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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璇冷笑道:“你倒是一副侠义心肠。只是侠义路边枯骨,不仁公侯将相没听过么?这事情不是你管得起的?”李岩道:“若计得失,又何必行走江湖,将这一身武艺货与帝王家便是了。十余年前家师也在此地路遇不平,他拔剑杀了京兆尹、户部侍郎时便计过得失么?先生若有难处尽管说出,李岩定要为你讨回公道。”这次换了魏璇一愣,半晌才道:“想不到你竟是于九音的弟子,跟你师父年轻时倒是一般的脾气。”
李岩随口一说,没想到竟被魏璇叫破师承,随即想起从前魏璇在前朝为官,又与杨烨相识,知道此事也属正常,当下也不隐瞒,便道:“家师现在依然是这般脾气。”魏璇叹了口气,道:“算了,不用你管了。我与金吾卫一向关系很好,他们将军每年从我这里拿的银子比他们俸银多多了。你说说,有什么人敢得罪他们的财神爷,只有是连他们也惹不起的人。”
李岩不熟悉情况,不敢乱说。魏璇道:“前天夜里,一群黑衣人冲进我家,就是一阵翻箱倒柜,金银细软一概不拿。折腾半夜,坊内武侯一个没来,想是已经提前得过指示了。你且说说,他们此来是为了什么?”
李岩灵光一闪:“摧城弩!”
魏璇冷笑道:“不错,也只有这个解释了。想我那弟子刘方,倒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只是近年来我见他心术不正,这些威力巨大的杀伤类武器的做法就没传给他。现在他投靠了赵王,就反过手来对付我了吧!”李岩心中愤慨,但这属于魏璇家事,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也不便表态。
魏璇遭收养十余年的弟子兼孙儿背叛,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半天才道:“想我一生也没做过多少好事,临老了有此报应也算正常。你秉承侠义,若刘方将来用我教他的东西作恶,你便替我除了他吧。”他思索片刻,俯首写了一封书信,塞入一个特制信封,交与李岩,又道:“若老夫有什么不测,你便拆阅此信,替我完成心愿吧。”李岩道:“既然如此,魏先生何不远走他乡,何苦留于此地?我听闻南方有地四季如春,最适合怡情养性,待我这边事了结,定然护送先生前往,请先生信我。”
魏璇脸上终究露出笑容,道:“在我晚年,能见到了你,见到那串珠链,此生也无遗憾了。好,我尽量等你。”李岩咬了咬牙,他实在不想看着这个突然之间就已风烛残年的老人再次伤心,从腕上摘下珠链,递给魏璇,道:“先生喜爱此链,便请收下,也算物归原主了。”魏璇眼中发射出异样的光彩,接过珠链捧在心口垂泪良久,又还给李岩道:“这上面承载着的属于我和静安公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它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东西,好好对她吧。你去吧,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需记住对我的承诺就是了。”
李岩使劲点了点头,本意留下些金银,魏璇执意不收,在他催促之下,这才离开奔赴“太白居”。他又经了魏璇的事情,心情颇为沉重,走到了南市也未注意,正行之间,一个人影挡住去路。李岩正要绕开,那人开口道:“这位公子生得一副好相貌,且让在下为你卜上一卦如何?”
李岩抬头一看,先看到一面布幡,以先天八卦为背景,书写着“算尽无常”四字,之后才看到被巨大布幡遮住半边身子的相师。那人大约三十来岁年纪,作道士打扮,眉眼配着三缕长须,再加上身上披着的鹤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李岩一愣,初入江湖也算有了一段时间,这般年轻的相师却是未曾见过。他道了句“请恕在下尚有急事”,正欲绕开不理,道士布幡一展,手抚长须道:“我观公子近日来运交桃花,只是却并不顺遂,已经影响到其他事端。可否让在下仔细看上一看,不准绝不收你分文。”
李岩心中一动,停住脚步,道:“只是在下真有急事”道士抚须轻笑道:“不需要太长时间的,还请公子报上生辰八字。”李岩苦笑道:“在下幼遭离乱,只记得约略年纪,却是不记得生辰了。”当日他与张大通、韩琦结义,好在三人不同岁,不然真不好确定谁为兄长。道士道:“那也无妨。”仔细看他面貌,有让他伸出手来看了半晌,口中道:“未及二十桃花开,有花无果尽残骸。公子年未二十,桃花纷纷而至,只是想要花开有果,难之又难啊!”李岩心跳加速:“难道我与公主终究无缘!”自己想想也是好笑,二人除了一些患难交情、互送礼物,实则并无任何承诺。李岩依然不舍,口中道:“没有挽回办法了么?”
