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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素青回到堂中时,梅逸尘没有和她一起去,陈素冰正坐在矮凳上拭泪,周隐和阿福在一旁手足无措,赵元则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陈素青回头去看看了院中的梅逸尘,正好和他目光对上,二人又都将目光移开,里面都是无尽的无奈。
陈素青拉起了陈素冰的手,将她带到了房中,二人对面而坐,陈素青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
“冰娘,对不起。”陈素青心中难受,不知道该如何说,语气有些哽咽,手上的动作也微微有些滞涩。
陈素冰猛然停了抽泣,睁眼看着陈素青,道:“姐,你为何要同我道歉。”
陈素青叹了口气,道:“为家为你,我都不该再去洛阳的,表哥劝我的话,其实我都知道,我是不该为了沈郎什么都不顾的。我对别人都可以问心无愧,唯独你。。。。。。。。。“
陈素冰紧握住陈素青的手,道:”姐,我知道,你是为了一个情字,别人都不理解你,我理解你,别人都不支持你,我支持你。“她的话虽然有些幼稚,但语气无比郑重,陈素青听了,一直在眼中打转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陈素冰又轻轻捏了捏陈素青的手,低声道:“姐,换了我,也是同你一样的。”
陈素青去看她,只见她微微低着头,双目含着莹莹的光芒,心中知道她言有所指,心中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道:“你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陈素冰抬头,笑了笑,道:“姐,不必哭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陈素青眼中若有所思,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陈素冰哭了好一会儿,又有些倦怠,陈素青便留了她一人在房中,自己又回到了堂中。
周隐见他出来,便问她如何,陈素青笑了笑,又微微摆了摆手道:”没事了。“
周隐见了,又伸头往她房中的方向看去,但总归还是没有迈出步子。
陈素青见了,眼中含笑,朝他使了个眼神,又点了点头。周隐看懂了她的眼神,便往房中去了。
陈素青坐到了赵元对面的椅子上,似乎有话同他说,阿福似乎也觉察到了,便对赵元道:”我去后面看看药吧。“
赵元见周隐进了屋中,面上依旧冷漠,没有一丝变化,他听到阿福这要说,又看了看陈素青,便朝她点了点头,又嘱咐道:“这几日又要风寒,你对着那医术,给你们三人各配一副药,等会我来看。”
阿福见了,面上一怔,赵元的意思,说是要配药,重点还是在指点她的医术上。她也知自己这里住不了几天了,心中还正着急,赵元这时候这样说,她心中也是一阵激动,知道了赵元虽然面冷,但还是有些计划的,不是放任不管。于是便连忙应了,进了赵元那间屋子。
陈素青见阿福进了屋子,面上沉吟了一下,又往陈素冰那间屋子看了看,见里面传来了些细细的说话声音,知道陈素青大约是抛了烦闷,又同周隐说话去了。
她左右思量,过了许久,才道:“怀机,你同意我去洛阳吗?”
赵元闻言,冷漠的脸微微一颤,双目迅速黯淡了下来,微微垂下,良久不语。
陈素青面向正门,目光远送,长叹一口气道:”果然,你也是不赞同的。“
又过了许久,赵元才道:”对不起,佩英。“
陈素青闻言,转而望向她,奇怪道:”何故道歉?“
赵元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无论我赞不赞同,你都是要去的。玉昌是我的挚友,你是她的妻子,按道理说,他的下落,你的安危,都该我来承担,可我。。。。。。。”
他说到这里,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手无缚鸡之力,心有囚龙之困,竟不能为你承担分毫,要你千里奔走,我真没有点面目去面对玉昌了。”
陈素青闻言,心头一阵暖流流过,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道:“怀机,玉昌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不枉此生,我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你帮我的,已经太多,太多,我都不知道,还要怎么跟你开口。“
赵元听她的口气,知道是有事相求,于是身子向前倾了倾,道:“佩英,只要我能做的,你想要的,你尽管开口。”
陈素青咬了咬下唇,道:“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希望您能替我再照顾冰娘几日。。。。。。”
赵元万万没有想到陈素青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他一时间竟难以回答。
一则就是,无论从陈素青的语气表情和要求,他和梅逸尘想的一样,陈素青这是报了必死之念了。二则就是,陈素冰要留在他这里,他心中没有底气。
如果是阿福或者陈素青,他会毫不犹豫,孤男寡女也好,他问心无愧,哪怕别人怎么说。但是陈素冰。。。。。。
纵然他心冷面冷,但也不是没有半点感情,他没有把握。
他是怕自己越陷越深。
陈素青见他面色犹疑,便道:“怀机,我知道,这很为难,但是我实在不想叫她同我一起犯险,否则我就太自私了,也对不起我的爹娘。我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其实她心中的第一人选,是渡云,她在想陈素冰的安身之所时,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渡云,但是她和渡云只有数面之缘,实在开不了这个口。二来就是,周隐也在杭州,陈素冰住在这里,将来终身大事,也方便一点。
赵元摇了摇头,道:”山上艰苦不说,到时候只剩下我们孤男寡女,恐怕二姑娘声明不利。“
陈素青闻言,笑道:”怀机何时也做俗人之慨?她与你在一起,难道我还不放心?“说着又看了看陈素冰的房中,低声道:”倒是我要拜托你,紧紧盯着她,不要她行差踏错,悔恨终身。“
赵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竟然生出了些悲凉,陈素冰与周隐,本来已经是事实。但他到今天才发现,如果将三个人放在一起提,他的心里,还真是不好受。
第三一六章 报死志忧对真情(二)()
陈素青看赵元面色微微动了下,只当他有什么难处,她知道赵元内心一向磊落,断然不会说出虚情假意的话敷衍她的人,说要竭力帮自己,必然也是真心,此时却不知道又有心思。
她与赵元对坐,沉吟了很久,刚要开口问他,赵元却先开了口。
“你信任我,将二姑娘托付给我,我自然竭力保护她,只是。。。。。。。。”他说到这里语言又止,语气中有一些淡淡的担忧,道:“我恐怕二姑娘不能同意一个人留在这里。”
陈素青望着外面,长叹了一口气。
她沉思了好一会儿,又转向赵元,重新开了口,语气中颇有点无奈,道:“不行的话,我就不告而别?”
