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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开始时看着还解气,因为从小到大我被他连累已经挨了好几次板子了,虽然越打到最后仆人手越轻,可头几板子真的是很疼哦。母亲哭得气都喘不上来,想拦吧,又气他差点害死我,不拦吧,再打下去棣的小命得去掉半条wωw奇書网。再加上动手前父亲对母亲怒喝:“今天有一个敢求情的我就再加打十下,有两个敢求情的我就加打二十下,你们想要他死就赶着来求情吧!”
父亲是说到做到的硬脾气,平时被母亲缠得好像没脾气的样子,可当他真生气时母亲也真怕他。所以母亲只能哭。
棣哭着叫疼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已经打了十下了。我看着板子高高地举起,重重地落下,落到肉上,溅起几点血花,棣的脸青白,眼睛紧闭,汗水淌湿了地面。我的心一阵阵地抽疼。
我咬着嘴唇,走到父亲身边,重重地磕头。父亲先是不理我,继续打,我也不吭声,他每打一下我就重重地磕一个头,磕得十分用力,几个头下来,额头已经青紫见血。
母亲惊叫着扑过来,抱住我。我用力挣扎着继续向父亲磕头,血从我的额头上流下来,顺着鼻梁流地嘴边、下巴。
母亲昏了过去,丫环们乱成一团。父亲瞪着我,我哭着望着父亲,求情的话在心里盘旋,就是不敢说出口。
棣本来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时转过满是泪和汗的脸看着我,被咬破的嘴里破碎地不住地叫着我的名字:“槐…槐…”
我哭着抱着父亲的腿,哀叫着:“爹…爹…”
看着我和棣的惨样,父亲高举的板子再也落不下去了,长叹一声,扔下了板子,仆人们赶紧将捆在长条凳上的棣解下,棣一获得自由,立刻从凳子上翻下来,仰面摔在地上,立刻长声惨叫。我扑过去,抱着他的头放声大哭。
父亲命人将棣放在床上,我趴在床边使劲流泪,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仆人这时将大夫请来,给棣看伤势。大夫轻轻揭开被血染得斑斑驳驳的纱裤,我本来就头昏得厉害,这时一看到血,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晚上,母亲和父亲都守在我们床前,亲自照顾我们。棣趴在床上不住地叫疼,母亲边骂他活该边给他拭去脸上身上的汗。父亲坐在床边椅子上抱着我。
下午求父亲时磕头磕得太狠,这时候还昏沉沉的,软弱无力地倚在父亲怀里。
父亲盯着棣,“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知道了。”棣垂头丧气。
“那说来听听。”
“我不该拉哥哥到水边,不该装作溺水吓唬他害他下水救我差点淹死。”棣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得到什么教训?”
“以后再也不能骗自己家人,要骗也得骗别人。”
父亲脑门上的青筋蹦起,眼睛立刻瞪得比以前更大。我连忙伸手将父亲的脖子搂住,轻轻哼哼表示自己难受。父亲赶紧在我背上轻轻抚摸。
母亲在棣的头上轻轻打了一下,嗔道:“下午你爹打得你还轻,让你胡说八道。”
“娘,难道你还想让我骗哥哥啊,我可不想了,一次他就差点死了,如果再骗他一次,一定真的死翘翘了。槐,你真笨,连我在骗你都看不出来,笨死了,比猪还笨。”
我一口气蹩得喘不上气。这个没良心的臭东西,还不如下午就让爹一直打下去,我干嘛去为他求情啊,害得自己现在头还昏,5555我气得哭起来,父亲一边轻轻拍我后背一边吹胡子瞪眼。
下一刻,棣被父亲一顿臭骂。说真的,父亲这一顿训斥,引经论典,充分发挥父亲博古通今满腹经纶的才学,如果换了是我被训责,一定羞愧难当悔不当初。可惜被斥责的对象是棣。
