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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万物的皇帝只是一种人间“幻象”的称谓,真正的江山从不承认。
胡思乱想了半天,不知不觉到了中午,他爬下了山,找了条小溪喝了几口水,又吃了些不知名的果子,便生出倦意,随便就地一躺,就睡着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精力远没有以前旺盛,加上一夜未眠,这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不知睡了多久,也不在乎睡了多久,就算这么一直睡下去也无所谓。他头枕大地,四肢放松,不知何时小雨落下,他一动不动,任其雨水落在身上,打湿他的头发和衣服,水珠顺着脸颊轻轻滑落,闻着混合着泥土味的木叶清香,听着雨打树叶的沙沙轻响,一阵凉风吹过,吹起了深山空寂的萧索,也使落雨声更急了。
洛天初盘膝坐起,想起惠善所传的口诀,闲来无事便练上一练。他心湖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也没有一丝杂念萦绕脑海,就好像树木河流,与自然融于一体。依决练功后渐渐感到体内生出一股暖流,流遍周身经脉和穴道,虽非真气,却有一股温暖舒服的感觉,雨中的寒意一扫而空,好像躺在暖烘烘的大炕上,又是一阵困意袭来,刚睡醒的他又睡了过去。
洛天初再次醒来时已是黑夜,雨已早停,地面泥泞潮湿,唯有自己坐着的地方依然干燥,头发上没有一滴露珠,衣服也没有湿,不禁心中大奇,暗提了口气,还是感觉不到丝毫真气,他也不在意,心想大师说这门口诀有助于恢复体力,平心静气,练功时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倒是极易让人入睡,睡着后心自然就静了。他随遇而安,也不多想,站起身来仰望夜空,乌云散退,明月高挂,纯净无暇的皎洁月光令大地蒙上了一层神秘梦幻的银白色,同样也照亮了他的心灵。
往后的两个月惠善改为五天为他输一次气,又传了他三句口诀,任他游荡山林,从来不多问一句。洛天初已完全迷恋上山野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有时看一群蚂蚁能看整整一天,有时爬到树上迎着风雨高声唱歌,有时千辛万苦的爬到山顶只为向山下尿一泡尿,甚至还用枝条在枝桠上结起了绳子荡秋千,想起来时练练惠善传的口诀,连睡几觉,想不起来时几天不练,醉心于山水之间,行为似癫似狂,放在别人眼中和疯子无疑,殊不知他已完全融入于自然当中,在他的脑海中已无自我,只是随性而为,好像一只生活在山里的动物。“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知不觉到了秋天,漫山红叶如火,金风瑟瑟,卷起了斑斓枯叶在山林间飞舞,洛天初奔跑其中,伴随着风起叶落,树晃枝摇,翩翩起舞,舞姿虽难看的不敢恭维,却深得自然韵律之妙,好像他也化身为一棵树,一片树叶,在随风摆动。跑累了就地一躺,埋在厚厚的枯叶之中,以天为盖,以地为席,静静看着飞叶盘旋舞动,飘起又落下,游离不定。看到离开树枝的叶子就好像无家可归的孤儿,只能落哪是哪。洛天初竟为一片枯叶伤心的流出了眼泪,他甚至联想到了树叶离开树枝时一定痛苦难过,从此天人两隔,永世不得再见,这和自己的境遇何其相似,以前的自己且非也和枯叶一样,被俗世之风带着落哪是哪,看似风光无限,其实皆被“假象”所操纵,被迫做一些不是真心想做的事,说一些不是真心想说的话,让关爱自己的人伤心离去,等轮到自己做主时却为时已晚,内伤发作,不得不再次负人,这都是上天对自己的报应。如佛家的因果论,种恶因,必得恶果,如今现世报,报应不爽,可为何不让自己一了百了的死去?现在武功全失,已是废人一个,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恶报还未结束?还有更多的痛苦和折磨在等待着自己?既然躲不掉,那就坦然接受吧,该还的债总是要还的。想到这里又练起了惠善所传的口诀,在无酒消愁的情况下睡觉是最好的选择。
