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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靠自己说服你们就像现在这样,那为什么原计划里还要大费周章地算计和嫁祸,逼你们走到龙霄城的对立面?”
王子攥紧拳头:“他为什么不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告诉你们:‘为了埃克斯特,为了你们所拥有的一切不被未来的星辰王国所摧毁,请你们理解他迫不得已的苦衷,配合他大公无私的壮举?’”
特卢迪达抬起头,瞥了一眼不再说话的伦巴,弯起嘴角:“他现在就是这么做的,不是么。”
泰尔斯死死地看着伦巴,看着他的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我刚刚说了,他现在是被迫这么做的是备用计划。”王子轻声说道。
“否则,不到万不得已,伦巴绝不会拿出这个理由来说服你们他既不打算告诉你们星辰的威胁,也不打算告诉你们那个国度的剧变,更不打算告诉你们他的真实目的。”
莱科大公微微蹙眉:真实目的?
泰尔斯的拳头顶在桌子上,回想着史莱斯所说的话:“伦巴宁愿你们是因为与龙霄城的对立而加入他的队伍中,也不愿意你们是因为察觉了星辰的威胁而与他联手。”
“为什么?”罗尼大公不耐烦地开口:“直说吧,北地人讨厌拐弯抹角。”
泰尔斯转向了他。
“为什么?”星辰的王子眯起眼睛,“因为这是他的真心话。”
“更因为他在害怕。”
那一刻,泰尔斯终于看见,一直表情冷淡的伦巴,缓缓地抬起头。
黑沙大公向他望来,眼底的寒意化为死寂。
泰尔斯毫不退缩地回望着他,轻咬牙齿。
这是我们之间的战斗。
也是最公平的战场。
准备好了吗,伦巴。
而现在,是我的反击。
“害怕?”特卢迪达疑惑地问。
泰尔斯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害怕的是,你们会从他的话里发现不妥。”
泰尔斯璨星深吸一口气:“他害怕,一旦你们开始仔细思量,就会发现‘星辰的威胁’这个理由的背后蕴藏着多么残酷的真相。”
“真相?”罗尼大公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下一秒。
“诸位大公!”泰尔斯站直身躯,踩在椅子上,表情严肃:“一旦你们今天接受了伦巴的提议,并吞龙霄城”
“出兵南下,入侵星辰。”
莱科大公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罗尼抬起下巴。
特卢迪达和奥勒修则神情凝重。
至于伦巴他那对死寂的眼眸,已经许久没有动过。
但泰尔斯早已无暇顾及他的对手了。
“以后,你们每一家,每一领,每一位大公,”泰尔斯咬紧牙关,肃穆地扫过每一个大公,看见他们的表情越发复杂微妙:“都会在势不可挡的风暴里“
“大难临头,万劫不复!”
剑风来袭!
直劈火炙骑士的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被拉斐尔钳制住右手的图勒哈当机立断,果决地松开左手,松开挣扎得越来越微弱的怀亚。
火炙骑士回甩仅剩的左臂!
“铛!”刺耳的锐响!
“嗤!”图勒哈的脖颈现出鲜红。
科恩势大力沉的一剑,在空中正中图勒哈的臂甲!
剑尖堪堪划到火炙骑士的脖颈,刺破皮肤。
骑士的脖子慢慢流出鲜血,他低低地闷哼一声。
图勒哈的臂甲被科恩这一剑劈出了裂纹,从裂缝里渗出鲜血。
警戒官心中一寒:对方还是防住了致命的一击。
“赌上性命?你们这群温室里的盆栽,”图勒哈顶住左臂上的长剑,感受着手臂传来的阵阵疼痛,不顾脖颈上的鲜血淋漓,沉声道:“你们不配。”
科恩死死按着长剑,再次发力下劈,图勒哈的臂甲发出变形的呻吟。
拉斐尔咬紧牙关,手臂里的奇异肌肉再次迅速膨胀起来,死死控制着敌人的右臂和武器,试图为科恩创造出下一次机会。
感受到对方非同寻常的力气,图勒哈转过眼,刀剑般的目光射向拉斐尔。
“小少爷们。”
“当你父亲为了你母亲隆起的腹部而发放赏赐的时候,”图勒哈脸色狰狞,右臂与力气遽然增大的拉斐尔死死角力,左臂则扛住科恩混杂着终结之力的力量:“我正在野外的雪地里,在母亲发硬的尸体旁瑟瑟发抖,挣扎过又一个该死的冬天!”
“喀嚓!”
终结之力如火焰般烧上他的全身图勒哈怒吼着转过脖颈。
他回抽臂甲,挣脱科恩的长剑,带出一篷鲜血。
有伤在身的警戒官被他带得失去平衡,脚下一晃。
下个瞬间,图勒哈松开了右手的旭日军刀。
旭日军刀落地,刀刃失去了炙热的温度,弹在地面当啷作响。
拉斐尔看着对手的武器在身边落下,心中警兆突现!
不妙。
果然,没有了军刀的掣肘,图勒哈不再试图与力气大得夸张的拉斐尔角力,而是沉下身子,右肩猛撞拉斐尔!
拉斐尔只觉得身形一晃,紧接着后背一震!
“砰!”
在科恩反应过来之前,拉斐尔就被火炙骑士狠狠地掼上墙面。
拉斐尔脸色一白,痛苦地咳嗽一声,却依然死死地抓住对方的右手。
“当你们在华贵的襁褓里放声啼哭的时候,”图勒哈燃烧着终结之力,死死抵住拉斐尔,眼神可怕:“我在乡野间的尘土里,为了一口发霉的面包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科恩心中一紧,长剑刺出!
图勒哈满面狠色地侧过身,闪过科恩直取他胸膛的一剑。
“嗤!”
