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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尔斯沉吟了一阵,突然拔步向着那个星辉军团的老兵走去,后方的罗尔夫不声不响地跟上。
怀亚愣了一下,连忙赶上第二王子,同时不悦地看了随风之鬼一眼,超过他之后不自觉地向前一步,变成最靠近王子的人。
怀亚觉得,自己的侍从官地位,正被这个要靠义肢才能走路的银面人,严重威胁着。
比如,那种只有他和王子能看懂的手语。
“老兵!”泰尔斯远远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在寒冷中抱臂发抖的杰纳德,抬起头来,看见泰尔斯身上绣着的九芒星,眼前一亮。
他想起当年,那个懒洋洋的中年公爵,从营房里第一次走出来,跟他撞了个头碰头的情景。
公爵。
“杰,杰纳德。”他哆嗦着道。
“依然不肯放弃,是吗?”泰尔斯眯起眼睛:“但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你跟着我们——你是詹恩·凯文迪尔送来的,而我并不相信他。”
杰纳德一愣,连忙辩解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我被他们抓住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送来……”
“但三天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泰尔斯打断了他,直直盯着杰纳德的脸:“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杰纳德怔怔看着泰尔斯。
也是呢。
他,终究不是公爵。
他不会相信我。
如果是公爵,大概会神秘地笑笑,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阔气地让他去领一份食物,然后撂下一句“我会注视着你的哟”,就放心地离开吧。
但也正是公爵这样的性格,才会……才会……
三十余岁的老兵咬了咬牙,抬起头:
“我在被押来的路上,听那些关押我人的说了,殿——殿下你,要去埃克斯特?用自己的生命,去平息北地人的怒火和仇恨?”
泰尔斯盯着他,不言不语。
杰纳德抱着手臂,颤抖着道:“请让我跟随你,跟随九芒星。”
泰尔斯没有说话。
在杰纳德忐忑不安的时候,第二王子殿下才慢慢开口。
“我听说,”泰尔斯吐出一口气:“你曾是星辉军团的人,是约翰公爵——我父亲叔叔的亲卫?”
杰纳德眼神一黯。
“是的。”
而我辜负了他。
“如果是为了星辉军团的同袍忠诚,”泰尔斯冷冷地道:“你大可以继续回王都,为我的父亲,为凯瑟尔王效力。”
“我已经在王都,为他效力了十二年,”一脸风尘的杰纳德,一边艰难喘息着,看向泰尔斯:“而现在,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是啊。
当年星辉军团解散,大部分人跟着队长去了断龙要塞,跟埃克斯特人血战三场,《和约》签订后,又继续在苦寒中守卫着星辰的边境。
但他没有去。
他想要留下来,继续在王都,为九芒星,为璨星家族效力。
为自己赎罪。
但是……
那个凯瑟尔……
杰纳德想起自己十二年里,麻木不仁的城防队生涯,凄凉地笑了一下。
泰尔斯看着他的样子,深深叹出一口气。
“去找乔拉——红头发的这位,”在杰纳德惊讶的眼神中,泰尔斯抿起嘴唇:“既然你是老兵,那就让他给你安排岗位——使团不能留下无用的人。”
杰纳德哆嗦着,向着泰尔斯。
他一个激灵,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地流出。
泰尔斯被吓了一跳,他最受不得这样的场面,连忙转身就走。
这次,怀亚紧紧跟上,还不忘看罗尔夫一眼。
但罗尔夫却看着那个热泪盈眶的老兵。
又一个,迷途之人?
就像我一样。
泰尔斯越走越远。
如果他是约翰的亲卫,如果他参加过那些战争。
泰尔斯心想:那他一定亲历过,血色之年背后的那些真相。
那些我想知道的真相。
第二王子一言不发地登上马车,这个车队继续启程,驶出复兴大道,进入北境特有的桦树林。
当第二天傍晚,挂着十字双星旗的车队终于赶到桦树林的边缘时,大雪开始不断地落下,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银白。
“请注意温度,殿下,从现在开始,”在他们停下休息的时候,怀亚在卫兵们生起的火堆里,点起一支火把,靠近冷得搓手的泰尔斯:“与王都不同的是,不化之雪会成为常态。”
“你来过?”泰尔斯感激地接过温暖的火把,呼出一口热气。
“不仅仅来过,”怀亚轻笑一声:“终结之塔就在埃克斯特和康玛斯联盟交界处的西南方向,大荒漠北边的山脉里——那时荒漠战争打得正激烈,西荒路途不通,我只能从北境绕道埃克斯特,去终结塔报到。”
被挑起兴趣和好奇心的泰尔斯,正要进一步询问时,普提莱走了过来。
“今年比往常还冷一些,断龙要塞只会比这里更冷,”普提莱勋爵掏起一把地上薄薄的积雪,脸色开始凝重:“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怎么说?”对北境和埃克斯特都不甚了解的泰尔斯,虚心地问询这位明显见多识广,但从来对他不假辞色的副使先生。
“好消息是,北方特殊的‘绝日严寒’天气,会来得比以往要早,埃克斯特人再怎么擅长冬日作战,也不可能在滴水成冰的天气下,动员大批军队展开阵势,或围攻要塞——他们的补给线会因严寒而崩溃的。”
“坏消息则是,”普提莱沉吟着:“如果伦巴要拿下断龙要塞,这两天就是最后的时机了。”
泰尔斯心中一凛。
“是的,我的王子殿下,断龙要塞就在不远处——如果你你还想消弭战火,而不仅仅是游山玩水,”普提莱在怀亚和罗尔夫难看的脸色中,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泰尔斯的火把,生生熄灭在雪地里:“最好加紧赶路!”
