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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贰臣知格格对杨青锋甚是钟意,又见昨日黄台吉看了杨青峰身手了得,心中已有应允格格与杨青峰相交之意,心想如是杨青峰将此参食下肚去,自是九死一生,到时格格与黄台吉怪罪,自己可是承担不起,不过只要他立了字据,是他自己要食,那也怪不得别人。范贰臣在辽东已有许多年时,对人参之性甚是清楚,杨青峰却是不知。不过杨青峰早知二人不怀好意,然而心中欲得人参之心已定,当下也不与二人多言,只说道:“拿纸笔来!”
早有下人将笔墨纸砚都盛在一只托盘之中端了上来,杨青峰就在那席上将两只碟儿挪开腾出一方之地,也不顾桌上汤汁酒水污桌,就将纸斜铺桌上,抓笔在手歪歪扭扭写道:今是我自己要食何家千年人参,生就生,死就死,与别人无关。又在下面书画了自己的大名杨青峰三字。将其交于何满溢,说道:“还不快快将你家那千年之参请出?”
何满溢将杨青峰所写字据横横竖竖看了两遍,又交于范贰臣,范贰臣看过点头,何满溢方才叫道:“请宝物上堂!”一声所起,只见前面先有八人佩刀而出,各各紧执腰间刀柄,接着才是一人手举一只托盘,盘上覆着锦绸,在后又有八人分开而行,手上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昨日何满溢眼见黄台吉对杨青峰身手甚是赞许,心知如若不置杨青峰死地,只怕今生欲得玉录玳之身已是不能。回到府中,何满溢连夜请范贰臣相商,范贰臣先前于杨青峰言行之中,已是料定杨青峰此行赫图阿拉城是为千年之参,心知至此之时,如要除掉杨青峰大是不易,须得顾及玉录玳及黄台吉,如要做得天衣无缝不累及自身,也只能如此。当下将心中之计对何满溢言说,何满溢虽是心中大疼,却也再无其它计法,况如今为了可得玉录玳之身,只要杨青峰身死,不管如何都是要行。当下二人连夜将一切布置妥当,天亮之时便由范贰臣去请杨青峰至何满溢处饮宴。
第94章 得参()
范贰臣在辽东之地已是久居经年,深知人参的特性,普通之参补性甚弱,随意而进对身有益无害,那千年之参虽是至宝,却只是对身患重疾有需的人而言,有补虚续命之用,然若一人身无疾患,精力无虚,食了千年之参,那至阳之补难为人承,便如至毒,可至人于死无生。范贰臣正是欲用此性,使杨青峰食了千年之参身死,又让杨青峰自立字据,不会使玉录玳及黄台吉怪罪于己。
当下前行八位佩刀壮汉在前将身散开,圈一个圈,将那托参之人和杨青峰以及何满溢都圈在圈中内里。后面八个弯弓搭箭的武士分四角及门边而守,只待稍有异动,便即乱箭齐发。
杨青峰将身站起,口中一阵冷笑,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而行自无反悔,你等如此阵仗,当真是以小人之心揣君子之腑,我如是有心强取,只怕你等如此,也是奈何我不得。”
何满溢与范贰臣昨夜密谋,连夜安排布置,排下如此阵势,自是惧杨青峰身手了得,只怕他出手抢夺,坏了二人阴谋,杨青峰心中如何不知?是以有此之说。
何满溢见杨青峰揭破二人阴计,脸上之色大见紧张,范贰臣却是老道至极,听杨青峰如此说,知他自是必遵先前之言,心中放心,浅浅一笑,将身站起,去至杨青峰身前,给杨青峰斟了三杯酒,又给何满溢斟了三杯,口中说道:“杨英雄英雄无敌,重情守信,实是让人佩服的很,今宝物既已请出,就请宝物之主何公子与杨英雄共饮三杯,之后杨英雄食了其中一棵人参,另一棵杨英雄便即将其带了身去,如何?”
