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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岩见他们推心置腹,当下也不隐瞒,将师父为何安排下山,如何碰到阿史那瑕,如何与张大通分散一并告知李湛,完了又道:“我看阿史那瑕不似对流光有恶意,若非他们相逼,还望不要妄起争端。”却见李湛神思不定,便又喊了他一声。
李湛醒过神来,笑着对杨岚道:“原来那个异族女子便是九儿啊,幼时你也见过的,只不过你那时太小,怕是不记得了。”接着对杨岩道:“你放心吧,阿史那瑕是我们的故人,想来不至于有什么冲突,若是时机成熟,这个故人我们还是要见一见的。”
李岩点点头,又道:“近来探视可有结果?”
李湛看了看杨岚,苦笑道:“‘太白居’虽有地理优势,但也只能远观而已。自从师父战死天枢,宇文信立国,端门之前至银河北岸一带几成禁区。沿河或有集市,寻常可至,若是想接近天枢,千难万难。据说天枢还有高手坐镇,宫墙上约有床弩五十架,笼罩广场;宇文信于禁军中选武功高强,善于弓弩之人重置射声军,约有千人,由禁军第一高手,号称‘千峰之秀’的褚北辰统帅,专门防守此地,据说此人曾与赵重霄对拆百招而不败。但这些讯息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真的不知了。”
李岩沉默片刻方道:“日后阿史那瑕要觐见宇文信,定然会经过天枢广场,我便以护卫为名与她同往,届时好寻机试探。”李湛谢过,又拿出一块玉佩递与他道:“既然你有心帮忙,那便将此玉佩出示公主,她即便别有所图,也不会对你出手。”这下兵行险招,若阿史那瑕不念故人之情,定然要陷众人于险地。于是他又对杨岚道:“师妹,做好准备,一旦有变,立刻撤离。”杨岚应了。
李岩看别无他事,便先行告辞,若有消息,当寻机传回,李湛也说了自己不在时的联络之法。之后李岩重施故技,返回了四方馆住处,已是三更时分,他又打坐搬运内息一番,才躺下就寝。
待得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早有人伺候梳洗用餐。饭罢获悉阿史那瑕与崒干一早已经外出了,见他回得晚便没叫他一起,只是崒干叮嘱他自行找苏宪归还令牌。他出了门,欲寻苏宪,却见一群人愁眉苦脸的,背负诸般乐器,拎着大包小包向外行走,后面还有人哭哭啼啼,正是昨日迎宾时的一众乐师,便上前询问。
为首乐师名唤陈九,见李岩询问,知他是公主眼前的红人,不由心生希望,忙向他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原来众乐师昨日奏乐时出了丑,苏宪要赶他们出门。近年来百业萧条,天都物价奇贵,他们原本有些许俸禄,再加上平时里私下接些活计,倒也撑得过去。如今被赶出门去,卸了公职,一家老小还不知要怎样维持生计,说着也垂下泪来。
李岩听了,让他们不必担心,先不要闹出动静,各回居处等待,自己便去找苏宪还令牌。
今日并非朝会之期,苏宪正准备进宫面圣,禀报突厥公主觐见的的喜讯。此刻见了李岩,虽然知道他只是公主的护卫,却也不敢得罪,当即请他入内叙话。