就这样波澜不惊的到了冬天,输气的间隔又从五天延长到了十天,可见他体中的戾气已消散了不少。此时他头发披洒,胡子拉碴,从玉面少年变成了一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疯子”,眼神中的傲气也被消磨殆尽,再无一方霸主的风采。
雪如鹅毛般缓缓飘下,打着旋落在他的脸上,雪已下了三天,天地间一片茫然雪雾,寒风呼啸,雪尘激荡,连绵不绝的山势勾勒出高低起伏的雪白轮廓,大千世界中好像只剩下他一个活物,当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洛天初仍穿着夏天时的单衣,深一脚浅一脚的踏雪游山。自从练了那些口诀,他身上的体温始终不变,夏天不出汗,冬天不觉冷,就算在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他的手心依然是热乎乎的,可丹田中仍察觉不到丝毫内力,可见那口诀确实不是什么内功心法,但也足够神奇。
山上冬天的景致甚至比夏天还多,瀑布上倒挂的尖冰足有两尺来长,小溪冻结后连水都保持着原来的形状,古刹佛窟更添其庄严肃穆,树叶上的露水冻结后凝结成了一模一样的树叶形状,傲雪寒梅的骨朵上凝着一层晶莹透亮的冰片,比世上所有的宝石都要美丽百倍。每发现一处景观他都会惊喜的观看半天,乏累时就练口诀,昏睡一觉后就恢复了体力。(。)
第八章 一梦三年(一)()
他已学了九句口诀,练功时只觉体内热流更盛,却无丝毫不适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身上和衣服都被热气烘干,周围一圈的雪被融化,露出的那一方空地就好像汪洋大海中的一个小岛。这回他倒不是自然睡醒的,而是被惊醒的,被一股杀气所惊醒,他虽失去了内力,却仍有野兽般的第六感,感觉到威胁就在附近,但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睁开眼睛,坐起身,正见一头灰毛大狼伏着身,呲着牙,步步逼近一只受伤的大黄狗。大黄狗的的后腿被咬伤,蜷缩着,不住滴血,灰狼闻见了血腥气,眼睛中的贪婪凶狠之色更重,谁知大黄狗一步不退的向灰狼嘶牙示威,用生命保护着身后的幼崽。那只幼崽也就一两个月大,在雪地中走路都费劲,浑身战栗的躲在大黄狗身后,发出“呜呜”的恐惧声,不住舔着母亲的伤腿。灰狼正要作势上扑,忽然发现了坐起的洛天初,不禁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显然没发现附近竟还藏着别的生物,要知洛天初睡觉时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与自然融为一体,连感官敏锐的狼也没察觉异样。
在冬天寻到猎物对于狼来说十分不易,灰狼当然不会放弃,冲着洛天初呲牙低吼,威胁他不要多管闲事。洛天初心中矛盾,了解大自然后他看待事物已不像从前那样简单,表面上来看狼是“坏人”,黄狗母子是弱者,令人忍不住想出手相助,但灰狼也是为了生存才捕猎的,也许远处的狼窝中就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狼在等待着母亲带回的食物。谁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狼也不例外,动物中是没有“坏蛋”的,他们捕食的目的单纯,只是为了生存,不像人可以为了各种目的杀人,有时人确实连畜生都不如。洛天初本不想多管闲事,弱小的动物被强大的动物吃掉就好像秋天飞离树枝的枯叶,都是自然定律,让人无可奈何。可当看到瑟瑟发抖的小狗又生出一股侠义心肠,所以才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灰狼的身子猛地一缩,静止在原地不动,耳朵竖起,眼睛充满警惕之色的左右张望,忽然露出惊恐之色,拔腿就跑。不知从哪飞来一支羽箭,“嗖”的一声射穿了它的脖颈。倒在雪地上“呜呜”悲叫,翻腾了几下就不动了。大黄狗见机拖着伤腿走向林中,谁知又来一支羽箭,也射中了大黄狗的脖颈。小黄狗发出稚嫩的“啾啾”悲叫,冲上前用舌头舔它的母亲。大黄狗流下了眼泪,用最后的力气蹭了蹭小狗的脸,闭目而逝。小黄狗仍不放弃的拱着母亲的脑袋。远方雪地中站起了一个猎人,拍了拍身上的雪,手持猎弓哈哈笑道:“今天收获不错,狼皮卖钱,狼肉和狗肉炖菜下酒,咦?怎么还有个人。”
