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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罗翔承认,李萍人际关系复杂,跟多数乐手混迹在一起,但罗翔更清楚李萍骨子里的那份厌世与卑微。那个时候的自己刚刚被母亲从孤儿院接出来没两年,又正好是青春叛逆期,基本处於一种自闭状态。他们遇上的时候,她问,你为什麽不笑呢?他答,有什麽值得我笑?然後他们就有一搭无一搭的产生了对话。李萍喜欢给罗翔讲笑话,不好笑的居多,偶尔也念自己写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诗歌给他听。罗翔很少讲话,只是听。然後有一天,李萍给了他一把吉他,再然後罗翔的整个世界都变了。李萍有时候会跟罗翔说,跟我做吧。罗翔只是看她一眼,每次都是那句:我讨厌女人。这个时候李萍会笑,笑里蕴含著龌龊,她说,你这个小表子。。。。。。
离开宁夏那年,只有李萍一个人去了火车站送他。离别前,她说,走了就再别回来,这里关不住你。
〃是这样,萍儿有个孩子。。。。。。〃
〃啊?〃罗翔又是一惊。
她。。。。。。是什麽时候有了孩子呢?又是谁的?
〃这孩子不知道是谁的,你也知道她那个人。。。。。。现在她走的突然。。。。。。〃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她这几年基本上就已经废了,天天嗑药、天天飞著,每次她吐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就念叨你这个弟弟。。。。。。所以我想。。。。。。〃
〃你等下,孩子是谁的也不会是我的。。。。。。〃
〃我知道,萍儿说过你。。。。。。嗯。。。。。。我晓得。只是我不知道怎麽来安置她这个女儿,能问的人都问过了。。。。。。但是。。。。。。〃
〃是女儿啊?〃
〃对,长得跟萍儿可像了,叫茉莉。〃
〃嗯。〃
〃你能带她麽?〃
〃啊?〃
〃我知道小孩子难对付而且要花很多钱。。。。。。但是。。。。。。我想如果是你带著,萍儿也会放心。〃
〃这。。。。。。实在不太靠谱,你知道我现在在北京,我养活我自己都费劲,而且乐队要排练什麽的,我又要打工,不太可能的。我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能力。〃
〃呃。。。。。。我知道了,那只能看看安排给这边的福利机构了。〃
福利机构。。。。。。罗翔听到这个词儿身体颤抖了一下。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种种又都浮现了出来。凶狠的阿姨,木然的院长。。。。。。孩子间的帮派斗争。难道,又有孩子要去经历这些然後留下永不磨灭的阴影??
〃她。。。。。。是叫茉莉吧。。。。。。〃
〃对。〃
〃她没有别的亲人麽?〃
〃没有,你知道萍儿那个人,她跟家里早就翻了,孩子又没父亲。。。。。。〃
〃。。。。。。什麽也别说了,我去接茉莉。〃
那天就是这个样子,罗翔情急之下就应承了这事儿,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孩子居然这麽难带,他是彻底的束手无策了。没钱可以想办法,对付不了小丫头就比较抓狂了。
〃为什麽她不哭了?〃罗翔看著安静下来的茉莉满头的雾水,小丫头这会儿拿著高羽的车钥匙玩儿的正开心。
〃小孩子麽,什麽都来的快去的快,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是最好的方法。〃
〃叔叔。。。。。。这个是什麽啊?〃茉莉捏著钥匙扣上的软皮革,瞪著大眼睛问。
〃那个是小鳄鱼的爪子。〃
〃哗!真的吗?好小哦~~〃
〃真的,叔叔从不骗人的。〃高羽笑著摸了摸茉莉柔软的头发。
〃嗯。。。。。。你自己的孩子几岁了?〃罗翔抓了抓头皮,尴尬的问。
〃操,我说过我有孩子麽?〃
〃呃。。。。。。我以为。。。。。。嗯。。。。。。看你这麽会哄孩子。。。。。。嗯。。。。。。〃
〃哈哈哈哈。。。。。。闺女今年十六了。〃
〃啊???你你你你。。。。。。你也就三十出头吧?〃
〃你自己都能演个独幕剧了,这表情丰富的。。。。。。〃高羽一边笑一边逗著茉莉玩儿。
〃没,我就太震惊了。。。。。。嗯。。。。。。也好,没什麽代沟是吧。。。。。。〃
