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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公子有言,不想伺候他,就赏给你们了。上吧!”
韩琦挥刀作势前行,忽地拉着少女后撤,一脚将一个在守在楼下雅间门口的泼皮踹飞,把少女放入室内,自己却守在门口,才道:“只求生前行事无愧于心,哪里管得了身后之名。韩琦早听闻大管事鹰爪功冠绝一方,请赐教吧!”李岩见他风度,不由得心中暗赞。
大管事却不理他,手一挥,一众泼皮持着各种武器便蜂拥而上,双方叮叮当当斗在一起。韩琦的武功远非一众泼皮可比,但他要守在门前,移动受限,又要防止周边几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偷袭,便显得捉襟见肘。只是韩琦性格坚毅,遇强愈强,虽然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却也砍倒了两名凶徒。围攻他的人见了,便也不敢过分相逼,结果韩琦越斗越勇,周边之人却萎缩起来,转眼被他抓住机会,又砍伤了两人。
大管事脸色更是难看,拍了下掌,一众泼皮如释重负,赶忙退了下来。周边的一名手持细窄长剑的黑衣人走了上来,对韩琦道:“大哥一直称赞你的‘绝影刀’,我向来是不服的,今天有机会,便看看是你的‘绝影刀’强,还是我的‘阴风刺’快。”
崒干对西北武林江湖事甚是了解,便小声道:“漠**家的‘绝影刀’向是西域武林一绝,只是十余年前家道中落,近年已鲜有高手出世了。那个使‘阴风刺’的,想来便是西北一带号称‘追命十三’中的丁九了,这个人阴狠毒辣,睚眦必报,只要有人稍有得罪,便要整的他生不如死;大管事大概就是他们的大哥‘灭天手’梁一平。想不到竟然都在刺史府,看来这个玉泉刺史不简单呐。”阿史那瑕点了点头,李岩、张大通却是一脸茫然,漠**家、追命十三等等,完全不甚了解。
果然韩琦道:“好啊,丁老九,我也早看你不顺眼了,废话少说,上吧。”
丁九一双眼睛眯缝了起来,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杀意已决,只是绝对不会让对手死得容易。身形一闪,便冲到韩琦左侧空当不易发力之处,手中细剑一弯,却已绕过韩琦长刀,刺向他右肋,实在是古怪之极。只是韩琦显然也是下过苦功的,长刀法度严谨,左劈右挑,以攻代守,逼得对手不得不退。随后两人你来我往,便斗了个难解难分。雅间内的少女虽然极是担心,却又怕分了韩琦心神,便一声不发。
李岩在楼上看得清楚,若在平时韩琦与丁九应在伯仲之间,如今韩琦久战疲惫,臂上的伤势又影响了刀法的发挥,只怕再拖下去难以幸免。然而韩琦性格坚毅之极,刀法娴熟,又有一股悍不畏死的威风,竟然隐隐压制住对手,也不得暗暗称奇。
两人斗到分际,忽地一声大喝,疾风骤雨般过了几招,见得韩琦左肩插着丁九的细剑,若是偏上几分,便要穿心而过。丁九断去一臂,摇摇晃晃退了几步,咧开嘴对梁一平笑道:“老大,你说的不错,比武是我能赢,生死斗我肯定”话未说完,一头栽倒地上,气绝而亡,原来虽然他先刺中韩琦,却被韩琦一刀不但斩断他的右臂,也几乎沿着胸腹将他劈作两段。
韩琦也受伤不轻,少女赶忙出来,帮他拔出剑,想要包裹伤口,但这种肩上的贯穿伤口怎么也裹不住,只能用手按住,哭道:“韩大哥,都是我连累你,你把我交给他们,自己走吧”韩琦笑道:“别傻了,你还以为他们会放过我啊。”
