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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闻言,轻笑道:“那好啊,我这里还有一支好香,我明天拿出来给你助兴。”
到了这天晚上,陈素青回到房中时,陈素冰还坐在琴前,对着微弱的灯光,看那琴谱,陈素青笑道:“还在看呢?”
陈素冰从琴谱上收回视线,对陈素青道:“这谱上确实有几首我不知道的好谱子,我想要学学。”
陈素青将手抚在那秋影琴上,轻轻叹道:“也不必这么急吧,比考状元还用功。”
陈素冰笑道:“这书是周公子从他师父那拿来的,我赶紧看看叫他还回去。“
陈素青道:”这就是书非借不读了,崔夫人给你的谱子,几个月来也不见你怎么读。再说了,抄下来不行吗?“
陈素冰微微顿了顿,低声道:”那不一样。“
陈素青看她双颊微红,眼含春水,心中一动,竟有些明白了她的心思。
第三零四章 思佳人弄花遗香(二)()
陈素青见她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左手拿谱,右手轻轻抠着琴弦不语。心中大概也就明白,她钻研琴谱,有二分是爱琴心切,倒有八分大约是因为周隐,所谓爱屋及乌,心之所至,自然有关他的一切都是好的了。
陈素青与她一般少女心性,如何能不知道,便道:“看来周公子这东西应该是送对了。”
陈素冰闻言,将手中的琴谱丢到了桌上,嘟了嘟嘴道:“就一般吧。”说着便上了床去。
陈素青也坐到床边,身子微微斜向她,笑道:“这东西一般,你还这么宝贝着,那是为什么?”
陈素冰听她这样说,辩也不知道怎么样辩,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嗔道:“谁宝贝了?”
陈素青见她脸上一片绯红,顿时也将满心疑虑抛到脑后,一心只想与她玩笑,于是也推了她一下,道:“不宝贝,这么白天夜里紧着看?”
陈素冰轻哼了一声,将身子背过去躺下,道:“不同你说了,就知道取笑人家。”
陈素青“咦”了一声,又道:“我取笑你什么?”
陈素冰没有吭声。
陈素青又推了推他道:“你和周公子?”
她话还没说完,陈素冰便猛然坐起,盯着她的眼睛,提高了音量,呼道:“姐,你瞎说什么!”
陈素青见她似怒实喜,含嗔带羞,心道她大约是真有了心思,于是道:“周公子是挺不错的。”
陈素冰眼波微转,将头转了过去,道:“好与不好,与我什么相干?”
陈素青笑着看了她一眼,道:“真不相干?”
陈素冰没有答言,而是低声叹了口气,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陈素青见了,问道:“这会儿怎么又叹起气来了?”
陈素冰摇了摇头,看了看陈素青,只见她一双秋水濛濛,似杭城夜雨,便在显与露之间,虽有百样情丝,此刻也都是一片迷离之美。
陈素冰复而又叹了一口气,双手环住双腿,头微微枕在膝上,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心似双张网,心有千千结。”陈素青知道她少女心思,总是含愁,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抚过她的头发,不出一语。
到了二日早上,陈素青起来时,阿福比昨日起的更早了,此时已经架好炉子烧起水,正坐在一旁捧着个簿子念念有辞,似乎在背什么。
梅逸尘也已经起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阿福。
陈素青知道她还在看赵元给她的医书,于是笑道:“这么早就起来用功了?”
阿福闻言,慌忙站了起来,道:“陈姑娘,你起了?我给你倒点水。”
陈素青笑着按下她的肩,道:“不必了,我自己来便是。”
说着又提起那炉上的水,续了一些茶,转而过去将壶架在炉上,笑着对梅逸尘道:“这一个也是要考状元的,白天黑夜的用功。”
阿福听见陈素青说自己,慌忙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陈素青道:“不存在的,只是这几天我在这里,赶紧看看,若有不懂的地方正好可以问问赵先生,过几天我和师兄回去了,山高水长,不知道该去问谁了。”
陈素青笑着点了点头,道:“别忘了怀机所说,医者不自医,你也该自己当心点身子。”
阿福闻言,脸色微微有些发沉,也没有说话,又垂下头去,继续看那书了。
陈素青坐到梅逸尘对面,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对梅逸尘道:“今天周公子还回来吗?”
她这话问的也奇怪,周隐来不来,梅逸尘自然也是无从得知的,她与其说是在问梅逸尘,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梅逸尘和阿福闻言,都抬起头来看着她,阿福尚不清楚情况梅逸尘倒是晓得她的心思,皱着眉头看她。
三人起时,吴山之中还是隐隐的灰色,又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渐亮了,赵元才从房中出来。陈素青见了,便起身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他,赵元摆了摆手,又走到阿福身边,拿起了炉子上的水壶。
阿福见状,连忙起身,恭声打了个招呼,赵元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同她说什么,又拎着水壶去给自己倒了杯清水。阿福立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中拎着那本医书,眼中有些惶恐之色。
陈素青见了,将自己的位子让了出来,又去拿了个椅子,放到了阿福旁边,拉着她一同坐下了。
赵元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也没有坐,又去桶中取水,重新放在炉子上烧了起来。
阿福见赵元做这些事,有心要去帮,又有些怯弱的不敢动手,心中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看了看陈素青。陈素青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耳边笑道:”没事的。“
正在说话时,周隐从外面进来了,见了阿福坐在门边,手中拿着本书,于是微微倚着门,笑道:“阿福,这一早就在用功吗?”
