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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有什么事?」
「拿四个杯子来。」屈戎玉微笑道,又转身看著池塘。
君弃剑自然不是一个肯受人指使的人,一时并不稍移脚步。
屈戎玉感觉到身後的人影并无移动,知道君弃剑没有照作,即起身轻叹一声
,耸了耸肩,叹道:「唉 ̄我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天大的重要消息,你既然不想知
道,那算哩!」
君弃剑蹙紧双眉,道:「有多重要?」
屈戎玉道:「我不是说了么?天那么大!」
君弃剑冷笑道:「谁晓得天有多大?又晓得是真是假?」
屈戎玉嘻然道:「天有多大,我也不晓得。不过我知道 ̄对某人来说,诸葛
氏就是他的天。」
君弃剑闻言一怔,即急急问道:「你有诸葛涵的消息?!」
「杯来 ̄」屈戎玉并不即答,又回身面对著池塘蹲下了。
君弃剑此时哪里还会有半点推拖?急忙冲到厨下,不一会子便拿了四个杯子
回到外庭,放到屈戎玉身边。而後又退开了几步。
屈戎玉见君弃剑将自己视若毒蛇猛兽,似乎避之唯恐不及,不禁有点愀然不
喜,道:「你蹲到我旁边来!不然我不说了!」
为了诸葛涵的消息,便是千百个不愿意,君弃剑也只好照办了。他蹲到屈戎
玉身旁後,屈戎玉才露出一丝喜色,道:「看好喔。」执起了四只杯子,在池塘
中舀了水後,又将四杯水全倒进了池塘去。
君弃剑见了,为之一呆。
这动作……他似乎见过,而且不只一次!但,是在哪儿见过?
「用一个字形容你的感觉?」屈戎玉微笑道。
此时,君弃剑脑中出现了三张纸。
那是从三封锦囊中拿出的纸条,上头只写了相同的一个字……
「涵……?」君弃剑怔怔说道。难道……
「正解!」屈戎玉满脸堆欢 ̄君弃剑果然比那些家伙聪明百倍!
君弃剑震撼了!他这时才知道 ̄原来,南宫寒的锦囊,并没有解错!
只是,他自己不懂罢了!
「四水交汇……雷斯林、寒元、『苦海无涯』、昭明……」君弃剑恍若大梦
初醒,呆然道:「难道……鄱阳剑派?!」
「我也是这么想的。」屈戎玉将四只杯子丢到了池塘中,笑道:「怎样?是
不是天大的消息?」
「君弃剑再欠你一条人情!」君弃剑倏地起身,发步便要向大门冲。屈戎玉
忙一把将他抓住,叫道:「慢著!」
君弃剑回头,道:「屈姑娘还有何见教?」这话说得很急。屈戎玉自然知道
,他一定是要赶去鄱阳剑派,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便敛容正色道:「你蹲
下,仔细听我说。」
君弃剑心里清楚,屈戎玉固然是个极霸道、极不讲理的人,但却也极知轻重
,此时见了她如此表情,也不敢怠忽,便又回到池塘边蹲下了。
屈戎玉肃然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会知道这消息?」
君弃剑闻言一怔 ̄他只想到屈戎玉诡计多端、聪明过人,由她发现了诸葛涵
的所在,实不令人意外,故也没有多问便相信了。屈戎玉自己提出,反倒让他感
到奇怪了,於是问道:「你怎会想到……四水汇聚?」
屈戎玉道:「你记得在湖口镇泡茶给我们喝的那个家伙吗?」
此人与云南狻有干系,君弃剑怎能忘了?即道:「自然记得。是他告诉你的
?」
屈戎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也不算告诉,他只是提点我而已。你
记不记得?当时在湖口,你就曾说过 ̄你似乎见过那人。」
君弃剑灵光一闪,道:「对……对!我想起来了!那时是在客栈里,我正和
王道、石绯、北川在用膳,他忽然出现,只说了一句『特来解惑』,便将四杯酒
倒回了酒壶里,然後就走了……」思及此处,君弃剑身子一震,也想到了不合理
处!
屈戎玉站起了身,来回踱著步,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家伙明明与云
南极有干系……」她只说了这两句,君弃剑已愣住了。
君弃剑心中有了种感觉,一种很不切实的感觉,他的表情带著三分惊惶、三
分恐惧、三分愤怒、以及一分疑惑。
提到云南,第一个让人想到的就是稀罗△。而稀罗△则是君聆诗、徐乞、诸
葛静一生追之不上的目标、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高墙。
正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就因为有这样的一个敌人『曾经』存在,没有人敢疏忽了云南、没有人会小
看了云南!
但,既然明明是敌人,为什么又会……『提示』诸葛涵的所在呢?
君弃剑神色黯沈,道:「要从鄱阳剑派带走个人,并不为难。但是……如果
真是如此……那……」
他没有说完,因为不敢说完。
云南会刻意让他知道诸葛涵身在何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想让君弃剑找
到诸葛涵之後,再让他承受一次丧亲之痛!
真的是这样?君弃剑愈想愈觉得,极有可能!
那么,是不是不应该去找回诸葛涵?但若不找,君弃剑又放不下心……
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题目,君弃剑心里一时觉得 ̄此题无解。
他并没有信心,能够保护诸葛涵,免受云南方面的侵扰……
因为,云南是一个连君聆诗、徐乞都会害怕的敌人!
