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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天涯掐灭了蜡烛,盘腿打坐起来,听到屋里的脱衣声与水声响起,小声道:“你说皇上到底是怎么让鉨王与外公来个斗法了?”
黑暗中正将毛巾擦着上身的祝清秋停顿了下来,半晌才道:“我爹……我爹的弱点,他好像没什么弱点。除了权利之外,就没什么喜欢的了。”
浪天涯讶然道:“你和舅舅不是他的弱点吗?”
一阵水声哗哗想起,随之是拧毛巾的滴水声,而后一声轻叹,祝清秋才道:“我不知道。”
屋内沉默了下来。
半盏茶的功夫,祝清秋洗完之后点燃烛火,嚷嚷道:“快去擦把身子,这屋里就一张床,老娘可不喜欢挨着满身汗臭味的人睡。”
浪天涯猛一睁开眼,道:“可没热水了啊!”
祝清秋指了指她洗完过后的木盆道:“那不就是了吗?”说罢,贼笑道:“你知不知道在中州可是有人要花一万两银子要喝老娘的洗澡水。”
浪天涯:“……”
等到府上敲了灯火管制的锣声,二人才褪衣躺下。
浪天涯拉了拉被子,道:“小姨妈,你别抢我被子了。”
祝清秋气道:“这堂堂一个王府,就这么欺压工人,连被子都舍不得多给一床。哼!”说罢,又嘟囔道:“你小子不会靠过来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等浪天涯回话,就感觉身边香风袭来,一具柔软的娇躯靠在了身旁。
祝清秋在他耳边低声道:“睡觉可不许乱动,记住了。”
浪天涯在黑暗中点点头,道:“好的!”
翌日天才麻麻亮,就有人敲着二人的门窗喊道:“两位,快起来干活了。”
祝清秋迷迷糊糊的应了声:“马上来了。”说罢,又呓语道:“小外甥,你快起床去给我请个假,就说我感冒了。”
浪天涯咻的一声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道:“起来了,不干活没饭吃的。”说着,一拉被子,赫然就见到小姨妈就穿了一件上次在游泳时的红色内衣裤。而后惊叫一声,气道:“你……你……今晚我睡地上。”
祝清秋若无其事的爬下床,将束胸裹在胸前,打着哈欠道:“好啊!”
这临时的鉨王府婢仆家丁侍卫多达三百余人。
鉨王又只得一女,元配更是在产下这女儿时已是身故,故鉨王不在时,郡主便成了主事的人。
在府内,由于夏长生是郡主的护卫,又在军中挂职,大部分人都多少看在她脸上,善待祝清秋与浪天涯。
事实上两人长得比那些家将、侍卫还高挺雄壮,两眼灵动有神,府中仆役们那敢撩惹他们。
更是祝清秋生的‘俊俏无比’,又口中妙语连连,惹得众人总是欢笑一堂,大家更是‘喜爱’她。
不过由于郡主故意作弄,两人干的却是食房内粗重的清洁和杂务工作,这安排当然没有人敢改变。
二人在食房协助预备早食,忙了两个时辰,两人才找到机会溜出食房。
祝清秋笑道:“哈!我要是男子,定会一一伤了这府中所有姑娘们的心。那该多有趣!”
浪天涯没好气道:“你别在逗她们了,若被她们发现你是个大胸美女,那可就糟糕了!”
两人均穿上工作的小厮常服,不但衣服沾满油垢水渍,连头发手脸都不保,但却是十分开心。
祝清秋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哼道:“老娘哪还有胸!”说罢,像是十分佩服自己的伪装,继续道:“那叫管叔的还是什么大司厨,只看他烧菜调味的手法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招,便知弄出来的菜肴只是一般。若由我来弄他娘的几味,保证能吃得那人吃的囗水都流出来。”
正说得囗沫横飞时,一声冷哼,来自前方。
此时他们正沿大宅旁的廊道往宅前的大广场走去,三名王府的家将不知由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拦着去路。
带头的叫何狂,工作之时早有好心人给他们‘介绍’过。当时便对他们神态傲僈。
两人停了下来,愕然道:“什么事?”
何狂只手环抱胸前,斜眼兜着他们道:“不是告诉过你们吗?内府的奴仆不准到前府来,这么快就不守规矩了”
祝清秋笑道:“我们并不是要到前府,而是要到街上去。”
另一家将问道:“谁遣你们到外面去?”
祝清秋指了指鼻子,道:“就是我自己。”
何狂气道:“快回去,郡主吩咐过,没有她的命令,你们两人不准离开府门半步。”
浪天涯哈哈一笑道:“这真是天大笑话,我们又不是囚犯,最多就是不干吧了。我们偏要离开。”
何狂三人同时现出怒容,其中一人喝道:“好胆,是否不想活了。”
祝清秋嘻嘻笑道:“我这位兄弟就是脾气不好,三位大哥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搂着小外甥回头便走,低声道:“好汉不吃跟前亏,若惹出整个王府的家将,我们这两个高手就要立即完蛋大吉了。”接着又道:“难道你察觉不到这里有好多暗哨吗?这些人武功可比这三人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浪天涯点头低声道:“殿下怕爱女给人再次掳走,当然会加派高手保护,现在我们难道回房睡觉吗?”
祝清秋一拍他脑袋,嗔怪道:“就知道睡觉,你小心安得什么心?”说罢又道:“前门不通,便走后门,还要立即走。像何狂那种小人,不去向那女霸王搬弄是非才怪。啊!我突然好想喝驷马桥头张记酿的桂花酒。”
两人举步踏上贯通前后院的碎石路,一群五、六个俏婢迎面而来,见到他们,眼睛都亮了起来,大胆地对他们眉挑眼逗,嘴角含春。
祝清秋叹道:“哎!要不给你物色个小妾?”
