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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梅少侠虽然只说了只言片语,但是全部都与事实相符,而且又有李碧璇书信为凭,由不得人不信。
可陈素青不敢信。
江湖初窥,尔虞我诈,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而且眼前这个此人刚刚说起谎来,就如同真的一般。口齿又灵,可见头脑不简单,他的话总有些让人不太敢信。
她手松了梅少侠手中的信,又退了几步,细细打量了他几眼。看他相貌,若说与母亲也似有些想象,但总不确信。
于是她又回头看了看渡云,渡云也是满脸疑惑的看向她,不能断定。
陈素青眼神中微微沉思了一下道:“如此说来,真是本家表哥,失敬了。”
说完又微微笑道:“这陈夫人出事也没几天,梅少侠就到了,恐怕不是为了这个事。不知道所谓何事。”
梅少侠将信收入怀中,冷冷回道:“我已经告知尊驾来历,眼下景况,继续再问,是否有些过了?”
第一八三章 赤忱心难对赤忱(一)()
陈素青见梅少侠神色,知道他是不愿再吐露更多细节了,于是便自己在心中默默思量一番。
她想着眼前这人要不就真的是梅逸臣,要不也和他有莫大关联,无论如何,她都必须一探究竟。
于是她看了梅少侠一眼,淡淡笑道:“少侠所言极是,是在下造次了,既如此说,那么我们不如一同去祭奠一下。”
她说完看了一眼渡云,渡云见陈素青都这样说了,于是便自然依了。于是他带着众人,便往自己葬李碧璇的地方去了。
他们出了潇碧山庄的大门,又穿过一片小竹林,沿着山路走了一会,便到了一小片空地。
到了之后,渡云道:“那日事出匆忙,我也是好不容易争取到一点空隙,和几个侠士一起草草掩埋了。而且为了将来不再生事端,所以便没有留坟头。”
陈素青看去,只见这片空地上都盖上了枯的竹叶,将竹叶拨开,仔细观察,才能看见一些新土的痕迹,想来是渡云他们掩埋了之后,又怕被人发现端倪,所以刻意遮挡了一下。
陈素青到了这里,一颗心都要碎了,也许是母女连心,她自踩上这片土地起,便感觉悲从心起,全身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个梅少侠,早将要观察他反应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反而是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深深的低下头,生怕表露出一丝。
那梅少侠来到这里,本有怀疑,见渡云这样说,又开了新土的痕迹,心中才信了。于是神情也有些没落,过了片刻才道:“禅师不畏艰辛,仗义执手,我替姨母多谢了。今后必当报答。”说着便又和他带来的人一起深深的施了一礼。
渡云见了,连忙扶住梅少侠,婉谢了他的礼,道:“举手之劳,都是应当的,千万不必言谢。”
梅少侠见了,微微叹了口气道:“眼下的境况,这样处理自然是最妥当的。等我回禀了母亲,找到陈家零落的人,再来重新将姨母同姨父合葬。”说完眼神微微往潇碧山庄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只盼那时候,已经消停了。”
渡云点了点头,道:“如果届时梅少侠有什么需要,只管去灵岩禅院找我。”
众人又交谈了一时,梅少侠仔细问了这里的情况,又再三谢过了渡云,便也不准备久留。但他见陈素青自上山以来,一直垂着头,没有说一句话,不免也有些奇怪。
眼前的人,自从在车上起,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一直与自己处处相对,而且言语犀利,几度使自己无话可说。谁知到了山上,竟一言不发,不知有什么古怪,他心里虽已经信了渡云为人,但身边人的身份总还要好好斟酌一下。
于是他走到陈素青跟前,道:“秦少侠,这番也要多谢谢你。”他见陈素青丝毫不动,依旧低着头,便又提高了些声音,道:“秦少侠,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陈素青还是半点动静没有。
梅少侠心中奇怪,便伸出手去拍了拍陈素青的肩,道:“秦少侠,怎么不说话啊?”
陈素青被他拍了一下,本能的抬起头来,向后跳了几步避开。梅少侠见了她的样子,却是吓了一跳,原来陈素青竟然已经是双眼通红,满面泪痕。
陈素青自上山以来,心中悲苦便难以自已,后来又听梅少侠说起要如何安排父母后事,如何找寻失落人口,如何处理家中事务。桩桩件件都是自己为难的事情,他却安排十分得宜。
她因父母离世,不得不承担起家中的重担,心中倍感压力,一日来,丧母之苦无法宣泄。今日里梅少侠这一番话一说,她不禁想到,若是自己也真有一个亲生哥哥,她又何至于如此境地,于是越想越委屈,心中不畅,便落下泪来。
梅少侠却不知她心中是怎么想的,见她哭的伤心,更断定他必与潇碧庄有关。可是有不曾听说自己姨母家有什么年轻男子,若说是家里的仆人,看言谈举止,又实在不像。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便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素青哽咽道:“你额角的伤,可留下疤了。”
梅少侠见她突然说这话,心中不解其意,奇怪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他愣了一时,突然心念一闪,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原来陈素青幼时去外祖父家中,曾见过自己的表哥梅逸尘一面,那时候年纪都小,在一起便嬉笑打闹,推搡之间梅逸尘不提防跌倒,额角摔裂,弄的头破血流。虽然后来也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却给陈素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此刻提起这一件时间久远的事情,就是在她的心中,对这人已经生出了一些亲近之情,但又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要如何开口,于是干脆这样发问,期盼他能回想起来。
梅少侠果然也是想了好一阵,才突然想到此事,可是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如何知道,他又仔细打量了眼前人几眼。陈素青此刻梨花带雨,身上少了些英气,又多了几份娇美,竟然越看,越不像男子,竟然有几分像自己的妹妹,于是他心中也冒出一个想法。
可是这个想法实在过于大胆,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如何说起,于是他连连惊道:“你。。。。。我。。。。。。”
陈素青却始终和他对面而立,泪流不语,眼中又像是有无数的话要说。
梅少侠颤声道:“已经十多年了,这疤是消不掉了。”
说完,他便轻轻拨开了额角的一缕头发,露出了下面的额头,微微低头,对陈素青道:“这都是稚子无知。”
陈素青连忙往前几步,抹去了眼中的泪,抬头向梅少侠的额头看去,果然有一个浅褐色的小坑。正与自己表哥一样,看来眼前的人确实是表哥无疑了。
此情此景,不由想起多日以来所承受的,被陈庆欺负,在江湖中人之中隐姓埋名,又害怕又气愤。如此种种,一齐涌上心头,见到亲人,更是泪如泉涌,她痛哭道:
“逸尘哥哥!”
