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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到还好些,毕竟家世摆在那里,荀夫子不会不认得。
李斯脸都有点发白,他原本就出身低微,又是只跟着先生念了一阵子的书。如果荀夫子不认他这个学生,也是情有可原。
如果荀夫子不认他,那他只能打道回府,更惨的是,连原来小吏的工作都没有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
李斯这样想着,双手紧握着拳头,指甲盖嵌入肉中都还不自知。
其他两人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只是跟着小吏,往荀夫子的住处径直行进。
荀况正在大屋中处理琐事。除了读书,祭酒还承担着学宫一部分杂事,自然不比其他人那样清闲。
“祭酒大人,三位新来的小先生到了。”那边小吏见荀况正入迷,出声问道。
荀况收回思绪,抬眼正看到孟轲三人站在堂前。
三人虽各有不同,但看起来都大异于常人。
荀况懂得一点相面之术,孟轲中庭笔直,而两颊清瘦,双目清光奕奕;韩非高额宽庭,面色深邃;李斯鼻翼略直,狼视鹰顾。
看这三人的面相,恐怕都是一时的俊杰。
荀况不禁暗暗点头:“可是孟轲、韩非、李斯?”
三人齐声答道:“是。”
荀况先不管孟轲,先向韩非、李斯考较了一番学问。结果两人都算是合格,韩非虽然口吃,但家世良好,有机会接触大量的典籍,断断续续地旁征博引了一番。李斯就差一些了,但好在他善于自学成才,在做事上有一些心得,并能融入学问中去,也算是难得。
毕竟这个时候没有印刷术,书籍比金子还贵,家世太差更本就没有资格触碰。
荀况对两人的情况较为满意,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各有所长,当初只是匆匆一别,并没有正式拜师。过几日你们将拜师的仪式补上,也好全了礼数。”
两人一听大喜,这是认可两人的意思了。当下两人按捺住心中的欣喜,拱手称是。
荀况又把目光移向孟轲,开口问道:“我与你师孔伋交往甚深,你既然是他的弟子,想必学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如今已经学过哪些了?”
孟轲答道:“回先生,在下已经在老师那里学过诗,学过礼,还有老师平时的口传心授,也略懂一点。”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孔子一辈子就是研究礼,对诗三百的评价也很高,他居然号称都学过了。
荀况看着孟轲的眼睛,见他不卑不亢,刚才的话看似不是作伪,顿时对这胆子颇大的孟轲高看了几眼:“你可知道,这稷下学宫中,反对儒家的可不是少数,若是你学识不精,恐怕在这里会不太好过?”
孟轲依然不为所动。
荀况说的都是实情。岂止是不太好过,反对儒家的争论可谓是无休无止。每一位到稷下学宫的儒生都受到了刁难,有的甚至狼狈而归,这些都不是虚的。
其中反对儒家最为剧烈的,一是墨家,一是黄老道家。
真可谓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无当圣母原本是想传下部分教义,但不想与阐教起冲突。所以她挑了一个出身低贱农家的墨翟来作为代言人,并传下了“兼爱”、“非攻”等温和的教义。
墨翟并不知道两教之前的恩怨,只是自然而然地宣扬教义,谁知道结果又好巧不巧地与儒家针锋相对起来。
墨家讲平等的兼爱,儒家讲有差别的仁爱;墨家讲人人平等的尚同,儒家讲亲亲尊尊的阶级;墨家讲不劳动者不得食所以墨家弟子都自给自足自己种地,但儒家讲君子不作种田这等低贱的事,甚至嘲笑墨家弟子像个老农民一样。
墨子甚至亲自撰写了一篇文章“非儒”,把整个儒家思想从头到尾批驳地干干净净。
总之,二者处处敌对,势同水火。
而且墨家的发展也超过了无当圣母的预计。墨家弟子结构严密,首领称“巨子”,他的命令墨家弟子都无条件服从。墨家不仅从截教中学会了众志成城,还学得许多奇技淫巧,多才多艺。
所以整个团体既高度统一,又能人辈出,能量十分强大。
“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
另外一家旗帜鲜明反对儒家的,就是黄老道家。
此道非彼道。
当初老子出关,传下了道德经。这所谓的道家,是后人把老子的道德经结合黄帝的思想,衍生的学派。所以与老子虽然有关,但不太算是人教的道统,乃是人族英杰触类旁通自己领悟的学问,所以称之为黄老道家。以杨朱言论为首的黄老学说,主张道法自然无为而治,反对儒家种种的人为设计和改造。
总之,阐截两教尽管没有刻意对抗,但人间的传人还是无意中走向了对立的局面。
荀况这些年在齐国早就见惯了各家的互相排挤,故而好意提醒孟轲。
但孟轲早就做好了准备。
虽千万人,吾往矣!
“无他,当仁不让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八章 不凡天生晓一气 因缘际会识双雄()
荀况点点头,心道这孟轲倒是一个要强的人。年轻人有些意气风发总归是好的,如果年轻的时候就暮气沉沉,那到老了岂不是要腐朽成一截枯木?
有志气是好的,但有的时候还是要看情况。这些道理现在他们是不会懂的。只有等他们碰了壁,他们才会明白。
“也罢,你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我也就不再多说了。诗经有言‘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君子如果不经过打磨,也无法成才。受到诘难,也是学习的过程。”
荀况说到这里,稍微的停顿了一下。
“我听说,你昨日在前院听到了众人辩论的声音?”
