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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韩子昱沙哑无声的嘶吼,转而他才发现唐飞的右腿废了,顿时心生悲戚,“青衣……我跟你不死不休。”
“飞儿。”韩子昱流着眼泪将唐飞扛起,浑身内力运起以支撑住唐飞的重量。
唐飞如今身怀刘老爷子一身绝技,可心已半死,就算天下第一,也无济于事。他浑身瘫软在韩子昱的肩上。不算宽厚的臂膀,此刻却给予他无限的安全感。
韩子昱阔步于前,门口守卫不敢哼一声,早有马车接应二人往城里的方向去了。
客栈落脚,韩子昱不敢多做停留,因为唐飞对他大哥来说是一颗比“家”还重要的旗子,他必须带着唐飞离开。
他为唐飞换了一套便装,又准备了一载着粮草的马车,将唐飞匿藏于期间,“飞儿,你忍受一下,很快就好了。”
又要面临一切黑暗,唐飞不愿意却也没办法,他只是轻声说道,“姑父……我们去哪儿?回唐家堡好不好?我想回家。”
韩子昱忍住眼眶间的热流,不敢多说话,将粮草往他身上盖。
“姑父……回唐家堡好不好?”唐飞近乎哀求,他几次用手拨开粮草。
“好”字刚挤到喉间就是不敢说出口,他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唐飞才放弃抵抗,面容有一丝微笑,“霜儿……再见了……”
周围渐有人群的喧闹声,唐飞很想拨开粮草探出去看一看,可他知道姑父不会允许的,“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姑父长啥样子了。”
南山府内,一名护卫匆忙跑到韩一守书房内,“报!”
韩一守看着手中刚完成的书法满意地微笑起来,“说。”
“刚刚牢房的守卫来报,我们按照执法者的意思去牢房却不见唐飞的踪影。据守卫处得知,有一名长袍男子拿着您的令牌将唐飞带走了。”护卫低头不敢看韩一守的眼睛,因为他知道下一刻将有狂风暴雨。
“你说什么,啊!”韩一守一把撕碎手中的宣纸,指着护卫勃然大怒道,“怎……怎么办事的,你给我去杀了那个守卫。”
护卫颤抖着伏跪不敢动。
“去啊!”韩一守上前来踢了他一脚。护卫跌倒又急忙跪好,颤抖道,“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顺便把左护法和端木大师他们叫来。”韩一守鼻息一叹,瘫坐在太师椅上。
不一会,姚剑秋等人匆匆而来,望见执法者闭目咬牙,急忙俯首作揖道,“执法者……如此着急唤我等何事?”
韩一守着急得左顾右盼,怒起一掌拍碎身前的长桌,“紫衣总督带走了唐飞!”众人都知道韩子昱和唐飞的关系,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
“近日风无心等人就会来南山府要人……估计,估计他们已经到了河南府了。你们说,怎么办?黄衣来报,这些小辈武功进步迅速无人能及,怕是不久将来……”韩一守有点失了方寸,喃喃念道,“要是《武经总要》不能按时交到皇帝手上……一旦他对我失去信心,那么……”他不敢再想下去,多少劲敌在窥觑他一手打拼下来的东西。
桌案两旁的刀剑颤抖着妄欲出鞘。
“执法者大人,紫衣总督刚走不久……我们可以出动影衣卫进行全城搜捕,一定能找出他们的。”姚剑秋这般建议道,“风无心那边只能先找个噱头稳住了。”
“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河南府,风无心一干人正穿行于市集人潮中。
“无心哥哥,我们就这样去南山府,会不会……”云曦估计是怕韩子愈会不会信守承诺。
“唐小子在他手上没有价值,只有换出去才有价值。”萧心涵说道,“就算他有那个豹子胆,我们想全身而退也不是没有办法。”她侧头看了一下萧将离,在开封府时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去找雨萱的冲动。
“抱歉,让……让一下。”一个沙哑的声音对风无心几人说道,见一黑袍男子驾着一辆拉着粮草的牛车簇拥在人群间,经过他们身边。