〃嗯,基本没有。〃
〃呵呵。。。。。。〃罗翔不尴不尬的坐在了高羽对面。
〃是我哥们儿的孩子,他年轻的时候犯了个错误。〃高羽不知道自己怎麽搞得,居然在外人面前肆无忌惮的挤兑起了离!。
〃靠,你没当演员真可惜。〃罗翔点烟,斜了高羽一眼,〃不过。。。。。。你跟你妻子没要小孩儿?你看著挺喜欢孩子的。〃
〃我发现你问问题都特有水平。别抽了,呛著茉莉了。〃高羽说著把罗翔手里的烟拿了过来,碾灭。
〃啊?我怎麽了我?我这不是关心哥们儿你麽。〃
〃我倒是想要孩子呢,他也得能生啊。〃
〃嗯?〃罗翔看向高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哦,对了,你妻子的碟子刻好了,你先装起来,别回头给忘了。〃
〃他。。。。。。呵呵。。。。。。该说是我男朋友。〃
罗翔听见这句的时候,正弯腰在唱片柜上拿刻录好的CD,猛地一抬头,脑袋磕在了敞著的柜门上。
疼,钻心的疼。
14
〃one two three go!〃
耳机里传来乐队的音乐声,程奕要开口唱歌的时候,才恍然发觉自己不止慢了半拍。。。。。。
粗鲁的扯下监听耳机,却由於动作幅度过大还捎带脚撞翻了麦克风的支架。一声闷响而後是尖利的啸叫,乐队停了下来,都看著快步走过舞台往後台休息室去的程奕。
修在台下,手里捏著的香烟被随意的丢在了观众席的地上,〃程!奕!〃略微颤抖的声音反应出了他压抑的愤怒。
罗翔放下了吉他,看看空旷的观众席,再看看舞台上的一片狼藉,无奈的抓了抓头,点燃了香烟。跟程奕的合作一直比较顺利,歌手和乐手之间的那种默契他跟他们是有的,只是,程奕一直比较浮躁,而到了濒临巡演开始的当口,他似乎已然接近了崩溃。这是为什麽呢?
罗翔对程奕个人了解不多,但是对他的乐队他的音乐,包括更早之前作为ADORE的贝司手或者吉他手活动的他还是相当了解的。罗翔清楚的记得,他十几二十岁的时候,非常喜欢程奕的音乐,下意识的就会去扒带子学他的节奏,他的旋律。
在罗翔的印象中,程奕是个相当自我也相当自信的音乐人,如果说刚才的场面是他紧张的表现,他是不能相信的。可是,很多次,隐约中、淡淡的,罗翔会觉得程奕在恐惧什麽。。。。。。对一个资深的音乐人来说,那会是什麽呢?
这是一个只在小舞台上,小的LIVE HOUSE里演出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程奕重重的扣上了休息室厚重的门,把一切声音阻隔在外。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他从巨大的镜子里看著自己──疲惫不堪。镜子的周围是一圈装饰灯,它们亮著,泛著刺目的光线。很多次,ADORE演出结束後,他们都会在後台的休息室里胡疯,离!会掠夺性的吻他,手脚极其不老实,大小卷毛也会搂著那些骨肉皮调笑嬉闹。。。。。。
一切都改变了,一切都不同了。自己仿佛不再是自己,那种对音乐坚定的掌握感似乎与他渐行渐远。深深的浮躁与恐慌压得程奕喘不过气儿来,使得他最近无数次在夜里惊醒,在想到自己这次最大也是最终的演唱会的时候,没有激动与雀跃,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与懊恼。他觉得,他会失败,毫无理由的。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想给离!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让他能慰藉他浮躁的灵魂。可是。。。。。。他说不出口,即便接到离!的电话,他也是笑著打哈哈,从不提及自己的躁动不安。程奕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必要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去隐藏这内心的种种,可他就是要这样,然後把自己推入某种绝境。
ADORE解散之後,一切看起来还不错,至少对於他自己,仍旧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存在。可,这只是别人眼中的假象。程奕比谁都清楚,自己并不好,总觉得缺少了什麽。这使得他总是周而复始的陷入这种状态。
为什麽玩儿音乐呢?为什麽做乐队?
