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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血脉-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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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德尔轻轻吸入一口气。

    “唯有最后的半件解冻不久的无上之剑随你,约德尔·加图前往下城区。”

    “也是那天晚上,气之魔能师消失在了下城区和西环区交界的红坊街。”

    老人重新咧开嘴,笑得很难看:“我本来应该夸你的,上一次有人孤身封印魔能师的壮举,还要追溯到远古帝国时期的记录了。”

    约德尔在衣袖下的手,慢慢捏紧了那把灰暗色的十字护手短剑。

    “但是”莫拉特瞳孔一缩,话锋突变:

    “去迎接王国血脉的你,本该低调潜伏秘密行动,为何要冒生命危险,正面找上气之魔能师,把他封印?”

    “别告诉我,你想做正义的使者。”

    约德尔久久不言。

    只见老人有些不耐烦,他脸上的皱纹波动着,说:

    “还是我去跟陛下汇报,让他亲自来问你?”

    良久。

    面对着整个星辰最让人畏惧的五人之一,约德尔深吸了一口气,用同样嘶哑的嗓音,淡淡地开口:

    “那晚,我在红坊街看见了艾希达·萨克恩。那时,他在……泰尔斯逃跑的路径上。”

    黑衣老人依旧目不转睛,仿佛这个消息什么也不是。

    但没人知道,此时此刻,约德尔正无比小心地,斟酌着他的用字。

    “为了泰尔斯,我只能选择出手。”

    “无上之剑虽然只是半件武装,但足以封印气之魔能师。”

    黑衣老人轻轻咳嗽了两声,平凡的面孔上,一双眼睛突然放射出精光。

    “我想,你不介意告诉我,他被你封印前的每一个细节?从语言到情绪,从动作到态度?我很是好奇,艾希达究竟为什么要回王都,这个对他而言如此危险的地方。”

    约德尔在衣袍下轻轻地捏紧拳头。

    他必须小心。

    他面对的是“黑先知”。

    他不能撒谎。

    他不能。

    “艾希达·萨克恩,他是个疯子。”约德尔淡淡地道。

    老人黑先知轻笑了一声,脸上的皱纹一阵动荡:“当然,他们每一个都是疯子,所以呢?疯子也该有一言一行不是吗?”

    “被封印前的他,非常兴奋。”约德尔斟酌着字句,缓缓地回答。

    老人摩挲着自己的手杖,干枯的嘴唇一开一合:“你永远无法琢磨他们的情绪……都不是人类了,何来的情绪?”

    这些废话,无法引开他的注意……约德尔在心中想着。

    约德尔在心底犹豫了一秒,就下了决定。

    他必须开口。

    必须。

    “他说,”约德尔嘶哑的声音缓缓从面具后传来:

    “他找到了一个新生的魔能师。”

    【史上,魔能师第一次出现于记载中,是在远古帝国一千年前后,大约在帝国历825…835年间。】

    帝国历一千年?从远古帝国到最终帝国,帝国历一直沿用了一千五百多年,才转为终结历。而今年是终结历672年。

    泰尔斯回忆着这几天学到的基础知识。

    也就是说,魔能师出现,距今已经一千三百多年了?

    但眼前,似乎不是他走神思考问题的好时候。

    夕阳下的沙地上,泰尔斯咬着牙,不顾左肩的酸痛,七岁的身体顶着沉重的木盾,向着姬妮撞去!

    【据苦修者之塔残篇的记载:一队前往炼金之塔的商队,目击了一次大得不正常的巨型闪电。同天,距战神沙漠百里外的一个部落,数千部落民全部变成了焦尸。】

    闪电?

    那气之魔能师的能力为何是控制空气?

    神奇四侠吗?还是元素师?

    姬妮面不改色地移动脚步,左手的木盾以巧妙的角度,撞上泰尔斯的盾牌。

    “砰!”

    泰尔斯的撞击力度被卸开大半,整个人失去平衡,不自然地向着盾牌倒下的一边歪斜。

    泰尔斯喘着气,以剑拄地,心中惴惴。

    姬妮看出了泰尔斯的状态。

    她冰着脸,开始斥责穿越者:“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在战场上心不在焉可是自杀!”

    泰尔斯甩了甩头,努力把在《终结战纪:天崩地裂》里所看到的内容赶出去。

    但似乎没什么用,那些有关魔能师的内容,还是在他的脑里不断地冒出来:

    【炼金之塔方面一如既往地神秘,并未做出任何解释(现在也无法找到他们的书面史籍资料),现存远古帝国史籍也未载此事。但这足以为后来终结之战的惨烈程度,布下伏笔。】

    苦修者之塔,还有炼金之塔是什么?一个组织,还是一个地名?

    泰尔斯借着盾牌的重心,竭力甩动着右手不比盾牌轻多少的木剑,扭曲着脸孔,回身一剑!

    【战争开始于帝国历1509年,但却没有任何史料能证明,终结之战的发端究竟为何。仿佛一夕之间,所有敌对双方便站在了棋盘的两端,展开厮杀。】

    为什么,为什么一场改变了一切的战争,却连战争的开始都记述不清?

    姬妮毫不费力地移步,让开袭来的剑锋,用剑柄在泰尔斯已经失去平衡的身躯后轻轻一推。

    在一旁观看的基尔伯特摇了摇头。

    “碰!”

    泰尔斯再次摔倒在地上,而且是脸朝下摔了个狗啃沙。

    噗。

    泰尔斯把嘴里的沙子吐掉,重新吃力地拉动盾牌,站起身来。

    “够了!”姬妮面色不愉地喊道。

    “七套攻式,你只是学了个形似,跟你学守式时的效率完全不一样”

    “如果你不是傻子”

    “那就说明,你今天根本就没心思练习!”

