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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台吉微一沉吟,又见杨青峰背上背着大刀,说道:“久闻汉人精通武术,英雄又是武当名门之徒,众人多想一睹英雄风彩,不知英雄今日之身可以演武吗?”
杨青峰答道:“伸臂踢腿,尽可为之,只是功力不继,恐为在坐诸人笑话。”
黄台吉此说,一为查验杨青峰身体还复之势,更为甚者是要考较杨青峰武功,前日黄台吉身在抚安,何满溢之父何和礼接儿子书信,已向努尔哈赤为儿子何满溢提亲,要娶玉录玳为妻,黄台吉却知杨青峰救了玉录玳性命,玉录玳已是对杨青峰一心倾情,黄台吉对玉录玳这个女儿甚是宠爱,只怕她受了委屈,因此将身赶回,刚刚一见,只觉二人浓情密意,甚是投情,便有心试探杨青峰身手,心想大汗努尔哈赤甚是钟爱英雄,如若杨青峰身手不凡,便也会为大汗心喜。却不知杨青峰刚刚与玉录玳亲昵之形,实为做给何满溢眼看,杨青峰心中实是并未有此之意。
黄台吉见杨青峰说恐为在座诸人而笑,忙说道:“不碍事,杨英雄尽管使展,英雄之身为格格而伤,既便施展不周,众人也只有相敬之心,怎会发笑?”
杨青峰见推辞不脱,只好将撑手之棍放于地上,伸腿展臂打一套武当拳法。
杨青峰本不会做作,此时却要故意做出身上之伤尚未痊愈之态,步履蹒跚左右踉跄,腿欲伸却不直,臂欲展而不圆,更见滑稽可笑。
众人刚刚听黄台吉言说杨青峰是为格格而伤,诸人怎可笑话之语,此时见杨青峰之态,尽皆忍唆不禁,却也强力忍住,偏那何满溢对杨青峰心中愤恨,见杨青峰拳法散乱,身手缓慢,心想杨青峰也不过如此,怎地前两次俱是着了他的道儿?自思定是自己大意,此时出手正可报那前两次之仇,又可在众人之前显眼。当下将身一起,边向杨青峰身走边口中说道:“一个人舞拳怎地有兴致?我且陪你练练!”
范贰臣欲要出言相阻,却不见黄台吉开口,便不敢说话。黄台吉也是见先前何和礼为何满溢求婚欲娶玉录玳,有心看二人比拼,一较高下,只是担心杨青峰身上有伤,不是何满溢敌手,暗暗自在心间留意,只待杨青峰身有危势之时,好出声喝止。
玉录玳却是大急,一边怒斥何满溢好不要脸,不顾我青峰哥哥有伤乘人之危。她却越是青峰哥哥叫的亲热,何满溢越是怒火中烧,欲置杨青峰死地。
何满溢近前,见杨青峰仍自顾出拳踢腿,眼也不瞧自己,心中火焰更盛,眼中看的仔细,呼地一拳直向杨青峰面门捣去。何满溢也习骑射,在他看来,杨青峰就如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自己这一拳不把他打的鼻开肉绽,至少也要头昏脑胀。拳面疾落,却见杨青峰视若不见,犹自圆掌抡臂,那拳分明落在杨青峰脸上,却似面上涂的有油,也不知是自己手滑还是杨青峰面滑,拳面与脸面只一触飘飞而过,并不曾着的有力。再看杨青峰,依旧抡臂圆掌,势作推拉之状,甚是让人发笑。
何满溢将身展开,拳势如风,携一股劲力,势若疯虎般向杨青峰连连进击,竟然舞的风声呼呼,堂上之人见之无不叫好,又见杨青峰身形缓慢,无不以为何满溢必胜无疑,却不料何满溢向杨青峰进击的许久,也不见沾上杨青峰身体。说也奇怪,何满溢那拳明明已至杨青峰之身,却见杨青峰身形一扭,抑或手臂一拂,又或手上就势一送,便将何满溢沉如铁铅的拳式解开。斗的越久,何满溢越是难以沉住气息,忽地将身一起,腾起离地一丈有余,半空中双手前探,做出饿虎扑食之状,直向杨青峰扑下,暗想杨青峰身形缓慢,身上有伤体质孱弱,我只需将你抓住,看你还如何逃脱我的拳掌。