幼时父亲时常教我俩认字读书,父亲说什么我听什么,父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不肯越雷池一步,教的功课一直让父亲很满意。而棣,则是能偷懒就偷懒,布置的功课他也都是好言好语哄我帮他做,他连撒娇带耍赖,死粘痴缠,我一直对他没辙,只好次次都帮他。为了不让父亲看出来,同样的功课我一直都得交出两种不同的作业,还得教他如何应付父亲的提问,一天下来,常常累得我半死。我想我的身体之所以这么弱,于此也有一定的关系。
当父亲斥责棣时,引用的典故十个里我有八个能知晓其出处。而棣就不一样了,他能听懂三个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所以当父亲引用孔融让梨的典故时,棣很好奇地打断父亲的话,问孔融让梨是什么意思。父亲被打断话,又加上棣无知的连这个典故也不知道,气得说不出话,只好由我告诉他这个故事。
“爹爹,这个孔融真的是很狡猾哦。他吃小梨只有一次,他的哥哥们则让他吃了一辈子大梨,而且他还博得好名声,这样也太划算了。”棣还不知死活地乱说。
我和母亲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父亲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然后放下我,一边说:“不行,不行,我不能继续呆在这屋,不然不是我气死就是我把那混小子打死!”
父亲大踏步走出屋子,然后,我们听到花盆打碎的声音。母亲捂着嘴拼命忍着笑,在棣的脸上用力拧了一把,“你啊——”在棣的呼疼声中,叫来丫环仆佣好好守着棣,然后不理棣又哭又闹非要让我留下的声音,带我去休息。
母亲走后,我悄悄回到棣的屋子里,棣正在发脾气,我过去打他头上打了一记,然后躺在他身边睡下。
第十章
半夜里,我被棣低低的呻吟声吵醒,唤丫环点灯一看,棣的脸红红的,一摸烫烫的,我的心里有点慌,当下就想去找爷爷。再一看这满屋子的人,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慌乱的丫环仆佣就想去通报父亲和母亲,我制止她们,一边想着医书上相应症状如何医治,一边按爷爷所教伸手去搭他的脉。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为人看病,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大胆,居然就开了药让丫环去我屋里拿。
因为闲来无事让爷爷教我医术,为了熟知药性,我让仆人去药店里买来一些几十种药放在屋中。所需的几味药我屋里还都有,当下几个丫环匆匆去拿药。我又让另外几个丫环去打点冷水,给棣擦拭身体。
药拿来了,我一看,哑口无言。丫环不识字,一股脑地把几十种药全拿来了,怪不得去了好几个。我拣出所需的药,又让丫环把我屋中量药的小称拿来,仔细称了,再让丫环去煎。
折腾了半夜,药煎好了,给棣灌下去,我也累极了,一头栽到他旁边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天早已大亮了,棣伏在我脸的上方,用头发轻轻扰我鼻子,事实上我就是被他弄醒的。棣见我醒了笑逐颜开。
“听说昨晚是你救了我,我该如何谢你这救命之恩呢?”棣笑吟吟的,好像昨天挨打的不是他。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我也笑,想起了上次他捉弄我的话,“干脆以身相许吧。”
他嘻嘻笑着,想了一会,说:“好吧,既然大哥有这种想法,当弟弟的一定答应。既然咱们已是未婚夫妇,那先让我亲一口吧。”说着作势对着我的脸就亲下来,我吓得用力一推,他“哎哟”一声,捂着屁股开始哭。