阿福见了他,微微抬头,笑道:“周公子,你来了?”
周隐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书,笑着对陈素青道:“她这进了宝山,便废寝忘食了,一定要把赵神医的真传学去才好。”
赵元听了,淡淡道:“哪有什么真传?就是几本书给她看看而已。”
周隐听他这话说的并不算客气,也不知道他的脾气冲谁,于是笑着敷衍了几句,又对阿福道:“你这劳心费神的,小心书没读成,自己先倒了,还在门口坐着,小心被风扑了。”
阿福微微笑了笑,道:“没事的,这几天我都在吃药,赵先生帮我改了方子,今天这个冬天应该好过些了。”
赵元闻言,接过话道:”你毕竟是我的病人,给你药就是本分,不过这也不是要紧,总归你自己要当心。“
阿福闻言,愣了愣,又将凳子搬了起来,往堂里面端了端,离了那风口远了些,陈素青见了,又把炉子往他那里端了端。赵元看了看阿福的行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周隐看了看堂中四周,才笑着对陈素青道:“二姑娘呢?”
第三零五章 感忧虑心水微涟(一)()
陈素青听他这样说,便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若按陈素青一贯的性格,此时是非要取笑他两句的,但是毕竟事关乎陈素冰的名声,她便收回了话音。
周隐见陈素青这样看着自己,脸上也绯红了一片,望向陈素冰的房中,道:“还没起吗?不舒服吗?”
这时候陈素冰推开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轻声对众人说了句:“早起了。”,只见她穿着打扮与前日无异,只是神色中更多了几分神采。
她说那句“早起了”时,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娇嗔,但一看到周隐,便眼神躲闪开来,神色中又有些矜持,她走到了赵元那边,和周隐隔着个过道,低着头,也不说话。
周隐却不知她的心事,跑到了她的身边,道:“二姑娘,你昨天同我说的那个跪指,我还是不太会。”
陈素冰没有应他,依旧低着头,几乎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周隐有些不明所以,又回头望了望陈素青,正巧见到阿福抬头促狭的朝他笑,便笑骂道:“阿福,你不看书,冲我笑什么?”
阿福给他一说,便低下头去,脸上却依旧是忍不住的笑意。周隐又瞪了她一眼,将脸转向了陈素冰。
赵元见他们这样,也明白是小儿女情态,忽觉实在有些烦扰,脸色便沉了一下,径自出了门去,走到了院中。
其他人看到他这样,不由都面面相觑,尤其是阿福,更是紧张的攥了攥书,慌张的望向陈素青。
陈素青拍了拍她的背,便出了门去,只见赵元正一个人立在那颗桃花下,微微出神。
陈素青走到他的跟前,轻唤了一声,道:“怀机。”
赵元闻言,也没有转身,只是轻声应道:“佩英。”
陈素青的脸上微微有些羞愧之色,她道:“怀机,我知道你爱清静,我们却在此喧嚷,叫你为难了。”
赵元依旧负手而立,微微笑了笑道:“这桃树虽枯,但还有彩雀不弃,鸣于枝头,还有什么不足吗?”
陈素青知道赵元以桃树自喻,虽是客气之言,但是其中的还是对自身的一种消极的表示。
于是她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劝道:“这桃树年年逢春,你又何必自闭心门?”她此话一出,心中又有些后悔,虽然沈玠同她说过赵元往事,但是毕竟不好宣之于口,此刻说出,实在有些唐突
所幸赵元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身形微微滞了一滞,然后又仰了仰头,轻声道:“可我不是桃树。”
他的语气中,只有一丝丝的克制,余下的,便是无边无际的平静。
如果说克制是因为还有一些纠结与希冀,那么平静便是真正的无牵无挂,自消自沉。
陈素青不知道他因何会如此,难道仅仅是因为对于沈瑜的愧疚。还是因为他身为医者,少年成名,早已见惯了这世上的种种生死离别,爱恨情仇,才有了这一种淡然自若的处世态度。
陈素青没有办法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只能道:“总之,对不起,我知道您是因为玉昌,收容我在此,但我身不由己,有许多牵挂,让你多受烦扰。”
赵元看了看她,道:“不全是因为玉昌,你也是我的朋友。”
陈素青看了看赵元的眼睛,如此坦诚真挚,心中不由一动,她进入江湖以来,诸多的恩怨,几乎都是因为她是陈家的女儿,或者沈家的媳妇而起。大约赵元是第一个说,是因为把陈素青当成了朋友。而且赵元的为人,陈素青同样也很钦佩,这样的话,无异于一种肯定。
陈素青眉眼微微展开,对赵元说:“怀机,我也把你当做朋友的。”
她说这话时,语气中露出了一点难得的少年的神态,比起一直以来的忧虑谨慎,很不相同,这种神态是天热的,愉快的,充满了朝气的。
二人正说着话时,突然听到屋内传来琴声,就连陈素青和赵元这样并不是十分精通音律的人,也听得出,陈素冰所弹的正是那首最著名的凤求凰。
赵元的目光越过陈素青,往陈素冰所在的房中落去,眉间隐隐动了一下,捏了捏手,对陈素青道:“看来不是伯牙子期,却是相如文君。”
陈素青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只愿她不要当垆卖酒。”
赵元看了看她,道:“你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