杨青峰似心中惊慌,又似腿脚不灵,眼见何满溢从半空自上而下泰山压顶,竟是足底一软,身子直向地上倒下。
众人皆料此次杨青峰定是再难脱逃何满溢击打,直把玉录玳惊得面上无有血色,欲要前出相阻也已不及,何满溢也自觉这一击势在必得,心中恨不能一拳便将杨青峰打死,又想如是如此轻易便让杨青峰了结,去了痛苦,却是太便宜了他,怎么也得让他受些折磨,心想至此,右出前掌,只伸十中两指前出,劲贯其上坚如铁勾,欲要先挖杨青峰双眼。
杨青峰身倒之势却是侧身至地,一瞬之间何满溢已是欺身而至,两身尚未相接,只听何满溢一声惨呼,身已向外飞出,跌出三丈之外,仆落至地,再也将身不起。这一着无不出乎在堂众人意料之外,俱是惊得目瞪口呆。
其实刚刚诸人皆以何满溢胜券在握,在何满溢与杨青峰贴身之际,杨青峰迅起一腿,这一势去若闪电回如疾风,众人却未看清,却是已将何满溢踢得直飞出去。终是杨青峰心中存了善念,不欲如何满溢之心置人于死,这一腿便不注内力,只以腿上之功而出,却也将何满溢踢得骨折筋断。众人尚不回神,玉录玳早已奔杨青峰飞身而去,将杨青峰侧地之身扶起,心中惊忧顿去,满心欢喜,笑靥如花。
堂首黄台吉也自暗暗吃惊,虽是面上声色不动,心中却已起了疑心,暗思眼见何满溢必胜,转眼却是飞身仆地,显是伤的不轻,若仅以眼前之势,这姓杨的少年并不俱此一击之力,何以至此?心中已有杨青峰故意掩藏之想。
黄台吉却是不同常人,心中有疑,却不单单就想这一起有疑之事,继而又想如若果真这般,此人却又为何如此?却是隐藏了什么目的心思?念及至此,以目示意,边上一人已是心领神会,将步走向屋中,先对玉录玳施了一礼,说道:“格格请先一边暂歇片刻,待我向杨英雄请教几招。”
玉录玳闻言一惊,将眼一看,原来是阿玛黄台吉的贴身侍卫曹格,心中顿宽,嘻嘻一笑,说道:“曹叔叔,我青峰哥哥有伤,你也来欺负他?我可不许!”
曹格连忙陪笑说道:“格格不要多心,我见杨英雄身手不凡,只想和他切磋切磋,若说欺负,即便格格不在此地,我也是不敢。”
玉录玳还要阻止,黄台吉早已看见,说道:“格格且到这边,来给阿玛捶捶背,曹叔叔只是敬服杨英雄武艺高强,和他稍做切磋点到为止,断不会伤了你的青峰哥哥,你尽可放心。”
第89章 有意相探()
玉录玳心中大是不愿,却有阿玛黄台吉出言,也只能如此,也自心知曹格决不会和何满溢一般有那狠毒心思,一边向黄台吉行去,又回头对曹格说道:“曹叔叔,我青峰哥哥身上有伤,你要是再伤了他,我一定和你没完。”
曹格大笑,说道:“格格放心,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伤了格格的心头肉。”又说:“杨英雄武艺高强,只怕我想伤他也是不能。”
曹格又对杨青峰施了一礼,说道:“杨英雄,在下见你身手超凡,又对格格有恩,心下好生相敬,今冒昧向英雄讨扰,尚请英雄不吝指教。”
曹格见玉录玳对杨青峰极是关切上心,虽得黄台吉暗示,却也不敢对杨青峰言出无礼,说话极是谦逊谨慎。
杨青峰刚刚对何满溢那一腿一出,也自懊悔不已,今见此人前来,已知为人所疑,虽听他言语极是客气,只怕心中已是想要将自己心腑切开看个究竟,自思最好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当下抱拳还了一礼,说道:“兄台误会了,在下武艺不精,又有伤在身,刚刚与何公子切磋,只是,只是何公子自己失手,在下今又怎敢在兄台面前显摆?尚请兄台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使在下以养有伤之躯。”
