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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成啊!?”李全带着一路人马,顺着山道婉延而上。一路上这位杨副将走的磕磕碰碰,要不是一身将服,李全还真以为是在护送个文官呢。
“当然成。”杨左倒不以为意,拉着李全的衣袖借力跟着,轻松不少。“自古以来,以地利之便克敌制胜的战法不少。只要熟识地形,了解当地风土便足矣。”
而这些个,自是下面的小喽喽做的事——就像现下的李全。杨左教给他的事,便是记下这片山里头究竟有多少土,多少石,每寸土上长着些什么,每块石头下,藏着什么。必须一一详靡,不得遗漏。杨左凭的,就是这些东西来布阵。
听着觉得有道理,李全连连点头,然后才问,“那杨副将,您以前是干啥的?”
“不干啥,一心只读圣贤书,自会有人养着。”
“啊?”有这等美差?
“我是名秀才。”
顿时,小兵肃然起敬!这,这可是未来当大官的命啊!“可您怎么去当了土匪?”
杨左唇角一勾,似笑非笑,于是这诸多隐情便藏在那雾里云里,不得窥探。
顿时,李全满脑子便是那说书故事中,那被贪官污吏或当地权贵给逼得家破人亡的戏码!
“我自小是孤儿,先生待我如己出,待我成年落冠成为秀才之际,先生享尽天年,灯枯油尽。”杨左盯着李全的眼,毫不留情的一棒打散他的臆想。
“……哦……”
望着搭拉着脑袋全然没了精神的小兵,杨左忍俊不禁的又回了一句,“我会想当土匪,只想出人头地,留个名。”
李全自是不信,看看四周兄弟都散开,低声惊呼,“杨副将,您傻了?这被抓到可是要杀头的啊!”
杨左眼神一闪,透着些李全看不透的东西。然,又轻笑一声,便又回到了那一身儒雅的教书先生。他这么告诉李全,“总比一生被锁死在那一片乡野,终生庸庸无碌好吧?”
顿时,小兵不明白了。杨副将不是秀才吗?是能上都城见当今圣上,给百姓们当父母官的差啊?又哪有不好?
只可惜,李全刚想细问,结果杨左倒抢先一步拽着小兵的手指着另一端,“这有条小径,知道通哪的吗?”
李全看看天色,云层晦暗,山中无风,似是要下雪一般。有着上次深夜掉入陷阱的前车之鉴,这小兵也聪明一层,不敢贸然前往。
可哪知,他刚一转身,这杨左居然已经探入小径之中,一会儿就没影了。顿时,便把小兵吓出一身冷汗。要知道出门之前韦副将千叮万嘱的要把杨副将给看好,万一真出啥事就提着脑袋来见他!
李全知道说不定自个儿十个脑袋都抵不上杨副将那一个,更是提心吊胆。可哪知,还是惹出事来?
连忙和兄弟说了一声,便也冲着那小径奔去,一路上只望着这杨副将能乖的似是只兔子般,等他寻来。
不过李全忘了,这平时看着最温顺的兔子最喜欢的,便是找地乱蹦。当李全好不容易见着杨副将时,他正静趴在一片矮灌之中,直视前方。
李全暗松口气,刚想唤他,却猛的也把自己的身子俯在草丛之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因在那丛丛矮灌之外,是一排排的参天巨木,数十条人影穿梭其间。
而李全也看真切,那些人身上着的是西狄兵服。
堂兄
“为啥西狄军会在这?”窝在草堆里,李全冲着杨副将对口型。后者眼一眯,像只狐狸似的打量眼前一番情形,就是不回话。
李全只得回身,照着那方向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便吓一跳。只见每个西狄兵手中都拿着把短匕,一道道的在那些树上划着记号。顿时,李全的脸都黑了,“杨副将,咱们该不会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吧?”
