月琴,悠悠弹唱道,
“几枝红雪墙头杏,数点青山屋上屏。一春能得几晴明?
三月景,宜醉不宜醒。
残花酝酿蜂儿蜜,细雨调和燕子泥。
绿窗春睡觉来迟。谁唤起?窗外晓莺啼。
一帘红雨桃花谢,十里清阴柳影斜。
洛阳花酒一时别。春去也,闲煞旧蜂蝶。”
歌声缱绻温柔,歌词恰和春意。一曲唱罢,四寂无声,陈素青心里闷闷的,喃喃念道“但愿长醉不愿醒。”说罢又饮了一杯酒。眼里已有几分迷离了。
沈琪也听的痴了,抚掌道:“唱的真好啊!”
沈玠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轻轻的道,“哀而不伤,东娘的歌果然高妙。”
东娘柔声道,“公子果然喜欢吗?刚刚真娘墓前,公子一曲都没没有听完,我以为看不上我们这样的歌呢。”
沈玠见她提及前事,不免有些尴尬,和顾达之对视一眼,摆摆手解释,“刚刚人多嘈杂,听不太清,现在一听,果然不俗。”
东娘听他解释,苦笑一下“俗歌艳曲,难入高士之耳。”复而低下头,不再言语。
沈玠见她形态可怜,思量了半天,从袖中掏出一支短笛,对她说,“曲艺不精,愿和姑娘合奏一曲,姑娘可否赏脸。”
东娘闻言猛的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沈玠,复而又收回目光,手抠着琴弦道“还是算了,我会的有限。”
沈玠笑道,“正好我会的也很少,就奏一曲最简单的吧。就当玩了。”
东娘喜道,“不敢扫公子雅兴。”
于是二人挑了一首简单轻快的歌两人合奏了,虽然演奏技巧上有限,但和的却好,加上春思动人,所以倒也悦耳。
一曲奏完,顾达之目光却有些冷冷的,道“好久没听玉昌吹笛了,今天可是托东娘的福了。”
原来顾达之和沈玠不同,是读书人家的子弟,从小遵的是圣人教化,虽然在沈家兄妹前有些不羁,但家教却严,从小教他远离秦楼楚馆,加上年纪毕竟还小,未和歌姬之流打过交道,心底里是未免还是有些看不起的。见今日沈玠和东娘合奏,不知他打什么主意,所以总有些不自在。
沈玠也不答言,只和东娘相视一笑,将短笛收好。
陈素青看着二人笑意盈盈,只觉得心理有些烦闷,又喝了几口酒,觉得手脚软绵绵的,便起身对众人说,“在下不胜酒意,要早些回去休息,该告辞了。”
顾达之见状忙站起来“这就要走啊!”
“恩,天色也晚了。”
“你既然醉了,我好送你回去啊!”
陈素青推开他,“我堂堂男儿,哪要你送,你送东娘要紧。”
顾达之道“他自有玉昌去送。何须我来费神。”
陈素青闻言更加烦躁,便推他去送沈琪。
顾达之听了本想说沈家兄妹自然一同回去,何须自己来送,又想到前面安排沈玠和东娘同行,倒像是自己不怀好意要同沈琪一处,不觉也红了脸,不再言语。
沈玠见陈素青执意不要人送,便站起来开了窗劝她,“佩英暂且坐下,吃杯茶醒醒神再回去不迟。”
陈素青听他这样说,心下倒有些没来由的失望,也不再言语,端了茶走到窗前坐下,早春二月,空气还有丝丝寒意,外面不似屋内暖和,风一吹,陈素青也被激了一下。
“佩英,你住哪?”顾达之问道。
“恩?云来客栈,怎么了?”陈素青头晕晕的,冷不防被问,顺口答道。
“找你玩啊。云来客栈我知道,就在城西。明日我们就去找你。”
陈素青自觉失言,有些懊恼,也不知道该不该再与他们同行,左右没个主意。
正思量间,就听见东娘咳嗽了几声,想是被春寒料峭,被冷风吹的,陈素青见状,掩上窗户,站起来拍拍身上,道:“酒也醒了,我这就该走了。”
顾达之起身欲送,陈素青摆摆手道,“顾兄不必麻烦,我自己回去了行了。”
沈玠问“佩英如何回去?”
陈素青道“没事,我出去坐船或者雇车就行了。”众人再三客气,见她依然执意自己走,也不再推辞了。
陈素青告辞了众人,下了楼,心里有些闷闷的,街上还有些未散去的人,都提着各式花灯。灯影闪烁,三五成群,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明月皎皎风拂衣,花影重重露沾鞋。
陈素青一个人漫步在街上,看四周春和景明,月白风清,不禁也有些幽幽然。再看值此佳节,只自己一人形单影吊,觉得一阵孤寂。又想到家中妹妹,不知道她今天一个人在家中如何过的花朝节,更是长叹一声。
走了一时,没个方向,七拐八绕,又回到了来时的码头边。
第十七章 扁舟难载闺中愁(二)()
来到下船的码头时,码头边的船已经只有寥寥几只,陈素青站在岸边观瞧,看见来时送她的小船娘还泊在岸边,倚着竹篙昏昏欲睡,陈素青走到近前,问她,“你在等我吗?”
小船娘被她一问,猛的清醒,定了神看看她,点了点头,问“回去了吗?”
陈素青见她一直等候在此,心头一热,点了点头。一步跨上船,问她,“这么晚你还在等我啊。”
“收了钱的。”小船娘轻声道。
陈素青坐在船上,月影浸在水里,竹篙一推,被轻轻打散,陈素青拿剑去够水里的月影,突然想起来什么,对小船娘说,“难怪李太白酒醉捞月而亡,月影如此,让我也不禁神往。”
小船娘回头看了看,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提醒她“小心点,不要跌进去了。”
陈素青笑笑,“没事,我还没醉。”
桨声汩汩的推着她们渐离喧闹的虎丘,两岸彩灯映着河面,映出了点点光波,越像前行,船影越少,月光静静笼着这一叶扁舟,两人身上都像罩了一层层淡淡的白雾。
小船无声划了一时,小船娘问:“今天玩的好吗?”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