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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眼中忽地看见花彤立在一边,他自己便是一个贪玩好耍的老顽童,先前一见花彤古灵精怪之形,便觉十分投缘,要逗了这个小姑娘玩耍取乐,虽是略有所知花彤年纪虽是幼小,行事却是如她师父悯无双一般阴险狠毒,也不将此放在心上,此时一见花彤,顿时将朱辉卓来时所嘱之事尽是忘了,只欲伸了手去拉了花彤便去野地里抓蛐蛐,或是去山上捉山鸡,抑或扮一个什么孩子王角色什么的,好与花彤痛痛快快一起玩耍。
花彤脸色一阴,却忽地便即展了笑容,道:“好好好,我陪了你一起去捉山鸡,你却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就随了你去陪你玩。”
右花翎尊者一听花彤愿意和自己耍玩,立时便是心花怒放,此时莫说一件,便是十件百件,也会应了她,口中连连道:“好好好,快快说了那事,我帮了你好一起去玩好呢。”
花彤脸上笑意不去,却将手指径向右花彤尊者身后一指,道:“你只需帮我杀了你身后这人,我便时时陪了你一起去玩儿。”
便见右花翎尊者想也不想,手掌忽地一举,足下腾地着地一顿,别看他嘻笑无形,这一身功夫实在是惊世骇俗,那身便如陀螺一般倏地一旋,却又直端端腾起,离地有三尺之高,手中嘭地一掌推出,所去正是冲了刚刚花彤所指自己身后,正是左花彤尊者所处之位。
杨青峰大吃一惊,先前只道右花彤尊者不分老幼尊卑,心智只如幼童一般喜耍好顽,却不曾料竟是智弱至了如此之境,耳中听了人唆使,丝毫不加分辩,便是如此鲁莽,手上又不分了轻重。一颗心不由提上心间,早在心中隐隐有觉左右花彤尊者虽是将身随护了朱辉卓,却定然是受了江湖武林之中那一个山隐前辈所嘱,以他二人身手,决不至将身委于朝廷官府,贪图那一时的荣化富贵,右花彤尊者虽是如此嘻哈无有见地,却也不曾听闻他随了朱辉卓行得有恶事在身,尤其这左花彤尊者,甚有江湖武林前辈侠义风范,断然不是一般庸俗屑小,只是可叹花彤,小小年纪跟了悯无双,便学的一身无良狠毒之风,太也可惜,也不知她与马府有着怎样的牵连。
右花彤尊者一掌推出,势如推山赶月,催不可挡,左花彤尊者也自不敢出掌去接,忙将身向一旁跃出,便听一声大响,就在刚刚左花翎尊者所立之处,尘溅土飞,烟尘陡起,就近之处的军兵无不心惊,不由自主便是将身要向四处奔逃。看这右花彤尊者的身手,只怕尚在左花彤尊者之上。
过了一时,尘烟渐息,渐可看得清人形,便听右花彤尊者嘻嘻欢快之声,只道:“小小姑娘呢,走走走,快随了我一起去捉山鸡去也,捉了山鸡,我再教你一招土包山鸡火烧之法,味鲜肉美,一般人我都不说了他知道。”一边说,情不自禁,两滴口水从他自己口角溢出,便似那香喷喷的泥包火烧山鸡便在眼前,让人欲食不禁,想来这个老顽童日常倒是有许多让人难以猜想寻乐的奇思妙法。
花彤却是将嘴一撇,道:“谁和你去?让你杀了那人,你都不曾杀得,还要我陪你玩?不理你了。说时自将脸别过一边,故意看也不看右花翎尊者一眼。
右花翎尊者大是无趣,凑身上前,讪讪笑道:“哪个,哪个,我不是帮你打了他了?走吧走吧,小小姑娘,我求了你了,快快的去玩一会儿,等捉完山鸡,我再回来帮你打架。”
花彤一意要用了他的憨痴好去与左花彤尊者拼斗,偏转了头自是不会理会于他,右花翎尊者无奈,道:“好好好,小小姑娘,我就再帮你打他一次,不过得先说好,我帮你打了他,你一定要陪了我玩儿。”想是这右花翎尊者憨痴是憨痴,却也不是毫无头脑人,左花彤尊者与他是为兄弟,他也自知不是可杀之人,刚刚那一掌虽是力尽所出,想是心中早已想到左花翎尊者自会避了开去,此时见花彤不理不睬,大是无奈,却又一心要想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陪了自己一起去玩,便想故技重演,再来一次真做假打,一边缓缓斜转了身子,将那掌缘高高举起,悄悄拿眼去看左花翎尊者,连连使了眼色,意使左花翎尊者心知,好与他一同做戏,心中只道别人不知,却不知人人俱是看在眼中。
一众军兵刚刚见他吐了一掌,人人俱是心惊胆颤,却不料见他是一个如此喜玩好耍的老顽童,心中不觉又是好笑。
左花翎尊者却是心中动了真怒,悯无双狠毒无情,随意出手便取人性命,毫无江湖正道悲悯怜惜苍生之心,今日亲眼见的,如是不出手惩戒,任由她一意行恶为祸江湖,怎能平得了自己的心性?虽是公主有令,拼着回去受责,今日也要为江湖除害。当下厉声喝道:“二弟快快闪开!”
