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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隐看到了阿福的目光,叹了口气道:“阿福,昨天。。。。。。。。“
他话才说到一半,梅逸尘便走了过来,原来他一下车看到了周隐,心中便已经很不舒服,此刻周隐刚和阿福说了一句话,梅逸尘便走了过来。
梅逸尘的语气不善,对周隐道:”周公子,我们就要出发了,没什么要紧话,就要上船了。“
周隐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想起昨日自己的所为,毕竟不雅,也有些愧意。于是便道:”梅公子,昨天的事情。。。。。。。对不起了。。。。。。。。。。都怪我一时贪杯。“
梅逸尘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依旧冷漠道:“不必了,周公子,只不过以后别喝那么多酒,省的酒后胡言。”
周隐看阿福的眼波动了动,心中却不愿意了,梅逸尘这话说出来无疑是说,他昨日所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不负责任的,叫阿福听了,心中又做何想?
周隐一时语塞,顿了好久,才红着脸道:“人家都说酒后吐真言,不喝酒的话,不敢说的话,总归是不敢说的。”
他说完这话,又抬眼去看阿福,只见她的双颊明显红了,心中也微微有些激动。
梅逸尘冷哼一声,道:”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我看你做的比说的多。“
周隐今日本来看梅逸尘也穿了一身绛色衣服,同阿福袄子的颜色差不多,就憋着一口气,加上他言语处处讥讽挑刺,便更加生气,于是也提高了音量道:”梅公子,有话请你明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素青见他们那边声音大了起来,慌忙赶了过去,把他表哥往外拉了拉,又对赶来的渡云道:“禅师,我看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上船了吧。”她的意思明显,不便介入阿福和周隐,倒是让渡云来说更为合适。
阿福看了看众人,叹了口气,将手伸入袖子,摸出了两枚珠钗,递给周隐。
第二五七章 怒冲冲怒至洛阳(一)()
她拿出珠钗来,众人都有些吃惊,尤其是周隐,更是浑身颤了颤,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唯有陈素青细心,看出了端倪,那珠钗上头是两朵杏花,不是送给阿福的那个蝴蝶的,而是送给陈素冰的那对。于是道:“这是周公子要送给冰娘的?”
阿福点了点头,道:“昨天梅公子将他丢到了桌下,我打扫屋子时,捡了起来,总不能还给冰娘吧,想了想还是还给你吧。”
周隐看到那对珠钗,脸色一下变得十分窘迫,他也突然明白过来,梅逸尘刚刚所说的那一番敢说敢做的话,倒不是因为阿福,却是因为陈素冰。
提到陈素冰,周隐也无话可说,只能将那对珠钗捏在手中,那珠钗在寒冬腊月中,带着冰冷的寒气,又像是一团火焰,灼着周隐。
他心中也有些委屈,不知道怎么人人都把他当作无情无义之人。就连阿福当众拿出这对珠钗,其中想必也是有些嗔怪之意的。
也许真如梅逸尘所说,自己的不闻不说,和那些暧昧的行为,总归是错了。他叹了口气,有些丧气的看向阿福,露出了些无奈的表情,眼神中也有些可怜的意味。
阿福叹了口气,道:“周公子,你……”她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多一点少一点似乎都不合适,只能叹口气道:“你收好罢。”
周隐看了看阿福的神色,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道:“一路当心点,早点回来。”
阿福点了点头,又往船上看去,只见真的快要行船了,于是笑了笑道:“周公子,我这就该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周隐似乎还有未尽之言,但阿福已经同陈素青一起往船上走去,梅逸尘也甩了甩袖子,径直走了。
周隐连忙抓住渡云的袖子,道:“渡云……我还有句话说……”
众人只当他们有些分别之言,也不理会,边先上船了,只有渡云和他走到了一边。
周隐拽住渡云的袖子,脸上露出了些迟疑之色,但也不开口,渡云笑道:“潜光,这是何意?”
周隐低声道:“渡云,昨天的事情,我实在抱歉……”
渡云听他要提此事,脸色也滞了一下。
周隐见他神色有变,急忙道:“渡云,听我说一句罢……”
渡云叹了口气,道:“周公子,请说吧。”
周隐道:“这一路山高水远,你要照顾好阿福。”
其实这话自然轮不到他来嘱咐,但渡云在口舌上从来不争,只是笑道:“周公子放心,我们这一去,总不会让阿福涉险。”说罢收回手,行了佛礼,便欲离去。
周隐见他要走,连忙又唤了句:“渡云……”
渡云垂下手来,依旧淡然的看着他,等着听他说话。
周隐道:“渡云,咱们的关系可不错吧。”
渡云点了点,道:“周公子,真要开船了,你有话不如直说。”
周隐双颊发红,道:“咱们相交这么久,脾气秉性总知道吧,怎么也比别人强吧。”
渡云知道他所指的是梅逸尘了,笑道:“周公子,咱们朋友多年,你何必这样说,怎么样我总拿你当朋友的。”
渡云说完这话,周隐脸色涨得更红了,嗔道:“渡云,你也学的滑头了,我说的是你吗?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渡云叹了口气,道:“我是出家人,你偏偏要我去管你们这些事。”他说完这话又露出了些为难的神色。
周隐小声道:“那么你看着阿福,不要叫人哄骗了,这总没什么吧。”
渡云脸色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周公子,我会保护阿福,但是其他的,也只能随缘了。”
周隐见他这样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只能又拽了拽他的袖子道:“渡云,你千万记得我的话。”
渡云点了点头,又行了一个佛礼,便转身离开了。
他登上船舷,钱老大正在和钱老三最后交待几句话,见他来了,慌忙和他打了招呼,渡云也礼节性的寒暄了两句。
梅逸尘往岸上看去,周隐正站在车边极目远眺,眼光一直盯着船上。梅逸尘看阿福站的远,撇了撇嘴,低声问渡云道:“周公子同你说了阿福姑娘的事情?”
