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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噎着了!”李素满脸通红翻着白眼,指了指茶几。
东阳急忙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喂他喝了几口茶水,急道:“怎样了?好些了没?”
“不还不行,快,快给我人工呼吸!”李素仍翻着白眼,状若垂死弥留。
两人相处日久,东阳已知“人工呼吸”的意思,闻言俏脸一红,抬起粉拳狠狠捶了他几下。
“要死了!尽弄些鬼花样吓我!”
李素哈哈一笑,顺手搂过她的纤腰,刚想说点温存体己话儿,殿外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身着宫装的绿柳出现在殿门外。
“李侯爷,不好了!村里来了恶人,李老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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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鏖战对峙()
。方老五眼睛充血通红,恶狠狠地盯着朝自己和李道正冲来的二十余人。小,。。or
卸甲归田几个月了,方老五久不历战阵,手艺有些生疏,以前能够平静以对浴血大战的心境,这几个月来竟悄悄地发生了改变,看着冲来的二十余人,方老五竟莫名感到一股紧张,于是不自禁地喉头蠕动,吞咽几口口水。
这群人显然有备而来,双方还没接战,方老五已看出这群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李道正,他也看出来这群人没打算要李道正的命,因为他们策马疾驰时,从身后抽出来的兵器不是刀和剑,而是寻常的节棍,铁镗。
不管他们是不是要李道正的命,方老五不能退,他不但是李家的庄户,同时也是李素的亲卫,李家的部曲,家主在遭受到生命威胁时,他必须第一个冲上去打败敌人,或者,用自己的生命助家主逃脱,为他争取生机。
这是亲卫和部曲的职责,所以方老五不能退,不但不退,方老五还主动迎了上去。
大唐常年征战,两军接阵时府兵从来都是迎敌而上,以硬碰硬,唐军的战法和风格,已深深刻入了老兵们的骨血里,舍生,忘死,倾力一击!
看着二十余骑越驰越近,越驰越快,方老五涨红了脸,扭过头朝李道正力竭声嘶地大吼:“老爷,跑啊!”
说完拔腿往前冲去,离骑士们尚有一丈距离时,方老五忽然飞身而起,身子腾空的瞬间,一手忽然揪住马儿的鬃毛,另一手化拳,狠狠朝马上骑士的脸颊揍去。
凌厉。剽悍!
接战仅只一招,一名骑士惨嚎落马,方老五落地后毫不停留,再次飞身而起,将那名落马的骑士取而代之,骑在了那匹马上。
其余的骑士被方老五这一招震慑住了。纷纷勒马停步,忌惮地盯着他。
方老五目光阴沉环视众人,扬声喝道:“尔等何人,竟敢行刺县侯之父,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二十余名骑士没人说话,此时此情此景,本就不是说话的时候。
为首一名骑士盯着方老五,脸现戾气,忽然高举起一只手。狠狠往下一挥,其余的骑士得到了指令,拨转马头散开,其中十人将方老五团团围住,另外十余人朝李道正冲去。
方老五眼球充血,瞋目裂眦,大喝道:“贼子尔敢!”
狠狠一踢马腹,方老五趁对方还未形成包围。竟策马朝即将合围的空隙里冲了出去,直奔李道正而来。
这个举动令骑士们的阵势出现了小小的**乱。为首的骑士也呆了一下,他没想到方老五的反应如此快,一人一骑便令一群人乱了阵脚。
方老五也不轻松,心情越来越沉重。
刚才对方一个简单的变阵,方老五便看出来了,这是一群军伍之人。或许经历过真正的杀阵,至少是受过战阵训练的,否则不可能在瞬间便列出如此老练的阵势。
他一个人要对上二十多人,而且还要顾忌李道正的安危,这一战刚开始他已陷入败势。
方老五与二十多人对峙时。身后的李道正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
不管他以前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眼前这一幕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这群人是冲着他来的,李道正在太平村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平日为人亲和友善,从来没有得罪过人,莫名其妙竟有一群人骑着马来太平村找他麻烦,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跟自己的儿子有关!
情势危急,但李道正并不慌乱,看着方老五像只护崽儿的老母鸡似的,守在自己身前,将敌人死死拦在外围,李道正心中不由泛起些微的感动。
“这个瓜怂太实心眼了,素儿从哪里找来的?”李道正喃喃自语。
短暂而沉默的对峙之中,方老五心有旁骛,牵挂李道正的安危,抽空扭头看了他一眼,见李道正仍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神情一点也不见畏惧,反而镇定得如同闲庭信步,方老五大急,吼道:“老爷,你快跑啊!这里离家不远,快叫部曲兄弟过来”
李道正懒得看他,哼了一声,道:“我倒是想跑,你问问他们,肯放我跑吗?”
方老五一呆,然后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跑,简直是说笑了,自己二人两条腿,别人骑着马,此地又是一望无垠的田野,哪里跑得掉?