赵元摇了摇头,低声道:”佩英,我是绝不赞同你这样的。“
陈素青微微抬眼,不解的看着赵元。
赵元道:”佩英,我想无论如何,你都不能骗她。否则你一旦走了,她心中该是怎样滋味,那时候若她真的一时转不过弯,只身去洛阳寻你,岂不更危险。“
他说到这里,眼神又微微暗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我早前同你说过的,二姑娘已经及笄,而且也有了自己心思,就算她没有及笄,你即便要保护她,也应该尊重她。我想,她会理解你的,当然,你也应该试着理解她。”
他这话说到一半,却被陈素冰听了去,她本坐在房中同周隐说话,却听赵元和陈素青在屋外窃窃私语,她心中念起,便在门边偷偷听了半句,却没听到缘头,只听到赵元劝陈素青的话。
她听了赵元这句话,却像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面一样,她一直觉得赵元威严冷漠,加上年纪比自己大了十多岁,以为他是古板之人,却没想到如此平易近人。
陈素青听了他的话,轻轻抿了抿嘴唇,道:“怀机,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试着同她说一下的。“
陈素冰在屋内,听着却是百爪挠心一般,不知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总之是与自己有关。想着又转头望了一眼周隐,二人都不明就里,互相对视着摇了摇头。
赵元心中不愿在同她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找了个理由立刻了,对他道:“我去看看阿福的药煎的怎么样了,说着便自顾自进了内堂。”
陈素冰见赵元走了,便对周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陈素冰知道了陈素青有事隐瞒,心中也不想多做拖延,便准备直接问她。
周隐出了房中,来到院子里,只见梅逸尘一个人倚着桃树,望着天发呆。他见周隐来了,立刻便站直了,掸了掸身上的灰,笑着对他道:“周公子,怎么出来了?”
周隐笑道:“大约她们有话要说。”
梅逸尘的目光穿过她,往屋内望了望,点了点头,又沉默不语了。
周隐循着他刚才的目光,往天上望了望,笑道:“梅公子,在看什么呢?”
梅逸尘闻言,眼神突然一黯,又下意识的抬了抬头,道:“看大雁呢。”
周隐见天上果然有雁群飞过,于是笑道:“这个时候,大雁从北边来杭州过冬呢。”
梅逸尘应了一下,语气中似乎有些叹息之意。
周隐见他对大雁有兴趣,便道:“梅公子家乡,此时可有大雁?”
梅逸尘听他这句话,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过了许久,才低声道:“有的。”
周隐见他神情萧索,眼中似乎还有朦胧的水汽,心中便以为他是思乡情切,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也不在言语了。
这一边赵元刚走,陈素青就看见周隐从屋中出来,径直去了院子中,心中还正奇怪,便看见陈素冰也紧跟其后,来到了大堂之中。
陈素冰坐到了她对面,刚刚赵元坐的地方,却面对着大门,没有看她。她将衣带在手中绕了一圈又一圈,过了许久,她才道:“姐,你有话要同我说吗?”
陈素青见她神色异样的坐到了对面,心中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当她直接说出来这句话时,陈素青还是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
陈素冰也没有追问,而是低头又去饶那裙摆,陈素青坐在一侧,心中更是为难,她听陈素冰的语气,肯定是听到了什么,但也不知道具体听到了多少,她张了张嘴,试探的问道:“你都听到了?”
陈素冰侧过脸来,一双盈盈的秋水看着她姐姐,低声道:“我想你自己对我说。”
陈素青叹了口气,道:“冰娘,姐姐让你留下来,也是为了你好。”
陈素冰听到这句话,才恍然大悟,原来陈素青同赵元商量的竟然是这件事,那么大约是要把自己留在赵元这里的。她心中竟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陈素青见她面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能小心看着她。
过了许久,陈素冰才愣愣道:“姐,我们不是永远都不分开的吗?”
陈素青叹了口气,才道:“这次也是形势所迫。。。。。。。。”
陈素冰盯着她看,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然后她突然站起来,走到陈素青跟前,道:“姐,你实话告诉我,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陈素青苦笑了一下,道:“我没有什么打算。。。。。。。”
陈素冰陡然提高了音量,道:“你骗我,你。。。。。。。”话到嘴边,陈素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