    泰尔斯喘着气,面带羞愧与歉意地点点头。

    “对不起,姬妮女士”

    【魔能师数量之稀少,更甚传说中的龙群。至少,史上有姓名记载的龙就超过四十头,而在终结之战中公开出现并参战的魔能师,不过十人。】

    十人?

    十人面对整个世界?

    “小子!”

    看着泰尔斯依然心不在焉的状态,姬妮怒气冲冲地甩下盾牌和木剑:“下课!明天早上六点起床,补上今天的进度!”

    基尔伯特皱起眉头,他也不知道泰尔斯这是怎么了。

    只见沙场上的姬妮转过头,对着这位卡索伯爵喊道:

    “晚饭之前,他是你的了把这副样子的他给我修好!”

    基尔伯特微笑了一下,抬帽鞠躬。

    泰尔斯沮丧地扔下木剑,开始对付他的左臂他的手臂又被盾牌卡住了。

    【即使如此,尽管追随者不少,而真正造成联军巨大伤亡的,还是个位数的魔能师最有名的记载,莫过于帝国历4年5月,东线战区的叹息山脉战场,原本节节胜利的,山脉精灵的八千巡礼者部队,以及晨曦王朝的近五万装备精良的黑甲军,在权之魔能师出现后,一夕覆灭。】

    权之魔能师?权?

    单人只影,五万八千。

    怎样的力量,才能造成这样的杀伤?

    几乎堪比原子弹。

    艾希达也能做到吗?

    就在此时。

    面色不佳的姬妮,搓着手掌正要离开,却看见一位守卫凝重地走上前来,在基尔伯特耳边耳语了几句。

    下一刻,泰尔斯就惊奇看见,基尔伯特的脸色突然变得惊讶而担忧,甚至恐惧?

    这位经过丰富的外交历练,宠辱不惊,喜怒不形的卡索伯爵,也有担忧和恐惧的时候?

    泰尔斯正奇怪间,只听基尔伯特叫住了姬妮,脸色凝重地开口:

    “陛下传来了口信。”

    “莫拉特·汉森勋爵,将在今晚访问闵迪思厅。”

    “他要见泰尔斯先生一面。”

    莫拉特·汉森?

    那是谁?

    然后,泰尔斯便也惊讶地看见,一等宫廷女官,凯瑟尔五世的情人,姬妮女士的脸色也变了。

    那也是震惊、忧心,以及

    咬牙切齿?

    “他迟早会来的。”只见姬妮双目生寒,语带寒霜:

    “面对王室的血脉,星辰王位的传继。”

    “王国秘科的首脑,‘黑先知’莫拉特。”

    “又怎么可能不来掺一脚??”

    黑衣的老人“黑先知”莫拉特·汉森没有再说话。

    头一次,约德尔看见,永远一副神秘而诡异样子的莫拉特,眼中投射出震惊和……

    恐惧?

    “新生的……魔能师?”

    莫拉特话音一滞,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随即猛地抬头!

    管用约德尔默默地对自己说。

    莫拉特掌握了太多秘密,包括魔能师的秘密。

    但也正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他更容易为这些事情而分心。

    忽略掉自己真正想隐瞒的,泰尔斯与艾希达的沟通。

    比如现在。

    “不可能,一个魔能师的诞生,需要……”莫拉特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老人紧紧捏着手杖,死死地盯着约德尔的面具,像是要把那层紫沥晶给盯穿一样。

    “是谁?”莫拉特的眼神竟有些疯狂。

    “新生的魔能师是谁?”

    莫拉特像毒蛇一样盯着自己的儿子,瞳孔剧烈收束着。

    “你知道这有多严重!“莫拉特紧蹙着眉,目光聚焦,气息加速,手上的拐杖越握越紧:“新的魔能师得在它……之前,处理掉。”

    约德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呼吸这本该对极境高手而言轻而易举的动作,此刻却艰难无比。

    它。

    它?

    那个黑发灰眸的男孩形象,慢慢清晰起来。

    “他们留在你这里……我自己一个人走。”落日酒吧内,那个倔强男孩的话,和他坚定的眼神,依稀浮现在眼前。

    约德尔轻轻握拳。

    莫拉特缓缓地眯起眼。

    “艾希达没说他的名字,应该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第217章 迟到的人() 
夜晚。

    “我依然不放心那个怪医生跟殿下待在一块儿。”火堆旁,怀亚神色古怪地盯着远处的另一个火堆,那里仅仅围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这是他们来到伦巴军营的第三天晚上,拉蒙声称要单独为泰尔斯复查伤势,而奇怪的是王子殿下也答应了他。

    “他是王子,想怎样都行。”普提莱抽着自己的烟斗,呼出一团烟雾,让旁边的怀亚脸色一沉:“另外,放宽些心吧,拉蒙对殿下的忌惮不是装出来的。”

    “而且,周围这么多埃克斯特军士值守,殿下的安全无虞,”普提莱瞥了一眼四周围或站岗或巡逻的、神色不善的埃克斯特士兵们,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埃达,缓声道:“再者,若拉蒙真的是刺客,在之前的战场上他有太多机会了……别忘了,是他为殿下施救的。”

    怀亚想起战场上的事情,心里微微一动。

    “说起这个……殿下到底怎么了?”年轻的侍从官担忧地道:“当时他明明连呼吸都……”

    普提莱看着一脸疑窦的怀亚,微微眯眼。

    “你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瘦削的副使饶有兴趣地道。

    “不止这一件事,”怀亚皱起眉头,一边凝重地回想,一边道出心中的疑惑:“殿下的体质很好……事实上,好得乎我的预想,无论多严重的伤损,痊愈的时间都是以天来计算的……”

    但这才更可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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