“老五”李道正盯着为首那名骑士,忽然开口淡淡地唤道。
“老爷。”
“夺兵器,擒贼擒王!”李道正忽然暴喝。
话音落,方老五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下意识的便将李道正的话当成了命令,狠狠一踢马腹,朝为首的骑士冲去。
为首的骑士一惊,扬起手中的铁镗,迎面便朝方老五狠狠扫去。
谁知一扫之下竟落了空,离他尚距半丈距离时,方老五马头一拨,忽然换了攻击目标,身子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飞起一脚朝旁边一名骑士踹去。
这一脚踹得扎实,旁边那名骑士连举臂格挡都来不及,便被方老五踹下了马,方老五随之也落了地,趁着那名摔下马的骑士七荤八素之时,方老五上前将他手中的一根节棍抢在手里,节棍刚入手,便听后面有马蹄声,方老五头也不回,随即一棍狠狠朝后面挥去,这一棍没扫到人,却正好击中了马头,马儿被击中了头,痛得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甩落在地,然后头也不回地惨嘶着跑远。
一系列的动作说来话长,然而连起来却只发生在两个呼吸间。
为首的骑士这时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他发现面前这个老兵很不好对付,是个经历过无数次杀阵的狠角色,对阵经验无比丰富,刚接阵没多久,自己这边便栽了三个人,太平村李家原来竟卧虎藏龙啊!
“一起上,围而剿之!”为首的骑士面露狠厉之色,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十名骑士很快围了上来,将方老五围在中间。
仍和刚才的变阵一样,其余的十来人则策马朝李道正冲去,这是他们今日真正的目标,绝不能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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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忠义之士()
一秒记住神马羁旄挛薜霸亩粒?
独木难撑大厦之倾。
这是方老五此刻最直观的感受。
独自一人战二十余人,而且还要保护李道正的安危,令方老五深觉束缚,本来已经很吃力了,还要分散出精力时刻注意李道正那边的情势。
到自己被敌人包围,而另外十余骑冲向李道正,方老五顿时凄厉大吼起来,包围他的敌人不为所动,节棍和铁镗狠狠朝他劈下,方老五闪身避让,然而还是不可避免地挨了不少下,后背,胳膊,额头火辣辣的痛,身形也不自禁的踉跄退后几下才站稳。
额头伴随着刺痛,有股温热的东西缓缓地延着脸颊蜿蜒而下,渐渐地,那股温热的东西流到眼皮上,遮挡了视线,触目所及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仿佛天地间被罩上了一层鲜红的纱缦。
方老五匆匆一擦,一手的鲜血,眼睛却仍狠狠地盯着包围他的敌人,满脸的鲜血再加上狠厉的眼神,如同从地底深处杀出来的凶神一般,连敌人都不由觉得心神一窒,一股深深的恐惧油然而生。
到另一拨敌人策马离李道正越来越近,方老五厉吼一声,手里的节棍忽然出手朝正面的敌人击去,对方急忙举起兵器一挡,一挡之下却落了空,方老五手里的节棍仿佛有灵性一般,即将落下之时忽然在半空中硬生生扭转了方向,反而落向了身后一名骑士的马头上,声东击西的招式套路玩得非常娴熟。
这一招果然奏了效,身后的骑士完全没有提防,被方老五击中马头后,马儿痛得长嘶一声,疯了似的把背上的骑士甩下来。然后猛地往前一冲,前方好几名骑士的马被负痛的马儿冲得七零八落,保龄球似的冲垮了一大截,包围圈也因此而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缺口。
方老五抢过一匹马骑上去,瞅准了时机冲出了包围圈,发了疯似的策马朝李道正冲去。
两次包围。被方老五两次击破,敌人不由有些胆寒,面面相觑间,露出一股畏惧之色。
方老五不管身后敌人的狂追,策着马疯狂地冲向已渐被包围的李道正。
着敌人朝李道正扬起了兵器,方老五大吼,节棍脱手飞出砸向敌人,随即身子从马背上腾空,像一只下山的猛虎。咆哮着扑向其中一个敌人,二人扭成一团重重摔落在地,“噗”的一声闷响,方老五后背落地,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内脏痛得仿佛无数支钢阵在扎一样,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喊杀。嘶鸣声变得遥远而模糊,这一下差点令他背过气去。
敌人没管方老五的反应。一支铁镗狠狠朝李道正的后背击去,方老五此时视觉和听觉已有些昏昏噩噩,然而还是见了那支铁镗,于是不假思索下意识地猛然窜起,将李道正狠狠一推,那支铁镗狠狠砸在方老五的肩头。喀嚓一声脆响,他的左臂软耷耷地垂了下来,显然已折了。
舍生忘死保护李道正这一幕,得为首的骑士都暗暗心惊,抛却此时互相敌对的立场。连他都不得不在心底里暗赞一句“忠义之士”。
赞叹归赞叹,双方敌对的立场无法改变,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下去。
方老五已累得没有力气了,左臂软软地垂着,完全没了知觉,扭头了李道正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无法保全他的歉疚,无声地惨笑过后,方老五回过头,充血的眼睛布满了临死前的疯狂。
“今日我已怀必死之志,尔等且张狂,过不多时,我家侯爷杀到,定将尔等一一诛除为我报仇,老子一条命赚你们二十条,够本了!”方老五嘶哑着嗓子道。
为首的骑士眼中露出冷光,指了指一只胳膊已废的方老五,他改变了策略,冷冷道:“先将此人击杀!”
一声令下,十来只节棍,铁镗狠狠朝方老五头上,身上砸下。
方老五厉吼,如受伤的猛兽迎着漫天的兵器正面而上!
李道正一直静静地在旁边着方老五为他拼命,此刻见方老五为了保护他果真连命都豁出去了,李道正眼中冷芒一闪,终于露出坚定之色。
无数兵器即将落在方老五头上身上时,电光火石间,李道正猱身而出,猛地拽住方老五的腰带往后一拽,无数兵器顿时落了空。
方老五此时摇摇晃晃,唯剩最后一丝不屈的意识和责任支撑着他不肯倒地,刚才迎身而上时他已存死志,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