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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掩唇一笑,“公子他啊刚才又骑着马巡营去了,其他小侍也被我支了出去。您就安心的憩着吧!”
“军师去巡营了?”
或许是李全这表情太过惊愕,凤公子扫了一眼,无奈的叹息,“别看公子他那样,其实他是真的有心想做好这个军师之职的。不然,又怎么甘愿不在京城享着锦罗玉食的来这里受苦?”
“……”对于这一点,李全也无法反驳。只是,有些事不是光想做便能做好的。
“其实公子这人,比起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实在是强多了。至少,他明白自个儿这人究竟有多少斤两。”凤公子继续用他那酥绵之声缓缓说着,“他常说,那些跟着他身侧的,全是些趋炎附势之人,若是自个儿不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恐怕连街边乞食的狗都不如。”
眼神闪动,眼前的小美人唇角微勾,托着香腮望着李全,“而且他也会对着我说,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与我,截然相反……”
“……”这一刻,李全躺在软棉铺成的轿上,倒觉得方军师这人,或许还真不错。
“呵呵,或许这人啊,心中都藏着一根软骨,他这话一说,我的心都酥了……凤儿只是一介万人骑的小倌,哪有他说得这么好?”幽幽一笑,美人双目低垂,看不清情绪。
“那么,为何他不赎你?”兴许是这魂香使得李全浑身绵软,少了戒心,小兵半躺着满目担忧,“凤公子,那军师他为何不赎你出风尘呢?”
“因为他,无法赎我。”
“为何?”
“因为……”美人抬首,却是一脸释然似是无谓的话着家常,“李大哥,您知道吗?在京城有种贱籍,是盖了官印的。”
望着满脸疑惑的小兵,美人耐心解释,“盖了官印的,皆是犯逆天之罪。若是圣上说了那人必须为乞,于是无论那人,亦或其子孙后世,凡是大金王朝昌盛一日,便不得为农,不得行商,不得参军,更不得入仕,永生不得。而唯能做的,便是以一套为病历沿街行乞。”
“若是圣上说了那人为娼,那其子孙后人便世世为娼,千人枕万人骑的,不得挑客,不得拒客,更不得赎身,永生永世,不得翻身……”美人顿了顿,转着那香炉,“所以,若不是公子一时性起,带我随军离了艳馆……总之,凤儿感激公子,永生不忘。”
美人说时,那笑意绵绵,声音酥软勾魂噬魄。可李全听着,却不寒而栗,这种刑罚也太过阴毒!“究,究竟,凤公子,你究竟犯了啥罪啊!你才多大?”
略一沉吟,凤美人又拾起轻笑,“李大哥,您知道十年之前,一场波及文武百官数百人之‘逆侯案’吗?”
“‘逆侯’?”
“嗯,‘逆侯’。”顿了顿,眼神一晃,“吏部尚书联名百官参了某人一本,洋洋洒洒万言血书,直指那人霍乱朝纲,愚弄百姓,更是狼子野心……”说到这,凤公子又停了。
“然后呢?”李全好奇,“那人是谁?”
“然后?”美人轻吹檀香,又是娇笑,“然后,吏部尚书以诬蔑朝中重臣之罪,处以凌迟。而其九族之内凡十岁以上者无论男女,皆人头落地。而十岁以下,则入了贱籍。杀鸡儆猴之后,余下百官却仅仅扣下一年俸禄,罚银三千。”
“啊?”李全张大嘴,满脸不信,“这,他参的是谁?居然这么狠?”
凤美人那黑亮的眸子微微转动,直视着眼前的小兵。只是那唇边的媚笑,失了神采。
他说,“西狄降将,大金的护国战神,征远侯樊英……”
“……”
倏的,李全一个鱼跃,支起上身一膝着地,半跪于轿中。单手撑地似是随时腾起,另手却紧握脚裸之处所藏匕首。他双目如炬,一脸戒备,直直瞪视着眼前的艳倌白凤!
