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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素青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但是一想到家中现在的情况,就怎么样也说不出口的。
李碧璇又道:“到时候你找一个人,只要品行老实,能暂时保你平安,就罢了,你要睁大眼睛,不要被骗了。”
陈素青心里一团乱麻,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胡乱应了。李碧璇点了点,又嘱咐道:“若是你和沈玠有缘分,能嫁给他,自然最好,只是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把我们家风渊剑的秘密告诉他了。”
陈素青惊讶道:“连沈郎也不能说吗?”
李碧璇皱了皱眉,厉声道:“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谁都不能说!”
陈素青低下头去,小声嘀咕道:“这。。。。。。。”
李碧璇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感情甚好,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有,不仅是沈玠,哪怕任何人对你再好,总要留几分心眼,因为以你的境况,实在容不得一点错了。”
陈素青听到这里,便沉默不语了,心里有种说不上的凄凉,她心里是不信沈玠会伤害她的,可是她母亲说的这些话,却是在又反驳不了。
李碧璇看着女儿,心里纠结着,几番欲言又止,有些话她实在不愿意说给女儿听,但又怕自己不说,反而害了她,于是纠结了半天,还是说给了陈素青听。
“就算沈玠宅心仁厚,待你情深,但时移势易,他们沈家如今失刀,万一将来取不回来,他们不顾和你父亲的之间的诺言,将孩子和剑一起归了他家,你能怎么样?”
陈素青闻言一惊,摇摇头道:“这…这不会吧,沈…他和爹那么多年的交情,总不会…”
李碧璇叹了口气,道:“娘当然也不相信,只不过嘱咐你几句,怕你嫁了人家,就糊里糊涂的了!”
陈素青听出了母亲的言外之意,是怕她家人之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于是坚定的说道:“娘!您放心,不管将来情况怎么样,我终究都是陈家的女儿,我会记住爹娘的教诲,永远不会背叛陈家的。”
李碧璇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好孩子,你这样说,娘也就放心了,至于渡云他们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救过你几次,但毕竟是萍水相逢,更加要留几分心眼。”
陈素青微微叹了口气道:“他们要回去了,只怕以后见都见不到了,何谈什么心眼?”
李碧璇轻声应了一下,又道:“我不过以此举例,将来你到了江湖上,只怕总有些朋友,不管如何,你要将这个秘密死守心中,不能说给任何人知道。”
陈素青心里哪有心思去管其他什么人的,他一心想的不过是李碧璇的生死和要不要信沈玠罢了。
李碧璇却没给他时间想太多,又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捧在了手中。
陈素青往那册子瞥过去,只见书页已经泛黄,但四边四角却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破损,像是很少翻阅的样子。
李碧璇将那册子在手中摩挲了很久,犹豫了半天才将它递给陈素青。
陈素青拿到手上,李碧璇道:“这乃是风渊剑法,你将它收好,好好研习,将来都教给你的孩子。”
她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世人只知道有风渊剑,却不管风渊剑法,这一套剑法是陈家历代先祖的心血,真的研究透了,自然可以保住风渊剑。”
陈素青将那册子翻了翻,却一点也看不进去,心里胡乱的想着心思。
李碧璇看着她,一瞬间也有一些愣神,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嘴微微颤了颤,道“从你拿到这本书起,陈家。。。。。。”
李碧璇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了,嘴吧微微抖了抖,半天才道:“陈家的重任你可要一肩担起了。”
陈素青的眼神从书上移开,抬起头看着李碧璇,眼神中有些惶恐、有些迷茫、还有一些无助,李碧璇看到她的眼神,心中又是深深的不安和愧疚,她实在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去经历这些。
她不忍心再去看陈素青的眼神,将视线移开,望向了窗外,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素青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眼泪流了满面,颤声问道:“我们。。。。。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李碧璇转过头来,看到自己女儿的样子,心中绷了许久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一把把陈素青搂到了怀里,眼泪也流了下来,哽咽道:“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
陈素青在母亲的怀里,感觉还是那样温暖、安全,让她可以暂时忘记外面的风雨,她没有去考虑为什么李碧璇会对她说对不起,也许是对前路的迷茫和未知,她还不清楚自己要走的是怎么样一条路,她现在所想的只是能永远依靠在母亲身边,不要分离。
二人说了大半天的话,李碧璇将自己能想到的都交待了给陈素青,她几番感觉已经说完了,几番又不放心,还是要再嘱咐几句,这样一只说到天色将黑,才总算结束了谈话。
二人从房中出来,先往冯秋贞房中去了,商议陈素冰去处的细节。原本这样的事情,李碧璇不会让陈素青她们小孩子参与,可自此刻起,李碧璇必须事事都教给陈素青,让她学着去办。
第一五四章 狠心送女出险地(二)()
二人来到冯秋贞房间时,天色已经不早,连日事忙,她二人还担心冯秋贞是否已经休息了,到了房前,见灯火尚明,才敲门进去了。
进入房内,冯秋贞正在灯下做衣服,见她二人进来,起身相迎,李碧璇连忙让她坐下。
三人在桌边围着灯依次坐定,李碧璇拿起冯秋贞手中的活来看,只见竟然是一件嫁衣,精美华丽,看上去费了许多功夫。
冯秋贞见状,脸上露出了些许羞愧的意思,道:“本不该在大哥丧期,做这个嫁衣的。只是这件衣裳是给冰娘备下的,断断续续做了大半月,还差一点要做完了,眼看着她要走了,不得已才赶这个工。旁人知道,该骂我了。”
李碧璇没有答言,轻轻用手摸了摸衣领上的绣花,叹了口气道:“咱们家这样境况,又何必在意这些虚礼呢?”