浪天涯一肘打在她‘一马平川’的胸前,恶狠狠道:“讨打。”
此时终走到宅后的大花园,虽是寒冬,但小桥流水,景色雅致。两名俏婢,正在修剪花草,见他们来了,交头接耳地细语,又拿美目偷瞥他们,春意盎然。
两人却只能目不斜视,直行直过。
后门在望时,一个灰衣大汉,年在五十左右,安坐左方小亭的石凳处,正悠闲地吸着烟管,吞云吐雾,似对他们并不留神。
他们亦不以为意,正要推门而出,那灰衣汉叫道:“两位小兄弟,请到这里来说两句话。”
祝清秋与浪天涯对望一眼,均知不妙,偏又毫无办法,唯有硬着头皮走过去。灰衣汉面貌平凡,但骨节粗大,脸色带着奇异的紫红色,双目似有神若无神,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两人记得好像在膳堂远远见过他几趟,其它人对他必恭必敬,只是不知是什么身分。
他以烟管指了指石桌对面的两个石墩,道:“请坐。”
两人只好面对他坐了下来。
灰衣汉微微一笑道:“本人司马徽,乃王府内总管,专责府内安全,不知两位小兄弟要到哪里去呢?”
祝清秋耸肩道:“只想溜到街外逛逛了!来到龙川,仍未有机会随处看看,太可惜了。”
司马徽点头道:“这是人之常情。不过小姐吩咐,若两位兄弟不是有什么必须办的事,最好不要离开王府,一切待殿下回来再说。”
浪天涯无名火起道:“那岂非当我们是囚犯吗?”
司马徽叹了一囗气道:“我亦是迫不得已。请问两位和罗羞月究竟有何嫌隙!”
两人心中一震,暗责自己胡涂。若罗羞月真如他们猜想的那样,那王府反是唯一最安全的地方。更何苦现在对付他们的可不只是罗羞月一人而已。
祝清秋不答反问道:“郡主有否告诉总管我们为何会到这里来?”
司马徽双目神光一闪,显示出精湛深厚的内功,定神注视了祝清秋半晌后,沉声道:“小姐曾教老朽莫要询问两位的事,只说须全力保护你们,老朽当然要依命行事。”
浪天涯低声问道:“总管跟殿下有多少年了?”
司马徽亦低声应道:“两位请放心直说,即管殿下有什么心事,亦不会瞒我。”
祝清秋仍不放心,问道:“最近发生在小姐身上的事,总管清楚吗?”
司马徽脸上现出懔然之色,好一会才道:“当然清楚,但不知两位指的是哪一件事?”
浪天涯道:“当然是有关她在外对抗蛮荒人之后的事,小姐说过不准我们告诉任何人,总管有胆听吗?”
司马徽仰天长笑,意态豪雄,淡然道:“你们有胆说出来,我就有胆子听。”
两人见他非是奴才气概,大生好感,哪会把郡主的警告放在心上。遂先把与夏长生的关系大致交待,然后把荒村事件详细复述。说完时,司马徽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好一会司马徽才恢复常态,讶道:“这么说两位小兄弟当是身怀神功,否则怎能躲上屋梁,又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不过表面看来,两位虽器宇轩昂,腰步沉稳,又气定神闲,但双目不现内芒,难道竟已达到反璞归真的境界吗?”
浪天涯知他说得虽客气,骨子里却是怀疑他们这故事的真实性,坦然道:“那是因为我们的内功别走蹊径,与一般武功大有分别,不信大可立即试试我们。”
?司马徽伸出手来,微笑道:“那我们就握握手好了!”
浪天涯吃了一惊,虽肯伸手和他握着,却道:“千万莫下重手!”
司马徽莞尔道:“这个当然!”同时发劲。
浪天涯先感到对方的手像忽然变成了铁箍,还不住收紧,指骨欲裂时,体内真气自然贯到手腕间,虽仍感疼痛,但已可忍受。
司马徽剧震道:“小兄弟的内劲果然非常怪异,似有如无,但又是深不可测。”
浪天涯初次得高手品评,大为高兴。
司马徽连续三次摧动真气,都给浪天涯化去,松手道:“老朽信了。”旋又皱眉道:“凭你们的身手,怎肯在膳房内受如此委屈?”
浪天涯苦笑道:“有什么法子,郡主的吩咐嘛。”
司马徽沉吟片晌,摇头道:“但殿下确是没有半点受了内伤的神态。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第六十九章 交易()
祝清秋道:“郡主是否真给人掳走了,后来又给那道魇彦假惺惺作态的救回来?”
司马徽道:“确有此事,但府内除老朽外,再没有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而目下我亦只能当作不知,一切要待殿下回来再定夺。”
浪天涯见他这么明白事理,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可以出去逛逛吗?”
司马徽摇头道:“更不能出去,现在有人在府外布下人手,密切监视。这事我不敢报告小姐,怕她去闹事,所以只希望殿下能早日归来。”
两人想起上次罗羞月的狠辣无情,哪还敢大摇大摆出去逛街,祝清秋顺口问道:“这殿下估计什么时候会回府?”
司马徽见两人对他推心置腹,更见他们未失天真,坦诚得可爱,心中涌起某种难言的感觉,摇头道:“想必鉨王之前谋反入狱的事情你们该是有所耳闻。”
浪天涯点头道:“罗羞月跟我们聊过这事。”
司马徽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抽了口烟嘴,缓缓道:“殿下他也是寸步难行,所有的一切都被人密切监视中。那个你们口中所说的道魇便是早已生出了异心,殿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