李岩先还了他的令牌,道崒干玩得很高兴,非常感谢苏太仆云云。苏宪见没有因为令牌闹出事端,正自欢喜,连忙客套几句。李岩话锋一转,对苏宪道:“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苏太仆成全。”苏宪让他直说无妨。
李岩道:“想必苏太仆也能看得出来,在下并非突厥人,只是因缘际会得见贵人,有幸做了公主的护卫。如今又回到故土,闻得乡音,不由得甚是欢喜。尤其是昨日在馆驿门口,在下听闻贵馆乐师之所奏之曲,如闻天籁一般,后来在下听闻,公主也甚是喜欢。想烦劳苏太仆,能否选出一二人,教授一下在下,将来随公主回归,一则能作个念想,二则早晚奏给公主听,也是一桩美事。”
苏宪一听,不由目瞪口呆,心想难道这些个异邦来的跟我们习惯莫非真的不一样,竟然喜欢听哀乐不成。于是便道:“这些好说,还请贵使先回,等下某便让他们去贵使住处,任由挑选。”李岩谢了告退,苏宪忙不迭让人去安排此事,只盼下属动作并不迅速,还未将一众乐师赶走。
本以为今日还有众多事情要陪阿史那瑕去办,却不料他们自行出去了,早知便不用夜间冒险前去会见李湛。不过夜间清净,方有与杨岚一战的机会,让他重新认识到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看来近年来想要达到杨岚的武功境地,还是要付出极大努力的。李岩看左右无事,便于院中习武打坐,极力回忆与崒干、杨岚一战的细节,以及阿史那瑕吹奏乐曲时真气的感应,一有所得,便起身演练一凡,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将近午时,阿史那瑕、崒干一行外出归来,带着诸般进贡的礼品。他们一路上谨小慎微,后来又遭受追杀,实是无力携带更多贡品,好在重要的贡品——一尊来自西方佛国的玉佛保存尚且完整,其余物品倒不重要,因此便需在天都集市采买。好在楚帝也未必在意有何贡品,只要有外邦前来进贡,那便是极大的成就了。
随着阿史那瑕进来的还有四方馆的其他官员,李岩便上前向阿史那瑕行礼,却看到还有一名丰神如玉的白衣男子跟在阿史那瑕旁边,明显着在对阿史那瑕大献殷勤,只是举止之间落落大方,丝毫引不起他人恶感。周边一众四方馆官员加倍小心,李岩看来这个男子只怕身份绝不简单。
阿史那瑕回身对四方馆各位主事道:“有劳各位,还请回吧,以后经常出入,便不用这边相陪,省的增加阿史那瑕愧疚之感。”众人又看了一眼白衣男子,见他只是兴致勃勃打量院中格局,无甚表示,这才拜别。
阿史那瑕对李岩道:“青崖,来见过商公子。今日若非在集市中遇到商公子,咱们便要被人给骗了。”李岩便上前坦然道:“李岩见过商公子。”商公子眼睛一亮:“这便是崒干先生说过的武功高强的李青崖么,看着年岁不大啊。”又指着院中断裂的假山道:“我听崒干先生说这座假山是你一剑劈开的么?”其时院中早已打扫干净,崒干一拳击断的树木已被移走,只是假山断裂部分沉于水中,四方馆人手不足,还未曾加以清理更换,倒很是显眼。
李岩连声谦让,只道凑巧而已。崒干却拍着他肩膀大笑:“我这老弟什么都好,就是不喜张扬。”商公子也笑道:“却也难得不是么?”
