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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克埃尔没有再理会王子的异状,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语如寒冰:
“他们必须被阻止。”
他咬在“阻止”一词上,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在曾经的悲剧重现,在下一个错误铸就之前。”
萨克埃尔的话音落下,泰尔斯只觉得背脊一片冰寒。
塞米尔笑了。
“招魂,”塞米尔一边复述,一边摇头,似有不屑:
“真是够逊的理由。”
“但你尚未回答我的……”
“够了!”
就在此时,小巴尼似乎已经没有了耐性,他毫无顾忌地打断了塞米尔。
塞米尔不满地瞥了小巴尼一眼,但后者理也不理他。
“这么说,你不准备束手就擒,还打算继续对王子出手,是吧?”小巴尼直视前方的萨克埃尔。
萨克埃尔沉默了一秒。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冷重复自己方才的话:
“他们必须被阻止。”
听闻此言,小巴尼的神色越见冷酷。
“很好。”
前先锋官摘下挂在背后的盾牌,举起长剑,直指萨克埃尔,杀气腾腾:
“那你也必须被阻止。”
小巴尼褪去一切犹豫和顾念,寒声开口:“以王室卫队的名义,我们必须清数罪恶,严惩背叛。”
“还以公正。”
泰尔斯立时感觉到,所有人的身体和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贝莱蒂、布里、塔尔丁、坎农、奈、纳基,王室卫队的囚犯们慢慢散开,重新执好武器,站好队形,杀机毕露。
却不再针对泰尔斯与快绳。
而是直指眼前的刑罚骑士。
就连站在另一边的塞米尔,也缓缓抽出长剑。
仿佛他们回到了战时状态,仿佛方才故人见面的场景只是幻觉。
泰尔斯下意识地捏紧了瑞奇的剑,快绳则转着眼珠,抬了抬手里的弩弓。
“准备好接受你的审判了吗,”小巴尼毫不客气地盯着萨克埃尔,眼里的厌恶和痛恨简直要漫溢出来:
“背叛者?”
刑罚骑士默默承受着他们的目光。
“当然,”萨克埃尔叹了一口气,缓缓拾起自己的斧头,随着语句,脸上的哀痛转换成一寸寸的坚定:
“每日,每时,每秒。”
“我都准备好了。”
这一瞬,就像有人把时间线拉回了刚刚,刑罚骑士和他的昔日同僚们重新敌对起来。
快绳扯了扯泰尔斯,示意他要不要趁现在或打起来的时候开溜。
但泰尔斯却摇了摇头。
他感觉到场中的凝重与紧张——却并非来源于对峙双方。
而仅仅是其中一方。
“巴尼?”
纳基举着武器,盯着前方的前守望人,为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他有一个人,我们有七个。”
巴尼眉头一皱。
“不,八个。”
塞米尔淡淡插话,他持剑走到萨克埃尔的侧翼,眼里闪烁着怒火:
“所有的债,都必须在今天了结。”
萨克埃尔瞥了瞥塞米尔,眼中闪过未知的情绪,却没再说什么。
小巴尼也瞧了一眼这个他看不上的逃狱懦夫,抿了抿嘴,摇头道:
“很好,八个。”
于是乎,王室卫队昔日的九个人,脸上都带着璨星罪烙的九个人,十八年未曾见面的九个人……
在这一刻面对彼此,拿起武器。
“一对八,不,”纳基轻轻叹息,自言自语道:
“太悬殊了。”
其余的王室卫队们纷纷蹙眉。
太悬殊了?
泰尔斯心念一动,听出了话语里的沉重。
萨克埃尔目光轻掠,重新打量起所有的人,仿佛在观察战场。
“是啊,我知道。”
他轻声开口,排掉所有不应有的情绪,重新变成那个最冷静也是最可怕的刑罚骑士。
“我一个,打你们八个。”
萨克埃尔倒提格斗斧,迈开脚步。
踏,踏,踏。
“确实啊,这对你们而言……”
他的气势与压力随着步数慢慢累积,犹如远处看似缓慢,却终将袭来的滔天巨浪。
“多多少少是有些……”
只见萨克埃尔举起斧子,面对严阵以待的对手们,眼神认真:
“不太公平。”
? ?自有记忆起,名为周更之剑的魔王,用他残酷的统治笼罩王国血脉的天空,没有希望,没有阳光。
? 但受苦受难的读者们都在私下谣传: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天空看得到太阳,人们的脸上满布希望。
? 人们相信,总有一天,阴霾会消散,魔王会失败,久违的英雄终将归来。
? 其名为——日更之剑!
? (旁白结束,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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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49章 混沌千军()
当萨克埃尔的斧头撞上小巴尼的盾牌时,卫队囚犯们的反应却出乎泰尔斯的预料。
只见小巴尼一马当先,手中的剑盾毫无花哨地挡住萨克埃尔进击的角度,拦下后者朝着贝莱蒂和布里的进攻。
可其他的人……
“退后,塞米尔!”
疾速奔驰的斧风和剑光中,激斗的小巴尼一面顶住萨克埃尔的一记斩击,推开对方顺势而来的斧柄,一面对意欲接近战场的塞米尔怒吼道:
“我上第一轮!”
“奈,掩护我!”
