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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执之深,已经到了根本无法回头,亦不愿回头的地步。
最终,佛祖以楞严咒点化了他。
让阿难超脱了执念,明悟了本心。
此时此刻,慧觉施展楞严咒,自然也是想要让翟瑛放下心中执业。
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这也是为了救她,而不仅仅只是为了得到白宽的秘密。
在慧觉看来,翟瑛同样是深陷苦海之中不得自拔的伤心人。
事实上,想要对付白宽,不需要知晓他的秘密,慧觉都有信心跳下伊河,将他捉拿上岸。
他的佛法神通,早已经不是原本可比的了。
傅清筱给了他小金佛。
小金佛之中,充斥着宛若汪洋大海一般的香火和信仰。
这些香火和信仰,他只炼化了很少的部分。
但即便如此,依旧能够让他拥有堪比三果的神通。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月光菩萨()
佛门三果。
纵然相比道门大真人,已经不逊色了。
更加遑论,这些香火、信仰带来的,堪比佛门三果的神通,也只是小道而已。
慧觉明见本性,入了灵山,见了心宗精进的大境界。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的地方。
单单是精进的境界,就比佛门三果,不知道厉害多少。
和一般的修行不同。
佛门,有一朝顿悟的说法。
在未顿悟之时,可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和尚。
但一朝顿悟,明见本性,化作佛陀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谓,心有多大,法就有多大。
很多人放下求佛,去求佛术,求神通。
修炼佛法招式、神通。
炼制佛门宝器。
以此提升自己的战力。
但这些,只是旁门左道而已。
真正重要的,是自身的心灵的修为。
为什么心宗最厉害。
因为心到了,那些佛法、神通,不需要刻意修炼,自然而然,便有了。
但求佛难求、求心更是虚无缥缈。
有的人苦苦修行,直到蹉跎终老,依旧只得了一场空。
相比于求心、求佛,修炼神通就简单多了。
只要你付出努力,刻苦修行,你能够清清楚楚,感受到自己的神通一天天的进步,战力一天天的提高。
所以说,走哪条路,看自己,看心意。
不管这些。
从某种程度而言,就像广法和尚所说的那样,慧觉确实是有慧根的,而且有与佛有缘。
不管他日后,是否能够修行、领悟到心宗最后的境界。
但至少现在,他已经站在了精进的大境界上。
道门大真人捉不住白宽。
但慧觉知道自己可以。
所以,他不仅仅要救白宽,更要救翟瑛。
冉冉的佛光之中,站在慧觉身旁的荀县令他们,只觉得自己心灵似乎都被净化了一般。
原本心中的抑郁、苦恼、驳杂的念头,这一切,似乎都空灵了。
他们忍不住心中升起一种大解脱、大自在、大逍遥的感觉。
仿佛灵魂挣脱了束缚,放飞了自我。
他们看着佛光之中的慧觉,目光之中,充斥着惊愕、敬佩和了然。
原本对于州府派慧觉这样一个小和尚到来,他们心中还有些疑惑。
然而此时此刻,见了慧觉施展佛法神通,他们立时便知道,面前的慧觉,看似年轻,但恐怕佛法修为,远远超乎自己等人的想象了。
州府果然不是无的放矢!
“翟瑛,放下心中的执妄吧。”
“不仅仅只是为了白宽,也为了你自己。”
佛光之中,慧觉悲悯的目光看向翟瑛。
他的嘴巴微动,念动着经文。
但慧觉的心灵,却朝着翟瑛这样说道。
然而他的话语落下,闭着双眸的翟瑛只是依旧轻轻的摇了摇头。
随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从她的身上,绽放出来清冷的月华,月华升起,又伴随着神圣的佛光将她周身笼罩了起来。
在她的身后,一尊朦胧的菩萨虚相升起。
月华和佛光交织,宛若给她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蝉纱。
“这是月光菩萨相?!”
看着翟瑛身后升起的虚影,慧觉心中微微一惊。
月光菩萨的虚影加持了翟瑛的心神,让她免去了楞严咒的度化!
