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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尘洗剑-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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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中泄出,而雪花却从细缝中飘入……

    待姜离打开窗户,发现两人都关窗休息了,“哎!这扫兴的。”

    姜离酒劲上头,鼓足力气大喊道“新年如意”,便匆匆关上窗户了。只留下窗外一些初醒人的喊骂声。

    这个新年夜,真是聒噪。

    大年初一,风无心一大早就被爆竹声吵醒。他起床更衣,开了窗户,那和煦的阳光攀到他的脸上,屋檐和地上都有一层薄雪在化水。

    院落里,云曦,姜离和雷少云正喝着热茶,吃着早心。有的家仆在门外点爆竹,有的家仆在半开的主厅上摆桌祭祀迎新。

    “无心哥哥,下来吃点东西吧!”云曦眯着笑眼,向窗台的风无心招呼道。

    以往总是侃侃而谈的姜离变得有些沉默,看着发亮的枪尖,掂量着自己的实力。雷少云不得已,便提起昨夜之事,以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小霜喝那么一点就醉了啊?小丫头片子就是小丫头片子。”话刚落,他就感受到一阵寒意,急忙跑开,紧接着一盆温水就刚好泼在他原来的地方——正是在窗台梳洗的风紫霜泼下来的。

    “背后说人家坏话小心嘴巴会烂掉。”风紫霜漱着口,话语不清。

    “我没有在你背后说,我在你前面说的。”雷少云因夺过攻击而自鸣得意,风紫霜却抿着嘴,说道雷少云昨夜所作淫诗,“‘冰肌玉姿月犹怜,床枕两情御清秋’,想不到雷哥哥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心中所念,犹如禽兽!”

    这倒说得雷少云哑口无言,面带难色地摇起折扇,“爷爷常说喝酒误事,今天真应验了。得,我理亏,不跟你闹了。”

    风无心看着姜离对枪无言已有一刻。

    突然,姜离的眼中寒光充斥,瑕剑的剑刃正横在他的眼前。只听风无心说道,“与其对枪独思,倒不如让我来掂量掂量它的分量。”

    “好。”姜离决然站起,熟练地盘转起手中的长枪,指着风无心道,“无心,来!”

    一阵寒风吹过,夹带着几片枯叶遮掩风无心的视线。“一道寒意!”一瞬间,枯叶刚闪过,姜离的枪已经近在咫尺。风无心甩其瑕剑,剑鞘直接飞向姜离。姜离长枪一振,将剑鞘拍飞。飞驰的剑鞘直接插进院围的石墙内。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巧,果真如此。风无心在身法速度上胜姜离一筹,但姜离距离拿捏刚刚好,手中的长枪宛如游龙,兼顾头尾。风无心神乎其技的剑法,剑光已经割落姜离数片衣角,可奈何伤不及他要害之处。

    “哥哥这臭流氓。”于窗台看比试的风紫霜见姜离已是衣衫褴褛,大笑调侃道。

    风无心哪能让姜离逍遥于枪长之外,一招“饮风醉月”,剑旋如圆月。姜离横枪上档,瑕剑无数次砍击在枪杆之上,片刻之后,长枪断作两截。风无心并没有打算停手,纵剑前刺,剑气旋风冲向手无寸铁的姜离。

    姜离弃枪后退,马步稳扎,左手为掌,右手为拳,“龙吟水上”。两条水龙自拳掌而生,盘舞于他的周身,将剑气旋风压缩在双掌心成一道清澈的内力,化作掌力回打风无心。

    风无心划剑为圆,剑气如镜。只见姜离一掌拍中剑气凝成的镜面,相撞的真气化作层层波涛,将两人逼退,激起烟尘阵阵。

    待那烟尘散去,两人皆半跪在地,气喘吁吁,又相视而笑道,“算是平局吧,如何?”

    风无心点了点头,支起身子,收剑回鞘。

    “飞龙掌诀!”上空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姜离抬头时,风飞雪手中的凝霜之剑已经架在他的脖颈。姜离警戒的神情让风飞雪一览无遗,寻思着“果然是他的孩子”。风飞雪右手张开,剑气涣散。

    姜离惊恐地看着风飞雪,刚刚他已露出杀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天剑客前辈?”

