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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转回到泰尔斯身上。
艾希达话锋一转:“你真的想知道?”
泰尔斯睁大眼睛,耸了耸肩,摆出一个“对啊”的表情。
“当然,你不是说了,要分辨我们的敌人和同伴吗?”
“不止这些……”泰尔斯抵住下巴,蹙眉思索起刚刚的信息和情报:“之前说的,激进者、温和者、混淆者、两位‘女皇’……那么,混淆者是怎么想的?”
“魔能师到目前为止还剩哪些人?他们的名字和阈名、能力分别是什么?还有……”
泰尔斯抓着下巴,沉吟道:“你刚刚一直在说的……托罗斯是谁?”
艾希达再次少见地弯起嘴角。
“把这些都讲完,可得耗上不少时间,”魔能师似乎回复了那个镇静自若的男子模样,继续蛊惑着他:“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走?接受自己的本质,全心全意地踏上魔能师之路,你就能更系统、更高效、更全面、更方便地习得这些知识。”
泰尔斯顿时一滞。
“谢谢你的再次邀约,但我还是觉得,”泰尔斯叹了一口气,再次无视魔能师殷切的眼神:“一个身份微妙的王国继承人,比一个四处藏身、见不得光的见习魔能师,对我们的未来更有利。”
“所以,”泰尔斯竖了竖眉毛,催促他继续:“双皇的背叛?”
艾希达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那好吧。”魔能师先是轻轻摇头,又缓缓颔首。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两位魔法女皇的存在,”艾希达坐直了身体,眼神锐利,表情凝重:“那就是时候告诉你了……”
“我们今天的课程里,最有趣的部分……”
“我还是个法师学徒的时候,最着迷的部分……”
泰尔斯屏住呼吸,等待着魔能师的答案。
双皇。
魔法女皇。
终结之战里,背叛了所有魔能师的存在。
让艾希达忌惮至此的人物。
究竟是如何背叛的?
究竟有多可怕的力量?
“下课。”
艾希达淡然道。
嗯?
泰尔斯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魔能师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棋盘两端再次恢复了寂静。
直到王子的吸气声,缓缓传来。
泰尔斯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呆呆地盯着艾希达的座位。
下……下课?
王子愣愣地坐了一分钟。
然而,除了棋盘上不知不觉已经将军的棋局,艾希达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
泰尔斯愕然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讶异地张大嘴巴。
仿佛看到魔能师那种漠不关心的虚伪笑容。
他又回想起艾希达之前的话。
然后……
(本章完)
第281章 靶子()
当泰尔斯带着满腔愤懑,在重重护卫下骑行穿过第一城闸,回到英灵宫时,他的心头正笼罩着无数疑惑。
听艾希达的说法,魔能师本就寥寥无几,却依旧派别林立:
以b为首,掀起战争的激进者,曾经最强大的派系,罪行累累的真正“灾祸”:听艾希达的说法,他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既毁灭世界,也毁灭自己,然而真是如此吗?泰尔斯总觉得:哪怕是不可理喻的吉萨,似乎也不是那么疯狂的存在。
以艾希达为代表,拒绝战争的温和者:艾希达把他们自己描述成一伙与世无争的和平主义者,零落世界,一盘散沙,但在泰尔斯看来,就目前而言,无论是操控星辰王国的地下世界,还是追逐泰尔斯,气之魔能师才是那个最积极的、想要改变现状的魔能师。
自认是人类,因此与激进者对抗的两位混淆者:艾希达对他们的态度很奇怪,既非痛恨也无认可,反而是充满感慨的怜悯。那两个人现在在哪里?境况如何?
还有,泰尔斯想到这里就心头一紧:
血棘与黑兰。
名为魔法女皇的,魔能师的背叛者们,则笼罩着最多的迷雾:她们为何要背叛?又是如何背叛的?为何艾希达对她们的痛恨更甚于站在世界一方的混淆者?她们现在又如何了?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在英灵宫的马厩旁蹬鞍下马,从马鞍上抽出那本书,一边安抚着恋恋不舍的珍妮,一边把马缰交给马夫。
刚刚上过“第一课”的他,面对这个世界,心中的迷惑不降反增:知晓越多,疑问越多。
正在他深思的时候,身后的怀亚却捅了捅少年王子,语气谨慎而警惕:“殿下。”
回过神的泰尔斯抬起头来,看见了令怀亚和罗尔夫都颇为不安的对象。
那是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双手抱臂靠在马厩旁,背后斜绑着一把黑柄马刀。
他向着王子一行人抬起头来,露出锋利而不善的目光包括贾斯汀勋爵在内,大公亲卫与宫廷卫兵纷纷向他点头致意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危险气息。
正如泰尔斯与他的初次见面。
“已经六点了,”男人冷冷地道:“而我说的是五点。”
泰尔斯无奈地朝着西落的太阳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应该忙着护卫女大公阁下的安全吗,”王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跟珍妮告别,又一次看着这位漂亮姑娘在被牵进马厩后,让其他同类骚动不已的情形:
“怎么有空这个时候来看一位无权无势、无所作为的外国王子?”
“尼寇莱勋爵?”