阿枫曾说,那是因为你有你要表达的东西。
程奕认同程枫的这种说法,可,於他,还是有些不一样。程奕觉得,他的存在是跟乐队密不可分的,他不是个个体,他是个融在乐队中的因子。他需要大小卷毛他需要离!。他要他的贝司手他要他的鼓手他要他的主唱。他要ADORE,那才是他的音乐生涯。
可。。。。。。
修说过,他可以继续保留他的贝司手和鼓手,但程奕拒绝了。如果是这样的存在,他要怎麽面对媒体,面对他的乐迷──很明显,是他们炒了他们的主唱。
而且,没有离!的乐队,再也不会是ADORE,他写的歌,其实比较起自己,更适合阿离来唱。
每次想到这里,程奕觉得葬送了他的乐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後期ADORE的专辑卖的非常不好,这与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太多的另类元素,太多的新尝试,已经偏离之前的音乐路线越来越远,而他们,他的战友,他们是清楚这些的,可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他,他们懂他,也认同他要表现的东西。。。。。。他们支持著他,不遗余力的。再去另眼旁观自己的个人发展,却一直中规中矩,写著那些人人都会喜欢的东西。这无疑也是一个推波助澜。你无心的东西得到认同,你真正要表达的东西却缪之千里。。。。。。
我要的到底是什麽?
程奕无数次的问著自己,却没有一个正确答案。
为什麽,为什麽那时候不跟乐队一起消亡?为什麽,为什麽还要继续这无意义的行为?从中,你能得到多少快乐?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程奕!开门!咱们需要谈谈。〃修在门外一遍又一遍的敲著门。
程奕听到了他的声音,却一动没动,反而拿过了包儿,够出了大麻。这是离!唯一允许他可以少量使用的毒品。
呛人的味道弥散在了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意识开始朦胧。是不是,大脑一片空白才是最舒服的时刻?那种LSD留给程奕的愉悦似乎又向他伸出了手,令他蠢蠢欲动。他的痛苦被压制了太久,久到他开始想要用毒品释放他们。人,可能只有在逃避痛苦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麽。或者是迷幻剂,或者是阿离,二者,他此刻需要一样。
〃DEMO带给你,存在的问题我发了MAIL,应该说的很详细了,你去跟李老师沟通这个问题,小奕的事儿交给我。〃折佩把唱片拿给了欧阳修,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一路赶来实在是太著急了。
〃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一个锺头了,死活就是不给我开门,我一直没跟你说,他状态最近特别不好,脾气也暴躁,我觉得。。。。。。可能这场演出给他的压力很大。。。。。。〃
〃好好好,怎麽样都好,现在你的任务是跟李老师沟通,我的任务是对付程奕,没问题吧?〃折佩点了烟,淡定的看著修。
〃OK,ANYWAY,让他好一些,於我,他不仅是我的艺人,也是我的拍档,我的朋友。。。。。。〃修了点了点头。
〃我明白,别急,一切都会没问题。〃
〃嗯,哦对了,我哥今天跟我联系过,他说联系不上你,我记得你是跟这张原声死磕,让他晚上再跟你联系。〃
〃凛找我?〃折佩愣了一下。
〃显然如此。〃
折佩胡噜著头发,看著修从过道消失的背影,有些缓不过神来。欧阳凛跟他已经很久未曾联系过了。
〃小奕,是我,开门。〃折佩敲著门,比较崩溃。本来他联系修是就那张原声问题打算沟通一下,未曾想到修居然跟他说程奕较劲的厉害。。。。。。
〃开门,我知道你现在有问题,〃折佩靠著门,看著背阴的墙壁,〃上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六神无主的,高兴也装的特假,我还以为你怎麽了,原来是这个问题。。。。。。我从没有在二十万人的舞台上演出过,你也没有,但我是没机会,你是有机会可显然不怎麽喜欢这个机会。。。。。。但是小奕,你得明白,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个机会的。我不懂你究竟是为了什麽在恐慌,但这不像你。。。。。。诶,你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