屈戎玉见君弃剑如此苦恼,轻声一笑:「不错嘛,虽然不喜欢,不过你还是
懂得兵家的理论。如果你无法解决这问题,要不要我教你个方法?」
君弃剑一怔,才发现屈戎玉仍在身侧 ̄他居然在屈戎玉面前,将自己的烦恼
全表现出来了!
而且,屈戎玉似乎看出了自己的疑虑,甚至还有了解决办法?
君弃剑盯著屈戎玉看了好半晌,终是摇了摇头,道:「屈姑娘,我欠你的人
情已够多了……若是真的能够找到诸葛涵,这人情更是一辈子也还不完……我们
之间,不应该有这么多的牵扯。」
屈戎玉轻笑道:「呵 ̄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事在人为;」君弃剑缓言道:「人定胜天。我比较信这两句。」
屈戎玉听了,噘起了小嘴,道:「随便你说啦!反正我先把解决的办法告诉
你,你办不办得到,我也不晓得了!就算要还人情,我又不会刁难你,怕什么来
的?」
君弃剑自然十分清楚,屈戎玉此言倒是不虚。思索许久之後,自己实在是想
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得点了点头,道:「屈姑娘请说吧。」
屈戎玉一笑,笑得很甜、也笑得很开心,嘻然道:「其实 ̄这是一件即使我
不说、即使没有找到诸葛涵,你也应该要去作的事。说难不难,你曾经几乎办到
过;说容易,却也不是三天两头就能作到的……」
这些话是废话,但君弃剑也不好意思打断屈戎玉,只得听她讲。
但屈戎玉却顿了一顿,虽说是早就想到的办法,仍瞥头犹豫了会儿,才道:
「你觉得……云南惹得起云梦剑派吗?」
君弃剑微怔,跟著摇头道:「我不晓得……我不知道云南到底有多强。但若
云梦剑派固守本土,云南要攻进湘江、衡山,也绝非易事……」说到这,见屈戎
玉笑靥胜花,一呆之後,喃喃说道:「你是说……我要创建出……一个不输云梦
剑派的组织?」
屈戎玉点头了。
君弃剑再次盯著屈戎玉看,那不是看美女的眼光、是看天才的眼光。屈戎玉
亦扬扬然与君弃剑对视著。
君弃剑震动了 ̄乾爹,难道……屈戎玉是上天派来,承接你位置的人吗?
第106章 第卅七话 命中注定 ̄之二()
君弃剑与屈戎玉才刚有了结论,怀空顶著海鸭,走上前来,道:「君兄,借
一步说话。」
君弃剑这才将眼光从屈戎玉身上移开,与怀空横移了数步,却发现屈戎玉仍
然跟在旁边,君弃剑心中略感不悦,但他究竟欠了屈戎玉太多人情,也不好出声
将她赶到一边,便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屈戎玉自然清楚君弃剑想表达什么,便道:「如果不是说我坏话,干嘛要借
一步?如果是的话,我说怀空师父 ̄佛祖没有教你,『不出谗言』吗?」
君弃剑心里原本也以为,怀空是要说屈戎玉的『坏话』,一闻此言,即又转
视怀空。
怀空嘴角略扬,似乎想露出个微笑,但终究没笑,他所要说的话,原也并非
什么秘密,即道:「兴善寺来函告知,吾师病重,要我赶回京师去。故此,来向
君兄告罪暂别,贫僧要赶回兴善寺一趟。」
君弃剑微怔,喃喃道:「不空大师重病了?……怎么会……这么巧?」
在这种时候,任何人有了意外,都显得特别敏感。
怀空向君弃剑施别礼罢,便顶著海鸭走了。
君弃剑伫立原地,以手支颐,陷入了沈思。
屈戎玉见了君弃剑的神情,道:「你该不会以为,不空也是被暗杀的吧?」
君弃剑道:「这种时局……不无可能。但会是谁……?」
屈戎玉却嗤嗤笑道:「你想太多了啦!第一,不空已经七十几岁了,活得也
够了,寿终正寝,命中注定;第二,不空是吐番人,现在吐番、回纥、倭族、云
南连成一气,已是极为明显,他们为什么要杀不空?第三,皇甫望被偷袭,有人
发现时,他早已断气了!不空若是被暗杀,又怎可能只是『病重』?」
一者乃是年龄;二者乃是情势;三者乃是实力。屈戎玉分析得入情入理,君
弃剑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话才说完,又是一怔,疑道:「你怎么还
在这里?」
屈戎玉作势左顾右盼,四周并无他人,这才以指自比,道:「我吗?」
君弃剑正色道:「自然是你!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你究竟是屈兵专的孙女
,这里是晨府,主人晨星是黄楼的嫡传弟子。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屈戎玉连连颔首,道:「嗯!没错!一点没错!」
她的表情、语气,都说明她了解了,而她也的确了解,但仍站在君弃剑面前
,一动不动,殊无去意。
君弃剑皱眉了 ̄他知道屈戎玉是故意的,无可奈何,只得道:「说吧,你想
怎样?」
屈戎玉微微一笑,道:「你干嘛这表情?其实我是在帮你耶!」
君弃剑摇头了 ̄帮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你聪明,也是顶聪明;说你笨,比猪还笨……」屈戎玉轻叹道:「不然
,这样吧!给你『天大消息』的代价:只要在晨府里,你就当我的贴身保镳!」
见君弃剑愣了,又笑道:「我要沐浴更衣、上榻就寝时,你要不要再贴著,那也
随你的便了!我是不介意的。」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