风无心心剑一动,提高了警惕,转而杀意又消散了。他没有多在意,众人转身便进了松鹤楼,唤了一名小厮去南山府处通知。
再说风紫霜悄悄尾随风无心到中原来,一路车马劳顿仍不止她心中的思念与愧疚。
“让开让开!官府办事。”韩一守出动官府的关系,调出官兵在街上巡查。风紫霜以纱掩面,策马在人群中。突然几名官兵就上前围住她,见一名官兵指着她道,“你,把面纱拿下来。”
风紫霜全无心情是管这些无谓的琐事,只是冷冷丢了一句,“滚开。”催着马儿前走。可官兵长直接拍了一下马头,马儿惊得前蹄跃起。
“吁!”风紫霜稳住坐骑,她怒目瞪着几名官兵,“再不滚,姑奶奶我绝不手下留情!”只是她不知屋檐之上已经也些许黑衣人注意到了她。
风紫霜激出一丝杀气与官兵对峙,周围的百姓也急忙退散开。烈日下披着厚重军服的官兵汗流浃背,他们厌倦这样满城的搜查,却也不得已。
“老大,我看这姑娘不是平凡人……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一名小厮对官兵长耳语道,“不然……就这么算了?”
“你白痴啊!”官兵长咬牙压声,并拍了一下他的帽子,“看看楼顶那些黑衣人。”
此时长袍男子驾驭的牛车刚好经过,他看到前方的官兵欲转向而行,可人潮狭道中突然转道怕是会被抓个正着,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前去。
“小姑娘,官爷我正执行任务呢?叫你露个面貌有那么难吗?”官兵长话语中有咬牙声,他也不想多惹麻烦,已经非常客气了。可风紫霜并不领情,怕是压抑已久的情绪即将爆发,“要么滚,要么死!”风紫霜抽出大腿上的鬼吻,幽绿的刀芒吓得官兵们退后几步。不仅如此,抽刀的瞬间衣袂被扬起,露出腰间蹀躞上一排整齐的暗器。
“你,你是……”,看着幽绿的刀芒透出杀气,官兵们吓得几番后退,指着马上的风紫霜颤抖道,“唐门的女逃犯,唐丽英?”
“糟了!”此时恰好牛车经过官兵的身边,车上的长袍男子一听官兵的话,心中一颤。果不其然,粮草内的唐飞此时听到“唐门女逃犯唐丽英”几字,心中燃起怒火和忧虑,“唐门,逃犯?”
“休得胡言!”急躁的风紫霜已经失去耐性,一把飞剑离手,“咻!”,光耀闪过,一名官兵大腿中剑,应声倒下。
“你,拿下!”官兵们操出佩刀既要拿下风紫霜。
“谁敢!”一声大喝破出,粮草纷飞,惊得周围百姓连连后退,惊呼道,“那里面竟然有一个人。”
“飞儿!”韩子昱回头大呼,可已经来不及了,分飞的杂草恰有几缕落在他的脸上,唐飞双手平伸于空中如大鹏展翅。他双手一闪,几根木枝如飞刀贯穿官兵们的身体。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逃犯。”官兵长的右臂被木枝穿过。他指着空中的唐飞大喊,可没人敢上前一步。
唐飞缓缓落地,以左脚支地,右脚虚点。枯草飘落如花飞,周围的百姓见到官兵被杀吓得急忙逃开,集市乱成一团。
风紫霜望着浑身沾满杂草且狼狈不堪的唐飞,目光变得温柔恳切,红唇微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声地唤一了句,“唐哥哥。”
“霜儿”,唐飞自心中的微笑,可他不敢动一步,他怕自己残废的身体让她瞧不起。
“飞儿!”韩子昱腰间宝剑劈出,将飞来的毒镖一一拨落——屋顶上的黑衣人动了,一把把闪烁着金光的纹菊刀居高临下而来。
“啊!”唐飞握拳一喝,浑身内力迸发而出,长发飘舞,气贯长虹。他的双手手指在空中虚点数次,强大的指力已经击落三四名影衣卫。
“龙指十二手!”突然,不知何处而来两道惊讶的声音。
“炎龙破阵掌!”姚剑秋凭空出现,一掌往唐飞的胸前拍来。唐飞刚想用龙指手点其璇玑穴,可自己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龙吟水上!”突然,自己的周身被两道轻揉的掌力所包裹保护,化掉姚剑秋的掌力。
一身褴褛的马天仇突然出现护在唐飞身前,如风之势。
“天仇,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姚剑秋有点心虚,“我找你可找得好苦啊!”