梁一平却不理二人,他转头对楼上道:“不知凌云派哪位高人到此,梁某有失远迎,还请下来一叙。”他右掌成鹰爪之状,却攥着一根竹筷。其实最后一刻他已看出丁九必败,刚想上前插手偷袭,却不料楼上射来一支竹筷,虽然破风之声不显,但迅猛异常,抓在手中时五指一痛。他的鹰爪功已至炉火纯青的地步,若非对手有神兵利器,便是硬碰也无所畏惧,因此才有了“灭天手”的名号。他略一思索,这种磅礴浩瀚却又不形诸于外的内力劲气并不陌生,便是曾让他吃过苦头的“负天绝云”,因此才有这一问。
实则楼上崒干也看出端倪,本也要阻止梁一平,却见阿史那瑕并无示意,显是要看李岩的武功出处。果然李岩情急之下抄起一根竹筷掷出,并运上了师门的“负天绝云”真气,这才被梁一平喝破。
到得此刻,李岩也不再隐藏,当下纵身跃至楼下大厅,先为韩琦点穴止血,又敷了止血药,见血流渐止,才护在他身前道:“晚辈李岩,请前辈赐教高招。”言语之中并未承认出身何门何派。他知今日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连为韩琦求情的话也懒得说。他见韩琦心存侠义,慷慨豪迈,便知决不能坐视他亡命于此。韩琦却在他身后笑道:“姓韩的今日杀了他们老九,怕是放不过我了,又跟你素不相识,何必来趟这淌浑水。也罢,你把这个小娘子救出去好生安顿,姓韩的便承了你的情。”
李岩闻言,转过身来笑道:“在下李岩、李青崖,今日能结识韩兄,实乃人生幸事,还望韩兄容在下插手一次,不让韩兄侠义之名专美于前。”韩琦闻言一呆,转而笑道:“韩琦、韩天常,不管今天死还是不死,我都交了你这个朋友。”
梁一平见二人视己若无物,不由恚怒。掌中运力,竹筷变为碎屑,簌簌落下,这一手已是由外入内的高深内力,说道:“如今新出江湖的小辈们都不知道尊老敬贤了么,一个个这般狂妄无礼,今日便让你们知道‘灭天手’的厉害。”
李岩道:“请恕晚辈直言,前辈若高风亮节,侠义为本,晚辈执弟子之礼也无妨。只是观前辈言行,怕是未必值得晚辈效仿。”梁一平冷笑道:“无知小辈,开口侠义闭口侠义,却不知侠义能当饭吃么?”李岩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晚辈下山行走江湖之时便已决定,愿以此身荡尽天下不平,诛尽天下之恶。力虽微薄,但不能影响晚辈的志向!”韩琦在后面大声叫好。
此刻张大通也从楼上下来,护住韩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玉泉杀机()
李岩出来时未曾携带武器,眼见丁九的“阴风刺”丢在地上,便捡了起来,却是一柄韧性极佳的软剑。他自练习枪法以来,对这种刚中带柔的武器认知尤为深刻,随手挥舞,便似常年练习一般,如臂使指;以内力贯入,长剑笔直,与平时使用的长剑无异,只是细窄了些。梁一平本就感受过李岩内力不凡,此刻见他随手施展剑法,才真正收起小觑之心,摆出“鹰扬天下”的起手式,对李岩道:“如此,请吧!”已经将李岩当做平等的对手来看了。
李岩知他自持前身份,绝对不会先行出手,当下也不答话,长剑斜引,使出一招“北斗阑干”,剑影森森中一支长刃切割开整个空间,指向对手中宫。“决浮云”本就是讲究堂堂之阵,正正之旗,乃是江湖中有名的“正剑”,此刻李岩使了出来,法度森严,气象万千,原本大厅中乱七八糟的讽刺声也逐渐喑了下去。
梁一平哼了一声,右手五指虚握,直向剑刃拿来,左足跨前一步,左手前伸,向李岩持剑的手腕拿来,一旦拿上,必然顺势而起,废敌一臂。李岩见状,招作“云龙三现”,长剑倏地一化为三,直指对手右手至臂三处大穴,任你练得筋骨如铜似铁,穴道为气血汇聚之所,必不能阻挡剑刃,左手却穿出,以“落英指”对拆梁一平左手招数。梁一平忌惮他剑法,仍是让了一步,之后猱身再上。两人如兔起鹘落,斗在一起。
