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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相信。
这已经十多万年了,天地大战早已过去,阎烬亦被封印在落神涧永无出头之日,六界井然有序,怎么还会有与他有关的东西出现。
而且这人还是息衎。
换个名字来说,就是天族的太子,广胤。
她抵在息衎额心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阎烬,这个人已经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十几万年,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她不敢相信。
可当神识侵入他元神,找到那暗紫色的圆珠时,一切都坐实了她的猜测。
……
…………
息衎醒来时,自己躺在了白旭山顶的小屋子里,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月光,熟悉的窗棱,熟悉的被褥,熟悉的香气,还有熟悉的……师尊。
此时正是半夜,外头黑漆漆的,曦和趴在他床边睡着,眉宇间尽是倦色。淡淡的月光从窗户外泻入,洒在她的脸侧,肌肤雪白莹柔,欺冰赛雪,有神女之貌。
唔,她本来就是神女。
息衎不由自主地弯唇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起身,觉得脑袋有些异样,竟然摸到了厚厚的绷带,怔了一下,然后想到自己先前从马上摔下来,撇了撇嘴,也没太在意。他赤足下地,将她轻轻地抱起来,放进床里,思量了一下,还是动手给她脱了棉袜和外衫,盖上被褥,自己去隔壁拿了一床被子,然后躺进去。
就这么直到第二日清晨。
曦和只觉得自己一觉睡得浑身都暖洋洋的,意识迷糊间觉得自己仿佛睡在了被窝里,有些奇怪,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是靠着墙内侧睡的,睁眼所见是白灰色的墙壁,墙皮有些许的脱落,但并不是她的房间。
神思很快清醒,她看了看被子,这也不是她的。
翻过身,双目立刻对上一双黑漆漆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眸。
曦和吓了一跳。
迅速坐起身来。
息衎也没醒多久,见她反应这么大,也跟着撑着床坐起身来:“师尊,早啊。”
曦和看了一眼二人身上,盖的是不同的被褥,心下定了定,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
在息衎年岁还小的时候,有时候他晚上冷了,她也会陪他睡在一块儿,那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自从他逐渐成人,二人便再不曾同床。且如今他对她存的乃是另一份心思,便显得有些尴尬。
此时仅能以言语来化解这窘境了。
息衎摸了摸脑袋,那里还扎着绷带,龇牙咧嘴:“头疼得很。”说着便往曦和身上蹭。
“别摸了,都快好得差不多了。”曦和拍掉他的手,把他推开,没好气地道,“你都睡三日了,再不醒,估计得在睡梦里饿死了。”
息衎笑了笑:“辛苦师尊了。”
被他这么一接,曦和又不知该回什么,不由得想起在他临走前的那一幕,在被子底下踢了他一下:“醒了就下床,我去给你煮面。”
息衎从善如流地下床穿了鞋袜,顺便帮曦和将衣物拿过来,笑得没心没肺:“师尊辛苦。”然后便跑到外头去了。
曦和见他一醒来便生龙活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嘴里要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罢了,此事还是不告诉他的好,免得他胡思乱想。
第150章 白衣绝情()
曦和穿了衣裳叠了被子下床,准备去煮面,却听见外头有人高声讲话。来者是江疑。
她往外头走去,便见院子里息衎正将小桌支起来,江疑手中提着好几个大油纸袋子,正往桌上放东西。
息衎去厨下取盘子碗筷。
曦和见江疑从那纸袋子里拿出来的都是猪蹄羊腿之类的,看着油光水滑,咂了咂嘴道:“你大早上的买这些来做什么呢,齁不死你。”
江疑一面将烤鱼拿出来,一面抬起头笑道:“这不是看你那徒儿在外头这么长时间,想来军营里也没甚可口的,多买些来开开荤么。你们俩吃不完也不打紧,我帮你们吃,这些够咱吃一天呢。”见息衎从屋内端着碗筷走出来,又咂了咂嘴,“你看你看,咱们的监军大人都瘦了,还黑了不少,来来来,接风洗尘接风洗尘。”
曦和看他那副讨好的嘴脸,心想自个儿当初怎么就让这个不靠谱的去查了息衎的身世。
息衎脑门上还绑着绷带,她看着他确实黑了瘦了,也有点儿心疼,道:“你先吃罢,我下锅面,净吃这些油腻的不好,总要垫垫肚子。”
息衎刚坐下,听见这话又欲站起来:“师尊坐着,我去煮。”
曦和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坐着,吃。”
息衎便老老实实地坐着了。
江疑看着捂着嘴偷笑,殷勤地给他挑了只烧得红彤彤肥腻腻的大猪蹄:“来,先吃先吃。”
曦和煮了面,分了三碗端上桌,三人就着大鱼大肉吃着早点,冷不防一边又冒出个人影,竟然是白鹤仙人。
白鹤仙人一上山顶便闻见了满院子的飘香,定睛一看,他们桌上摆着的尽是大鱼大肉,不由掩面大呼“罪过”。江疑倒是浑不在意,嘴里叼着半只羊腿,便去扯白鹤仙人一块儿坐下,口齿不清地道:“来来来,坐坐坐,有事儿说事儿。咱们吃咱们的。”最后一句是对着息衎二人说的。
白鹤仙人凑近了看那桌上的菜品,又掩了一回面,这才将一道圣旨从宽袖中取出来,递给曦和:“这是今儿个早晨送来的。”
曦和正吃面,看都没看一眼:“放着罢。”
白鹤仙人晓得她素来不怎么待见宫中那位,便依言放在了桌脚,一时看见桌上那些油光水滑的菜色,面色又不甚好看。
好在息衎是个懂事的,体贴地问道:“仙人可用过早饭?这儿还有些素面余着,仙人若是不嫌弃,在这儿吃一些也使得。”
白鹤仙人摇了摇手:“我吃过了,你们好好吃罢。”
息衎晓得这清心寡欲的老仙人看着眼前这些东西是决计吃不下去的,也只是随口一问,不甚在意。撕了块鲜嫩的羊腿肉搁在曦和的碗中:“师尊也吃点。”
白鹤仙人见曦和竟然也从善如流地吃起来,心中有些不自在,原本想开口说的话也咽下去,匆匆站起身来,交代了一句:“尊神您别忘了看圣旨。”便作了个揖退出去了。
江疑还在后头喊:“别走啊,这儿吃不完呢,赶紧吃个腿!”