阿史那瑕引大家入室内奉茶,也邀李岩坐了下来,笑着说:“青崖行事稳重,碰见不平之事却是向来不甘于人后的。我们在关中偶然相逢,我只是帮他些许小忙,他便护送了我一路到达天都,其间几经生死,若非青崖全力护卫,只怕我们也见不到这巍巍王都。因此上我可不敢以下人待之。”李岩道:“承蒙公主夸奖。若非公主及时援手,哪里还有这条命在。一路上行来,还是崒干大哥辛苦得多些。”他既然对外以下属相称,便干脆伪装到底。
商公子却道:“你们也不要互相谦让吹捧了,我听得脑袋都有些大。向来我也喜欢结交奇人异士,今日一见青崖便见猎心喜,不如我们来比划一下如何?”说着不待李岩回答,便束好长衣,周到院中心。若是他人说出这些话来,会让人误以为有挑衅之意。但此刻商公子说出,却自有一股真诚的味道在里面,让李岩不禁想到了李湛,只是此刻商公子即出,自己也不便退缩,当下也走到院中,道声“请”。他见商公子未携兵器,因此也没有带剑出战。
商公子也不谦让,起手为“千叶手”中的“礼敬四方”。他原本气度恢弘中带有几分不羁,此刻招法一出,法度森严,低眉敛目,便如佛陀一般,看不出竟似是一名佛门居士。李岩丝毫不敢大意,也摆出“落英指”的架势相对。商公子知他敬自己是客,是绝对不会先行出手的,当下便上前抢攻,只是招法上略微慢了半拍,显是不肯占这个先机。李岩对他的好感又强了几分,也上前认真拆解招数。
起始双方不了解对手虚实,以试探招数居多,逐渐招数使发,也变奔放起来。两人轻功本佳,招式又都是出自名门,除却攻守之外,姿势优美。再到后来内力也逐渐运到掌指之间,无形劲气环绕周身,带得庭中桃花一蓬蓬洒落,落英缤纷,煞是好看。周边观看的崒干与众武士武功属于刚猛一路,讲究一招制敌一击必杀,向来少见武功还能此使出,实用性却也十足。
盖因空中落英的缘故,原本掌指之间无形劲气便如有形有质一般,因此一切隐蔽手段皆无效用,二人只能以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决一胜负。斗到后来,商公子招式一变,换“千叶手”为“般若掌”,原本的飘逸灵动之姿大减,代之以凝定稳重,然则招式不发则已,发必指向李岩招中破绽,即便招中并无破绽,李岩为他招数所导引,拆招抵御之余,也会在两三招之后出现破绽。他本就不擅长拳脚,向来只以拳脚辅助剑法,加上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武功,一时间被逼的手忙脚乱,场上形势急转直下。
眼见李岩就要落败,崒干急的在外不住跳脚。他是个直肠子,近来与李岩同生共死,实是不愿见他落败,当下大喊:“用剑啊李岩!”却也不管直呼其名甚是无礼。
李岩听得崒干喊声,心中一动,眼见对手又是一掌攻来,以“落英指”任意一招相拆,接下来,右肋下必然露出破绽,下一招便又要应接不暇,但是“风入松”剑法中的“万壑风雷”简单直接,劲道凌厉,完全可以以攻对攻,迫敌后退,只是手中无剑如何是好电光石火间李岩忽地想明白一个道理,手中无剑,以身为剑又如何,以掌指为剑又如何?
念头还未转完,便以右臂为剑锋,五指撮指成刀,化作“万壑风雷”中攻势最为锋锐的“惊雷”,对着来掌刺去。商公子见他反复施展“落英指”,便知他并不擅长拳脚,有胜之不武之嫌,他也是知礼之人,不愿紧逼,原准备再斗个三五招,以平局收场了事,有机会再见识过他的剑法,却不料对方招式忽变,带有庚金之气,霎时如利剑一般。他也有心一试对方内力,当下右掌运足真气,径直攻了出去。李岩更是不惧,“负天绝云”极力运转。两人掌指相碰,各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自主都退了一大步,竟是势均力敌。
这下商公子心中大惊,他是佛心宗这一代的高徒,虽为俗家弟子,但由于他身份特殊,师父传艺时只有更为用心,绝无藏私之理。他幼年时便勤修“洗髓经”,得以筋骨清健,后来又修佛心宗至高心法“阿跋多罗心经”。“阿跋多罗”为天竺梵文,译作“无上”之意,功法之高,可见一斑。十余年的潜修下来,他自认年青一代中无能出于其右,今日见李岩年齿较他为幼,内力竟也不输与他,大为惊讶。当下他收起小觑之心,上前以“般若掌”相攻。
此刻李岩见如此使出的“惊雷”也有奇效,当下也不犹豫,诸般剑法尽数掺杂于掌指之间使出,与商公子对上。剑法本有特点,以掌指使出必然有不足之处,然则李岩此刻使来,以“决浮云”剑意为主,信手拈来,如同妙手偶得一般,诸般形势中自成变化,说不出的痛快。周边众人见形势又变,李岩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