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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雨夜枪声（）
四面到处都是雾气氤氲，凄凉地往空中涌动，仿佛是个邪恶的jing灵，在寻找歇脚之地，却没有找到。那雾粘乎乎的，冰寒彻骨，缓缓地在空中波浪式地翻滚，一浪一浪，清晰可见，然后宛如污浊的海涛，彼此渗诱，融合成了一片。
雾很浓，马车点燃了两盏煤气灯只照得见翻卷的雾和几码之内的路，此外什么也照不出。劳作着的马匹发出的臭气也蒸腾进雾里，仿佛所有的雾都是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整条路十分安静一个人都看不见。
整整忙碌了一天，确定了改进方向的亚历山大又对几个地方进行了调整，直到晚上才大功告成。但是一个悲哀的事实告诉亚历山大，离成功还早着呢。
“那群该死的吸血鬼，就不能先给我通蒸汽吗？当年船厂还在的时候几个蒸汽站求着我用他们的蒸汽我还要考虑考虑用哪一家的好呢。”亚历山大两眼通红，整整一天处于亢奋状态下的他在晚上得知了一个悲剧的消息，上次十万标准的蒸汽费没有给之前蒸汽管道不会再有一丝蒸汽通过来。
李新打算跟着马车回店里看看，没想到店里的大门紧锁店长依然没有回来，李新在担忧中不得不跟着亚历山大一起去‘狂暴金属’蒸汽站。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希勒从外面走进来，只不过出去了一会身上的黑se燕尾服就可以看见氤氲了一层水汽，他脱下帽子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道：“老爷，银行的人说您的贷款还没还，在此之前他们不会再提供新的贷款。”
“狗屎！”亚历山大愤怒的一把将烟斗砸倒车棚上。
“但是他们提出如果您可以将唐顿庄园作为抵押的话还可以给您二十万英镑的贷款，前提是必须在一星期您内归还，否则他们将收回庄园。”
李新砸吧砸吧嘴，再次为亚历山大无谓的浪费感到无奈。二十万英镑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是在富人区占地数十亩的唐顿庄园就算两百万英镑也买不下来，而现在亚历山大明显不打算还钱也就是说那庄园马上就要成为银行那群吸血鬼的东西了。
亚历山大无奈的叹息道：“如果不是找不到人能拿出足够的现金，我宁愿把庄园卖了也不会给这群混蛋。庄园的地契都在你身上带着呢，去办吧。”
希勒恭敬的答应一声，再次退出马车将身影融入弥漫的雾霾中。
现在才刚刚黑不久，但是严重的雾霾让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窗外传来水滴的声音。李新打开车窗将手伸出去，冰凉的雨滴击打在他的手心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新暗骂一声，本来就起雾了结果还遇上下雨，这天气简直想把人腻歪死。
“李，你说我能把玛丽救活吗？”亚历山大突然出声道，一直自信满满的他也许在心里也在怀疑时光机器的真实xing，毕竟仅仅凭借一个概念就像达到那样的效果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回到过去意外杀死了您的父亲，那么现在的您还在不在？”李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是一个悖论，一个人永远无法回到过去改变事实，一旦改变了那么应该会在现实发生影响，既然已经影响到了现实当亚历山大先生在小时候就没有了是不是也就没有现在的亚历山大，那他怎么回到过去杀死自己的父亲？
李新的疑问明显的镇住了亚历山大，他愣在那里，手里的烟斗直到全部燃尽都没有放到嘴边，很久之后才露出苦笑道：“在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写信跟魔法师爱因斯坦提及他的相对时间论，当时他送给我一首打油诗：有位年轻小姐名怀特，她行走在超弦之中。她以相对xing的方式，在当天刚刚出发，却已在前晚到达。这是一个悖论，无法解释清楚。也许世界有很多个，我只是去了另外一个相似的世界，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不小心杀死了我的父亲，从此将再也没有亚历山大这个人。”
李新沉默的点点头，时间旅行是一个天才才能想到的东西，就算无神论者的李新也曾经一度认为这种事情除了神没有人做得到。但是一天的时间下来，跟亚历山大接触的越深，跟他的理论接触的越深，他就越佩服这个执着的男人。甚至在思考中他也不知不觉的开始考虑时间旅行的成功xing。
“关于时间机器实际上我那有一本完整的计算方法和理论公式，跟你看见的机器结构图完全不一样，那才是整个理论的真正核心。除了我已经传送到其他时间点的那张纸条，这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请你把那本书交给亨利，他是我的朋友我应该给他，那书在……”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异常清晰，就算是外面雨水的声音都没能掩盖。然后马车外面传来物体倒地的声音。李新一愣突然脸se难看，这熟悉的声音他绝对听过，是蒸汽枪！
李新冲过去打开车门，一股浓厚的雾气立刻冲进车厢内，亚历山大的车夫那个肥胖的男人已经无力的躺在地上抽搐，他的胸口被弹丸正面击中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顺着那可怕的伤口血液正不停的从身体中涌出来。
他赶紧脱下上衣捂住伤口，白se的衬衣立刻就被渲染成猩红的颜se。
“到底怎么回事！”亚历山大紧接着冲下马车，就看着他的老车夫无力的躺在地上，血液在他的身下混着雨水形成一个血泊。
根本止不住血。
秋天的雨水冰冷无比，在这样的雨夜中刺骨的寒冷立刻透进骨头里，李新将脸上的雨水抹去环顾四周，这里全是浓雾，两边的商店没一个开灯的，整个街道都在浓雾中陷入一片黑暗。
“快！快止血！”亚历山大使劲按住车夫的伤口，车夫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声，那声音逐渐变小，最终在两人的注视下瞳孔散开了。