第一八四章 赤忱心难对赤忱(二)()
梅逸尘见她呼出幼时称呼,心中这才确定,站在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表妹陈素青。他上下又打量了一番,才颤声道:“素青。。。。”
陈素青听他唤自己,心中更加难过。她本能的往前挪了两步,可是毕竟男女之妨,又觉得不好意思,有些情怯,便又站住了。
梅逸尘见了,几步上前便抓住了她的衣袖,连忙问道:“你真是青妹吗?”
陈素青看着梅逸尘的眼睛,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点了点头。
梅逸尘闻言,眼中也泛出了些泪光,又上下仔仔细细看了看陈素青,才道:“你一切还好吗?”
陈素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哭着道:“爹娘都没了,家也没了。”
梅逸尘见她满目盈盈,楚楚可怜,又为了躲避江湖风险,甚至逼不得已,要穿男子衣衫,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心酸,于是连忙道:“别怕,哥哥来了。”
说完他拿出手帕,递给陈素青,又轻轻劝道:“别哭了,咱们兄妹能够重逢,是喜事。是姨母泉下保佑,咱们应该高兴才对。”
陈素青接过手帕,又抽泣了一时,才渐渐止住泣音。
梅逸尘又问道:“昨天夜里,你在客栈之中,是怎么回事?”
陈素青想起此事,心中又是一阵委屈,便将昨天夜里的事情捡重要的说与他听了,梅逸尘听了,往她手腕上看去,果然便能看见几道擦伤。
他见了那些伤痕,脸色一沉,又露出了些心疼的神色。微微叹道:“多亏渡云禅师救的你。”
陈素青点了点头,又往渡云那里看去,轻声道:“要不是渡云禅师,今日我也见不到你了。”
梅逸尘听了这话,神色有些复杂,他缓缓放下陈素青的手,又往渡云那里走了几步。渡云见他过来,刚要张口说什么,他却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渡云见了,一下子愣住了,然后慌忙就要去扶,梅逸尘却死活不起来,他对渡云言道:
“昨夜里我在客栈之中,也见到了青妹受难,当时没认出她,只在一旁坐壁上观,若不是禅师,我。。。。。”
梅逸尘说到这里,声音也有些哽咽:“若是那样,我不仅没法对我母亲和死去的姨母交待,就连我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要如何后悔。”
他说这一番话,语气十分哀痛愤恨,也有一些愧疚苍凉的意味,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再联想起前因后果,使人唏嘘。
陈素青听到这里,心中酸楚,因为世事艰难,人与人之间多是尔虞我诈。兄妹二人竟然也不能互伸援手,差点被奸人所害,若不是渡云相助,还不知何等境地。。
想到这里,她也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疾走了几步,一下跪在梅逸尘跟前。二人泪眼对望,梅逸尘心中愈发难受,垂下头去,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他和陈素青二人又哭了好一阵,经过阿福等人的劝解,才慢慢平复了心绪,相互扶着站了起来。
众人见在这里逗留已久,恐怕惹人注意,便又将这里又遮掩了一下,下了山坡,重新回到了潇碧山庄之中。
回到潇碧山庄时,已近日暮,庄中的人大多已经走了,只留了几小撮人。陈素青四处巡视了一番,见家中要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搜罗一空,只有些带不走的大件,也被毁坏殆尽。
陈素青心中无奈,但居然没有多大感觉,只感觉有些苍凉。众人走到大堂之中,寻了些破损的椅凳略微坐了一下。
陈素青便对梅逸尘道:“逸尘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梅逸尘又重新拿出那封书信递给她道:“七巧节那天,我母亲接到了你们家传来的这封信,我们才知道,原来姨父竟然亡故了。”
陈素青展信一观,果然是母亲写给姨母的报丧信,这才明白,原来是母亲写信报丧,表哥才会来的。她心中又觉得一阵悲哀。
母亲写此信时,还是为父亲报丧,自己读此信时,连母亲也不在人间了。一月光景,恍然如梦,这其中种种,只有她自己刻骨铭心,其他纵然也有感慨,谁又能真正和她一样感同身受。
她将信重新装入封内,将它递还给梅逸尘,并对他道:“我家中送信的人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她心中始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