渡云没法否认,只能沉默,梅逸尘也没有追根究底,只是抱怨道:“只当我们去玩的,还说这些事情。”
渡云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倒不是梅逸尘这话不对,而是他的话太真实了,让他心中有些隐忧。
钱老大又同他们都说了几句话,便跳下船去,让船工拔锚启程。
他们这一次的船也不太大,但却是钱家精心选出来的,所以倒也舒适,不像前几次那样鱼龙混杂,气味难闻。
陈素青站在船上,阳光洒在运河上,发出粼粼的光芒。江上的寒风随着江上朝他扑来,虽然冰冷,但总算是可以接受的。
就算接受不了,她也还是愿意承受的,寒冷和疼痛一样,总会使人清醒。
吴山的草庐,就是风雪飘摇中的一方安隅,像温水一直环抱着她。虽然温暖,也让她有很多牵挂,离了杭城,虽然要直面江湖的风雨,但也更加清醒,更加洒脱。
二入洛阳,她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的了,第一次的退缩,没有换来一丝丝的转机。反而让沈平殒命,她感觉屈辱,这屈辱又生出了愤怒。
她背负了沈陈两家的血仇,有太多东西要追讨,她其实还没有什么计划和把握,只有一腔热血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渡云安置阿福和行李之后,便来到船头,看到了陈素青,笑道:“陈姑娘,这风怪大的,怎么站在这里?”
陈素青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笑道:“没事的,我再看看杭城。”
渡云环顾了四周,道:“我还是觉得杭城的春天好些。”
陈素青听他这样说,也想起自己第一次同沈玠一起来杭州,也有些神游,不禁黯然神伤。
渡云见她低头,也劝道:“回来时,便是春天了。”
陈素青看了看他,长叹一声道,苦笑:“只怕我看不到了。”
第二五八章 怒冲冲怒至洛阳(二)()
渡云听她这样说,也有些愣住了,转而神色中不禁有一丝担忧,道:“陈姑娘,为何做此想?只要我在,总归会……”
还未等他说完,陈素青便笑着阻止了他,转而道:“禅师,你此去,当真是为了送佛宝吗?”她知道渡云不会打诳语,故而也不愿与他多兜心思,直接便有此问。
渡云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然后很快又舒展开来,道:“是佛渡我,非我渡佛。”
渡云此话说的玄机,陈素青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但话说到这里,大约已经是渡云的极限了,出于尊重,陈素青也不好再往下问了。
陈素青点了点头,目眺远方,叹了口气道:“愿你的佛,也可以渡一渡我。”
渡云看了看陈素青,只见她神色淡然,只有眉目间有隐隐的一种悲苦,这种超脱的苍凉,不免使人感觉心中更加怜悯。渡云眼神微微垂了垂,轻声道:”一定会的。“
陈素青转头看了看渡云,不知道怎么,心中生出了一些安心。这种安心也许是缘于渡云的高不可测的实力,也许是因为他克己渡人的品格。几次相遇,皆逢为难,几次援手,都救水火。对于渡云,陈素青口中虽然不言,心里还是信任的。
她笑了笑道:“那就愿我这一去,斩妖除魔,涤恶扬善。”
渡云顿了很久才道:”我自徽州来时,去过一次潇碧庄,那时被人烧毁的山林,已经长出了新芽了。“
听到这话,陈素青神色猝然大恸,她听到徽州时,心中不由想起片焦土,叫她心绪难平。但她也知道,渡云所言,是叫她早日回归家园,她慢慢收敛神色,道:”待我们春天回去时,肯定会长得更好。“
她说完这话,见渡云神色仍然未松,又长叹道:“我只愿救出沈郎,也不再做他求了。”
渡云听到这话,微微抬眼,目送远方,长叹道:“不管怎么说,根还是在徽州的,总归要回去看看。”
陈素青听了这话,心中突的一跳,徽州早已无人,一座废宅,还谈什么根呢?其实完全可以不管不顾,抛却了,又能如何呢?但风渊剑还在徽州,这让她又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说完这话,二人便都看着水面,寂然无语。过了许久,陈素青才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道:”想去年年底,我叔叔去洛阳城中办事,想来已经一年多了。此时想来,真是恍然如梦,零落的,逝去的,相识的,知交的。。。。。。。“她说到这里,已经哽咽无声。
陈素青也不知道怎么,今日突然便同渡云说起这些事情来,以她的性格,是从不愿吐露心中的苦水的。但此时此刻,似乎是情不自禁的就说出了这些话来。也许是她压抑太久,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渡云可能是最能让她安心的那个对象。
渡云也微微叹了叹,道:”向林(陈敬松的字)他临去前,还来我禅院论道,不过数月,便让我去超度。“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想起那一次,我们还是第一次相见。“
陈素青想起她与渡云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听闻二叔死讯,正心中烦躁,渡云还与他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现在想来,也不觉有些好笑。
渡云见她眉眼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