科恩的长剑划破图勒哈的肩甲,带出碎片,剑刃在墙壁上擦出火花。
但图勒哈没有理会他肩部的伤损,他对着被压制在墙上的拉斐尔,又是一个肩撞!
“砰!”
他重重撞在拉斐尔的胸口!
拉斐尔发出痛苦的呻吟,终于松开了对方的右臂。
“当你们在书房里惬意地读书认字的时候,”图勒哈抽回右手,寒声开口,“我拖动伤痕累累的肩膀,运送着最臭不可闻的垃圾与粪便,从一个个铜子的脆响中学会数数。”
火炙骑士猛地转身,在半空中牢牢抓住科恩再次斩来的剑!
“铿!”
剑锋与图勒哈的铁制手套之间发出尖利的摩擦。
鲜血从骑士的指缝里流出。
警戒官惊愕地看着野兽般的火炙骑士,想要抽回长剑。
“当你在庄园里学着挥舞木剑的时候,”图勒哈右手一拳,锤中拉斐尔的腹部,把他擂得意识模糊,弯下腰去,“我在茫茫的冰川上,裹着伤口豁出最后的力气,跟野兽、同行、天气、地形,跟一切敌人厮杀!”
火炙骑士抓着科恩的剑,反身回冲!
科恩想要举起手臂防御,却被图勒哈突然的一脚,踹中膝盖!
“砰!”
警戒官长剑脱手,摔倒在地上。
“当你在宴会里与女孩**的时候”图勒哈伸出右手,扒开碎裂的肩甲和臂甲。
火炙骑士冷冷地甩掉连同衣袍在内的累赘,露出皮肉外翻,血色虬结的身体从颈部、肩膀到手臂,上面全是严重烧灼的伤疤,坑坑洼洼,恐怖而吓人。
图勒哈表情如冰,眼神如火,一把扔开科恩血迹满满的长剑。
他回身一拳!
“砰!”
刚刚站起来,准备偷袭的拉斐尔,被火炙骑士一拳重击头部,再次撞在墙上。
“我从火油烧过的焦尸下爬出,带着满身的烧伤痛苦呻吟,期待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科恩在焦急和愤怒间咬牙爬起,咆哮着冲向敌人,重拳力度惊人地击出。
“砰!”
拳头正中骑士的脸颊!
让后者微微一顿。
但图勒哈只是怒吼着弯下腰,死死顶住科恩的冲撞,对警戒官擂在他脸上的那一记重拳不管不顾。
好像这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蚊子叮咬。
“在血与火的地狱中炙烧成型,”他双手探出,极有经验地攥住科恩击来的手臂,别住他的腿,把科恩的身体扛上肩膀。
“这才是火炙骑士的来由!”
下一秒,表情疯狂的图勒哈双手用力,猛然转身,将挣扎不已的科恩拱上半空,狠狠倒摔在地面!
“砰!”
身材高大的警戒官背部着地,被重重地掼倒在地面。
科恩只觉得浑身剧痛,头晕目眩,一切力气都离他而去。
“赌上性命?”
“你们这些小少爷,永远不会明白。”
图勒哈直起身子,甩了甩微红的侧脸,毫不在意地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为了与你们站在同样的庄园里,我一路从泥泞和血腥里爬来,已经在无尽的地狱里赌上过多少次性命。”
图勒哈赤着半身,满目创痕,血流遍身,表情狰狞恐怖。
“哪怕同为极境,我们的性命,”火炙骑士冷冷地转过身,看向重新站立起来的拉斐尔:“也差得远呢。”
拉斐尔擦掉额头的鲜血,忍受着一阵阵的眩晕感,从腰间抽出断了一截的长剑。
“你是个很可怕的战士,”秘科的年轻人用力地甩出一个起手式,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科恩,皱起眉头:“身为‘五战将’之一,名不虚传。”
图勒哈转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旭日军刀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但以你的身手,”拉斐尔沉声道:“何苦要跟着伦巴,走上这条弑君叛国的不归路?”
“为了经历更多的地狱么?”
火炙骑士冷哼一声,一脚踢起科恩的长剑“承重者”,抓在手里,试了试重量和长度。
下一秒,图勒哈咆哮着,冲到他的身前!
拉斐尔眼瞳一凝。
“铛!”双剑十字相交,拉斐尔死死拦住对方的横劈。
但图勒哈丝毫没有与对方比拼剑术的意思,他像个真正的野兽那样,左臂压在剑脊上,把拉斐尔推向墙壁!
“砰!”拉斐尔抵挡着骑士的剑,被狠狠地撞在墙上,自己的长剑甚至被压得贴上了胸口。
图勒哈面目狰狞,他的左肘突然上扬,十字相格的两把长剑,被他旋成了“x”形!
火炙骑士的左臂压在“x”的上半部分,死死顶住拉斐尔的咽喉,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当你们背着剑与荣耀,周游世界的时候,”图勒哈咬牙切齿地道:“我站在满目荒芜的村子前,立在连野草也种不出来的贫瘠土地上,为了用三十年的青春与生命换来的第一份家产,第一个爵位痛哭流涕。”
拉斐尔痛苦地挣扎,一口气也呼吸不上来,但图勒哈只是持续而不可阻挡地压着他的剑,手肘压迫他的气管。
火炙骑士咬起牙齿,眼里混合着痛苦和希望:“经历了这些,我才能站在这里,面对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举着武器一较高下。”
“你问我,为什么要追随大公?”
“砰!”火炙骑士怒吼着,一个头槌,狠狠擂中拉斐尔的额头。
“铛!”
拉斐尔的长剑松脱,从手边落下。
秘科年轻人似乎失去了意识,无力地从墙上滑倒下来,被图勒哈一把提住衣领。
“砰!”
骑士回身一个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