砰！
又是一声枪响，在浓雾中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准头，在蒸汽的加速下急she而来的钢铁弹丸砰的一下击中马车车厢的前沿，将木屑崩得满天飞舞。两匹老马受惊，慌不择路的向前面冲过去。很快消失在雾中只能听见马蹄声和车轮声。
李新两步冲到到旁边黑灯的商店门口使劲敲着铁门：“开门！有人吗！救命！”
大门紧闭没有任何动静。
大雨越下越急，整个内衬完全湿透粘在李新身上又冷又难受。他赶紧跑回去，亚历山大还蹲在车夫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暗中混合着雨水的声音，李新似乎听见在浓雾中有脚步声在缓缓靠近。他急忙将失魂落魄的亚历山大拉起来道：“先生！希勒管家去哪家银行了？咱们得赶紧走！”
亚历山大看着躺在地上的车夫，低声道：“愿上帝保佑你拉诺，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这条街上并没有街灯，黑暗中李新跟亚历山大小心翼翼的向前面移动，浓雾是杀手的掩护同样也是他们的，只要不发出声音他们很难被人发现。
银行在前面一百米的地方拐进去一个很狭窄的胡同里，所以马车停在了路口没有过去。但是现在这短短的一百米仿佛成了地狱的死亡之路，每一步都让人心惊胆战充满了危险。
冰凉的雨水顺着脸颊划到李新嘴里，混着煤灰的雨水不仅乌黑而且还有着难闻的苦涩，两人挨着墙边一点点在大雾中向前摸索。这奇怪的天气居然会没有一个商铺开门，简直诡异到极致。
这是一条很偏僻的街道，真不知道希勒为什么要来这里的银行取钱。地上甚至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随着雨水不停的冲刷，泥水路变得越来越难走，越来越泥泞。亚历山大一个踉跄，一下子扑到在污水中，哗啦一声，李新一惊立刻扑倒下去。也顾不得又脏又冷的污水。
第二十四章 决死反击（）
寒冷的天气让他浑身发抖，但是李新仍然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好半天依然没有在雾中看到任何动静，他悄声拉起亚历山大，从路边拿起一根旧水管。
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没有哪条街能像这里一样安静的如同一座坟墓当中那般。浓重的死寂氛围统治着一切。没有人出来，没有商店开门，就连刚刚出去没多久的希勒也消失不见了。眼前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无尽的黑暗和惨淡的大雾，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尽头。还有在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杀手。
在这样紧张气氛下，体力的消耗可以说是成倍增加的，仿佛胸口都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沉甸甸的压着似的：”老师，你怎么样？”
李新听见亚历山大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看起来他要承受不住这种重压了。
”还好，银行我去过一次，就快到了，前面那个路口就是！”亚历山大话为说完但他下一秒就直接跳了起来，双眼望向李新身后大喝道：”小心！”
李新看到近在咫尺的亚历山大的表现后，瞳孔立即收缩了起来，还未等他话说完马上弯腰向前扑出，在地上一个前滚翻后，耳后传来呼啸声当的一下打在墙壁上。
”你是谁？”李新的话声像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一般。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黑影从浓雾中若隐若现，那人手中握着一把短棍，身上穿着黑se的雨衣，脸上带着只有在钢铁厂才有的防烟雾面具只在两个护镜中露出一双眼睛，他背后背着一把巨大的枪械显然刚才开枪的就是他。
那人袭击未中也不理会，从背后掏出巨大的蒸汽枪拉动枪栓，嗤的一声，枪身喷出蒸汽，李新拉着亚历山大就地一滚顾不得身上的泥水接连向旁边翻滚，一声枪响，弹丸打在他前面的水洼中激起大片水花，水花打在脸上居然有疼痛的感觉。
李新脸上肌肉扭曲，却依然不肯放弃，疯狂的继续摸索着向前滚爬，直到浓雾中再次看不到那人的身影才停下来，刚要松一口气这时他突然发现亚历山大不见了。
李新暗骂一声顺着水洼向前面爬过去，远处看见一个身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正要过去突然雾中再次出现那穿着雨衣的人，正一步步走过来。
亚历山大还躺在那里，李新一咬牙，不能把他扔在那里，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老师。
那人似乎没看见躺在水中的李新，反而发现了亚历山大，他缓缓走过去，端着蒸汽枪再次拉动枪栓，在大雨中也能听见他背后蒸汽包轰鸣而狰狞的动力炉的声音。李新手中紧紧撰着水管，一点点爬过去，那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在水中趴着。
”给你十秒钟时间。”那人用一种腔调怪异的英语声音冷漠的说道：”告诉我你的书在哪里？你的核心公式是什么？如果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无边的雨幕中，在黑暗里唯一的一点温暖是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但是即使这样李新额头上的冷汗却是涔涔而下，这个人原来知道亚历山大的时光机器。为什么？亚历山大甚至连自己的车夫都没说过自己在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亚历山大躺在水泊中，声音颤抖。
”好的，十秒钟到了，请去死吧。”那人抬起手中沉重的蒸汽枪，用手打开了背后的旋钮开始加压，蒸汽包喷出一股浓重的黑烟，看起来他不打算问下去了。
那人的身体正好完全处于背对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