杨青峰本是猴精,心想此时若以正常言语婉拒,此人定是不会罢休,是以声说自己有伤在身,以迫此人不便与自己交手。
恕不知此人得黄台吉暗授意旨,纵你何说,也是要一试才罢。
那人闻听,只呵呵一笑,说道:“英雄身上有伤,尚且如此了得,如若无伤,更是天下无敌,切莫推辞,切莫推辞。”口中言说,手上招式已出,双掌置胸,携一股劲力,向杨青峰平平推出。
杨青峰不觉吃了一惊,此人一出手便是狂出内力,却不拼拳脚,也不比刀枪,只见那劲力卷起地上尘灰,虽不是排山倒海,却也声势赫然,向杨青峰急袭而至。
杨青峰不知此人底细,不敢贸然硬接,只伸足一勾,已将先前撑身木棍挑起执在手中,于地一撑,将身借力平平而起。这一着端的是恰到好处,既避开了来袭之力,又不显自身真实之况露了端倪。
在那堂首,玉录玳虽是立在黄台吉背后,手上纤指给黄台吉肩上拿捏不停,眼睛却是一直随了杨青峰身形游走,见杨青峰这一手借力起身,避开了曹格的劲力奔袭,又极见潇洒飘逸,不由眉开眼笑大声叫好。
杨青峰身在半空却不可久停,见杨青峰身形下落,那人叫一声好,双掌忽地收起,双足一踏,抢在杨青峰身形下落之处之前,立好方位,杨青峰身在半空已不可避,身落于地未稳,那人忽探一脚着地扫出。
此时杨青峰欲要身扮有伤于身之态,身形蹒跚缓慢,便避不开此人扫出的这一脚,如要避开这一脚,便再难以掩饰身有伤患在身之状,人之求胜避祸之心所趋,间不容发不加思索之间,杨青峰急急提气屏息,那身落之势尚且未止,脚尖疾探于地一点,身犹下沉,足却再起,膝腿一弯之际,那人扫出的一脚瞬时而过。
杨青峰虽将这一脚避开,却也显得颇为仓促。
黄台吉眼见,不由也叫了一声好。
不曾想玉录玳在背后一听,见黄台吉是为曹格叫好,心中大是不依,拿手将黄台吉肩臂一阵摇晃,口中拖长了声音,娇嗔而叫道:“阿玛——”
黄台吉一怔,继而方是明白自己为曹格叫好,玉录玳不喜,忙说道:“我是说二人都好,二人都好,啊,呵呵。”口中说话,眼却不离二人相斗比拼。
曹格是为黄台吉贴身侍卫,在那战阵之中不但要冲锋陷阵,还要身护黄台吉,所历大的阵仗无数,也是修得一身硬功钢猛无俦,怎能使杨青峰还如先前一般故做伤患在身蹒跚缓慢之态?杨青峰不得已将身形展开,腾挪躲闪,极尽灵巧,自是不再像有伤在身之人。黄台吉眼见如此,心中窦疑更深,不由侧目问玉录玳道:“这个杨……,你的青峰哥哥,你对他可知晓得清楚?”
玉录玳见杨青峰斗的好,身形又潇洒至极,也正在兴奋之处,张口回道:“当然知晓的清楚,他是武当山空虚道长的弟子,却不是小道士,还未有婚配,如此这些我尽是都问过了。”
黄台吉听玉录玳如此而答,不觉在心间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这个宝贝格格,可是着了这姓杨之人的魔了。又问玉录玳道:“你可曾问他到我赫图阿拉城来所为何事?”
这个玉录玳却是不曾有问,在玉录玳心中,自己喜欢杨青峰,杨青峰从中原来到关外辽东,这便是上天执意要他如此,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今见阿玛有问,只好含糊不清的回道:“这个,那个,青峰哥哥是一个侠士,自是要遍行天下行侠仗义,如若不到赫图阿拉城,怎能救得了您的女儿我呢。”
黄台吉听闻玉录玳如此言说,不由在心中又叹了一口气,自思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如今已是被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