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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公和王子坐在餐桌的两侧,静静地对峙着,仿佛桌的食物只是摆设。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泰尔斯终于艰难地开口。
“塞尔玛……”
他带着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对方的失落,低声道:“好的。”
第二王子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眼神黯淡:“我知道了。”
塞尔玛轻笑一声,放开了按压住腹部的手,脸色稍缓。
“没事。”
女大公的情绪似乎颇为低落,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只是偶尔的冲动而已。”
泰尔斯微微蹙眉。
她……
“你不是一个人,泰尔斯。”塞尔玛望着窗外,表情复杂,仿佛在看一幅蒙着纱巾,朦胧难辨的画作。
“你的背后还有你的国家,你的人民。”
“绑架龙霄城女大公,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你考虑过么?”女大公仿佛解嘲一般,笑着摇摇头,只是那个笑容在泰尔斯看来,似乎颇为艰难,“你带走了我,只是让我远离了烦恼,却会带来更多人带来更可怕的灾难。”
“如果你回过神来,”塞尔玛叹息道:“如果你重新考虑这个选择,你不会再那么说了,因为你想救我的理由,和你不忍心看见他们受苦遭灾的理由,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大概还没有那个姑娘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吧。”
泰尔斯握紧了拳头。
不。
你,你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你是……
你是……
在此时,用餐室的门响了。
“女士,王子,恕我打扰了,”里斯班伯爵的浑厚声音稳稳传来:“我可以进来吗?”
室内的诡异气氛仿佛瞬间被打破了。
泰尔斯和塞尔玛连忙收拾好心情,调整状态,把摄政大人迎接进来。
里斯班伯爵依然是那副严肃的装束,表情淡然,他仿佛没有看见女大公通红的眼眶,也没有看见王子失落的神情。
然而,在里斯班开口的那一刻,听着他不同寻常的语气,泰尔斯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
“女大公阁下,泰尔斯王子,来自祈远城的信鸦刚刚到达。”
里斯班的话让两人遽然正色起来。
“自由同盟的元老会议刚刚结束:第一封试探的信函已经发往了祈远城,提出要下调关税。”
塞尔玛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说……”
里斯班点了点头,眼神凝重:“祈远城大公,库里坤·罗尼已经发出了手令,全面动员他直属领地和封臣的所有兵力和物资,同时召回驻扎大荒漠的游岗部队,全力封锁通向西方的国境线。”
泰尔斯的眼瞳微微缩紧。
英雄大厅里,那位性情刚烈的长发大公形象,在他的脑海里重现。
那一刻,里斯班的表情无肃穆:“与此同时,他派出了规模庞大的正式使团,不日将抵龙霄城。”
泰尔斯和塞尔玛对视一眼,心绪纷乱。
王子抬起头:“罗尼派出正式使团,应该不仅仅只为打个招呼我猜,他已经得知黑沙领派人来了?”
里斯班微微挑眉,轻哼一声,仿佛在责怪泰尔斯日前的举动。
“请做好准备,两位,无论这场棋局的背后都有谁,”摄政大人的眼神扫过两人,他的话语仿佛带着酝酿风暴的力量,笼罩着这一方小小的用餐室:
“它已经开始了。”
“风暴将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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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双皇的造物()
“什么?”
“‘消失一阵子’?这是什么意思?”
矛区的棋牌室里,泰尔斯不无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气之魔能师:“我们总共才上了几次课?而且大半的时间都在做莫名其妙的问答然后你就跟我说,你现在要‘消失一阵子’?”
小滑头就算了,那是她生理期来了……
普提莱就算了,那老头一直神经兮兮地玩失踪……
里斯班和尼寇莱就算了,反正也就那样……
但是……
但是你这个……
王子深吸一口气,不满地盯着眼前的蓝衣男子:“按你的说法,你真的是我的‘引导者’吗?”
站在门口的怀亚和贾斯汀注意到了王子“自言自语”时的失态,他们对视一眼,双双投来奇怪的目光。
泰尔斯注意到他们的举止,咳嗽了一声,假装在大声朗读手上那本戏剧集里的台词。
怀亚和贾斯汀勋爵双双收回目光。
“安静,”坐在泰尔斯前方的艾希达轻哼一声:“现在的你就像在开水里上蹿下跳的河虾这不是好事,尤其是对于魔能师而言。”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放下书本,调整好自己。
魔能师轻轻抬起视线:“你今天的状态比上次还糟糕,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
泰尔斯想起前几天塞尔玛的表现,表情难看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老问题罢了。”
王子不愿意多说,他调整好心态,把话题扯了回来:“所以你呢,这么着急离开的理由是?”
艾希达停顿了好一会儿,期间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泰尔斯的脸上,仿佛要怀疑他刚刚的话。
盯得泰尔斯有些莫名的心慌。
但气之魔能师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淡淡地道:“知道终结之塔吗?”
终结之塔?
那不就是怀亚跟科恩他们……
泰尔斯微微挑眉:“有所耳闻……那个号称独立于权力之外,只为人类未来而传承技艺的剑士营地?”