右花翎尊者只道左花翎尊者未曾见着自己眼神,不知自己心中之意,越发挤眉弄眼不止,却听左花翎尊者口中忽地道:“威名显威震九州,沽名钓誉隐于休,今朝且行今朝事,明日自有万丈楼。”,众人大是惊奇,不知此时左花翎尊者口中忽地说了如此似诗不诗的词句是何之意,却见右花翎尊者听了这寥寥数语,面色立时大变,便如贪玩好耍的顽童忽地面见着家教严厉欲要苛责的母亲一般,底眉顺目,急将身行去一边,却又似幼童难以割舍玩伴一般,不时偷偷拿眼去看花彤。
此时场上气息止静,似是人人都心中预觉立时便有一场血拼夺命之决,一边是杀人不眨眼出手定是要以毒取人性命的女魔头,另一边左花翎尊者虽是在场众人俱是不识,却他一身巍然之形不怒自威,且能避开刚刚这个老顽童石破天惊的一掌,老顽童尚且惧他,功夫自是尚在老顽童之上,如此虎豹之争,今日只怕有天崩地裂之战。
刚刚与悯无双动手的豫北第一名捕,耳中听右花翎尊者口中说的有公主之字,如今大明朝政不稳,民怨沸腾,公主朱辉卓时常奔走在民间官衙,恤民镇反惩贪,这人多有耳闻,心知左花翎尊者与公主有关联,身份定然非比寻常,刚刚如不是蒙他出手解救,此时躺尸于地的便是自己,忙将身上前,对左花翎尊者深深一礼,口中道:“前辈……。”欲要言说,却见左花翎尊者只将手一摆。
江湖之中,高人多半都是自视甚高,不屑与人拘于世俗之礼,豫北第一名捕不敢作声,忙也如了右花翎尊者一般,将身行去一边恭身而立。
却见左花翎尊者抱拳对天一揖,道:“神农百药门各位先辈先祖在上,老夫今日有事禀告,神农百药门数百年救死扶伤,济危苍生,声誉震于苍穹寰宇,天下世代莫不敬佩由衷,老夫本是不敢造次,却今日,唉,贵派掌门如此狠毒,……,如是不予出手惩戒,一任为祸江湖,天下武林不得安宁,不知要有多少无辜性命丧于其手,老夫今日不得已为江湖除害,冲撞贵门之威,实属无奈,望各位先辈恕罪。”
神农百药门开山立派数百年,一意救死扶伤,为天下苍生解除病痛,历代为世人景仰,却不料近数年之时,先是出了一个嗔无行,再至悯无双,大逆门规而行,逞凶斗狠行恶江湖,左花翎尊者今日迫不得已要为江湖武林除害,却也不敢冒然,先始对天遥祝,方敢出手。
杨青峰远远听了话言,心中感慨万端,左花翎尊者所言果是不假,神农百药门数百年声誉,如今尽为悯无双所毁,悯无双一意行恶不思悔改,如是不加阻止,今后不知尚有多少无辜性命要丧在其手,但如是左花翎尊者出手,说不得便要取了悯无双性命,如此,自己心中怎能安忍?正在唏嘘踌躇彷徨无主,却见左花翎尊者横眉一竖,道:“妖女还不出手!”