瑟瑞·尼寇莱从白刃卫队降格到大公亲卫的传奇指挥官已经人近中年,六年前的剧变后,随着眼角的皱纹增多,这位努恩王曾经最信任的亲卫变得更加稳重可靠,也更加谨慎小心。
怀亚焦急地转过头,想要寻找埃达的身影,但在几秒钟后,他叹息着回过头来那个矮子大概又丢下王子,私下跑去郊外打了。
陨星者冷哼一声。
“也许别人觉得你毫不起眼,平常就是看看书下下棋,顶多逃个课,玩玩捉迷藏,”尼寇莱一如既往,用令人不快的审视目光扫视着他的目标,语气不善:“但我知道……”
陨星者放下双臂,眼神锐利:
“你才是英灵宫里最麻烦的那个人。”
泰尔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马厩,与尼寇莱擦身而过。
“多谢你的赞赏,恕我先……”
就在此时,泰尔斯的肩膀突然一沉!
“啪!”
王子偏过头,看着陨星者按住他肩膀的手,微微皱眉。
怀亚和罗尔夫反应极快地抢上两步,侍从官把手按在单刃剑上,随风之鬼则将腰间的两把短剑抽出一截。
他们周围的人也反应迅速:星辰人自觉地围成一个半圆,将同样紧张起来的北地人挡在外面。
“放开王子。”
怀亚看着,神色凝重地警告道。
“放松,放松,”在场面失控之前,泰尔斯就吐出一口气,挥手让他的属下们退下:“尼寇莱勋爵总是喜欢跟我开开玩笑。”
王子看着仍然按住他肩膀的陨星者,挑挑眉毛:“是吧。”
尼寇莱注视了他整整五秒,这才放开眼前的少年。
一旁警惕的怀亚这才松开一口气,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和过来。
但就在泰尔斯耸肩的刹那,陨星者又突然伸手。
“啪!”
尼寇莱的动作之快,轨迹之诡,让王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陨星者的手一送一抽,从自己的左手上硬生生夺走了那本被他带出宫的棕皮厚书!
但那一刻,泰尔斯像是炸了毛的幼狮一样,神色剧变。
狱河之罪像一个最忠实的伙伴一样,从他体内的每一寸地方发源,汹涌着漫上左臂,填充从肩、肘、到手腕的每一个关节。
在书本离手的瞬间,泰尔斯的左臂就以比平常快上数倍的灵敏,迅捷地反手擒出!
“咚!”
他死死地拿住了书脊!
狱河之罪再度回涌,充盈他的臂肌,逐渐加大泰尔斯手上的力道,半分不让。
随从们的手再次按上兵刃:空气中的紧张感又回来了。
“殿下!”怀亚焦急地喊了一声:“小心您……”
“退后,怀亚!”泰尔斯神色凝重地开口,阻止了属下把他的兵刃拔出腰间:“尼寇莱勋爵的这个玩笑有些大,仅此而已。”
该死。
这个家伙……泰尔斯死死盯着尼寇莱:
他就是不肯放过我。
棕皮书停在了半空星辰王子与陨星者分别抓住书本的一侧,彼此僵持。
“哦,这倒是少见,”尼寇莱感觉着手上渐次增加的力度,难掩眼中的意外:“如果你在日常的剑术练习里也能有这样的表现……”
“就会被你操得更惨吧。”泰尔斯冷冷地打断他,丝毫不肯放开手上的书。
尼寇莱扯起嘴角。
“你知道,我一直很奇怪,”陨星者的双目里渗出奇异的寒光:“连续三年,在空无一人的包厢里跟自己下棋,不会觉得厌烦吗?”
“没办法啊,”泰尔斯毫不示弱:“谁叫你不会下棋呢,而女大公的棋艺又差得一塌糊涂。”
“是么,”尼寇莱冷笑一声:“秘科里也肯定有会下棋的人吧。”
泰尔斯咬紧后槽牙,暗道不妙。
“也许你不该对我表现得这么粗鲁,”王子叹了一口气,在角力中颤抖的手臂开始渐渐泛酸:“女大公阁下……”
“女大公阁下一定记得她的祖父是怎么去世的!”尼寇莱比他更快地打断了他,脸上的表情让人想起捕获物的人:
“不是么。”
泰尔斯顿时语塞。
下一个瞬间,尼寇莱把手上的书本一推一抽!
泰尔斯根本无从拿捏对手这种突变的技巧和力道,狱河之罪带来的迅捷和力度都排不上用场,他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尼寇莱重新夺走了那本书。
“我不知道你还对骑士圣殿感兴趣,”尼寇莱看着封皮上的书名,又饶有兴趣地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星辰王子:“不过……”
陨星者单手一拍书脊,书本自动打开到使用者最常翻开的一页,平躺在尼寇莱满是老茧的宽掌上。
书页的中间,夹着一张天蓝色的薄纸。
泰尔斯握紧了拳头,呼吸加速。
那是……
“喔噢,这就解释得通了……”尼寇莱眯起眼睛,弯起嘴角,轻轻地拈起那张蓝色薄纸,饶有意趣地看着泰尔斯铁青的脸色:
“一张留言?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去下棋?”
那是请柬。
泰尔斯默默道,他忍住心中的焦灼,伸手止住属下的行动。
“那上面只是一句毫无意义的话而已,”王子镇静地道:“你知道……”
尼寇莱轻笑着打断了他。
“那就让我们来看看……”当着王子的面,尼寇莱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甩开那张薄纸,读出上面的字:
“陨……”
但尼寇莱仅仅念出第一个音节,苍白的脸庞就微微一变。
他猛地抬起头,把视线从薄纸上转移回泰尔斯的身上。
泰尔斯眨了眨眼睛。
“这是某种玩笑吗?”
陨星者冷冷地道:“小王子。”
他把手上的硬纸转过一面,天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