孟轲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老实相告:“回禀夫子,在下不是听见了,而是看见了。”
“哦?”荀况大吃一惊。
“在下看到内庭之中,文气成形,化龙而起,在天空中争斗不休,故而停下脚步来。”
“啪嗒!”
荀况手中的竹简掉落在地上,发出响声。但他似乎一点都没有捡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孟轲,那眼神简直要把他看穿一般。
旁边的韩非和李斯两个人也像见了鬼一样。想起之前在山洞中发生的事情,李斯地说道:“孟兄,你不会是什么神仙中人吧?”
孟轲奇怪地反问道:“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吗?”
李斯和韩非这师兄弟两个人这回难得统一,都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人生而有灵,所以常常有人能引发天地异状,特别越是有大能或者大德之人,越是容易受到天地眷顾,而拥有不一样的能力。”荀况解释道。
“昨日聚集在内廷的,都是世间一等一的人才。他们在自己的道上早就有了超脱一般人的理解,昨日激辩之下引发异状,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要你们有一天,也进入了那种境界,自然也能拥有自己的‘气’。”
“老师,这么说,孟轲已经是学问大成了?”李斯一脸的不可思议。
荀况摇摇头:“即使是天纵奇才,在这个年纪,就成就一方大家,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学问除了天资聪颖,更要靠人生历练。应当是孟轲他天生有些不凡。这也不是没有前例。”
李斯一听,就松了一口气。他偷偷地看了孟轲一眼,见他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也就放下了心。
李斯的出身和报复,让他的性格变得敏感而有些善妒。他也不是看不得人好,但是如果出现这样一个和他同岁学问就登峰造极的人,谁又能真真正正地摆平自己的心态呢?
他偷偷看向韩非,这家伙也正看着孟轲,脸上一副倔强的表情。
这也是一个要强的人啊!李斯暗道。
孟轲心里也明白,自己挺多就是登堂,根本就还不到入室的阶段。应该只是自己先天有一点不一样吧,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祭酒大人,您交代的人正好今天到了,小人已经直接带进来了。”
几个人正陷入沉思之中,忽然那守门的小吏报门而入,打破了僵局。
“快请进来。”荀夫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正好,也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另外的两位青年才俊。”
孟轲三人退到一旁,向门口望去,只见两名神采飞扬的年轻人跟在小吏后面,昂首挺胸的走进来。
“魏国人张仪,洛阳人苏秦,拜见祭酒大人。”
这俩人衣着简朴,看起来也并非是出生高贵之人。
气质有的时候可以改变整个人的感官。这两个人尽管出身普通人家,但所学渊博气度不凡,走路抬头挺胸龙行虎步,应当是相当自信之人。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份才华和自信为这两个人平添了许多风采。
“好好好,苏秦张仪,你二人终于来了。你那老师的信可是早就来了数日了,我特意让小吏在门口候着。凭你这俩人的风采,只怕不必报出名号,也能认得出来啊。”荀况一高兴,也出言调侃了一下。
苏秦张仪二人被这么一夸,丝毫也不觉得受之有愧,反而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苏秦一抖小胡子,笑道:“老师曾说,天下最会识人之人,非荀夫子莫属。今日拜会,才知道荀夫子果然有周公遗风。”
孟轲等人在一旁听得脸色古怪,还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夸人连带着夸自己的,还夸的这么毫无顾忌。
如果荀况是周公,那你苏秦张仪是什么人,天底下一等一的贤才吗?
不过这人能说会道倒是真的,这三两句就把荀况说的心里舒服极了。
毕竟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
“你们啊,学的是你们老师的哪一门本事,我还是知道的,休要在我这里卖弄。来来来介绍一下。”
荀况拉着两人到孟轲三人面前:“这位是空门儒生孟轲,师承孔夫子之孙孔伋。这俩人是李斯和韩非,也是我的弟子。”
复又介绍苏秦张仪:“这是苏秦与张仪,这两个小子什么样子你们可是看到了,以后千万别和他们两个客气,一客气就上天了。”
“他们两个的老师,正是那鬼谷子王诩先生。”
鬼谷子!
如果是孔丘门下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就让他名扬列国了,那这鬼谷子门下弟子更是数不胜数,单单成名的弟子据说就有五百!
更为令人叹为观止的是,鬼谷子会的学问太驳杂了,道家、纵横、阴阳、谋略、兵家、法家、名家等等,他都精通。并且教出的弟子也都出类拔萃,在列国之中闯出赫赫威名!
孟轲等人心中一惊,心道这两人如此高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怕也是一身的本事。
张仪笑道:“见过三位贤兄,难得有缘相遇,日后还请多多照顾。”
张仪这话说的客气,孟轲也是恭恭敬敬地回上一礼。
苏秦张仪一愣,忽然想起这孟轲是儒家弟子最重礼仪。两人相视一笑,也端端正正地回了一礼。
孟轲略感意外,这俩人刚才的表现应该是不拘礼节,但现在马上能根据对象不同而调整,可见这俩人心思通透又面面俱到。
“好了好了,我还有杂事要忙,你们年轻人先出去交流吧!”
荀况下了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