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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寂远笑不语,“这是陈叔,权威骨科专家。”
温琪终于反应过来,“陈医生,您好。”
老人摆手,“什么权威专家,稳居很久了。”
温琪心里着急,张口就来,“陈医生,我有一个哥哥,他的腿……”
“温琪。”褚寂远拉她进屋,手上用了重力,她吃痛闭了嘴。
老人当小两口是耍花枪,笑着引他们进去。
温琪一抬头就看见客厅正中间挂的那副水墨山水画,睁大眼睛定在原地,那画……
老人见她一直盯着那画,“你也喜欢董老的画?不过可惜,这幅是临摹的。”
“临摹?!”温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是啊。真迹本来是在阿远爸爸那儿,那是褚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所以阿远的爸爸视若珍宝。有一次搬家被人偷了就再也寻不到了,唉,阿远爸爸临终前都是带着遗憾走的。”
温琪脸上表情变成惊愕,“是褚家……一代一代传下来,这画是褚家的,不可能,怎么可能!”
老人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我活这么大把年纪还能骗你不成。”
“可是,这画,这画明明是……”明明是温家的,明明是她爸爸的,褚寂远为了这副画不惜弄得温家家破人亡。怎么会变成是褚家的,这太不可思议,太颠倒是非黑白了。
她握紧拳盯着褚寂远,“你带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你带我来这儿到底要干什么?!”
“你想要陈叔出山替温光彦诊治就闭嘴。”褚寂远说话时还是笑模样却让人心里发寒。
“阿远,怎么能对姑娘这么粗鲁。来来来,别站着了,你们坐会儿我去院子里摘点新鲜瓜果,今晚就在这住下,阿远可好久没来看我了。”老人很高兴,像自己的孩子回家了一样。
陈叔刚走,温琪一把抓住褚寂远,“为什么,那副画,怎么会成你父亲的,怎么会成褚家的。”
褚寂远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从我嘴里说出的话,你会相信吗?”
温琪不知如何回答。
“我和温世昌你信谁?”
她同样无法回答。
褚寂远苦笑,“连温世昌都比我可信,你要我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温世昌并不是像他表面那样弱小无害,跟他相处你要多一个心眼。”
“他是我的亲人。”温琪不相信流着同样血的亲人会害她。
“这世上只有我是你的亲人。”很用力的一句话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让她想从他脸上寻找些什么线索都不成。
温琪一直盯着他背影,脑中一片兵荒马乱,信息太多太零乱她不知道该要如何整理出头绪,不知该相信谁的话。
热情好客的乡邻纷纷过来串门,“老陈你家来的什么贵客呀?”一时间小小的院里站满了人。
陈叔从黄瓜藤后探出头,脸上都笑出折子,“是我侄子侄媳回来看我。”
“呀,侄媳真漂亮,比电视上的明星还漂亮。”
陈叔带着褚寂远从园子里出来,手里捧着新鲜黄瓜西红柿。
“那还用说。”陈叔的表情很是得意。
“侄子也是帅小伙,真真是金童玉女的一对啊。”乡邻都是朴实善良的人。
温琪还楞楞站在原地,她是跟着褚寂远来请医生的,什么时候变成家庭团圆会了。
褚寂远将手里的新鲜蔬菜塞到温琪手里,他接过陈叔手上的东西,“陈叔你陪大伙聊聊天,我和温琪去准备吃的。”
“那怎么行,人家姑娘第一次来……”陈叔不答应。
“没事,你们坐。”褚寂远拉着温琪进屋。身后又是一阵赞赏,当然都是赞赏温琪贤惠识大体。
“褚寂远你到底想干什么!”温琪将手里的蔬菜全都扔下,“我跟你来是相信你真的会替光彦请专家,不是跟你来演戏。”
褚寂远看她的眼睛凛冽如九月寒霜,“你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温光彦是吗?”
温琪心尖微颤,努力压抑着情绪,“只要你把医生请回去,你要我怎么陪你演戏都行。”
褚寂远怒极一笑,“好,很好。”他逼近她,她后退几步抵到墙壁,“你越急,越担心他,我就越要把你留在这里,留在我的世界。”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温琪盯着他,胸口起伏说不出话来。
“把地上蔬菜捡起来洗干净。你想要早点回去见温光彦就好好配合我演戏!”褚寂远退开距离转身开火。
温琪眼眶涨得厉害,蹲下身子一个一个捡起地上蔬菜,眼睛忍不住一眨,泪就掉下一颗。委屈吗?她哪有委屈的资格。
万家灯火,坐在天井的院里抬头看星空,繁星闪耀。
褚寂远和陈叔对面而坐把盏言欢,温琪小媳似的坐在一旁添酒,心思却一点儿也不在这里。
“日子定了吗?”陈叔突然问温琪。
“什么?”温琪没反应过来。
“还没定,我忙。”褚寂远接过温琪手里的酒,眼角的有凌厉的弧度,给陈叔斟满。
温琪终于从游离状态集中精神听两人谈话。
陈叔感概叹一口气,“再忙也不能让人家姑娘这样等着。哪个女孩不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养了这么大就这样给你了,你可不能亏待了人姑娘。”
褚寂远喝一口酒,很烈,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陈叔看向温琪,“温小姐。”
“是。”温琪勉强扯出微笑,“您喊我温琪就好,不用这么客气。”
陈叔点点头,“阿远他是真的太忙了,你不要怪他。在你父母面前多替他说点好话,多担待。他母亲走得早,从小就是与父亲相依为命。后来父亲也走了,阿远那时才刚十八岁。觊觎家产的叔父,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一手撑起家族走到今天,个中酸苦只有自己明白。”老人喝一口酒,许是酒太烈,红了眼眶。
“陈叔。”褚寂远拍拍老人肩膀。
他摆摆手,“提起你爸爸我心中有愧,董老那幅画是我弄丢的,让你爸爸带着遗憾走。”
“那幅画,我找回来了。”褚寂远说得有一丝迟疑。目光落在温琪身上,她心中一紧,唇已经抿紧隐忍。
陈叔表情激动起来,捏紧酒杯,“找回来了?从哪里找回来的?当初到底是什么人设计骗走的,是谁?!”