卧虎
“呵呵,李大哥,看您!凤儿说了什么让您如此紧张?”眼前的少年,身姿单薄,一袭青衣,执着香炉的手却纹丝未动,只是用一派娇憨之相,微侧着头好奇的打量李全。
可李全却丝毫不敢怠慢,身子绷紧如待射之弓,双眼微眯打量着白凤,“你是奸细?”
少年眨眼,突然“噗”的一声便笑了。这笑的如春风拂面,百花竞放。李全刚一愣,却见白凤那纤手一晃,燃着的香炉竟夹着劲风,“嗖”的一声就飞了过来。
李全一个懒驴打滚,堪堪的躲过。却不料现下自个儿这身子绝非常态,某处一阵裂痛,竟使得这小兵身子一僵,呆愣原地!
恰在此时,一抹香风迎面扑来,看似柔若无骨的身躯却重若千金的实实的压在李全身上。一手横拦,一手微撑,双腿更是毫不含糊的锁住了李全腰下的所有动静。
顿时,李全脸色刹白,满是不信的瞪着上方那娇笑的少年。暗香扑鼻,如盛放牡丹,姿意妖娆。
“呵呵,李大哥,您这人可真逗!”白凤素来八面玲珑,这么一笑,便把这斗室的罡气给消了一半。“若是将军知您如此关心他,不知会作何表情?”
李全默然不语,使着暗劲扭着手腕意图挣脱,却屡屡受挫。最终无奈的反问,“你习过武?”
白凤点头,“家父在世时常说,习文修心,习武修身,缺一不可。于是我自小倒拜了些名师,只可惜这微薄的武功却无用武之地。”轻叹着,“这天下,还是金家的……”
李全依旧未答话,只是一双圆眼,恨恨的瞪着少年。
可白凤却浑然未觉般,抚着李全的脸颊,好笑的问,“李大哥,您别板着一张脸啊?其实你家将军早在公子带我入营之时,便知我底细。您还担心什么?”
李全一震,不信的反问,“将军知道?”
“当然,”斩钉截铁,“若是有谁想进将军身侧,那位杨副将岂有轻易放过之理?”
“……”
“正因为我有些许武功,而公子又有恩于我,凤儿自当护他周全。李大哥,您知将军听公子求情,留我下来时,说了什么?”似是觉着有趣,白凤的凤目一挑,唇角微勾,“将军指着我,又指了指公子,就说了二字。他说,有用。”
“……哈?”
白凤耐性细说,“将军的意思,便是凤儿对公子有用,而公子对将军有用。于是,凤儿便留下了……”
“……”
现下,李全不知自个儿是啥表情,只是觉得这脸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嘴角更是抽搐不断!
可怜的小兵在心中哀号——将军啊将军!您,您这也太过草率了吧?!别这么随意的乱给咱们近卫营增加担子啊!
“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回过神来,李全依旧一脸狐疑。
白凤打着他半刻,神情怪异。终于,松了钳制直起身理了理稍嫌凌乱的衣裳,“因为李大哥,我觉得和您特别的投缘啊。”
“……”李全暗吼,这是啥狗屁不通的理?!
“您不是有一个妹子吗?她在您老家等着你归来?”
“……”
“而我,也有一个弟弟,快十四了。呵呵,他也在等我回去呢……”话间,白凤已然捡起摔落在地的香炉,清了清后的又燃了一炉。
“李大哥,凤儿真是一片好心的想让您多休息些。只是您却问到了凤儿的痛处……”美人卷起袖子,轻抹了泪,“若是李大哥您如此看轻凤儿,那凤儿也无法了。只是望您为了自个儿也为了将军,多担待些。”
“对,对不住……”这回儿,看着美人梨花带雨的,倒是李全有些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这人若是奸细的又怎会自个儿主动找上门?自个儿也太傻了!
凤美人见着李全这窘样,雨过天晴的展颜一笑,“不,是凤儿不好,让李大哥受惊了。该是凤儿陪不是。”说完,便真的微一福身。
还未等李全回过神来,却见那凤美人又开了轿门,笑说,“凤儿还是先去看看公子如何了,他那性子凤儿有些担心。这软轿就麻烦李大哥为我们守着了,成不?”