“哼,我找你也找得好苦啊!”马天仇一声怒喝,双掌推来,排山倒海的掌力将姚剑秋逼退几丈远。
姚剑秋惊得怒道,“你!”
“哼,卖主求荣之徒,受死吧!”马天仇转身一舞,双掌并起,施展己身绝技,万千气劲此起彼伏,姚剑秋不想与其纠葛,与侧身闪过。可有一道强大的剑气向自己袭来。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身影隐于层层迷雾中,飘然而来,对马天仇大声道,“臭乞丐快走啊,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
柳永所言非虚,几人抬眼望去,各个屋顶上隐伏着几百名影衣卫。
“走!”风紫霜策马而来,拉住唐飞的手。唐飞开怀一笑,左脚蹬地而起,正坐到马背上抱住风紫霜,策马往北城门的方向去了。韩子昱,马天仇和柳永三人亦不恋战,施展轻功追随而去。
“追!”姚剑秋命令身侧的影衣卫道,可赶来的端木炎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来不及了,赶紧叫所以影衣卫撤退,要是让松鹤楼内的风无心诸人发现,那么就更加麻烦了。”
“该死!”姚剑秋咬牙道,带着众人转身撤离。屋顶上百余黑衣人在青天白日下突然蒸发不见。百姓们如在一头雾水内,赶来的官兵驱散人群,将尸体清理干净,一切如同风匆匆而来又倏然而逝,除了一地杂乱外,无其他可疑的痕迹。目击的百姓们不想惹祸上身,自然闭口不敢言。
松鹤楼内,青衣如约而来,制止了刚想出去看热闹的几人。
“我的命不值钱,如果你们妄想拿我的命去跟执法者换唐少爷的命,怕是你们什么都得不到。”青衣一进来便这般说话,谈吐风轻云淡,没有一丝恐惧。
萧将离目光如炬,粗大的手按在青衣的肩膀,“这本破书我们不稀罕,但我们不希望看到唐飞有一丝差池。”
虽是疼痛非常,青衣始终面带微笑,“王世子放心,我们南山府办事……”说到这里,他拍下萧将离的手,“一向留有一分情面。唐大少爷被我们好酒好菜供着呢。”
“废话少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人?”风无心冷冷的话语对青衣来说更有杀伤力。
青衣闭目鼻息一哼,“三日后,河南府北郊外刑场,拿《武经总要》来换唐飞的性命。”
萧心涵有点失去了耐性,将火麟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没有把人带过来吗?”
青衣脸色不变,侧头看向萧心涵,微微一笑道,“萧心涵大人,该有的门面还是要的,毕竟这大理寺的榜子都贴出去了。”
“朝廷现在有大举动,这些罪人将被提前行刑。到时候请各位放心,我们会用别的死刑犯代替唐大少爷上断头台。只是这《武经总要》,到时候务必……”青衣口气不卑不亢,“交到我们的手上。”
“三日后,也就是七月十一日午时之前,北郊断头台。”青衣微微一笑,然后低头缓缓后退。风无心诸人并没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