她在灯下看冯秋贞绣了一会花,才迟疑着说了来意,道:“这几天,我就要和她公公商量着他们出发的日子了。”
冯秋贞听了,手上停了两针,没有说话,愣了愣神,又低头去绣花了。
李碧璇继续说道:“我的意思,你是不是也和她们一起去扬州?”
冯秋贞闻言,猛地抬头,直愣愣的看着李碧璇,提高了音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碧璇道:“没什么意思…”
她刚说了这几个字,就被冯秋贞打断,道:“莫非敬松死后,我妇节有亏不成?”
李碧璇闻言一惊,连忙接道:“你怎么好好说这样的话?”
冯秋贞冷冷一笑,道:“若不是妇节有亏?为何要赶我到娘家去?”
李碧璇见她反应竟然如此大,而且竟会这样想,赶忙解释道:“你这是想到哪去了?我让你去扬州,只不过是因为那里安全,哪里是要赶你?”
冯秋贞淡淡瞥了李碧璇一眼,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
李碧璇闻言,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陈素青在一旁也觉得有些尴尬,她自记事以来,婶娘一直都是性格温婉,对待李碧璇也一直是恭敬有礼,但今日却一反常态,有些咄咄逼人之势。
一时间房中的空气也有些凝结,冯秋贞低下头去,摆弄了一会儿手中的花绷子,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神情微微缓和,温声道:“我以为你和我情况一样,总归是能理解我的,没想到你也这样说。”
李碧璇嘴微微动了动,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是不可察觉的伤痛。
冯秋贞又道:“这几日起,我身边的丫鬟,还有平日里亲近的家人,都劝我去扬州避难,可是。。。。。。你明白的,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
李碧璇想要劝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冯秋贞将手里的衣服放到一边,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嫁到这里时,曾经发过誓,绝对不会一个人回到扬州,要生同生,要死同死。”
李碧璇看她眼神,已经看不出痛苦,是极度的平静,李碧璇知道她心中所想,没有再说什么,把心中的感慨都化作了一声最无奈的叹息。
冯秋贞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悠悠看着外面,道:“这几日,我常常梦到敬松,我能感到,他回来了。”
李碧璇闻言,想要劝她不要胡思乱想,但是看她语气中那一腔真挚,话又说不出口了。
陈素青朝李碧璇望了一眼,李碧璇对她摇了摇头,陈素青会意,便没有说什么,二人知道冯秋贞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她,只说了一些闲话,便从房中出来。
那时,夜已深了,众人都是多日辛劳,都是早早睡了,李碧璇虽然有许多事情还要交待,也只能等第二天了。
母女告别之后,陈素青没有回房,只在院中闲逛,她想着此一去,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潇碧山庄,就算回来,也不知道还是否能够同今时今日一样,心中便又生出一种别样的空虚畏惧。
陈素青看四周,只见到处黑纱高垂,偶尔走过几个人影也是沉痛仓皇。时值夏日,草木繁盛葳蕤,更显出庄中寂寥,整个庄中都是一派颓唐之气。
陈素青叹了口气,漫步走了一会儿,到了后院,陈素青在回廊边的栏杆处坐下,只见回廊一角的藤蔓长得极为茂盛,在回廊上挂着白灯笼的光下,映出些斑驳的影子,夜风一过,便一起飘忽起来。
被这夹杂着草木青味的风一吹,陈素青也有些迷茫,这四下景象明明是最熟悉的,可现在却又陌生的仿佛不认识,究竟是为什么呢,陈素青抬头望了望天,心中叹道:“原来是人事大不相同了。”
她想到那一日,自己也是坐在这个地方,看父亲练剑,被父亲逼着说出自己和沈玠的事情,父亲又给自己讲解风渊剑剑法,桩桩件件,虽然心里曾经畏惧、误解甚至怨恨过父亲,但时至今日,却又感觉到陈敬峰话语间不断的妥协和深沉的爱意。
陈素青想到这里,又望当日父亲练剑的地方看去,她希望在那里可以看到陈敬峰的身影,虽然她也知道这个想法是荒谬的,但是这样一个夜晚,她又实在想让自己任性的胡思乱想一番。
陈素青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望了多久,只感觉风声依旧,藤影依旧,却连一个相似的影子都不曾出现。
一瞬间,陈素青感到巨大的悲伤像自己袭来,她抱紧双膝,放声大哭,这是她多日来在人前压抑的感情的宣泄,也有些自虐自苦的意味。她心中想着,若是父亲真的在天有灵,看到自己这样,难道就会忍心不现身一见?
等她昏天黑地的哭了许久,再抬起头来,泪目看着四周,依旧寂寥的可怕,她倚着廊边的柱子,不停的哽咽着,夜风刮起,回廊顶上的藤蔓落下一片叶子,正落到她的手心。
陈素青接住这片叶子时,一瞬间,心弦仿佛被触动,她突然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自己的父亲真的离开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往后的路再难再苦,回头看时,都没有父亲的臂膀可以依靠了。
第一五五章 含泪别母入艰途(一)()
到了第二日一早,陈素青早早的便从房中出来,和母亲一起到了渡云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