这回,杨左回了他的话。唇角一勾,眼一挑,眸光晶亮。于是,那平凡无奇的脸上便硬是被逼出一份煞气。
“西狄的狐狸……果然名不虚传。”
李全眨巴眼,再傻也知道不能在现在扰了此人。杨副将想利用地势布阵,隐匿我军行踪,攻其不备。
结果人家却先行一步给每个树打上记号,让你挪都挪不动。虽不想示弱,不过李全觉得对方也不差,这仗便就打得累了。
“杨副将,咱们先撤吧?如果其他兄弟在山里头与他们碰头了,那便不好了。”
杨左听了,深深的望了李全一眼,过了片刻也缓缓颔首,“走吧。”
于是两人就又沿着先前的小径,一路退去。只是来时觉着新奇有趣,而走时,却已是满头冷汗。
李全自是殿后,总不能让只会骑马不会杀敌的杨左遇险吧?好在,入冬四周万物寂籁,两人不一会儿,便又到了另一条小径口。
“这多少能挡一阵吧?”走时,李全把另一道口用草丛遮盖住,现下再把这一端的给盖住,做个记号,“杨副将,这事得马上告诉将军吧?”
杨左一路上都未说话,低头思索。听小兵提到这些,才回应,“是,赶快回去,看来那封‘七日’之战,也只是笑话而已。”
李全连忙应声,结果一转身看四周没人。这才想起自己先前独自去寻杨左时,吩咐过兄弟们完成事就先离开,不用管他们。现在想想也好,两人走动静不大。若是人多被发现了……想到这,李全又是一身冷汗。
于是两人也没多耽搁,匆匆的行路。可哪知,天色微暗走得急了,杨左脚下一滑,正踩上一块松土之上,竟堪堪的向崖底坠去。
李全一惊,连忙飞身扑上,抓住杨左手腕,便不上不下的吊的半空之中。其中杨左也几次三番借力上爬,结果土石松落之际,却把李全也带越下。
“杨副将,您别动了,我手都酸了。”实际是伤口又裂了,好在绑着布条,这才不使杨左因为手滑而坠下去。
下方的杨左点头,“李全,记着,这段土地松垮,很适合铺开陷阱之用。”
李全记下了,笑问,“杨副将,小的必当禀告将军,那您能不能安心的去了?”
杨左一怔,结果抓着李全的手紧了紧,回笑着,“李全,若你松手,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全想想也是,叹道,“小的最怕鬼了……杨副将,可别吓小的啊?”说完,另一只抓着草根的手竟也搭了上来。这架势已然是同生共死,若李全拉不上杨左,便只能跟着他一起滑下。
咬紧牙关,使出吃奶之力,李全只盼着自个的手没伤,更盼着这脚下的地能实一些——只可惜,老天爷睡了。
“轰隆”一声,崖边泥土滚落,李全闭上眼之际,只想着好歹埋土里了有个全尸。可结果他还未来及得想着下辈子当啥时,只觉后颈被人一拎直往上提,看似轻巧却实则像使了千钧之力。李全连个愣都没来得及打,便被一把拖到了安全之处。
而在这期间,他的手依旧未松开杨左,便把他也顺道一同拉上来了。两人险象还生,只顾喘着粗气,连个谢字都说不出口。结果倒好,还是那位“恩人”抢先一步,问起罪来。
“唉呀,讨厌啦……在下辛辛苦苦的救了小哥你,居然连个谢字都不说?人家不依啦……”
顿时,李全浑身寒毛直竖,而杨左则一脸兴味的打量着眼前衣裳单薄的连内里粉色肌里都透得一清二白的美艳公子。
“讨厌,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吗?”发现杨左窥探目光,那对狐狸眼一翘,燕如柳腰微摆的便往李全身上扑去,“小哥,好久不见,想不想在下?”
不想!鬼才想你!李全敢怒不敢言,躲到了杨左身后打着颤,“杨副将,咱,咱们快离开吧!不然准给这只狐狸精给勾去魂魄的!”
刚说完,结果山里竟刮起一阵阴风,吹得李全更是拉着杨左连连后退,嘴里直念着将军保佑,邪鬼驱散!
看着对方眼神愈发不耐,倒是杨左一脸和气的抬手,“多谢这位公子相救,不知该如何称呼?”