魔能师点了点头。
泰尔斯皱起眉头:“所以跟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艾希达轻笑了一声:“作为一个六百多年前竭力围剿灾祸,六百多年来始终警惕灾祸的团体,你说:终结之塔跟我们是什么关系?”
泰尔斯做了个“哦”的口型。
“嗯,我想想……”泰尔斯耸了耸肩:“猫和老鼠?”
“还是农夫与蛇?”
艾希达没有理会泰尔斯的刻意调侃,他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最近,终结之塔里流传出了一则可疑的情报,我必须动身远行,去查探它的真实性。”
泰尔斯奇道:“什么情报这么重要?”
艾希达轻轻摩挲着他手中的棋子,眼眶微缩。
“虽然那个情报非常有趣,对我们而言甚至是个好消息……”魔能师优雅地颔首道:“但为了你好,我不能冒险告诉你细节。”
泰尔斯嘿嘿两声,摆出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留给艾希达一个白眼。
气之魔能师不为所动,他轻轻点着棋盘上的棋子:“但我能告诉你,这是一个能让两位魔法女皇都大惊失色的情报。”
泰尔斯顿住了。
让双皇都……
大惊失色?
泰尔斯死死盯着艾希达的脸,想像看其他人一样,从魔能师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
但在长达十几秒的对峙中,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没关系,”泰尔斯叹了一口气,带着微微的沮丧和自嘲缩回椅子,向着脸色淡然的艾希达挥了挥右手:“反正我已经习惯你说话只说一半的喜好了。”
艾希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辨情绪。
两人陷入了沉默。
泰尔斯甩掉这个坏消息带给他的坏心情,重新皱起眉头,思索着当前的局势:“你要走多久?”
“不知道。”
“也许很久,”艾希达摇摇头:“要接近终结之塔并不容易。”
泰尔斯蹙眉盯着眼前的气之魔能师,烦闷而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懊恼地搓了搓额头。
“偏偏在这个时候……”
真糟糕啊。
在龙霄城最焦头烂额的时候……
“唉,”泰尔斯轻声叹息:“你似乎毫不担心,在你不在,而龙霄城又不太平的日子里,我突然就倒霉透顶,遇刺身亡了?”
气之魔能师眯起眼睛。
“你为什么要出来下棋呢,泰尔斯?”
泰尔斯心中一紧。
“也许你能瞒过别人,孩子,”艾希达冷哼一声,别有深意地道:“但是看看周围:你早就知道自己将去向何方了。”
心知他在说什么的泰尔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身在包厢里的他转过头,环视了一眼大街上、对面楼上、门口处把自己围得结结实实的大公亲卫和巡逻队,然后转回来,对魔能师露出一个刻意而难看的假笑。
午后的太阳照射到这个露天包厢的平台上,把强颜欢笑的王子染成了金色。
“怎么?”
明明在太阳底下,却诡异地没有变色的艾希达轻抬下巴,声线微微提升:“看样子,你还对我有所期望?”
泰尔斯揉揉越来越紧的眉头,无奈地摊了摊手。
“是啊。”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第二王子苦苦思量着祈远城传来的消息:“我确实把你当作底牌之一: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至少我还有最后一条路。”
“但现在看来……”
泰尔斯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事实上,”艾希达的眼中微微一亮,那种泰尔斯经历过无数次,试图蛊惑人心的语气再次从他的口中呈现:“你现在就可以选择‘最后一条路’。”
“只要你想,魔能师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想跟我去终结之塔吗?”
但泰尔斯轻咳了一声,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严词正色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好走不送。”
艾希达侧眼看着他殊无敬意的学生,不愠不恼,只是微微翘了翘嘴角。
“泰尔斯,”魔能师的目中闪现一道蓝光:“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只能倚靠自己了。”
还在为境遇烦心的泰尔斯吐出一口气:“说得好像过去几年里,你对我有多大帮助似的。”
艾希达轻哼一声。
“很好,作为临别的礼物,泰尔斯,”气之魔能师轻声道:“我们来讲完第一课的内容吧。”
“第一课?”
“泰尔斯,”艾希达点点头:“你曾经问过我,魔法女皇是怎么背叛我们的。”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是时候告诉你了:我们最大的敌人和威胁。”
看着这位不同寻常的老师那不同寻常的表情,泰尔斯也被他带得有些紧张起来。
“噢,那这还真是惊喜。”
泰尔斯先是尴尬地点点头,然后疑心重重地左右张望:“等等,你不会下一秒又要突然‘下课’了吧?”
艾希达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他坐正了身体,把手里那颗摩挲了许久的王后“亲手”放回棋盘这对于气之魔能师而言实在是稀罕事后幽幽地道:“说起终结之战,泰尔斯,这并不是一面倒的快速战争,而是一场长达十年的,关于信念与立场,关于反抗与妥协的惨烈拉锯。”
泰尔斯集中起精神,他不禁注意到,艾希达没有指名是谁的信念,谁的立场。
以及谁在反抗,谁在妥协。
“一方面,战争双方战士与军队,政治与阴谋的斗争来来往往,另一方面,两位混淆者和六位激进者的混战也从未止息,那场战争甚至牵扯到了诸神与恶魔,乃至龙群和魔法塔。”
“我读到过一些残缺的记载,”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