其实李岩只是关心则乱,道士是懂些相术,但更多靠的是察言观色。他见李岩行色匆匆,面带忧色,又想少年人能有什么担心之事,必然不离男女情爱,顺口一说,竟然中地。只是当时李岩忧心的实则另有它事,也算阴差阳错了。若说未猜中怎么办?寻下一个目标便是了。当下道士摆弄口舌,便要说一番道理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二章 风云际会()
道士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嗓中干渴,李岩确实急着去见李湛,若非道士误打误撞,说到他关心之事,此刻早就走了,哪里会有心思请他喝酒。道士见自己做作一番没有效果,收起了小心思,道:“我观公子面相手相,这当是你一生之转折。应对不当,必会使你诸事不顺,轻则一蹶不振,重则性命之忧;应对得当,便是龙起于渊,飞龙在天。”这一番说辞,简直是每个行走江湖的相师必备套路。果然李岩很是关心,道:“还请道长指点。”说着将一串通宝塞给道士。
道士心中暗赞“上道”,顺手收下,面上却无悲无喜,将“钱财乃身外之物”的道理诠释到极致,口中道:“看你命数,这并非普通桃花运,乃是一场桃花雨,应对不当,将是一场桃花劫。有一法可完全破除,你且听来。你若仔细思量,近日与你有往来的女子并非一个吧?”李岩道:“是!”阿史那瑕、杨岚、宇文涟漪等人算一起,确实并非一个。道士一副一切皆在我算中的神态,接着道:“求之不得,便另作他求,这是最好的破解方式。”他见李岩一表人才,穿着不凡,与他有关系的女子定然不少,这后续的话语便是一环套上一环了。
岂料李岩一愣,道:“我我还没有问她是什么想法,只是近来她对我有些疏离,心中有些担忧。”道士也是一愣,没想到竟然料错了。只是他说话总是先抛出一两句,每句都不说死,再根据对方反应进行调整,当下面不改色,接着说道:“那你便要小心了。以我观之,你去向她表明心迹,成与不成只在五五之间。”这句话更是一点问题也挑不出来。
李岩本意没有想那么多,此刻听他说起来,不由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半晌才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去向她表明心迹。即便她拒绝,要我另作他求,只怕也是很难办到的。道长可有什么方法么?”
道士装模作样掐指算了半天才道:“你这命数绝非寻常啊,贫道算了半天,只能隐隐看出并非绝无转机。如尽人事,可改天命。残骸零落缘未散,静等一夜东风来。去休去休!”说着作势要走。
李岩虽不明白他说的类同谶纬的言语,仔细思量却似有所得,连忙赶上去,将一锭约有五两的银子塞他手中,抱拳道:“在下李岩,谢过道长指点,还请告知尊姓大名。”道士抚须一笑,仙风四溢,口中道:“贫道何艾,有缘再见!”说着口中吟着李岩听不明白的歌诀一溜烟走了。
李岩正觉着世外高人就应如此,抬脚欲走,却见周二过来与他打个招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最终什么话也没说。李岩又在此处耽搁不少时间,赶紧告辞前往“太白居”。周二望着他背影,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姓何的在这里招摇撞骗半个月了,你是第一个上当的。”只是李岩早就走远了。
“太白居”位于天津桥北侧,往北不远就是天枢,正是最早存留的四栋用以固定铁索的酒楼之一。只是如今铁索已不必要,“太白居”却保留了下来。其实昨晚李岩不是没有想过从“太白居”动身,之后再返回“太白居”。只是那样太过凶险,一旦泄露行迹,难免牵连到李湛和杨岚,毕竟阿史那瑕身份不同,宇文信即便怀疑,也未必肯轻举妄动,倒是危险最小的。
到了“太白居”,李岩虽知盯梢之人已不像往日那般多,仍是不敢大意,寻了个第一次来时坐的靠窗位置,侍者将酒菜上来,李岩一面自斟自饮,一面等待机会入内去见李湛。此刻已近午时正中,酒楼中客人渐多,座位也逐渐少了起来。李岩刚饮完一杯酒,将酒杯放下的工夫,对面就坐下一个人。他抬头一看,却见乃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一身风尘仆仆,想来也是从外地方到天都。
那人见李岩看他,张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向李岩拱手道:“萧无忌。”李岩一愣,也回了一礼,道:“李岩。”心中却道,何艾说自己运交桃花,可没说会遇上奇奇怪怪这般自来熟的男人啊。
酒楼侍者也很忙碌,只是凭经验察言观色,判断同桌而坐的是否是一起的。李岩虽是常客,他们也不知后来的客人是否与他约好,只得上前对萧无忌道:“这位客官”萧无忌瞪他一眼:“再上一副杯筷来。”侍者上了杯筷,萧无忌也不客气,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道了声“好酒”,接二连三倒了几杯喝了下去,然后又夹了几筷子菜。李岩看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才是蹭吃蹭喝的人。
萧无忌闭目感受了一下有吃有喝的感觉,睁开眼看见李岩奇怪的眼神,又是对他展颜一笑,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萧某远道而来,几日也没有饱腹,见谅则个,见谅则个。”但李岩看他“不好意思”的样子明显就是装出来的,只是他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让侍者又上了两道硬菜、几只胡饼,外加一坛子酒,萧无忌见状大喜,风卷残云般一顿吃喝。李岩也不笑他,心想若非道左相逢阿史那瑕,自己和张大通只怕也比萧无忌好不到哪里去。
好容易吃饱喝足,萧无忌很是自来熟,便与李岩谈天说地。他行经大江南北,见识颇广,多数都是他在说,李岩在听,倒也听得津津有味。然而李岩逐渐发现,萧无忌在言笑之余,不断偷偷向窗外打量,视线所及之处,正是天枢——上的“黄龙泣血”。其实萧无忌背后也背着一柄枪,枪锋从肩后伸出尺许长,虽然用布囊套着,但李岩一眼就看了出来。萧无忌不说衣衫褴褛也差不多,唯独那个枪囊干净整洁异常,即便吃饭时也背在身上,足见他对枪的喜爱。
李岩趁他又一次偷偷打量时说道:“那是‘黄龙泣血’,前朝左龙武大将军、枪道宗师杨烨的枪。”萧无忌随口答道:“我当然知道”忽地睁大双目,盯着李岩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看‘黄龙泣血’?”李岩都不屑于回答他,直接道:“你最好别打那柄枪的主意,城墙上有弓弩手,天枢旁有‘佛心宗’镜海、‘千峰之秀’褚北辰守卫,轻举妄动只有一个结果,死无葬身之地。”其实李岩说这些话是要冒着极大风险的,只是他看萧无忌绝对不是那种会伪装的人,若不提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