    风飞雪背过身去,语重心长地问道,“忠、孝、义在你眼中,孰轻孰重?”

    “恪守孝道,不负忠义。”姜离回答的,是雨承口中的教条,也是烙印在他心中的原则。

    “世间安得双全之策?倘若有一天,孝义不能两全,你又作何选择?”风飞雪微笑地摇了摇头,“也罢,何去何从,全由你心,但愿你做出一生无悔的抉择。”

    姜离对风飞雪的肃然起敬感到惶恐,鞠躬作揖,“晚辈铭记于心”他经不住内心的纠结,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莫非,前辈知晓晚辈的身世?”

    风飞雪回过头,嘴唇欲动不动,目光迟疑而犹豫,“时间一到,你自然知晓。”

    风飞雪离去之时,江岸冰化,云开天晴。

    “我要回一趟中原,去松鹤楼询问百晓生关乎‘唐门’与‘韩子愈’的关系。”在昏暗的房间内,他们正为何去何从而筹谋时,风无心这般说道,“‘销骨梅心’乃唐门之物,为何让影衣卫所有……我必须知道!”

    折剑山庄十三年前的惨案,他们皆有耳闻,而那根植在心仇恨绵绵难绝。

    “我跟你去。”云曦说道。

    “那就走吧。”姜离用棉布将自己的手掌裹住,为长时间驾车做准备。

    那嫩芽已经在水月山庄的墙角钻出,战马因日子过于慵懒而髀肉复生。姜离和雷少云废了好大劲才将它们从马厩中拉出来。而马车已经被热心的仆从们洗了几遍。

    梁伯拄拐送江岸码头,他伛偻着身子,以手遮眼眺望那渐行渐远的客船于波浪中颠簸,那些少年人的身影已模糊在泪眼之中。

第16章 万里皇图逐鹿地,流风回雪剑轻吟() 
开封府,皇城内的垂拱殿被夜幕遮掩,月光普照大地,唯独不敢落到此地。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桌案上三盏灯火照亮繁乱的未批示的公文,和皇帝那张思绪不宁的脸庞,他手上的笔墨汁也干得差不多了。两个侍女微微弯身,把盏在他左右。

    “官家,臣来了!”一个文官打扮的中年人匆匆跑到御前。皇帝一恼,竟是把手中的毛笔给折断了。吓得这个中年人赶紧跪下去,“官家息怒!”

    “子愈啊,你说朕遣富弼去和契丹人谈和值不值得。澶渊之盟犹在,如今那群夷族张口欲要关南之地。还聚兵幽燕,声言南下。”皇帝尽量保持着平和地口吻,但语气间已有少许因愤怒的颤抖,“可恨我泱泱大国,被三十万铁骑逼入进退维谷的尴尬之地。”

    “官家,官家!”韩子愈跪走近了皇帝一步,“官家千万不要莽撞行事。边关数百万将士和百姓的性命就在官家的一言一令之间啊。”

    “哎,他们都是我的子民,我何尝不疼惜他们?”皇帝叹息道,“燕云十六州。自从前朝失了这块战略要塞,我大宋战马无外族之矫健,步兵失去城垒,不得不在广阔的平原上遭受契丹胡人残暴铁骑的冲击!”

    皇帝颤颤巍巍站起,粗大的手抚着墙壁上被侍女孤灯照亮的地图上的燕州云州长叹一声,“哎,燕云十六州啊。”

    “官家,澶渊之盟后,想必契丹方面也不会有过分的要求。耶律宗真也知道我们是不会让出一分土地的。为今之计,是先安抚契丹。我大宋民多地广。休养改革几年。待到国力鼎盛,拜将举师,北伐胡虏。定是能收复失地,光复中华。”韩子愈再叩首作揖。

    皇帝的容颜被昏黄的灯光照映,显得很疲倦,“我大宋官员冗多,政效低下。加之恩荫子孙,袭紫成林。民间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有力者无田可种,有田者无力可耕。军营之中百万之兵,费用繁重,战力却不达人意……朝廷急需推陈革新,一改当前境遇。”