☆、第二十九章
“你们在说什么?”温琪无法形容此时的惊诧。
陈叔放下酒杯,太用力酒杯整个底都碎掉,“阿远,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卑鄙小人用那样卑劣的手段把画偷走。”
“陈叔,虽然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那幅画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幅画是我……”温琪受不了这样猜哑谜。
“温琪。”褚寂远桌下暗地里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她生疼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陈叔疑惑望着温琪,“那幅画是你什么?”
褚寂远表情缓和下来,回答道:“那幅画是温琪帮忙找回来的。”
陈叔连连点头,“谢谢,谢谢你,好孩子。你帮陈叔,帮阿远的爸爸了了这辈子最大的心事。今后你有什么事,陈叔一定帮你。”
温琪努力从褚寂远手里抽出被握疼的手,努力的平复心绪,“陈叔,我有一个哥哥意外摔伤了腿,请您帮帮他。”不管心里有多少疑问,现在首要的是光彦的腿,这才是她来的目的。
“行,你先把他的情况跟我说说。”他一口就应下。
“陈叔,今天太晚了。”褚寂远打断他们,“我们也累了,明天再说。”
“是是,你看我,你们坐了一天车也该累了。”陈叔起身,“我去给你们拿新床单被褥。”
温琪很实相的没有作声。褚寂远也不理她,自顾去接电话。程音那边一切顺利,还有两天时间温世昌的事也该尘埃落地了。他只要把温琪再留在这里两天。
温琪抱着全新的床单被褥进来,默默铺好床,要问的话也酝酿好了,抬头看他,刚一张嘴。
“我现在不想说话,所以你什么也不用问。”褚寂远脱下外套,连解衬衫扣子边往浴室去。
温琪拉住他袖子,“陈叔说的是真的吗?”
褚寂远背对她,“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温琪迟疑,“我……”
“如果你不能完全相信我,我现在跟你说什么都没有意义。”甩开她的手进去浴室。
温琪跌坐回床上,陈叔说那幅画是被人用卑劣的手段设计从褚家骗走偷走的,就算那是真的,也不会是父亲,不会是温家任何一个人,不会!
褚寂远是对的,她心里已经有自己认定的答案,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褚寂远洗完澡就上床,温琪从浴室出来,他背对着门口空出外面的位置。温琪躺上去也翻过身,同床异梦说的就是他们了。
这一晚温琪又发梦到天亮,梦很杂乱,早上醒来的时候都不记得梦里的内容。身边位置已空凉,褚寂远起床很久了。
客厅没人,陈叔也不在,看样子是两人一起出去了,也许是晨运。
温琪对着空荡的屋子叹一口气,她现在是求着人办事,能做的只有等。
她出站在屋檐下,抬头,天空被天井切割成正方形的一小块,灰沉沉的有种压抑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她不想再胡思乱想,转身要进屋。
大门吱呀一声,“阿姨。”小姑娘背着手站在门口,约摸三四岁的样子,怯生生的望着她。
温琪心里一软,许是女人天生的母性,一眼就看得喜欢。
“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爸爸妈妈呢?”拉拉小姑娘小手,摸摸她的头。
小姑娘又问她一句,“你是温琪阿姨吗?”
“是,我是。”温琪点头。
“有个叔叔叫我来这里找一个叫温琪的阿姨,告诉你一句话:他在巷口的车上等你,请你一定尽快去见他。”小姑娘说得费劲,这么长一段话对她这个年纪来说,确实不容易。
“那个叔叔是谁,叫什么?”温琪问她。
小姑娘摇头拔腿就跑了。
“诶……”温琪疑惑,在巷口等我?褚寂远又想演哪一出?这样想着,她很不情愿,还是简单收拾了下出门。
远远就看见巷口停了辆黑色小车,温琪认不出是谁的车,但一定不是褚寂远的。她越靠近,心里就越疑惑,到底是什么人?
“姐。”车门开了,温逸从车上下来,朝她招手,神色慌张。
温琪惊讶,他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是爸爸出事了?她加快脚步过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爸爸出什么事了吗?”
“姐,你先上车。”温逸很着急的样子。
温琪上车,温逸就对司机说,“开车!”
“温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