在小巴尼的怒吼中,奈越众而出加入战局,但王室卫队的其余人非但没有一拥而上,还一反常态地远离战场:纳基和布里不由分说,强架着泰尔斯向左靠到墙壁边上。
小巴尼和奈作为仅有的两个人,立足战场,面对萨克埃尔的猛攻——确切地说,只有小巴尼一个人,迎接萨克埃尔时而灵动迅捷,时而暴风骤雨的进攻,显得有些笨拙。
本该支援他的奈则死死立定在远处,手中捏住一柄小刀和一枚飞镖,细细注视着激斗中的两人,纹丝不动。
什么?
泰尔斯有些不理解。
呼!
冷静的萨克埃尔突然一个横向摆臂,借着身位的优势挤开小巴尼的盾牌,斧刃刮向后者的脖子!
“铛!”
小巴尼闷哼着一个旋身,与萨克埃尔对撞在一起。
两人一触即分,分别躲避着对手的下一击,但看上去是小巴尼更吃亏一些——他的右臂出现了一道伤口。
看着他们的战斗,摸不着头脑的泰尔斯好不容易放弃了挣扎,甩头急问身边的人:
“怎么回事?”
但还不等有人回答,另一侧的塞米尔就寻机挤了过来。
他一进到老同僚们的阵势里,就指着激斗中的小巴尼,气急败坏地问道:
“他是怎么打算的?送死吗?”
唰!
又是一道斧风,被小巴尼一个恰到好处的迎锋式化解了,但他旋即陷入萨克埃尔后续的一连串进攻中,显得左支右绌。
面对塞米尔毫不客气的讯问,其他人都有些脸色不好看。
但贝莱蒂没有在意,他担忧地望着场中紧张激战的两人,注意着被萨克埃尔挡在身后的阶梯入口,语气沉着:
“巴尼说了,第一轮是试探,我们见机行事,争取突破到阶梯。”
塞米尔皱起眉头,似有不豫。
激斗声中,泰尔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他瞥了快绳一眼,果断问道:
“你们为什么不帮他?”
王子看着险象环生的小巴尼,十分焦急:
“你们明明有八个人……”
但他话没问完,就被贝莱蒂沙哑断续的嗓音打断了:
“做不到。”
泰尔斯一愣。
做不到?
他转过头扫视其余人,却发现他们的脸上是一样的神色:凝重而无奈。
为什么?
另一边,萨克埃尔与小巴尼的决斗渐趋白热化,两人似乎是打出了真火,面目狰狞,动作凶狠,越发激烈难当:
萨克埃尔刚刚低吼着收回一记差一分就破开敌人头颅的斧击,小巴尼就以命相迫,攻出一记同样犀利而冒险的攻势。
劲风袭面,钢铁齐鸣。
“我们没法帮他……”
纳基轻叹一声,盯着两人的战场,恹恹地道:
“萨克埃尔不是一般人,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战士。”
不是一般人?
泰尔斯和快绳双双怔住了。
纳基摩挲着手里的武器,盯着几乎在以死相搏的两人,眉宇间藏着化不开的郁色:
“他的终结之力名唤‘混沌千军’,是‘天马乐章’的稀有变种,关键在于无与伦比的感知。”
听着纳基说起这个,王室卫队的诸人都有些晃神。
天马乐章……泰尔斯有些耳熟。
等等,他听怀亚——真正的怀亚——说过,那正是米兰达的终结之力。
想到这里,泰尔斯认真起来:
“混沌千军?感知?怎么说?”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贝莱蒂。
“注意力。”
贝莱蒂的嗓子沙哑而不连贯,像是被风沙洗濯过一样,但这不影响泰尔斯听出他话语里的焦灼,与他眼神里的犹豫:
“一个人的精力和注意是有限的,无法一心二用,即使全神贯注的时候,也只能同时注意一到两个焦点,要是再多一些,我们就会失去对目标足够的注意,顾前不顾后,顾左难顾右。”
注意力……
泰尔斯咀嚼着这个词汇。
另一边,被压在下风的小巴尼终于作出一次尚算成功的反击:以生受对方的一记膝撞为代价,划开了萨克埃尔的肩膀,距离后者的要害仅差毫厘。
泰尔斯暗道可惜。
“但萨克埃尔不一样。”
贝莱蒂的话越发沉重,同时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与旧友背叛的痛苦:
“‘混沌千军’把天马乐章所强调的观察与节奏,朝着另一个方向发挥到极限——萨克埃尔能在一定范围里,有效地分配却不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心分多用,掌握一场战斗里所有的变数,上限未知。”
心分多用?
泰尔斯看了看熟练挥斧的萨克埃尔,又看了看奋力进击的小巴尼,不解地回问:
“什么意思?”
塞米尔冷哼一声,插话道:
“意思是,刑罚骑士拥有无数双眼睛,同时观察无数个目标。”
“他不再惧怕围攻,不再忌惮群战,他面对十个人时的注意力,不比他单盯一个人的状态差多少,他永远不会因以寡击众而顾此失彼。”
塞米尔紧握着手里的剑,目光从不曾离开战场半分,似乎准备好下一刻就要出击。
他的话让卫队囚犯们更见忧色,布里甚至闷哼了一声,指了指依旧捏着飞镖不放手的奈。
“不,布里,”塔尔丁摇了摇头,像是明白了对方哼哼唧唧的不明声响:
“不到救命时刻,奈不能出手。”
永远不会因以寡击众,而顾此失彼……
泰尔斯细细理解着这句话,勃然变色。
这是什么?
骑士不死于落单?背后没有破绽?
他想起了刚刚,萨克埃尔面对五个乃至更多的诡影刺客时的情景。
又是一声闷响。
这一次,小巴尼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