父亲母亲知道我冒冒失失地给棣治病的事情后,真是吓出一身冷汗,特别是父亲,狠狠地把我骂了一顿,爷爷知道后,却很开心,说什么要收我做他的徒弟,父亲气坏了,和爷爷吵,说什么反正是自己的孙子不用收做徒弟不然就错辈啊什么的,爷爷依然吵不过父亲,干脆一指头点得父亲干张嘴说不出话。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力戳了父亲好几下(我还认不清穴位的正确位置),解开他的哑穴。
我本以为爷爷会生气,没想到爷爷揪着胡子笑得脸上像开了花,而被解救的父亲瞪着我,脸黑得像锅底。
我帮棣治好病的事情在府里传开了,那些家人仆佣可高兴坏了,几乎一有病就找我来帮他们看,我刚开始时不敢帮他们治,怕治不好,可他们好象都很相信我,我就试着帮他们看,一般的小病还都让我治好了,遇到难治的我夜里就去问爷爷,把症状告诉他,让他帮忙诊断,还真治好了一些人。后来这件事传了开去,很多外府的人也找我看病,棣很不高兴,因为我陪他的时间少了,他干脆放出话来:再有请我看病者,一律收诊费。
我把他骂了一顿,气得棣好几天不理我。我也不理他。直到一个多月后我无意中听到家人们小声说话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请我看病不是因为我医术多么好,主要是因为我不收诊费,这种便宜谁不想占啊,就算医不好也能转到别的大夫那里去。这话一听气得我够呛,从此无论别人再怎么求我,我也不去帮他们看病了。
我去找棣,棣还是不理我,扭头不看我,我就使劲围着他转圈,非让他看我不可,他的头扭啊扭的,都扭昏了,我也转累了,最后我干脆一把抱着他,死缠着他,还去挠他的痒,结果他忍不住的笑。这可是他平时对我的招术,拿过来反对他一样管用。
第十一章
那一年夏天,还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发生后,蓝大人一家不好继续住下去,只好告辞回家乡了。
这件事发生在棣的棒伤好了不久,他从来不肯在一个地方呆上一刻钟的,挨了打在床上躺了有半个月,可把他别憋坏了,再加上我天天被家人们缠着给这个那个看病,没有多少时间来陪他,把他烦得天天找那些侍候他的丫环的事,没几天就惹哭一个,连我的丫环也被他骂哭了。
伤刚好利索,他就往外跑,我劝他养好伤再出门,以免伤口裂开。他正为我不陪他而生气,也不理我,甩手走了。
我想追,可是又来了一个家人说他的孩子生病了,想请我去看看,医者父母心,我立刻舍了棣去看那个家人的孩子。
棣一直也不理我,直到我不再给家人医病我们才和好。
中午,我照例睡不成午觉,被棣拉着在花园中玩,几个丫环没看到我们,一边走过去一边小声议论着蓝夫人的千金有多可爱,棣立刻动了心思。
“槐,咱们去看看蓝阿姨的女儿去吧?”棣兴致勃勃。
我倒不想去,老被母亲妆扮成女孩,一听到女孩两字就想起那些悲惨日子,立刻浑身不舒服。
“走啊,咱们去看看,蓝夫人长得那么好看,她女儿也一定是个美人。”棣继续拉我。
蓝夫人生产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医生让她静养,于是她干脆足不出户,我们有时想去看看她都会被母亲或是蓝家仆佣拦住,说什么小孩吵闹,莫要惊着蓝夫人和小千金。
想想也有三个月没见蓝夫人了,不由得也动了心思。
棣拉着我悄悄地往蓝大人一家所住院子溜去。我不满地说:“干吗这么偷偷摸摸的?”
棣说:“你小声点,被人发现了咱们又进不去了。”
我无语,只好和他一块像个小偷似的溜进院子。
一路上没见到什么人,看来中午主人午睡,家人们也跟着偷懒了。
悄悄来到蓝夫人房间的窗下,听听里面没有动静,伸出头从敞开的窗户往里看,蓝夫人身着轻衫正在睡觉,看面色已经好多了,看来不多久就可以出门了。嗯?她女儿呢?榻上怎么没见那个刚出生三个月的小婴儿?
正想偷偷进去找,忽然听到旁边屋中有人说话:“小姐,你在这好好睡着,奶娘出去一下哦。”我俩立刻窜到假山石后面躲着,没一会,一个女子从屋内走出,渐渐行远。
棣悄声说:“可能就是这间