范贰臣实在是阴险至极,心知千年人参补性超强,如以酒助力,更见冲性,是以使计要让杨青峰食那宝参之前再豪饮烈酒以增药性。
杨青峰对此却是不知,不过却是不饮那酒,口中说道:“且慢,先将那绸锦揭开,让我一睹宝参真容。”
杨青峰只怕二人用了假参骗人,是以出言要先验明宝参真伪。何满溢听说,对那手举托盘之人说道:“将宝匣打开,让杨英雄看参。”那人依言,先将托盘放在桌上,揭了上覆绸锦,却是盖的一只盒匣,又开了盒匣之盖,内里却是放得一红绸所包之物。只见那人双手哆嗦,想是他知这盒中之物贵重,是以心中紧张,将那红绸一层一层打开,到了最后,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只见两只小人儿相依相拥偎在盒底,头手腿足俱有,细细而看却是两根植物根茎。
先前杨青峰已是见过人参之形,知此人参自是真参不假,只是不知是否就是如二人所说的千年之参,当下注目凝神,见那两只已成小人儿之形的人参相依而卧,竟真是可辩男女之形。先前杨青峰已是多次听闻此参之说,说道此参天下绝无再有,是为男女成形一对,那男女之分清楚可辩。杨青峰只怕二人做假,仔细辨识,见那小人儿男女之分之处找不出一丝人手雕作之迹,绝对是天然自生而成。
杨青峰心中放心,心知此参确确实实便是先前所说的千年之参。也不说话,当下将先前范贰臣给自己斟在面前的三杯酒一饮而尽,也不与何满溢举杯。
何范二人正在猜度杨青峰心中所想,却见杨青峰身形一晃,已至放参之处近前,伸手一探,一只宝参已是到手。
众人各各大惊,那八位手执刀柄的壮汉正欲抽刀扑上,却见杨青峰手臂一举,自将那参送入口中,咯吱咯吱一阵大嚼,已将那参吃下肚去。
边上众人俱是惊得目瞪口呆,何范二人先自一怔,却即各露喜色。见杨青峰已自食了一棵千年人参,何满溢将手一摆,那按刀搭箭之人各将身退。范贰臣却又说道:“杨英雄既是已食了人参,可否再饮三杯?”
杨青峰不知范贰臣阴毒此中厉害,豪气冲天,说道:“再喝十杯我也不惧!”伸手一手执了酒壶,一手将那托盘之中装得还剩一支宝参的盒匣收好揣在怀中,仰头咕咚咚一气,将那酒壶之中之酒喝去一半,酒壶尚未放下,只觉鼻端一热,伸手指去拂,便觉湿湿稠粘,将手指伸到眼前一看,不觉大吃一惊,竟然是血!
杨青峰万料不到这参药性如此之强如此之烈,又是如此之速,刚刚下肚,药力已起,那阳补之气大至,已至鼻中淌血不止。眼见何范二人脸显得意之色,哈哈大笑,杨青峰虽是早知二人必有阴谋,却是未曾料到毒计是在这药性之强不为自己所识之上,不过即便自己心中知道,为孱弱少年治伤,也定是要得那宝参,自也会如他二人所愿食了另一棵人参。
杨青峰只觉鼻中血滴淅沥,胸中有如一团烈火在烧,小腹丹田之处鼓涨欲裂。心知不妙,自觉当速速身离此地,寻一僻静无人之地,以查能否运功压制心中激荡之火,如若不可,拼死也要将怀中那一棵宝参送至殇情涧中。当下将足一起,自己也是吃了一惊,只觉身已不似先前自己之身,轻飘飘竟如轻了三分之一,足下只一个点起,已从堂中过门而出,至于堂前阶下,眼见院中一匹白马正静立待主,正是早上范贰臣去游说自己来此饮宴之时所骑,足下再又轻轻一点,已是身飞如燕而去,落在马背,两腿一夹,那马疾开四蹄,追风赶月般出了院门。
杨青峰食了千年宝参,药性立起,功力自增,何范二人眼见杨青峰鼻中淌血,却见他身形忽去如飞,只能眼睁睁看其而去。