如此美差,当然成!李全连连点头毫不含糊。于是又逗得美人一笑,“李大哥,其实这侍候人是有诀窍的,改哪天凤儿登门再好好给李大哥您说过。”
话音刚落,便见这凤美人跳落行驶中的车马,与那一身娇弱不符,干净利落。
这时,李全那藏在额间的冷汗才滴了下来,将军帐中卧虎藏龙的,着实吓着了这小兵。
渐渐的,马轿缓行的些微有些震动,李全起先还有些警觉,后来实在是架不住身子的酸软,双目的渐渐合上了。
所以,当日落时分,凤儿打开软轿见着的四肢大开,打着鼾,嘴角流了一滩哈喇子的小兵时,“噗”的一声又笑了。
不过,身后那人传来的阵阵冷风,却使得凤儿不敢造次的连忙侧身。
而在他身后,正是一脸风尘,还未洗漱过的征远侯——樊落。
“将军,”凤儿笑说,“这人可不是铁打的,以后还是小心为上,若是李大哥有了闪失,为难的可是您啊。”
樊落却不知有没有入耳,只是跃入轿中,一弯腰的把这小兵揽入怀中。
李全迷糊之中际见着将军的美人脸,呵呵傻笑一声,便寻着一个舒服的位挪了挪,接着睡去。而樊落见他如此,这轻拧的眉心,便渐渐舒缓,眼角轻扬。
凤儿在一旁,看着将军平时鲜有的姿态,勾起一抹浅笑,神色幽晃,带着莫测。
“白凤。”
突然,走下马轿的将军开口唤了声。
凤儿一惊,连忙跪下,“将军有何吩咐?”
“回京后,消你贱籍。”
“……”短短七字,却使得这平日八面玲珑,说话从不打个愣的凤公子硬是呆呆的,挤不出一字。
他抬首望了将军一眼,又似是怕亵渎般低低垂下。身子轻颤,过了半晌,方干干的挤出三字,“谢将军……”
而樊落却无丝毫停滞,抱着自己的小兵,毫无遮掩的越过满是将士的中军营,往他帐内走去。
于是,这李全便注定的,里子面子的,注定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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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月,征远军终于入了幽州境内。虽两州相邻,可风貌却截然不同。
现下正值秋分,鸟雀飞空,青山渐淡,不过这绿水依旧常流。
而李全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着实好好的谢了方军师及凤美人一番。
方军师摇摇扇,洒脱的一挥手,“这可是樊兄的嘱托,谢我作何?”而凤美人接下了李全的尴尬,给了台阶,“若是李大哥想谢凤儿,那就帮凤儿打一些野味吧?最近嘴馋得紧。”
李全连忙应下,厚着脸皮打探了一下军情,得知这西狄军连个影子都未见着时,便小心的向着将军告了一天假。
只是现下,正是山中猛兽捕猎储粮过冬之时,想了半宿,李全还是请了赵兵头,陪其一起上山。
“打猎?”提着水桶,赵兵头叼着草根,上下打量小兵,“你真会打猎?”
“嗯,”李全颇有些天生劳碌命的接过水桶,老实的回答,“小时候过了农忙,闲着没事就常随着邻村的猎手去附近山里打野味,我这箭术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说话之间,俨然自豪。
“怪不得,”摸着下巴,赵兵头那副俊脸满是不正经,“我就说看你平时懒惰也不见多练习,怎么临场一箭一准的,难不成你把那靶子当成了只只熟透的肥鸭吧?”
李全黑脸一红,像熟透的果子,憨憨的低头傻乐。于是,又换来赵兵头鄙视一眼。
只是,当赵兵头知道李全要去打野味之起因时,倒是了有些许的冷场。
“怎么了?”李全眨眨眼,“凤公子对小的很照顾,而且将军也答应了。虽然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