月光菩萨,又名月净菩萨。
道教之中,多称她为太阴星君。
她是辅佐药师琉璃佛的两位侍菩萨之一。
传闻,她本是药师琉璃王佛之女,侍立王佛右位。
而日光菩萨则是药师琉璃王佛之子,侍立王佛左位。
药师琉璃王佛在成佛之前,发下大愿,希望可以普渡众生,让众生免于疾病。
而月光菩萨和日光菩萨,同样发愿,希望追随自己的父亲。
于是他们三人最终通通修成正果。
而在民间,又多称月光菩萨为月神或者月光娘娘。
向她祈求家人的团圆和美好的爱情。
尊佛崇道。
或者贬道崇佛。
自古都有。
但实际上,不管是佛,亦或者是道。
都是一种修行。
目的是让人修成正果,发扬善义,拯救自我,普渡众生。
从这一点而言。
不管是佛、道,亦或者儒、墨、法、阴阳家等等,本身都并无高低。
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思想本身,既然存在,自然有他合理,且闪光的地方。
两者议论,非要分个高下,不过是庸人自扰。
事实上,不管佛教的传说、道家的传说,两者相互之间,都有借鉴以及交错的地方。
月光菩萨之说,便是如此。
传说,天帝名为张坚。
他生父是光严妙月国国王。
生父名为净德,生母则是宝月光皇后。
二人因为老来无子,便向太上道君祈求,宝月光皇后生下了日后的天帝。
除此之外,地藏王菩萨的传说之中。
她成佛之前,母亲坠入无间地狱之时,她亦有向仙人求助。
仙人同样指点了她迷津。
但不管这些。
看着翟瑛身后升起的月光菩萨相,阻挡了楞严咒的度化。
他在心惊之时,却也明白。
面前的翟瑛,看上去比女子还要柔弱,但实际上,只怕修为相当不低。
若是没有看错,她修的是佛门的观想法。
她以自身执念,观想了月光菩萨相。
这一刻,禅诵声戛然而止。
慧觉看着翟瑛,心中充斥着叹息。
“阿弥陀佛。”
“翟瑛,你既然入了佛门,得了佛法神通,便应该知晓放下执业的道理。”
“何苦依旧执着不放,甚至放任白宽害人?”
慧觉朝着翟瑛说道。
但翟瑛依旧只是一言不发。
“罢了!”
看着翟瑛的缄默的样子,慧觉叹了一口气,准备从地上站起身来。
然而这个时候,翟瑛终于再一次开口了,
“这一切不怪白宽。”
“都是我的错。”
“那些因为白宽而死的无辜的人。”
“我愿意永生永世,为他们祈福,为他们祷告。”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罪孽。”
她这样说着。
随后便是依旧闭着眼睛,双掌合十,神情虔诚而哀伤。
似乎真的就像她所说的一样,她十年来,一直都这么在祈祷着。
而且准备永生永世,永永远远的祈祷下去。
这一刻,慧觉看着她,已经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执念。
他从翟瑛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执念。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初一十五()
这执念无比的强烈。
甚至几乎都不输给当日的无头尸魔杜占奎了。
只是杜占奎的执念,是恨意带来的。
他自觉愧疚于十万流民。
心中对州府和朝廷,以及他自己充斥着恨意。
这恨意便是他心中最深的执业。
而翟瑛的执业,则是她对白宽以及那些被白宽害死的无辜的人的歉疚。
她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努力,自己唯一能够去做的事情,去弥补他们。
弥补白宽的罪业、弥补那些无辜之人的遭遇和苦难。
“阿弥陀佛!”
“翟瑛,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
“你与其执念如此,不如放下执业,将事情说出来。”
“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对白宽的拯救和弥补,对那些被白宽害死的无辜之人的弥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儿,替他们祈祷。”
说到这儿,慧觉话语微微一顿,
“如果只是祈祷就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大概也没有这么多悲哀的事情了。”
他这一句话落下,翟瑛的单薄的身躯轻轻一颤。
但最终,她依旧只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她的样子,慧觉知道,她意义已决,自己再劝无用了。
他摇了摇头,继而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荀县令,
“荀县令,走吧。”
“我们去伊河。”
“白宽此獠,小僧自有办法捉拿他。”
慧觉不知道白宽,是不是就是这第三道执业孤魂。
但对他而言,他是不是,或者能不能够从白宽那儿得到眼泪,根本已经无所谓了。
如果因为想要白宽忏悔,得到他真心忏悔的眼泪,就放任他在伊河害人,这才是真正愚蠢的做法。
事实上,到现在,慧觉心中,已经明白了徐老夫子他们的意图。
九滴眼泪。
随缘而已。
他们真正的意图,恐怕根本不是这九滴眼泪。
所谓醉翁之意,何在酒也?
对慧觉而言,度化白宽的方式,可不是必须要让他自我忏悔。
只要镇压了他。
他若是愿意悔改,便就罢了。
不愿意悔改,以他的罪行,慧觉自然便是打散他的魂魄,再将他的真灵送往阴曹地府,论刑受苦。
至于翟瑛。
只要捉来白宽,相信到时候,翟瑛自然愿意开口。
到时候再想办法化解她心中的执业便是。
“小师父,那就需要再等三天了。”
听到慧觉的话语,荀县令却是苦笑着摇摇头。
随后他说道,
“小师父有所不知。”
“白宽此獠,只有在初一和十五,才会现身。”
“其他的时间,他会躲藏起来。”
“先前玄修先生来此,来得更加不巧,他是初七来的,足足等了八天。”
荀县令说完,慧觉下意识的追问道,
“玄修先生可下水寻找了?”
“自然。”
荀县令点点头。
“玄修先生下了伊河,在伊河河底找寻了三天三天,都没有寻觅到白宽的踪迹。”
这一句话落下,随后荀县令又补充道,
“后来,玄修先生猜测,白宽平常的时候,应该并不是躲在伊河河底,而是藏身于河川之中。”
“只有到了初一、十五两天,他才会从大河河川,回到伊河来!”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白宽只在初一、十五两天害人的原因。”
“原来如此。”
慧觉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