杨青峰一路催马急奔,虽是浑身炽热如炙,那头脑尚自清醒,心知从此而行出了前面那一路口,将马向西而去,便可出城向长白山所行之向。当下将马缰稍稍一带,只待放缓到那路口,便即转马而去,却不曾想前面马蹄声响,一人骑马迎面而来。
杨青峰一看,心中慌乱,那马上所骑正是玉录玳。
杨青峰心想与玉录玳相处多日,得她真情倾心,今日所去,她若知道便是与她永久相离,只怕她不能抑制心中痛苦,又怕为她知道自己已是食了千年人参,那补性甚烈,身若不能相抗,反倒要致自己阳盛而死。当下急起一掌拍在马身,胯下之马吃痛,不缓反急,四蹄扬雪,与玉录玳擦身,一晃而去。
玉录玳早见对面所来正是自己的青峰哥哥,心中欢喜,正要待杨青峰马至,便即掉转马头与杨青峰并羁而行,却不料杨青峰打马如飞自去,心中一愣,猜不出杨青峰为何如此,隐约又见杨青峰胸前衣襟潮红,心中顿生不祥之觉,心想自己中午身回之时听到下人言说,青峰哥哥为范先生所请,是去何公子家饮宴,其时心中只想何满溢先前对我的青峰哥哥嫉恨生仇,怎地今日却请他去喝酒?不过也未多想,只是禁不住对青峰哥哥的想念,便自骑马来迎,此时忽见如此,心中不由窦疑大生,心想难道何满溢请我的青峰哥哥前去喝酒,竟是不怀好意?我的青峰哥哥如此,莫不是已中了他的奸计失了心智?如若不然,青峰哥哥怎会对我如此这般不理?
玉录玳一念所生,只觉胸中一颗心顿时砰砰狂跳不已,急张喉大叫:“青峰哥哥!青峰哥哥!”
杨青峰将那马打得如飞一般,只是不应。玉录玳稍一迟疑,忙手起一鞭,将自己所骑之马急催而起,直向杨青峰急急而追。
杨青峰在前打马飞驰,耳听身后马蹄之声疾如雨点,紧紧相随,知是玉录玳在后追赶,便将马打的奔行愈速,如腾云驾雾一般,只是要将玉录玳甩落,心间却是一遍一遍默念:录玳姑娘,是我杨青峰对你不住,今就此别离,若有来生,但愿我们相生同根,不再如今生这般身世相隔,愿你为男生,我为女生,我便如今生你对我之情一般对你,永不分离。”
玉录玳在后急追,眼见杨青峰在前风驰电掣,愈行愈速,所过之处,雪地之上,星星点点撒的血迹,心中又是心痛又是忧虑,心想如若我的青峰哥哥真的被何满溢所害无救,我也是不活,随他而去,恨不能一步便至杨青峰身前看个仔细,又想入他怀中二人同乘一骑,要死也便是如此一起相依去死,手中不停举鞭打马,将那马催赶的如癫如狂,四足狂奔,势急胜风。
二人一前一后,俱各骑行如飞,路边之人胆战心惊,远远将身闪开,却又忍不住驻足路边而看,却是二马去势如电,转瞬即已不见,过那城门关口,守城军兵尚未看清,只见二马身影携一身劲风已是穿门而去。
出了赫图阿拉城,行了一程,杨青峰虽是催马去势不减,却只觉浑身燥热愈烈难当,胸中腹中犹如烈火燃烧,丹田之处所贮真气愈充愈盈,势要破身而出,口中口干舌燥,头脑之中一种无形之欲而趋,直如要放声大喊大呼,又如要将人生吞活噬方得胸中之快。脑中尚存一丝清明,杨青峰不敢再行,心想且落马入于林中寻一处隐密之地,快快行功散去身中内力,看是否可化那千年之参所起的阳盛之气。当下将马去势稍缓,就在马上将身而起,入于林中,两个起落,已去了数十丈之距,待玉录玳将飞马止住,弃马而下,却那里还可寻得见杨青峰身影?
杨青峰在林中蹿越飘飞,行了小半个时辰,已至林深之处,心知离那来路已远,放眼去寻,隐约见左侧目光尽处,似乎有人搭的木棚,杨青峰心知这一地虽是林深,定是有猎人出没,搭的棚窝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