周边的泼皮、兵丁只是用来防止韩琦逃脱的,此刻根本派不上用场,但是刺史府豢养的“追命十三”其余人等却等不得了,当下上前要捉拿韩琦,张大通也抄起地上一把单刀接战。他虽刀法精熟,内力强劲,奈何敌手人多势众,加上武艺高强,转眼之间已负了几处伤,好在并不太重,韩琦也奋起余勇,与他一起对敌。
李岩本来尚可支撑,但见韩、张二人情况紧急,不由略微分心,梁一平趁机加紧攻势,李岩连使“八千春秋”、“吸风饮露”,待得梁一平攻势稍缓,跃至张、韩二人身边,拼着挨了几下,使出杀招“上决浮云”,剑气激荡,直如裂空一般,张大通也施展“飞龙在天”,瞬间击倒几名敌人。梁一平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随后跟上,重重一爪抓向李岩后心,李岩尽力躲闪,终究没能躲过,被梁一平一掌击在左肩,若非他内功深厚,卸去对手几分内力,这一下便要他重伤不起。李岩趁势就地一滚,窜至少女身边,抓住她就向外突围,张大通、韩琦也紧随其后,竟被三人冲到门外大街上,梁一平却也不慌,只是微微冷笑。
四人到得街上,不由叫一声“苦”。原来大街已被兵马团团围住,更有弓箭手张弓搭箭,只要一声令下,便将四人射的刺猬一般。韩琦见状,苦笑道:“好兄弟,今日连累了你们,等下若有机会,便自行逃生吧,能走一个是一个。”又向张大通道:“好俊的刀法,在下韩琦,怎么称呼?”张大通报了自己名姓。韩琦又指着少女道:“这是翠屏,你也见过两位大哥吧。”翠屏自忖必死,但她几日来哪一刻不在生死边缘,此时倒也不再慌张,上前施礼拜见李岩、张大通。
这时梁一平出得门来,冷笑道:“此刻还有心情结交朋友,也算得好汉。罢了,你们若是肯投降,我便向公子求情,留了你们几个的性命,跟着我吧。”韩琦笑道:“姓梁的,亏你还是个前辈高手,对付我们也要用这种手段么?马公子这样的人,什么时候讲过信誉了!”梁一平对周边统兵的将官道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乱箭射杀了吧。”
正在这时,一支黑色小旗穿窗而出,钉在地上,随风一展,只见旗帜不大,上面却以金线绣着一匹仰天而啸的狼。梁一平不明何意,将官却甚是惶恐,挥手带队走了,临了本着同同僚之情小声对梁一平道:“走吧,咱们惹不起,刺史大人也惹不起,莫说是得罪了公子,便是他们把公子杀了,也只有认了。他们是突厥人。”说完带队急匆匆走了。
原来十余年前,北燕国趁中原内忧外患,联络漠北各部组联军三十万侵唐,国内宇文氏倒戈响应,最终打到天都,杨烨护卫宫城力战身死,唐皇李麟**殉国,唐灭而宇文氏建楚,尚且年幼的李湛、杨岚等远走流光。北燕朝廷定都晋阳,楚向北燕称臣纳贡,以举国之力奉养北燕。之后北燕封赏灭唐之战中立大功的九个部族,赐下信物,其中便有突厥,获得的便是金狼旗,在中原之地有生杀之便,因此各地州府均不敢得罪。
梁一平恨恨地看了四人一眼,这一战于九、岳七死于刀剑之下,周十二断了一臂,“追命十三”实力大损,却又不得不撤。
四人眼见必死无疑,这下死里逃生,真是喜出望外。却见崒干从“悦来居”出来,从地上拔出小旗,珍而重之递给身后的阿史那瑕。阿史那瑕命从人将四人引入室内医治,好在都是皮外伤,只有李岩挨梁一平那一下比较重,好在他的“锻骨劲”根基深厚,“负天绝云”又善于体察入微,也无大碍。阿史那瑕见众人安好,才道:“非是我等不愿早些出手,而是确有苦衷,若非万不得已,金狼旗是不便出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