就在此时,一直萎靡不振的斗篷女子和秘密护卫——埃达,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那个——有人——”埃达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什么。
但她随即被打断了。
“敌袭!”
远处,一个声音高声怒喝!
是那位老兵——杰纳德的声音。
泰尔斯猛地站起身来,身边的怀亚和罗尔夫比他更快,一个利刃出鞘,一个将他死死挡在身后!
“乔拉!”普提莱冷静地呼喝着。
“成阵!”乔拉一声怒吼,三十名璨星私兵大喝一声,剑出鞘,盾成墙,围着泰尔斯,结成星辰有名的星芒阵。
但是,泰尔斯——他被两人,侍从官和随风之鬼死死夹护在中间——疑惑地望着四周,望着傍晚的桦树林。
敌人在哪?
下一刻,他不必再疑惑了。
影影绰绰的身影,诡异地瞬间出现在周围几乎每一棵树后。
至少有二十个。
泰尔斯心中一凛。
他见过这种突然出现的身法。
像是——动画跳帧一样。
璨星的卫兵们如临大敌地点起火把,传送到圆阵的几个关键点,提供照明。
火光照亮了四周。
身着华服和甲胄(这两者居然同时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的身影,一个个地从昏暗的树林里现形,有男有女,每一个都身姿挺拔俊俏不凡。
但所有人都眼神犀利,冷冷地看着他们。
仿佛看向必死的猎物。
“来者何人!”普提莱也抽出一把剑,拿着一支火把,冷静地喊话。
在所有星辰人惊异的目光下,一个窈窕多姿的身影,端庄而安静地慢慢步上前来。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泰尔斯穿越来之后,第一次见到的,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
那句话怎么说——美得惊心动魄?
她身着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恰到好处地托出身材,脸孔柔和,发色银亮,一双紫色的眼睛,仿佛闪着泪光般,惹人怜爱。
若果放在红坊街,绝对是公爵级别的贵人,才能一见的存在。
只听这个看不出年纪的可爱美人,慢慢张开樱口。
明明面容惹人怜爱,但此刻的她,却像个机器人一样,冷冰冰地道:
“诸位,安好。”
“在下……”
“科特琳娜·凡·科里昂。”
“敌人都喜欢叫我——哭泣者(weeper)。”
所有人的呼吸都瞬间一滞。
泰尔斯更是第一时间,看向身后,那架装着黑色棺材的马车,惊疑不定。
科里昂?
科特琳娜?
哭泣者?
那不是……
但眼前的一切还在继续。
只见这位,有着惹人爱怜的无辜样貌的,黑衣美人,正闪着水汪汪的眼睛,语气却如寒风侵骨,缓缓道:
“我现在命令你们。”
“交出我的姐姐。”
“然后全部……”
她眼冒厉色,双手按上腹部。
“长眠在此。”
第84章 爱哭鬼与丑脸婆()
“我猜,这跟您那群食谱独特的客人有关?”看着远处快被树林遮蔽的夕阳,普提莱叹出一口气,讽刺地问泰尔斯。
但泰尔斯没有回答他。
穿越者强迫着自己,在遭遇突袭的慌乱中冷静下来,望着对面那个黑衣端庄,银发紫瞳的血族美人。
科特琳娜·l·a·凡·科里昂。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泰尔斯咬紧牙关:是科里昂家族甚至夜之国度,现任的主人。
夜幕女王。
瑟琳娜·科里昂的妹妹。
但是泰尔斯马上意识到:为什么,东陆一国的女王陛下,这样尊贵的身份,为什么会屈尊降贵,亲自跨海,来追击四个势单力薄的政治难民?
哪怕那是她的姐姐。
血海王座的觊觎者。
有些不对劲。
“如何与血族作战,”侍从官怀亚手持着一柄单面开锋的直刃,脸色沉重地环视着:“我仅仅听老师讲过,从未实践。”
年轻的侍从官竭力保持着镇静,但从他突然增快的讲话速度来看,恐怕他也没有想到,在王子身边才寥寥几天,就会遇上眼前的情况。
“那就恭喜你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实践机会的!”普提莱倒是冷静,他细细观察着周围目光灼灼的血族们:
“斩首或穿心这是少数有效的法子,虽然有些强大的血族连心脏被破坏也能恢复过来。”
“银质或阳光,也会削弱甚至伤害他们。”
“战斗中,一靠足够稳重的脚步,二靠身位的预判,因为你永远快不过他们。”
“同时,保持足够的警惕:如终结之力一样,每一个超阶以上的血族,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因人而异在战斗中使用,往往能带来出其不意的效果。”
怀亚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西陆的短生种,”科特琳娜身侧,一位指挥官模样的中年男性血族,样貌坚毅而表情冷漠,向前一步,眼中尽是寒意:“高贵的女王陛下,在等待你们的服从。”
“交出夜之国度的叛徒。”
“我们下手就会仁慈些。”
“二十一个全是超阶以上的高手,其中至少有三个极境,”从泰尔斯身后走来的埃达,声音里早已没有了一贯的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