白鹤仙人踉跄了一下,走得更快了。
曦和横了江疑一眼,后者啃着猪蹄偷笑。
“你猜,你父皇这回又下了什么旨?”她咬了块羊肉咽下去,觉得味道不错,再咬了一口。
息衎扔了一块骨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嘴上沾了点儿油,亮亮的,笑了一下:“先前师尊半句话不留便将我带了回来,父皇心中必然不爽。定是提点我养好伤便得回去复命了。”
江疑问道:“你们这次打了胜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是相当难得的。我估摸着,你父皇至少得赏你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再给个嘉奖令,日后多派些差事……这些都是虚的,只要有赏银便好,乱世里挣钱难得很,近些时候我连打麻将都难凑一桌了,唔,得了银子可别忘了我。”
曦和恰好吃完,将筷子放了,擦了擦嘴,从脚边拿起圣旨,拍了拍灰尘,随手展开,大略看了一遍,点了点头:“确实是来叫你回去的,顺带夸了你两句。”递给息衎,“等你脑袋好了,我陪你进宫一趟。”
息衎笑看她一眼:“师尊担心我?”
“我去看看那皇帝,又要打什么歪主意。”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收拾自己的碗筷走了。
江疑嘴里叼着猪蹄,怔怔地望着曦和的背影:“你招惹她了?”
息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江疑兴致勃勃:“怎么招惹的?”
息衎望着她拐进厨房,笑了一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
…………
七日后,息衎的身子大好,二人一同进宫面圣。
这回除了皇帝,还有太子并着几位大臣一同在场。
曦和跟在他后面徐徐而入,略略扫了一眼,其中有当日她在城外所见的那位武将。她见这阵仗,晓得此番倒并非以往不痛不痒的召见,而是确确实实是要商议政事的。
大约是碍着面子,皇帝根本没给曦和发话的时间,在她来之前便着人准备了椅子茶点在一旁伺候着,曦和看这皇帝准备得周到,不似上回嚣张跋扈,心下也满意了少许,便从善如流地坐在一边吃糕点看徒弟了。
皇帝此番并非召见息衎一人,先是嘉许了一番此次出征的功勋,从主将副将监军到校尉皆有赏赐。毕竟朝廷已经很多年未打胜仗了;此番因反应及时且调兵迅速,先发制人成功平叛,息衎在其中有不小的功劳。那一身金色袍子的太子在一旁也为息衎说了几句好话,曦和大略扫了一眼,那人的样貌倒还生得不是太差,只是那神态半是真心半是假意,想来日后息衎若真要入朝堂,万一威胁到太子的地位,恐怕便没有今日这般和善了。
宫中的糕点做得不错,她吃了一些却觉得过于甜腻,搁在一边不再碰,看那皇帝说了半晌也没说到要给息衎个一官半职,便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父皇,此番可是二弟头一回立如此大功,如此出众的才华,父皇可要好好奖赏才是。”太子的声音。
“自然是要好好赏的。除了金银珠宝,衎儿,你还想要些什么?”皇帝语中含笑。
息衎道:“能为大翎,为皇室效力,造福天下百姓,便是儿臣所求。”
“诶,二弟此言差矣。”太子笑道,“为家国效力乃是为人臣子之本分,可你既然立了功,便须得奖赏,否则岂不让众臣寒心?”说着转向上头的皇帝,“父皇,二弟如今也是弱冠的年纪,儿臣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纳了太子妃并着好几位侧妃,二弟虽说清心寡欲,但到底是皇室子弟,不能委屈了。若是二弟面皮薄不好意思开口,我这做兄长的便替你向父皇讨赏,求父皇赐几名美姬至你府上伺候。求父皇恩准。”
一旁的几名臣子亦跟着笑着附和。
曦和闭着的眼皮跳了跳。
皇帝笑了几声,道:“太子说的很是,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皇室子弟在你这个年纪尚未成亲的素来没有。纳妃这个事毕竟关乎一生,倒是还得斟酌,不过赏你几名美妾倒是情理之中。朕便做这个主了,回头遣几名美人送到你的王府上,也好服侍你周全。”
曦和的眼皮再跳了跳。
果然息衎开口了:“回父皇,儿臣跟随师尊久于山上清修,对儿女□□敬而远之,且国难当头,儿臣只愿为朝廷为百姓效忠,儿女私情暂且无暇顾及,恐要辜负父皇一片好心了。”
敬而远之,无暇顾及……哼。
曦和暗自啐了一口,心道这扯谎不打草稿的小子,当着她的面也敢如此面不改色。
皇帝沉默。
曦和缓缓地睁开眼,看向那方的局面。
息衎已经给皇帝留足了面子,但以往不论如何顶撞,都只是私下里父子二人之间的事,如今有外臣在场,再不顺着皇帝的意思,恐怕那位得不高兴了。
她望了望坐在上头的皇帝,那张脸明显便有些不悦了。
“你在外头清修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