花惜花影花彤花若花雨尽是苍啷一声拔了宝剑,花彤最是身急,巧足于地一蹬,身掠疾起,欲要将身挡在师父悯无双之前。
花彤年纪小小,跟悯无双习武练功已有数年,身形步法已是习练的有模有样,尤其是一身使毒之术,行于江湖,已是不容为人小觑。
左花翎尊者眼见,右臂一曲一挥,凌空便是数掌,掌力破空,噼啪之声大起。悯无双眼见,只怕左花翎尊者伤了花彤,忙将衣袖一卷一挥,就虚空中裹了花彤之身,轻轻送去一边,口中道:“你们不要近前,就这一个遭老头想要杀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左花翎尊者一声冷哼,道:“神农百药门数百年守一部武林瑰宝,却只修医术不习武功,端端这一份坚执,便是让人敬佩不已,只你这个妖女尽破门规,不尊祖训,习练其上之功也无大碍,却尽是用来害人,太也可惜。”口中说话,手上却是不止,不容悯无双有止歇喘息之机,右掌手势方收,左掌便继推出。左花翎尊者不是狠毒之人,刚刚只是有心要隔了花彤与悯无双身在一起,虽是花彤尽也行如她师父悯无双一般狠毒,却终是年幼,左花翎尊者心中存了怜惜之心,不忍取她性命,刚刚凌空所出右掌,虽是声势浩然,却威力甚弱,悯无双不识,护徒心切,以衣袖将花彤卷送去一边,如此正合左花翎尊者之意。虽是如此,却那大凡练武之人,即便你再是正直无邪,对江湖秘籍宝典却也难以掩隐好奇探试之心,《神农药经》传于江湖数百年,讳深莫测,只有耳闻,无人面视,刚刚悯无双只以臂袖轻舞,便将花彤送去一边,不由使人耳目一新,左花翎尊者心知悯无双修习的是神农药经之上所载之功,暗想这一部秘典果是如世人传言一般,载得有许多令江湖武林之人动容之术,刚刚她只一势,便显了许多精妙,也不知尚有几多令人惊叹之招?心中存了试探之意,掌上之力便不再凌厉无俦,使人无可阻挡,却也不是心不在意,只怕反着了悯无双招势之害。
杨青峰身在高阶之上,眼见左花翎尊者右掌方收,似是未尽身中之力,却又不间罅隙再出左掌,心中不由一颤,暗思左花翎尊者先虚后实,这一掌必是要倾尽全身之力,悯无双所擅是为使毒,他却只以掌力隔空而击,正是扬长避短,纵使悯无双毒术再是无解,为左花翎尊者掌力逼了必是无暇使出,今日定然难逃责罚,虽是她咎由自取,心中却也沉甸甸有一种难以卸负的沉重。
却见左花翎尊者掌势右收左出,竟是虚晃一势,忽尔竟将身起,似欲近悯无双之身,大出杨青峰之料。
悯无双使毒,出于无形之中,愈近愈是使人难以备防,杨青峰不知左花翎尊者存心是要探试悯无双所修神农药经之上所载武功的精妙,心中只觉大是奇怪。
悯无双见左花翎尊者凌空飘身,左掌前出,却不见掌力来袭,心中寻思他那掌势之意,难不成是要虚空化指,来点我要穴?抑或曲指成勾,锁我喉管?世人都只道我神农百药门毒术无解,青峰哥处处也以我以毒制人而不齿,也罢,今日我便不以毒术与你相争胜你,且看世人还有何说。心有此想,便就刚刚衣袖挥舞之势不止,暗聚内力集了臂弯,陡地一震,便见衣袖劲舞飘飞如蛇,来卷左花翎尊者前出点来之臂。
悯无双这一式其实也是神农药经内中所载的使毒之术,经上所载,臂震之时,便是借机将毒置藏于衣袖之中,长袖飘飞舞若绳铰,所敌之警必集于此,必是难料的其中另有玄机,待敌有知,早已达于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