    皇帝左右踱步,似有忧虑,“可是贾相等重臣想必……”

    韩子愈见皇帝陷入深思,向前跪走几步,俯首在地道,“臣定会为官家分忧。臣欲重回江湖,收拢武林权势,将民间一些独大的势力归入朝廷,让他们的利益与朝廷利益结合在一起。官家在外多了一份力量,对付那些倚老卖老的旧臣势力也会游刃有余。”

    皇帝看着战战兢兢的韩子愈,一口应下,“嗯,按你说的办。起来说话吧。”

    “是,谢主隆恩。”韩子愈站起之时,脸色变得阴沉,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官家,影衣卫那些旧臣,他们毕竟知道得太多了,倒不如……”韩子愈还没说完,皇帝摆手说道,“他们好歹为朝廷效过死力,韩卿莫要再提生杀之事,且退下吧。”

    韩子愈不敢再说,回礼后,悻悻退下。

    此时的姜离拨开眼前斗笠的黑纱布,抬头看着河南府高大的城门,他们身居嘈杂之中,同寻常客商一般隐藏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道路两侧摊贩的叫卖声从城门外直到城内的街尾,此时的春风仍是刺骨,却吹出了青石路缝的新草。

    自作主张的雷少云早已飞书报予草上飞,让他清出几间客房,“我们先去松鹤楼住下。放心,我爹爹现在在开封。”

    行马到了洛阳集市中,云曦站在车辕上,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她发现各家各门都挂起了一排排红灯笼,“嘿,明天就是上元节了。”

    “河南的上元节可了热闹,很好玩的。”雷少云在松鹤楼的大门前跳下马车,几名仆从见少主回来,不敢耽误,急忙从姜离和风无心的手上接过马缰。

    姜离抬头上望,松鹤楼还是那般壮丽宏伟,只是多了一种威严感。在他看来,犹像一个禁锢飞鸟的华丽囚笼。

    姜离拾级而上,草上飞站在松鹤楼大门前望见雷少云的身影,匆匆步下石阶迎接他们。

    与姜离迎面撞上的草上飞,他因极力压力声音而面相扭曲,“你们怎么真回来了,快走!”

    松鹤楼酒客往来,那些醉醺醺的过客根本记不住草上飞着急的模样。雷少云故作冷静,挡在姜离的面前,“草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萧少侠。松鹤楼的贵客,赶紧去准备一间上房。”

    不管草上飞如何的挤眉弄眼,雷少云已经淡笑如常,无奈招呼道,“萧少侠,里面请。”

    草上飞带着几人穿过大厅拥挤的人群时,额头因紧张而出汗,不断再加快步伐。直到四楼的厢房内,老头子气喘吁吁地看着几名少年人,还没说话,雷少云就已经露出儿时来松鹤楼讨吃的调皮模样,他摸了摸肚皮,眨眼笑道,“草叔,走了那么多天实在是饿了。您赶紧给我们弄几色酒菜。顺便将百先生唤上来,我们想打听些事。”

    “臭小子,我都还没说话呢,你倒先抢话了!”令雷少云意外的是,草上飞总把担忧的目光投向姜离,“你们不能待在河南,必须得走。”

    雷少云赶到一阵莫名奇妙,“天色都晚了……”他还没说完,草上飞已经转身下楼去,不予他反驳的机会。

    百晓生是随着几名送菜的小二一齐到达四楼厢房的。他用怪异的眼神盯着黑幔斗笠后的姜离,随后恭恭敬敬地向雷少云行了个礼,“少主,您回来啦。”

    风无心将一杯酒推到百晓生面前,久经世面的老书生因风无心严肃的神情而惶恐,“风少主有何赐教?”

    风无心作一揖,“先生,晚辈想向您请教……韩子愈和唐门是何关系?又与影衣卫是何关系?”

    百晓生听得此问,脸上阴晴难定,将实情逼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徘徊一刻钟有余。

    “先生?”风无心看着百晓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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