那猎人是个中年壮汉,皮肤黝黑粗糙,带着虎皮帽子,身穿兽皮夹袄,背挂箭壶,腰系大刀,手拿长弓,另外还有一条大黑狼狗,不等主人下令就冲上去察看猎物,发现小黄狗后呲着牙冲了过来。小黄狗吓得后腿乱蹬,撒腿跑到洛天初身旁,洛天初顺势抱在怀里。黑狼狗见他抢走猎物,围着他“旺旺”狂吠不止。
猎人收起猎弓,手握刀柄上前,以防洛天初为了抢夺猎物杀人。在深山老林中王法形同虚设,进山后没有出来过的猎人太多了,有不少是被同行所害,为的就是争夺猎物,防人之心是绝不可少的。猎人打量了洛天初几眼便确定他不是同行,道:“你是什么人?在这儿做什么?”洛天初道:“在下避难来此,大哥行个方便。”猎人也不追问,这年头避难的人到处都是,况且他也没将洛天初放在眼里,道:“猎物是我的。”洛天初摸了摸吓坏了的小黄狗,道:“你的猎物拿去便是。”
说着转身欲走,猎人喝道:“站住!”用手指着洛天初怀中的小黄狗,道:“狗崽也是我的。”洛天初皱眉道:“皮可以卖钱,肉可以吃,你要狗崽做什么?”猎人见他手无寸铁,一副吃定他的模样,白了他一眼道:“你管得着么,把狗崽给老子留下。”
换做以前的洛天初早一脚把他踢飞,现在只能好言相劝道:“你已得到你需要的,不要再贪心了。这小狗失去了母亲,够可怜了,你就放过它吧。”猎人冷笑一声,抽出佩刀,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老子,要不是今天收获不小,人肉老子也吃得,你到底放不放下!”洛天初首次懊恼失去了武功,现在手无寸铁要对付一个身手矫健的猎人确实没有把握,但洛天初就是洛天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向威胁低头的,当下把小狗塞到衣服里,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道:“小狗我要了。”猎人愣了愣,笑道:“有种!好吧,那就给你吧。”说着收刀回鞘,竟然不打了。洛天初喜出望外,也扔掉树枝,笑道:“这就对。。。”话还没说完,猎人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洛天初只觉腹中绞疼,闷哼一声蹲在了地上,猎人坏笑着把小狗从他怀中拎了出来,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洛天初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猎人道:“不杀你已是我大发慈悲了,滚吧。”说完拖着灰狼和大黄狗的尾巴向林中走去,黑狼狗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洛天初咬着牙捡起刚才的树枝,叫道:“站住。”猎人没好气道:“干什么?”洛天初道:“把狗崽放下。”猎人不耐烦道:“你真要找死么,大黑,他是你的了。”黑狼狗得令,张着嘴直扑上去。洛天初虽无内力,但招式和经验仍在,而游龙青锋剑更以剑招见长,当下使了招“飞于枝”,树枝正打在黑狼狗的獠牙上,应声而断。黑狼狗“嗷”一声痛叫,在地上滚了一下,负伤跑回主人身边。(。)
第八章 一梦三年(二)()
猎人大怒,抽出单刀道:“有两下子!竟敢打断我的狗牙。”要是以前洛天初早讥笑他的“狗牙”比喻,现在只是淡淡道:“放下狗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猎人已动杀机,狠狠道:“太晚了!”说着挥刀砍向脑袋,出手毫不留情。洛天初心中大怒,心想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