“燕如!像姑娘家的名字!副将,他不是好人,咱们快走吧!”李全抢着回答,然后又真拖着杨左往山下走。
不知为何,李全讨厌极了这人,碰上他总觉得骨子里都冒着寒气,不舒服。
可杨左却愣住了,盯住那狐狸般的人,“燕如?”
“呵呵,正是在下!”那人笑得一脸的狐媚之相,山林幽暗之间却一身白衣,荧玉之光盘绕周身,似是狐火一般,照得笑颜惑人,不敢逼视。
杨左眼神一暗,“我只道能在经刻出现在此地的,必不是寻常人。只是未料到……”
“哎呀,杨副将,你和一个精怪说啥啊!就算是他救了我们恐怕也是想待会儿下肚的,咱们快跑吧!”凑到杨左耳边说着,李全这一脚又向外跨了一大步,似是躲着洪水猛兽一般。
一见那燕如居然向前一步,便又“妈呀”一声的,直拖着杨左往山下跑去。
“小心!”结果,杨左也只来得及喊出这句,便见眼前的人竟然一抹黑的直撞入那只狐儿时的怀中,被牢牢的制住。
“跑呀!你个死没良心的!再跑呀!”足下轻点,燕如使着轻功先一步截住了李全的路。拎着李全的耳边,话音娇嫩,似是情人间的撒娇一般,可他另一只手上却持着柄软剑,已牢牢的裹在李全脖子上。
稍一动便是一条红痕,触目惊心。
“呵呵,若是你再跑……”神色一变,如同山中鬼魅,冷笑着凑到李全耳边,“若你再跑……我割下你的脑袋喂狼,可好?”
“……”于是,李全便呆立原地,不敢再动分毫。
“呵呵,这才乖。”抚着李全满是冷汗的脸颊,燕如红唇一嘟的亲了一口,这才冲着一旁的杨左问道。
“喂,我要他去在下家里做客,成不?”
当然不成!李全不敢说话,只能冲着杨左直眨眼,眼中哀怨满腹委屈——跟着他回家, 不被扒了皮才怪!
于是杨左颇为难的反问,“若不成呢?”
燕如媚眼如丝,闪得杨左的腰都软了,“您说呢?”
“……圣人常道,知恩图报。公子,为了答谢您的救命之恩,这小子便杀要剐要吃的,任凭公子处置!”杨左说得大义,随即竟躬身行礼,一脸凛然。转身,便连看都未看李全最后一眼,借着微光便直往山下赶去。
徒留下一眼泪汪汪的小兵,与一脸诡笑的燕如……
“嘿嘿嘿……”李全不敢说话,但笑总可以。眼眯成一条线,嘴唇却还紧抿。于是这脸远远望去便像是头黑黑的臭石头。
“嘻嘻嘻……”燕如也跟着笑,手腕一抖便撤下软剑系在自己腰上。抚着李全的脸,问,“小哥,有没有想过在下?”
摸着自己脖子,急咽口水,李全才憋出一句,“想,当然想!”
“咋想呢?”
“现在就想!”想把你给踹下崖!
“呵呵,在下真是高兴……”这整个身子就扑到李全身上,要他独自硬撑着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身子,“那今晚就到在下的寒舍,一叙衷肠,小哥看如何?”
边说着,这手还边抵在李全的胸口划着圈。可这小兵却呆立原地动都不敢动,只因他觉得这燕如的指尖锐利,似是尖刀一般随时会剜了自己的心。
而燕如,似是对李全这反应全然的欣喜,笑得眼眯成一条线,手一提抓着李全,便往深山里走去。
这一路走的晃晃悠悠,似是散着小步。结果待李全回过神来,这天都黑了怕是走了一个时辰了吧?
再往前细看,却差点吓破胆!只因这燕如并未带着李全去什么草屋毛棚的,而是一个山洞。虽不大,不过点着篝火便也暖融。可李全却忤在洞口,说什么也不愿进去。
“怎么了?”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